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何医生，她这样的情况明天还会不会出现？”小钢炮看着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人形的女孩脸色没有一点红润，床头的营养点滴一点点地注入，光靠这点东西哪里能活命，她要吃东西才行啊。
何医生调试着婉晴手背上的针管位置，由于女孩的血管太小太细，刚才扎针都扎了五六次才成功，手背上落下了一片青紫。
听见小钢炮这样问，她抬眼看看他，再看一眼女孩紧闭的双眼，心里微微叹息。
何医生是梁霁风爸爸生前的同学，梁霁风小时候找她看过病的，这一次是受梁霁风所托说要照顾一个女孩，被阿龙直接从家里带来的。
她不知道床上的女孩经历了什么，但从进来房间里看到这样的环境就能猜出一二，这不是明晃晃地将人囚禁起来了吗？
最近风云集团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梁家的事虽说不对外公布，她也多少听到过一些传言，说是梁霁风被自己人出卖导致捅了大篓子。
梁老四那孩子她知晓一些的，从小父母关系不太融洽，后面还双双撒手人寰，那孩子心理受过创伤，性格乖张叛逆，加之有奶奶宠溺，闹出事来一点不稀奇。
只是眼前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令人不解。
不论是什么原因卷入其中，那都是可怜的。
不过她只负责行医，不让她知道的她自然不会打听，更何况还是梁家的事。
“这个怎么说呢，关键要看她自己。”
何医生就事论事回答。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呢？也没有虐待她，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小钢炮忍不住嘟囔。
“她这叫心理疾病啊，不是外伤才吓人，其实心病才难医，这般年纪的花季少女应该有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这样的沉闷环境很容易造成抑郁的呀，阿风他把人关在这里终究不是个事的。”
何医生叹一口气，看着小钢炮语重心长一番。
小钢炮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离谱，这中间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关键现在这样怎么才能让她好起来。”
“这心病当然还是需要心药医，你看她一言不发，毫无生气的模样，是因为心里苦啊，心里的苦要及时发泄出来才不会成疾，发泄的办法当然是身边要有人，能听她诉诉苦，疏通心理才能好过一些。”
小钢炮闻言像是想到什么，努努嘴，“那何医生你跟她聊聊天，给她疏通疏通心理。”
何医生摇摇头，啧了一声，“说了你又不懂，我跟她聊天能聊什么？非亲非故的，也不是同龄人，没有共鸣的，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南方孩子，这边没有亲人朋友在吧？”
小钢炮摇摇头，“别说这里，就是她自己家都……”没有人了，几个字差点出口，意识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
“那就劳烦何医生留在这里多多观察观察她的病情。”
“这没问题，阿风有交代的。”
联系到何医生说的话，再看看病床里依旧面无血色，连呼吸都感觉不到的人，同样父母早亡的他，心里怎么能不触动？
何医生留下来照看两天后被阿龙送回去了。
婉晴因身体机能衰弱，全靠营养液维持，何医生说先不要强行喂食，等她稳定些了再考虑进食。
婉晴身边时刻都离不开人，对佣人不太放心的小钢炮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对老板交代的事情负责。
老板现在毫无音讯，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能做到的就是让他放心。
整个房间内死气沉沉，除了加湿器和制氧仪发出的动静，听不见半点人的声音。
小钢炮时刻警醒着，偶尔去探探婉晴的鼻息，确认她还活着才放心。
一次去探她鼻息时，被她捉住手指，贴着他手指的冰凉指头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算不上捉。
小钢炮惊得连忙甩开她，又去看她的眼。
女孩怔怔望着他，一双黑眸深深凹陷，充盈着两汪清水，小嘴张张合合，跟他说着什么。
小钢炮听不清，皱眉俯身凑近了些，对她说：“大点声，我听不见。”
“小钢哥，我想菲姨了……能不能，能不能让她来这里？”
婉晴提高音量，用力的程度脖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楚。
“你想什么呢？这里是老板的老家，不可能会让菲姨来的。”
小钢炮躲开婉晴的眼睛，因为那里面的祈求和期盼令他心虚到想要违背原则。
