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太祖闻卓乱政,发檄文会盟于常山,求速南下河东,直趣董卓。十月,起兵,出雁门,过三晋,破匈奴,斩杨终。至河东,临上党。时有河东白波贼,以郭太首,拒太祖于襄陵,太祖既出营,乃引众汇骑兵两万众亲列阵于东,其军阵严整,盔甲耀眼,迎夕阳夺目,宛若天神,贼军望之悚然。太祖见贼震动,乃令全军欢呼,既停,不鼓,直引众向前,贼阵望旗帜动摇,未及十步,猝停,贼乃恍然惊疑,而阵型渐溃。如是再三,贼全军震动,左右离散。贼首郭太遥而望之,知不可为,亦明太祖仁念,乃自戕,并使亲卫匣其首以降,河东遂平。
卓闻而惧之,乃议迁都,驱百万士民西入关中。太祖闻之,乃速入弘农,雄关在前,厚兵在后,所谓困于重兵之中,受制于东西之间。或劝之,当走河东。珣乃扬声对曰:“行百里者半九十,正所谓也,艰难之时,愈见人心,且勉力支撑,胜败未可言也。”俄而,又闻袁绍提关东军往平兖州,将赴河北,左右复劝,当归河北,已定人心,珣亦喟然对曰:“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关中百万士民翘首以盼,焉能弃之?如袁本初空谈大义,弃掷国家,吾耻之焉!”又破陕县,杀卓婿牛辅、李儒。再克潼关、蒲津。后闻卓在郿县,但过长安而不入,令曰:“敌只一人,正在郿县。”长驱围万岁坞,使人递刃入坞。卓见之,乃自刺死。
史臣曰:“太祖幼年失怙,起于郡吏,凡数十载披荆斩砺,出生入死,不假他手,乃功成帝业!”
卷二:
汉光熹元年,七月,太祖既讨董成,白马入长安,乃召长安有之公卿大夫至未央宫东阙上问之。罪卓十,曰矫诏引兵入洛,曰擅行废立,曰鸩杀太后,曰鸩杀少帝,曰强迁国都,曰僭仪制修万岁坞,曰无故夷太傅、太仆,曰私领相位,曰发皇陵并诸丘墓,曰拷略河南、三辅并残其兵民无辜,凡十罪,皆不赦也。并出从卓者立左三出阙,出非卓者立右三出阙。罪毕,立于左者,有八九,太祖乃勃然曰:“天下为乱如此,非独卓之过,尤为灵帝与诸卿之罪也!”
同月,太祖以卫将军之官政,先处三辅庶务,抚民复农事;又收凉州部,平卓余部;再议功编军。并发《招贤令》,充实幕府。又以光禄大夫杨彪使豫州,以光禄大夫黄琬使荆、益,以长安城门校朱儁使交州,迁皇甫嵩为凉州刺史,天下遂安。
八月,兴水利与河东、弘农,并行以工赈灾事。
九月,发禁酒令。
十月,查司隶迁移百姓百万计,积累三辅,以世祖度田事,清关中地以置。
汉建安初,田楷往长安谒太祖,楷者,太祖少年故人也,太祖大喜,加骑都尉,并邀住卫将军府,同塌而眠,登堂拜母。楷初小心,渐松,遂阔略无上下礼,与太祖言,至于呼字。庞德为义从长,怒,请杀之,太祖不从,曰:“公直固少年故人也,乡人旧友,同郡为吏,何至于此?”德出,与张既、京泽等言,泽曰:“当示之以威礼。”明日,太祖于明光宫大会三辅诸将、官吏,论及河北战事。楷本无召,既虚言邀入,及入光明宫,见公卿无数,俱肃容列坐,庞德引义从军,京泽引虎贲军,并披挂环列宫内外,而楷之位居于边角。楷遂大惊,乃知太祖宽宏,自后益尊事谨慎。
汉建安元年,春,后将军袁术攻荆州刺史刘表;车骑将军袁绍攻渤海太守公孙瓒,又表周昂为九江太守,塞豫州刺史刘备路。既二袁此,遂烽烟四起,天下复荡。
绍平青兖,入清河,先败瓒,又破韩馥,乃自矜威炽,不尊朝旨,私领车骑将军。益肆行无忌,竟僭仪制,据邺城,攻邯郸。时赵国相审配守邯郸,绍以配侄荣说之,配曰:“吾从卫将军,如鱼置水,岂臣私人乎?”适朝歌令领振武将军关羽援至,乃与共破之。
绍惶然不知处,复闻黑山贼于毒下邺城,益惊之,乃惊中弃之属去。及邺复,又复前之无忌惮者,更略太行,使紫山贼等丛生。于是驱流民南去,期乱关中。太祖闻之,曰:“袁本初四世三公,而实非一成事者!”遂发兵征贼。
汉建安初,太祖至井陉讨紫山贼张燕,众五千,贼众两万。及渡河立营,夜间哨骑回,言张燕大营炊烟不断,屡屡见于月下,太祖遂知贼欲行淮阴分兵潜袭之故策。及召诸军师相对,事仓促,众士皆不知所为,太祖乃笑,自称有策,明日即知,左右忐忑而走。翌日,太祖大会全军,自毁营寨,断浮桥,号曰破釜沉舟,发全军向前,及谷中相逢,张燕半分其兵,只余万军,又皆杂众,遂一战而没。获燕首,降张晟,太行山贼势遂平。众始悟,乃盛赞曰:“明公之策,实以项王之故策,临淮阴侯之旧智也。”太祖复笑,对曰:“君等大谬,张燕分兵,其实孤注一掷,故名为淮阴故策,实为项王旧计;吾弃营向前,破釜沉舟,其实乃知敌方略,攻其弱也,故名为项王旧计,实为淮阴故策。且夫,韩信焉能负项羽?”
