第44章
蒋厅南至始沉默。谢南州开始有点含糊其辞:“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把手机给我吧!”
秦阮脑袋低垂着,声音很轻,下巴快戳到锁骨上去,她弯腰捡起衣服动作有条不紊的往上套,喃喃道。
连线没挂,蒋厅南将手机凑到她眼前。
她接过挂断,当着他的面把谢南州拉黑删除。
秦阮默不作声的转身。
第81章
无关痛痒
“秦阮。”蒋厅南沉声喊住她:“你不觉得咱两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谈什么?”
谈谢南州的表白?
半小时后。
蒋厅南抽完一支烟从阳台折返进屋,表面看似他面无波澜,实则是暗流涌动。
他近身走到她面前坐下,浓烈的烟味侵袭秦阮鼻息。
出乎意料的觉得难闻。
她并不是多讨厌烟味的人。
而后,他很平静且很平常的说:“不管怎样你现在还是婚内,是不是该考虑跟外边的男人保持距离,哪怕是你现在不爱我,喜欢别人,该有这份自觉性。”
最狠的话,用最温柔的口吻说,是他的强项。
秦阮是个拎得清的人。
理智早回归到位,也包括对蒋厅南的感情。
吞了口心酸,她道:“我不会再见他,起码在离婚前是。”
“他找你呢?”
嗓子里的唾液不受控制的下滑,秦阮脖处滚动。
她早知道蒋厅南会问这句。
秦阮:“只要我想,他就找不到我。”
这次蒋厅南没否认,声线很平缓:“秦阮,我说过吧,谢南州他会回头。”
男人看男人最准。
更何况他跟谢南州都不是善类。
一颗心被两个男人连续砸得稀巴烂,秦阮咬了咬牙:“你有什么气可以直接发,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
“我阴阳怪气?”
蒋厅南脖口有一抹她亲下的淤痕,瞬间就好生讽刺。
面不改色的,他开口继而道:“非要让我把你两捉奸在床才叫证据吗?啊?秦阮。”
秦阮向来自诩冷静。
她也以为终有一天闹到这个份上,还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跟他好聚好散。
天不遂人愿。
她眸子狠扫过去:“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你跟宋文音有没有什么?”
蒋厅南看她,她也回视他,两人的目光顷刻间再一次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终究是在两分钟后,男人起身摔门而去。
门板重重砸上的一瞬,秦阮头快炸开了。
屋内逐渐恢复到宁静。
越是静悄,她的心跳就愈发快速强烈。
秦阮把脸埋下去,两边眼角的泪迸裂出来,她用手抵着眼皮试图往回忍。
奈何眼泪从来不听人劝,越是忍,越是肆意妄为。
凌晨一点钟,秦峰从岄城打来电话。
问她跟蒋厅南明天几点到番市。
这是翁婿间第一次见面,秦峰话里话外是难以掩盖的期许,秦阮心如针扎般的疼,话到嘴边好几次戛然而止,抿紧的唇瓣蠕松:“明天中午就到。”
“好,明天我跟单位休两天假。”
秦峰在那边马上应话。
她眼角压得沉甸:“爸,你少张罗吃的,我们吃不了多少。”
“得,爸听你的。”秦峰:“对了阮阮,阿南他喜欢吃什么?”
京北跟岄城的饮食习惯天差地别,一个最南边,一个在北边。
秦阮嘴里尽是泛起的苦涩,眼眶发烫:“都行,他不忌什么口。”
秦峰:“人家不说,咱得礼数到位,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家失礼。”
秦峰其实并不是个特别心细的人。
“爸。”秦阮说:“就是见面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的。”
连线默了秒多钟,秦峰再度提声:“你妈她还好吧?”