菲姨来了的话他也要轻松许多，可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除非是不想活了。
婉晴轻轻叹息一声，黑色眼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小刚哥，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是为什么呢？我的一生好像都已经到头了，我以后的日子都在这里度过了是吗？”
“也许他某一天会想起来我在这里，大发善心地将我带走，或者就是看我一眼，可是我永远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是吗？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了是吗？”
小钢炮静静看着女孩的脸顷刻，最终转移后默默无言地起身离开了，因为那样没有聚焦的眼神里面写尽了绝望和痛苦。
他不是没有人性，同样是肉长的心，也经历年幼丧父丧母之痛。
小钢炮出去阳台，站在寒风里抽了一根烟，重新回到房间，对着婉晴郑重其事地说：
“梁小姐，梁总其实很不容易了，不求你帮他什么，只要你好好配合听话，就是不再为他增加压力，他真的是在拼命……”
他顿了顿再次说道：
“其实你跟梁总之间的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有些原因，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也是梁总的意思，梁总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从来不会示弱，哪怕他受尽了伤痛，他的沉默不代表你怀疑的事情就是他所为之，相反，他也许在背后承担了双倍的痛苦还不止……”
“你父母的事也好，你外公也罢，说白了都是咎由自取，实验室出卖方案，公司违规操作，破产被收购，这些都是有前因后果的，即使没有梁总，也一样会有其他人接手，你父母跑路是梁总安排的没错，可是飞机失事这不是能够提前预知的，所以说跟梁总没有直接关系，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记恨他，相恨相离太难了呀……”
婉晴眼中蓄满泪水，听着小钢炮的话，惨白瘦削的脸畔微微动了一下，片刻后，眼底浮起一片嘲意。
她能说什么呢？这样的说辞不过是他的洗白，不能改变事实。
小钢炮亦看得明白，心中颇为无奈。
爱恨情仇，父母辈的恩怨牵扯，这些终究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心结。
他们自己都不肯面对解释，他一个外人能说得清楚吗？
哪怕说清楚又能改变什么呢？事实就是事实。
第281章
：讲诚信
下午三点，圣瓦西里大教堂被阳光照射出熠熠光彩。
顶部的十字架金光闪闪，底座由红白搭配孔雀松石绿三种颜色冲突，菱形柱身线条凌厉大气，各种几何图案交错构造，在深灰色的石砖路上威严屹立，展露着它的独特风格。
“操，真他妈的好看啊。”邓峰拿着手机边拍边感叹。
马耀东手指夹着烟，用胳膊肘顶了一旁的罗震，朝邓峰嗤笑：“土佬，别这么没文化，到哪里都只会讲粗口，多跟你震哥学学，人家来这里不到三个月都学会俄语了。”
罗震吸一口烟，吐息白雾间，有些腼腆地笑笑，因为压力和饮食不习惯，瘦了一圈的脸上已然刻上了刚毅的细纹，心有感慨地说：“这要多亏梁总给我机会。”
“切，震哥，你就别装了，老实跟我们说说，这些日子有没有泡白妹，每天沉浸在淫窝里面乐不思蜀吧？”
邓峰收起手机，满脸嘻哈地打趣罗震。
“你小子，脑子里尽是些颜色废料，这里除了有白妹还有很多好东西好不好，够你一辈子学习的。”
马耀东锤一把邓峰的后背，虎口掐住他的肩，疼得邓峰龇牙咧嘴。
“东哥，你这是冤枉我，颜色废料我可没有小钢炮多，那小子一天天地尽惦记白妹，不过再多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那臭小子现在每天关在那边估计要磨疯了……”
邓峰一边揉肩膀一边反驳，想起小钢炮得知不让他出来时的满脸颓丧，甚至扬言说要把那个女的抛尸荒野才好的气急败坏模样就好笑。
不过也知道那小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暗地里对梁小姐的事情很上心。
“我说你他妈少说两句会死啊，给老板听到了又要挨叼……”
马耀东抖了抖烟灰，看向不远处的梁霁风，压低嗓音警告邓峰。
“老板叼一下也好，就怕他闷在心里憋坏，真是替老板不值得，妈的，那些老东西们分明只会坐享其成，这些年要不是老板在外拼搏，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一出事就他妈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给自己立牌坊倒是高风亮节，好事轮不到，坏事和屎盆子全给老板一个人顶……”