汉建安元年八月,绍矫诏,起兵十万,交攻太祖于冀州。
九月,两军相持于梁期。
十月,太祖至军,即挫绍军。然后约决期,定于三日。期至,二者并众数十万,列阵交于原野。效春秋时之事,先行视师礼。视师礼毕,又行致师礼,乃使绍部文丑、幽州常山突骑别部司马赵云阵前斗,斗数十合,云胜,丑于羞愤下死。礼毕,战起,以太祖更多战事,得其机,大破之。绍绍弃其辎重及卒,仓皇归邺。
汉建安二年,元月,太祖提数千众进清河,许攸以五万众设伏之,困之。当是时也,太宗仁皇帝年十二,亦在军中,太祖乃置太宗于膝上,故指挥若定,不为所乱,谓太宗曰:“且观诸长辈破贼!”众感而奋,遂破之。
二月,绍奔平原,犹败之。东奔乐安,再败之。
三月,绍走蓼城,太祖发兵围之,于是惊惧死。河北遂平。
太祖既覆袁绍,入济南,以界桥事不得已杀许攸一人,余者皆赦死,发陕州徒刑三载,青州人心遂安。俄而,复举高密郑玄为太常,建大学,行科考,建三长制,又开幽州民屯为户,并均田与之,复设屯田于冀、营、青、陕四州,摊口算于田赋,世称救民涂炭,海内称善。
七月,太祖既灭袁绍,平河北,乃移镇邺城,分州设牧,属卫将军府。
十二月,中原诸侯会南阳,议连而抗太祖也。
汉建安五年三月,太祖欲震中原诸侯,又以邺下富足,起铜雀台,以正与重俱置于此。
七月,豫州牧刘备使鲁肃谒太祖。
同月,天子束发,归长安。太祖既至长安,群丑震怖,王允联诸逆相约谋太祖,重申旧誓。未几,与会者八人,出首者四也。
同月,闻西凉叛。
汉建安五年秋,七月廿三,太祖西征过长安,公卿请为大将军,不应。将复请,外戚城门校尉董承、左中郎将伏完、右中郎将王斌忧之,相约为乱,起兵攻武库不得,事败见诛。左右复请杀王氏二子,并入宫处置董、伏二贵人。太祖喟然对曰:“吾负汉室行数载至此,虽得善始,不能善终,已多愧矣,焉能为区区意不平复违臣节?”左右虽应之,多不值也。
九月,过汉阳,凉州士民多自从之。
同月,破马腾。
十月,降韩遂,令出玉门,经营西域。凉、臧十二州遂平。继伐汉中。
十一月,天子出奔,自清明门东行,太尉刘虞在门前止之,伏地请归,尽言不可行,不听,再止,乃令矢之,中,然后匆匆之去。三日,虞遗子和曰:“吾闻前卢子干死是谓子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深然之,吾今亦有言欲以遗子,曰:‘勿以时穷而忘节,勿以势起而乱性’,小子识之!”是夕疮发,薨,妾梅氏亦作炭殉矣。天下议之,咸曰天子失德。
十二月,天子既走南阳,关中动荡,士民皆望太祖归。更有奏者,劝太祖进燕王位以安心。太祖以汉高祖皇帝白马事,固辞之。
同月,汉中太守张鲁孤身出斜道,降之。乃令赵云进驻汉中,都督汉中、武都二郡,又发杨秋引千骑为辅,然使鲁为汉中太守。汉中遂定。
同月,太祖归长安,先为虞发葬。
汉建安六年,元月,又令曹操、刘备及刘表请天子归长安详此事。不应,反罪太祖。
同月,百官再三请进燕公位,凡三辞,乃受,以燕公位代太子位行民主责,督十一州军政务。并请于天子,且复请归。
太祖既称公,乃尊母为燕国太后,敕封其妻为燕国后,其余诸位夫人皆称嫔。拜汝南吕范为首相,魏郡审配为左相,南阳娄圭为右相,此三相下,又为四相,分为钜鹿田丰,北海王修,辽西韩当,颍川戏忠。
设三省,一设中书省,掌机要,发政令,为首相领;再设尚书省,掌机要,统揽各部、台、曹、阁所入文书,批陈阅览,为左相领;后设门下省,掌机要,专司监察、批驳政令,为右相领。三省之下,复设六部,曰礼部、吏部、工部、兵部、刑部、户部,每部皆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二人,直对各州郡县乡亭;又设十二寺,依旧属三省,曰太常寺、鸿胪寺、宗正寺、大理寺、少府寺、太仆寺、司农寺、将作寺、黄阁寺、版印寺、钦天寺、卫尉寺。再设四台,曰御史台、财政台、枢密台、靖安台,御史台掌监察,为钜鹿田丰领,财政台掌财政,为北海王修所领,枢密台掌兵马调度,为辽西韩当所领,靖安台权责不明,但以颍川戏忠所领,郭嘉为副。又曰,凡三省三相,与四台首脑,并于邺下铜雀台设坐,并称台僚,遇非常事,七座并论,可决国事!