陈时锦当年离婚后,切断所有旧人旧事的联系。
且不说秦峰会不会找她,也得找得到人才行。
“她挺好的。”
“那就好。”秦峰还是有愧疚在心:“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妈,工作太忙顾不上家,她一个女人家照顾孩子还要承担所有家务,她过得好我心里也欣慰。”
离婚十几载,身边也有不少人上门介绍。
或年轻的,或年龄相当二婚带娃的。
秦峰是个死心眼子,连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
他跟陈时锦生活了十来年,心就像是这辈子都丢在了她身上。
秦阮:“爸,上次王阿姨介绍的愧姨我觉着挺好的,你往后工作悠闲些也得找个人作伴过日子,妈这边很好别惦记她。”
工作忙时无多知觉,日复一日时间快。
人一旦闲散下来日子是很难挨的。
“爸一个人挺好的。”
秦峰执意,她也没再往下劝。
劝多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些无关痛痒的套路话。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有些人得靠着这点执念继续过剩余的日子,他们宁愿活在这种执念里度日如年,也不肯清醒的走出来。
秦峰正是这样的人。
在他跟陈时锦的婚姻中,他并不是那个完美的受害者。
他的执念带着后知后觉的忏悔。
手里的烟抽到底,电话挂断。
秦阮挣扎过,也深虑过要不要跟蒋厅南和暖关系。
但骨子里深刻的骄傲不允许。
她发现跟蒋厅南待久了,自己内心底里的那些自尊在不断生根发芽。
……
翌日八点,秦阮起个大早。
先把行李箱依次塞进后备箱。
岄城的四月份已经开始热,一个28寸的箱子装满她够用的东西。
她对镜拍好视频发给秦峰:「爸,我差不多十一点到机场。」
秦峰:「路上注意安全,小心点开车,不着急的。」
手机塞进口袋,秦阮刚坐进驾驶座启动,一条微信跳进来。
她点开,是蒋北北发过来的语音。
她说:「阮阮,昨晚上我想了一晚,我觉得这件事要是不跟你说,可能我这辈子良心都会受到谴责的,昨晚凌晨两点我在汉南酒店看到我哥跟文音姐。」
蒋北北肯定是做过很久的心理建设,才会努力的把语气说得平静又淡然。
嘴里开始分泌酸涩的唾液,秦阮吞入喉中。
她持起手机,想了想打好一长串字安慰蒋北北。
遂而删掉。
蒋北北大抵是发现她正在输入中,又没发过去信息。
起了疑心:「我替我哥跟你说句对不起,要是你心里难受有怨气,你骂我一顿。」
蒋北北是她最好的姐妹。
秦阮骂谁都不会舍得骂她。
单手将车开出去,她另一只手拇指按住语音:“做错事的又不是你,我骂你干嘛?”
蒋北北微信视频立马蹦过来。
秦阮接起,面色无异:“怎么?怕我想不开啊?”
第82章
为了躲他
蒋北北一惊一乍:“你这是要上哪去?”
“回家一趟。”
“回岄城?”
“嗯。”
蒋北北又不敢太放肆,试探性的探问:“不会是为了躲他吧?”
秦阮做出一副沉思状,笑着说:“我觉着吧,你哥现在应该还没那个魅力能让我为他哭死哭活。”
至于到底有没有呢?
她心里有个衡量定夺,对蒋厅南动情也非一朝一夕。
从那次国外回来,又或许更早一些。
爱这种东西就像是在暗处窥探你的藤蔓,你与它对视时,它静而无声。
一旦你收起戒心,它便开始在阴暗处生根发芽。
车开上高架,蒋北北才不得已挂断视频。
秦阮不怪蒋厅南。
就如同秦峰也不怪陈时锦的离开跟选择一样。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得到的东西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合作互赢”最忌讳的就是既要又要。
中午十一点多抵达白云机场。
前来接机的除了秦峰,身旁还站着个端正挺拔的少年郎。
少年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一张清秀的脸庞写满了稚嫩单纯。
秦阮一走出来,他端详着便要伸手过去接行李,秦峰顺手拍下他胳膊,眼神示意:“小赵,你先去外边把车开过来,行李我来提。”
见她独身一人,秦峰没翻脸,但情绪已经上来了。
少年打声招呼堪堪离开。
“爸。”
秦阮唤他。
秦峰嘴角压了下,终是问:“阿南没跟你一块来?”
秦阮说着:“他今天临时接到通知要回公司做个重大决策,一时半会走不开身。”
“他也不容易,一个人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忙点也正常。”
嘴上不说不乐,秦峰心里肯定有波澜。
“爸,我给你带了个瓷罐,你肯定喜欢。”
为了掩饰蒋厅南的缺席,秦阮左想右想还是把那个瓷罐给随身带上。
有总比没有好。
一上车,她噼哩咕噜的翻开包,从一个丝绒质的袋里揪出那只瓷罐,小巧精致的青花瓷,上边的点缀色深蓝深蓝,瓷罐的两边耳朵做得最是精巧。
秦峰也就一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欢心。
“品相算是极品了。”
秦阮:“这次他来不了,这是给你的赔罪礼。”
知女莫过父。
秦峰深知她不是那种吃嗟来之食的性子。
这只瓷罐不管是送与谁手上,怕都是蒋厅南的一片真心诚意。
秦阮将瓷罐原封放回去:“您就放心,说不定等哪天他有空偷偷就过来了。”
跟陈时锦结婚的第三年。
秦峰东凑西凑,加上单位给的福利顺手买了套老小区的两居室。
占地不大,胜在采光朝向优势。
秦峰也就一直一个人独住在那。
周边的人能搬的搬走,翻新的翻新,就他那栋楼维持原样。
唯有的改变是前院搭宽了些,做了个花棚外景。
有一年秦峰出任务把腿摔坏了,上边领导寻思给他安排个悠闲的差事,调去警院教学生,赵轻泽这都是他教出来的第好几届了,清清秀秀一小伙子。
进门就跟上跟下,热络得很,张口闭口喊她秦姐。
“秦姐,这是老师新收的茶,你试试味,老好喝了。”
“秦姐,这个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