想起那天的事情，邓峰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
罗震眉心微敛，吸一口烟，抬起眼帘，隔着烟雾的目光落在教堂门口那男人高大身躯上出神。
虽说他没有回国见证，但是通过最近的局势和老板亲自过来的态度，一下机就约见头目沈凌川的急切中，自然能判断出来老板是顶着巨大压力而来的。
“听说风云集团的股份被稀释了？梁振洲跟邵家瓜分了不少，但是执行总裁还是梁总。”罗震开口问。
“虽说职位没变，但手中的实际权利被收回，这不就是变相地让老板为他们做牛做马吗？风险和漏洞全部都由老板自己承担。”马耀东回道。
“能怎么办，老板一心护住那个女的，不交人就要承担后果，权利下放容易，可是想要收回就难了，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什么都他妈的一文不值。”邓峰愤愤然补充。
“总之这次我们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沈凌川这老狐狸狡猾多端，我来这么久一直跟我打游击战，这次答应倒是爽快，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罗震抬腕看看手表，离约见的时间不到十分钟，警惕性令他不由想到第一次来时被耍的情形。
“行了，风少既然接起这个担子自然是妥善分析过利弊的，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接起他父亲的职位，参与风云集团学习各种事务，大学毕业就自己亲力亲为，穿梭各国之间跟各种大佬打交道，胆大心狠，牢牢抓住时机，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海外市场，这些难道老家伙们看不出来吗？风少最像他爷爷，身上血性十足，也懂得权术，权利这种东西嘛，是用来玩弄的，他有实力有魄力，大家心里都愿意相信他。”
马耀东是几人里面见证梁霁风成长时间最长的人，他说的话自然是中肯的，也算是梁霁风的心声。
当然也会担心梁霁风身体上吃不消，那天被梁国安家法伺候之后，梁霁风依然只是简单处理伤口，并没有做过多休息，等梁奶奶的病情稳定之后就带着他们出发了。
即便知道要去的地方凶险不已，血雨腥风分分钟发生，可依然为了保全婉晴小姐的安危而留下小钢炮守护。
风少爷又怎会不知前路凶险，可他总是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明明身心受伤，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还是原来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干大事的人，宠辱不惊，情绪丝毫不外露。
就像此时的梁霁风，一身黑色风衣裹身，长身玉立，面容俊隽，修长指节夹着燃起青丝的雪茄，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谁又能看得出他半点心思？
下午的阳光光线强烈，尤其在刚刚融化了一场雪后的澄澈晴朗天空里。
梁霁风半眯着狭长黑眸，咬住雪茄吮吸一口，望向从灰色砖墙边，踩着摇曳步伐而来的高挑女人，口中吐出烟圈。
女人身着黑色短款皮上衣，搭配红色连衣裙，黑长靴及膝，丰胸纤腰大长腿展露无遗，婀娜身姿走起路来风情万种。
这便是正宗的乌国美女，有着欧罗巴人血统，五官深邃立体，肤白胜雪，金色马尾高高束在脑后，随着干练的步伐不断晃动。
“嗨，梁先生好，我是沈先生的助理莉莉安，很高兴见到你！欢迎你来到莫斯科。”
女郎朝着梁霁风笑得风情妩媚，红唇烈焰的热情中，丝毫不掩藏的爱慕之意外溢，纤白玉指轻轻扬起，用标准的英文与他问候。
梁霁风唇角微勾，回之迷人邪肆的微笑，并浅浅地与之握手：“莉莉安小姐你好！”
莉莉安看着只是被男人蜻蜓点水般触碰过的手指，眼神闪了闪，识趣地收回口袋里，蓝色眼睛大胆地张望，瞧见不远处的几个马仔，耸耸肩，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梁先生真是洒脱不羁啊，就带这么几个人？”
梁霁风随着莉莉安的视线看向三个马仔，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少隐在教堂外的保镖，正混在那群白人群众当中随时待命。
上扬的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吸一口雪茄，淡淡道：“对，最近到你们国家的机票太难求，打工仔小成本出门自然比不得沈先生这样的大老板阔气。”
莉莉安闻言掩嘴哈哈大笑，笑声悦耳，惹得三个马仔呆呆看着他们。
“梁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您的私人飞机停在乌国，却选择低调出行来莫斯科，这难道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低调？还是因为担心我们这边的安全问题呢？”