三月,令蒋干使蜀,乃于彼见白罴,白罴者,祥瑞也。
四月,后汉名臣赵歧夜观紫薇,谓左右曰:“苍天已死,昊天未立,岁在丙子,天下大吉!”
同月,操有战书予邺下,自称治军七十万,欲与太祖猎于白马。太祖观之,复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河,足断其流。”
五月,端午日,阅兵铜雀台,军容雄壮,咸曰万胜。
同月,立射科取士策,即科举制也。
同月,令徐晃、张颌奔袭白马,一战下之。旋提邺下步骑一万,亲至白马。
同月,操至平丘,相与之持。
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髃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一生用武,殊无敌手,唯曹操稍可相对也。
六月,破酸枣,获夏侯渊、丁婓首。
同月,太祖直趣官渡,操屯于濮南,乃并兵西下援护,先遣曹纯引虎豹骑万众持节先行。太祖窥其衅,即破之。适操至,再攻,亦大破之。是役,获曹纯、曹休、许褚、史涣首。
八月,关羽下徐州,徐庶斩周瑜。
九月初,太祖数挑战,操固不出,因使人集巾帼妇人之饰数十,以砲车发操营讽之,操乃战。
至九月中,战愈酣,首相吕范长子扶死于战中,太祖闻之不言。翌日,时仁皇帝未加冠,与诸近侍皆劳动于白马,一时皆充入官渡,左右皆震怖。
至九月末,太祖以骑兵数万设伏于乌巢泽,操亦尽兵卒,大破之,操仅以身免。获徐盛、夏侯尚、周泰、毛阶首,杜袭降。
同月,孙策欲袭邺下,时程昱守内黄。
十月,阻而败之,获孙策、曹洪、乐进、李进、高干、张超、董袭首,降黄忠。
同月,太祖下操营。操奔宛,时吕布在宛,操以同事天子,求入,布不纳。适追骑及之,操笑谓始者曰:“小子,与尔开国侯!”乃自刺死。中原遂平。
汉建安七年,春,太祖进两淮。发镇西将军公孙越、益州牧田丰、冠军将军赵云、汉中太守郭嘉伐蜀。
五月,越、丰顿剑阁,徐庶蒙嘉之请,负剑入蜀,谋刺国策,事竟成,太祖闻,赞曰:“不意别剑可屠龙!”蜀遂平。
九月,贾诩问答太祖于铜雀台,七问七答,尽抒太祖志意,并行文天下,由是人心益附,天下渐安,太祖之天命,亦由此发!
十二月,交州降。
同月,汉帝与表、备会于西陵。备乃自请出南阳。
汉建安八年,三月,太祖至洛阳。
同月,发吕范临淯水,破备军。备走鄾聚。
同月,韩当围鄾聚,获备首。
四月,当克沙羡。
同月,汉帝降庐江太守韩锐,归洛。后汉名臣、车骑将军京泽自沉死。
同月,荆州降。
同月,吴郡降。
五月,汉帝以觽望在燕,乃禅,曰:“朕在位十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忠臣用命,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公孙氏。是以燕公既树神武之绩,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燕公。”
汉帝王祭祀天地,然后下旨“册天子”,太祖受旨,至北受禅坛辞,凡三辞,拜坛上,由汉帝助加天子旒冕,汉帝委天子冕,并于下坛而反行,毕,禅罢。太祖旋配刃,骑白马,率数万,阅洛阳。祀天地,告皇天后土,礼毕,燕汉之易,遂成定。太祖乃曰:“乃汉帝有言,孤今之势,本自为之,故可勉之!此言差矣!以一人之力,焉能翻天转地,立燕覆汉?孤今日事,明君共成!至于身前之冕,似此巧匠数人,一月而成,乃诸君厉十载,与孤沥血共制!故云:孤今加其冕,当谢汉帝,更以谢今日身前君!并谢时镇四天下之燕数十万官吏、士卒!谢凡十载,为孤驱马下,死不旋踵之灵!自然,亦将谢母倾家也!谢孤二师授德授力!亦谢孤之敌袁本初!谢孤之旧孟德!谢孤之义弟刘玄德!更将谢自丧乱以来,十载纷纷为节死、为道死、为德死之有灵!然也,更谢自三代,开天地立华夏有烈!以孤今之语,正欲借诸君之口四海天下,正所谓天命人成,故人定胜天!夏商周秦汉燕,山川社稷相承不绝,依之则丧乱之时,总有英雄奋臂起,不以死而却步!诸君,为有牲多壮,敢谓日月换新天,孤今日不拜汉帝,但拜天下士民;不祭天地,唯告英灵!如是而已!”
太祖既即皇帝位,乃定有天下之号曰燕,建元洪武。追尊高祖考曰玄皇帝,庙号德祖,曾祖考曰恒皇帝,庙号懿祖,祖考曰裕皇帝,庙号熙祖,皇考曰文皇帝,庙号仁祖,妣皆皇后。立妃赵氏为皇后,世子定为皇太子。诸功臣进爵有差。颁即位诏于天下。追封皇伯考以下皆为王。
史臣曰:“两汉有谶:‘代汉者,当涂高也!’履涂高者何?皆公孙辈也!故太祖武皇帝自一辽西匹夫起,及至以燕覆汉,岂非天数?”
第7章
附录7:《旧燕书》卷六十九.韩程高关张赵传——蔡有明天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以便弓马,有膂力,知军事,少从军于卢龙塞,屡屡不得志。熹平三年遇鲜卑寇边,时太祖武皇帝年十八,为郡中吏,当随太祖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后闻太祖求学于洛阳,乃先发于道左,途中相从之。熹平四年,太祖建义舍于缑氏山,事皆委当,当代太祖资贤达、助孤弱、处事扬名皆以太祖为先。
熹平年末,尝以宾客身与太祖出塞,复临阵决于鲜卑。敌酋骄横,越众出阵,当一箭而落,三军惊骇,乃有大胜。后,太祖谓之曰:“义公英武,宜举为军侯。”当默然不语。太祖复问曰:“军侯秩六百石,以白身宾客骤进六百石,尚不足乎?”当乃曰:“固不足也。”太祖大奇:“六百石军侯,吾之极能也,汝欲何秩?”当立于马上,昂然曰:“当自随君侯入洛,存问各地风俗,此生无别念,惟愿与君侯宦游四海,安抚一方,除世间不平,所求者三餐也。”太祖喟然叹曰:“此天授义公与吾也!”后太祖行任平城别部司马,建制义从,举当将之。
汉光和六年末,太祖移涿郡守,当去职随行。七年二月黄巾渠帅程远志领两万五千人自幽州广阳郡西攻涿县。为堕敌士气,太祖使当等众将各领二十骑,每日轮番冲营骚扰黄巾军。黄巾渐疲,太祖欲破之,然黄巾骑卒为碍,韩当率三百义从大破黄巾军一千骑卒,并俘获战马八百匹。四月太祖为五官中郎将,东路主将,往平东郡黄巾。韩当夜渡黄河,奇袭白马得手,是为首功,后复随太祖转战四方,屡立战功,朝中所受封赏皆不受,白身从太祖。十月黄巾平,太祖任卫将军,开府拜韩当为卫将军属司马,为武官之首。
中平五年,凉州叛军十万,出凉州,入三辅,直逼长安。太祖代何进领三河骑士出征,两军决战,大破之。当率骑两千断叛军路,叛军与战,不敌,窜至渭河南,争从冰上渡,冰裂,落水者甚众,凉州遂平。
建安二年太祖平袁绍,告众人曰:“此番吾将北归,凡河北军国重事,无论何职,尽统于卫将军府仿关中故事,以吕范为主,审配、娄圭,韩当三人为副,总统一切!袁绍生死,地方军管,临阵赏黜,皆四人为之!”当俯身辞曰:“臣一边鄙匹夫,不得当此命!”太祖责曰:“吾亦一边鄙匹夫!汝从吾少时便负刀相从,实为元勋,吾既理事,无论大小宽窄,身侧岂能无汝一席之地?”众人凛然。建安四年太祖爵燕公,建铜雀台于邺,首创七相制,当领枢密台,位列七相。