莉莉安一副完全掌控他的模样再次发声，话语中有着明显的嘲讽。
梁霁风黑眸沉沉，烟雾中的俊脸如雕刻般硬朗，身姿笔挺如松，丝毫不惧地对着莉莉安回以淡定的笑：
“莉莉安小姐有所不知，我们中国人最讲诚信，而且锲而不舍，我派出我的手下前来与沈先生谈合作，约了十次八次被爽约，还有两次随便安排人应付，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打算放弃，因为沈先生的失信食言，我不得不亲自过来，而且我是带着满满诚意而来，如果怕死的话，我梁某大可不必在这里喝西北风。”
莉莉安被他的眼神和气势所迫，嚣张气焰顿时消弭不见，却依旧笑靥如花。
“那么梁先生请随我来吧，沈先生已经等候多时。”
说完转身抬脚就走。
第282章
：只讲钱
梁霁风揿灭手中雪茄，朝着马耀东罗震挥手示意。
罗震按下耳麦，吩咐外面的保镖随时保持警醒随之行动。
一众人分散穿行在冬日午后的古老红场。
带着浓郁历史气息的博物馆，三角檐搭配圆拱窗户，线条锋利，塔楼对称，当地特色建筑映射眼中，一片红色，十分显眼触目。
梁霁风跟随莉莉安身后，由南至北，迎面的北风刮起长款风衣衣摆，闲庭信步的姿态稳如磐石且潇洒不羁。
然而那双深邃黑眸却时刻关注着流动的人群，精神高度集中。
身处异国他乡，且是龙潭虎穴之地，他不得不谨慎。
马耀东打开林肯后座车门，梁霁风弯腰入座。
后面同样款式的车子还有三台，罗震与邓峰分别进入。
莉莉安的红色奔驰在前面带队。
后面的车子随之往东北方向前进。
红场周边的景物逐渐消失在脑后，随着路面宽阔空荡起来，车速越来越快。
半小时后，穿过莫斯科大石桥，来到一片废弃村落。
一个叫做察里津诺的庄园展现在眼前。
车子减速进入庄园。
湛蓝色的湖面倒映出哥特式亭廊建筑的颓靡，暖黄日光挥洒其中，形成一副美丽色彩油画。
一排豪车停摆空旷之地，打破寂静的旷野里，响起尖厉狗吠声连连。
一行人下车后跟在莉莉安身后，踩过长长的石砖路。
错落别致的红白高墙围拢着一座古堡，锈迹斑驳的铁艺大门随之打开。
不远处的的围墙铁笼子里养了大概十来只体型健壮高大，腿部粗长，底盘稳固，流着口涎，眼冒凶光的高加索狼犬。
它们发出凶狠的狂吠，见到人之后越发兴奋不已地跳跃碰撞。
哪怕是见过大场面的马耀东跟罗震都忍不住暗自咋舌，邓峰更是瞪大双眼。
“帅哥们，你们不要惊讶，这是我们沈先生的爱犬们，是他精心驯养的宠物，它们看起来些兴奋而已，因为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过了。”
莉莉安回头看着梁霁风和他的马仔们云淡风轻地笑着说。
梁霁风面色如常地微微颔首。
视线落在不远处地板上沾满苍蝇的肉类和狗饲料上。
那些狼狗们看着食物而吃不到，个个饿到穷凶极恶，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物随主人形，想必这个沈先生的癖好也是十分特殊的。
继续往前，奢华内饰的古堡随着大门打开展示眼前。
镀金镶宝石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高空，走过挑高十几米的长廊，墙壁两边缀着精致讲究的古董壁灯，内燃的烛光摇曳昏黄，壁画上面全是裸体男女缠绵的画面，荒诞奢靡不堪。
古堡内响着悠扬的钢琴声，是巴赫的《歌德堡变奏曲》。
随着流畅的音乐越来越密集和越大声，一座类似子弹头，玻璃镶嵌的阳光房展现眼前。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一身米色西装的沈凌川坐在主人席位上，正惬意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闭着眼欣赏音乐。
而一身欧式长裙的钢琴手，正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色三角琴前弹奏着乐章，那是一个披着及腰黑发，长着一副亚洲面孔的年轻女孩。
听见脚步声，沈凌川睁开双眼，一双与他发色相近浅褐色的瞳孔，望向为首的梁霁风。
一身黑色且邪肆张扬的梁霁风，无论身形还是气质，丝毫不比他身边的顶级保镖逊色。
沈凌川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瘦小且五短的身材让梁霁风身边的马仔暗暗觉得吃惊，想不到这个传闻中的嗜血狂魔竟然这样矮小。
“梁生，欢迎你们来到我的城堡做客。”沈凌川朝梁霁风走近，伸手向他示好。
“沈先生好！”梁霁风垂眸盯着矮了自己一截的男人，与他握手，从他微凉细滑的手指间感触出来一股类似女人的阴柔，心中顿生恶寒。
“梁先生，既然来了就好好用餐吧，我让佣人精心准备的午餐，哦不，现在可以称之为晚餐了。”
沈凌川嘿嘿讪笑请他入座，同时拍了拍手。
顷刻间，有发髻高挽，统一穿着香槟色拖地长摆裙的女佣们，端着大大的白色碟盘，堆放着各种肉类，鱼虾蟹，带着鱼子酱和黑松露的面包等等当地食物上来，一盘盘地摆上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