建安八年,天下将定,唯江夏世族不法,残民甚重,闻燕军将至,聚于沙羡,众三万余,皆持兵,当往伐,平,将重刑之。使人求曰:“天下既平,韩公为天下计,应量刑从宽”。当叱曰:汝等知天下将定,料量刑从宽,却聚众残民,此知法犯法也,当罪加一等,今吾刑尔辈,天下无不称快。使人曰:“纵不为天下计,亦当谋己身,韩公前程远大,何故图树敌也,今饶吾等,来日必有厚报”。当笑曰:“殿下曾有言,要去世间腐肉,今视汝等,皆为祸天下者,至于己身,今有一言告汝,苟利国家便可为,*******”。乃重刑彼辈。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当受封万户,领枢密台,掌天下兵马调度。开元二十四年太祖病重,当耗重金遍寻天下名医。开元二十五年秋,太祖崩,孝庄太后遣使召诸臣入宫议事,时当为太祖祈福于洛阳马庙,闻太祖武皇帝崩,惊坐不语,左右劝之,不答,视之,已卒。
太宗仁皇帝即位,追谥当曰忠武,配享太庙。子综嗣。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略,善于应对。熹平三年冬,太祖与韩当将三十骑夜袭鲜卑大营,普率步兵出,与太祖相得益彰,大破鲜卑,遂至二百石。
熹平五年三月,太祖尝攻鲜卑,忽马失前蹄,为敌所困,普下马弃刀,迎面蔽扞太祖。贼以矛突普,普赤手夺矛,反挑杀之,复弃矛,如是再三,鲜卑胆寒,俱大惊而退。太祖在旁喟然曰:“当时虎将,何如程德谋者?”普由是知名塞外,后郡中论功,太祖备言普能,迁郡兵曹掾。熹平六年太祖任平城别部司马,将入洛,郡守郭蕴求问继者,太祖以普知兵遂荐之,蕴从,以为假司马。
光和七年四月,太祖迁五官中郎将,持节,东攻卜己,虑麾下皆骑,乃调普部,普率部日行百里,五月即至。时黄巾梁远部欲汇卜己,普、顺率步卒二千当道而阻之,贼二万,攻其半日,不动如山,太祖师至,贼破,东郡乃平,战后封赏,普特进校尉。
然普以豪勇,多行激烈事。一日,将征,太祖解其氅覆普背,复谓普曰:“卿之豪勇,吾固知也,昔日征鲜卑,非卿斥手夺贼刃,救吾于危难中,几不得免。然时事易矣,卿今日欲为大将,不可止豪勇,亦当持重!普感念下拜,自此渐为大将之才。”
后太祖将至洛,忧鲜卑为祸桑梓,以普持重,表为雁门都尉。鲜卑轲比能部袭扰幽并,为普所退。汉中平六年前泰山太守张举举族反叛,勾结鲜卑、乌桓,破卢龙塞,莫敢当者,普率军与战,三战皆胜,纯败逃塞外。七月,董卓为祸,普以建威将军领辽西太守应太祖檄文往盟,太祖以方面任之,曰:“前,吾与诸将共往,后,有德谋无忧”。
普顾大局,善克己,建安二年,太祖平河北,废司隶校尉,改程普为镇南将军,领司州牧,委以屯田事。普素好酒善饮,及任,滴酒不沾,左右奇曰:将军何故至此?普曰:“大战方休,粮秣所耗者甚,今吾一人乏饮一日,可供数家一日之餐”,左右拜服,下皆效之,民粮不乏。及秋,粮大熟,普连饮数日不止。
建安六年,官渡战起,太祖以普为前营指挥,普连营三十里叠叠向前。操因前战不利,欲夺先声,数与普战,无果,束手无策,乃使人骂曰:“普数战无功,此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也。”军中闻之皆请战,普闻之,虽忿,旧岿然不动。后有军吏复告太祖,太祖拊掌曰:“岂不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乎,德谋可托大事。”军中遂安。九月,战机至,普领兵向前,所向皆破,操弃营而走。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普受封万户,领司州牧。
普性达观,喜谐。开元十三年二月,普染沉疴,太祖往视,普不能起,太祖语普曰:“光阴似矢,朕与卿皆老矣,今有愿否?”普曰:“陛下万寿,万勿言此,臣能从陛下扫平四方,儿孙满堂,其滋味如饮醇醪,平生足矣。”及太祖归,其子咨垂泪不止,普视之,捶榻叹曰:“悔矣,今有一愿,忘语陛下。”咨忙问之。普曰:“昔闻陛下割瓶赠酒,以遗英豪,吾时处幽州,憾不能…。”声近不可闻,咨忙拭泪曰:“儿即追陛下,叩请陛下赐酒。”将奔,普忽亮音曰:“谬矣,吾想请陛下告吾,酒自何处购也”。言罢大笑不止,咨破涕为笑。
三月,普病益重,乃召诸子,正色曰:“今吾将亡,有一言告汝等。吾素喜饮酒,然有度,今后辈皆效吾喜饮,但不自持,久必为祸,吾死,程门当禁酒也,切记之。”诸子称喏,普使其呼“今日程门当禁酒”,如是者三,乃卒。时普曾任司州牧,重治安,故多有司州吏员在侧,闻之,以普遗愿,乃告洛阳诸门,“今日城门当禁酒”。后孝庄太后闻之,笑与太祖语:“哀家思过往,确当城门处禁酒”。遂为定制,因事源普,后皆呼曰:“城门普检”,延续至今。
谥曰武昭,子咨嗣。
高顺,字素卿,上党人也,少有武风,师从乡中贤者,颇读诸子。熹平初,从军,积功至队率,时有军司马辱顺卒妻,顺杀之,遂发为军中陪隶,后为太祖所部,其人严重清白,时陪隶多有逃叛,而顺抚循得意,不失一人,为吕范所得,常为臂膀。熹平末,从征鲜卑,焚弹汗山而返,路遇雨水,太祖伤重难为。时有渤海高衡高玄卿为夏育亲拔,亦在军中,育虑己败而太祖独胜,恐将罪己,乃阴使之反。时情急危殆,顺得范命,负太祖而走,至后军乃安。太祖握其臂,赐刀呼顺助吕范平乱,乃返,至营中举刀安众心,范亦以太祖之威德责夏育之无道,玄卿羞愧难当,乃自戕而死。待天明,太祖先收衡尸,复叹曰:“衡亦清白之人也,今失一高衡,得一高顺,非天命乎?其以玄卿,君当素卿。”乃以顺功绩之重,赐字素卿,复自陪隶拔为军侯,一营皆侧目也!后太祖自平城入洛,拔顺为曲军侯。
光和七年时太祖任五官中郎将,东攻卜已,顺随程普率雁门别部二千人至东郡,当道阻敌,屡立战功,及黄巾平,迁别部司马,屯雁门。顺为人清白,善养众,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部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及冬,哨卒请酒御寒,顺不许,曰:“吾等从军者,存身,守乡,建功也,今禁酒者乃为汝身安,为袍泽安也”。哨卒闻之皆默。及旬日,全军皆获皮具,问之,军需答曰:“此高将军捐家所购也”。士卒皆感其德,愿为其效死。
中平六年三月渔阳张举与辽西乌桓反,太祖以道难行,指顺为前锋,大军后出管子城。及三日大军将拔,忽闻顺急奔两百里一战而下管子城,俘张举。太祖喜,召而赏之。顺曰:“大军云集未动,举轻而无备,此天赐战机也,况部下用命,顺未敢居功,请赏士卒”。太祖遂赞曰:“疾行如风,拔城如火,素卿部当名陷阵营。”乃大飨其部。后顺复随太祖趁雨奇袭柳城,获丘力居,其部攻乌桓如秋风扫落叶,论功迁横野校尉。
初平元年顺随太祖讨董,二月河东白波贼反,太祖率骑兵与贼战,顺率陷阵营防守大营,贼乃分兵攻营,死战不能下。临夜太祖亲率骑兵列阵前逼,贼无立足地,其首郭太知必败,令徐晃杀己,全军乃降,论功加高顺为横野将军。
建安元年九月太祖与袁绍会战于梁期,赵云、高顺率部攻绍军左翼,云率部投矛乱其阵,顺部随进,斩大将陶升,溃绍军左翼,战乃胜。建安二年正月太祖携太宗率军八万自邯郸往攻绍。初十,绍谋士许攸以吕翔部一万步卒及清河畔大营为饵,诱太祖过桥来攻。及翔部溃,徐荣、张飞等率部追击离营。忽绍军主力五万自伏处来攻,距中军仅五里,诸部渡之不及。时太祖、太宗、诸文臣皆位中军,身侧仅义从二千,顺部步卒四千。吕范、董昭等以险,劝走,太祖斥之,乃令庞德率义从出营,遮护尾翼,复赐所持断刃与顺,令掌全军。绍军遥见太祖旗号,皆喜。长史逄纪以归乡为饵,诱安平国军马往攻太祖,纪冲列阵前,绍军士气颇振。然顺以伏盾战法,数息间重挫袁军,射杀逄纪,袁军大惧,三鼓不能下。及荣、飞回援,绍、攸率军乃退,遇审配部拦腰截击,全军大溃。事后太祖赞曰:“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既倒,舍素卿者何。”诸将皆服。
建安六年,官渡战起,顺率部驻要地白马,兼守粮道。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顺受封八千户,掌洛中禁军。
开元五年,太祖阅兵于洛,有好事者问顺曰:“今观天下精锐,骑军首推义从,步军首推陷阵,若以义从阵陷阵,孰胜?”顺屡辞不得脱,答曰:“义从当胜”。后太祖闻之,曰:“素卿何其谦也,陷阵虽数增,然终不过万,若使过万,当远迈李陵,义从亦不可敌也”。众皆骇然,遂有语曰:“陷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开元十一年,顺病笃,乃上书太祖,其奏曰:“蒙陛下厚恩,不以臣卑鄙,擢臣于陪隶,然臣思之,隶中如顺辈者不知凡几,今臣将死,不惧人言,请陛下垂蒙,选其能者以用。”太祖览奏曰:“数典忘祖者何其多也,如素卿者何其鲜也。”遂首开恩科,名曰“专隶”。
谥曰武肃,长子德,早夭。次子宠嗣。
关羽,本字长生,后太祖赐字云长,河东解人也。少为友人仇,亡命奔赵国,路乏资财,守节不为盗,闻太祖筑堤于圪芦河,遂输石于堤。光和二年末,霞堤将成,刺史刘焉往视,遇刺,为吕布与羽救。时太祖再侧,见而奇之,后闻其旧事,遂引为腹心。左右以逃人相讽,太祖笑而对曰:“今海内沸腾,当用贤者,焉以区区而不用?”
汉光和七年,广阳黄巾三万围涿城,太祖为涿郡守,见敌至城下立寨,乃引公孙越、刘备、关羽、牵招、张飞、魏越凡二十骑出城,透贼寨而还,贼不能伤也。及入城门中,众将自矜夸斩获不止,唯羽不言,太祖问之,答曰:“观彼辈形状多闾左氓首,不能救彼,罪也,故不敢夸功,但求速平此乱也。”太祖壮其志,任其假曲军侯,领新募之军。及程远志军败,太祖驱败兵冲击张宝大营,远志聚众返身死战,为羽所斩,贼复溃,遂夺黄巾营盘。五月羽克发干县城,约束军士,张榜安民。时县内游侠潘璋,字文珪,性博荡无赖,素无形状,其年十六,于城中见羽威风,乃大叹之,往投,自变行为善,遂成健将,专司扛刀,后致位将军。十月黄巾平,羽因斩将拔城之功迁河内朝歌令。
羽傲上而悯下,慢虚而务实。太祖尝行军过邯郸,访蔡国丈讳邕。时邕好清谈,闻太祖至,高踞其上。羽拍案叱之:“汝辈纯儒,全无治国安邦之能,只知沽名钓誉,汝等安稳度日乃吾等随君侯苦战得来,今安敢尔”。邕默然,避席而谢,后专于传道授业,著书立说,乃成大家。
中平二年冀州大乱,盗贼蜂起,劫掠四方,独避朝歌,有童谣曰:守土安民需良将,造福一方有云长。中平五年,太祖与袁绍将战,召羽往邯郸助战,将行,百姓万余随之。七月,及袁绍初围邯郸,审配守城,羽分兵三千,出城建营,参军郭嘉随之,曰:“敌虽众,及其未定,击之,可破也”。羽大善之,于是翌日三击敌营田银部,斩将溃营,惊怖其众,绍稍沮。隔日,乃建土山,欲诱羽而擒。嘉进曰:“此十面埋伏之策也,将军可稍缓。”羽对曰:“非其言也,且观成败。”羽既出营,见袁营动,知有伏,郭嘉复谏之,羽固慨然曰:“土鸡瓦狗者,不堪一击,何期胜负?未闻赵括斩武安君也!”遂战。乃趣千众出营,绕城缓行,及到土山前,正见雷雨大作,乃乘雨而攻,大破之,兼斩袁军大将高览,方得胜而归。“羽既破袁军归营,郭嘉冒雨迎之,大感慨:“以微末之资,擅测将军之神武,实不为智。将军此战,堪称神武。”羽面赤美须髯,抚须睥睨对曰:“昔在中山,卫将军曾语曰:为将者,焉能不知天文,不知地理?往来,已九载矣!今日以此言复赠奉孝,当勉之。”嘉拜服。绍既挫,又逢大雨,知不可为,竟以十万众不得为而走。待数月,邯郸疲敝,绍以秋收后兵马俱全,遂再发十万众合围邯郸,几得之,适逢太祖亲援将至,方走。时张飞在城中,乃语关羽:“卫将军至矣,将有大战,吾等为卫将军爪牙之任,不先折其势,则大战不得也。”羽大赞之,二将乃并骑兵,得七百众,追而攻之。绍忧,乃使中郎将文丑率骁骑八千,翼而阻,羽、飞以七百骑入八千骑中,辄杀伤百馀人,乃出,如此者六七,阻骑散乱难制,终不可卒脱。由是关张并得万人敌之言”。及绍平,迁镇东将军,领青州牧,屯济南,安抚泰山。
建安六年,太祖战于中原,委羽以东线,是岁,羽率众攻夏侯惇于兖东,屡有斩获,惇屡败,乃拒险而守,两军犬牙交错,互有胜负,急切难下,忽郭嘉书至,献策白衣袭下邳,羽以大略,本不欲行,然阅至信末,现太祖手书夹片,曰:“云长豪气凌云,实曰虎臣。勇如一国,堪敌万人。本非周公瑾、夏侯元让之俗流。然国家之一统,事关苍生,且弃名而屈谋!”羽大悟,即以潘璋将五千众佯攻夏侯惇,自引万人,弃军马,夜渡武水,袭缯国,复亲着草履,着白衣,推辎车向南。遂到下邳,陈珪、陈登、糜芳、曹宏、陈群皆就擒。羽入城,尽得徐州将士家属,皆怃慰,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复以秋收涝灾为念,乃大发城中仓储与下邳内外百姓、民夫,陈、曹、糜府库财宝,其分文不取,尽赏士卒。”
备闻下邳失,与惇往,时备有亲卫名铃铛兵,统领曰甘宁,拥备至城下,摇旗呐喊,耀武扬威,羽单骑出城,持孝庄太后所赐巨刃往旗下,备左右持矛出,为刃所断,备、惇大惊,急擎兵,不能当,马为羽所斩,二人皆落马,宁在侧持矛刺羽马,中,羽下马弃刀,持矛刺宁,自口透体而出,复夺宁马归城,备军大骇,终不敢围城,东线遂胜。讯至官渡,曹军闻之皆惊,遂无战心,太祖发兵攻曹,乃有大胜。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羽斩大盗于毒以为献礼,受封八千户,任水军都督,屯会稽。羽在军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之风。在民当官决断,事无留滞,国人思之。开元二十二年,有海寇名骞,于毒之后也,谋报父仇,勾连倭人,屡寇徐扬。太祖闻之,乃改倭岛名东州,羽明其意,遣子兴往东州,不得渡,有平原管辂者,年十二,献观星术,兴乃渡,后遍访东州诸国,知其虚实,著《东州列国志》。开元二十四年,羽破邪马台,东州乃入燕土。
及太宗仁皇帝即位,改年号贞观,羽上书乞骸骨,太宗准其奏,加羽至万户,以其子兴任水军副都督。贞观四年,兴以孝庄太后所赐古籍《禹贡》访得夷洲,即今之台湾郡也,贞观五年,兴立界碑于台湾郡,及还,染疫而亡,诏悼惜之,封二千户,子统嗣。
贞观七年,羽卒于洛阳,太宗为之流涕,罢朝十日,谥曰武穆,子平嗣。
“张飞,字益德,涿郡人也。知忠义,重信诺,黄巾乱起,投军,太祖为涿郡守,以其豪勇,擢而为将。尝引二十骑扣敌三万营,敌聚千骑伏于左右,待至,猝发。二十骑尽失,益德怒,直刺敌骑将邓茂,茂慌而走,千骑失措,俱从而走。太祖立于城上,见飞逐千骑如驱牛羊,乃顾左右曰:‘飞亦万人敌也!’遂发白马义从三百,侧击贼骑,千骑一时俱丧。”
初平元年,诸侯讨董,绍为盟主,联军十万以临虎牢。董卓遣大将华雄临虎牢,耀武扬威,连战连胜,众莫能抗。独刘备不以兵弱,自请为先锋击之。其部张飞望见雄麾盖,策马剌雄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卓诸将莫能当者,震慑三军。入夜,备以虎牢丧主将,当无所备,复亲引千众渡船跳于关后,先破成皋,再取虎牢,诸侯复震。然,绍明喜,而以备、飞皆太祖故旧而心忧,至于病疴。
汉建安元年七月,时飞与备募兵于淮南,闻河北将战,飞单骑北走邯郸往助太祖,经秦亭渡会李进,乃渡河。至钜鹿,时绍谋士许攸以官爵诱当地豪强大户,全郡皆叛。飞依董昭谋,将郡卒一千,征郡南八县十城,连战连捷,九月复败许攸,乃全收钜鹿。后袁绍集军十万围邯郸。凡六日,邯郸危。飞率骑五百往援,阵斩袁军大将吕旷,乃入城,邯郸守军士气大振,城不复危。建安二年正月,太祖破绍,以功表张飞横野将军号,赠重金,飞受印挂金,单骑返淮南,途再遇李进,二人相惜,传为美谈。
飞善乱战,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建安八年,太祖以吕范为帅,与刘备战于淯水,备,飞之义兄也,飞奉命将兵两千往攻吕范,及战,飞独率亲卫奋勇向前,斩四将,擒一将,连透数营,然其部遭阻,飞不顾,及至司马懿营前,单骑往刺懿,懿部不能当,懿马惊而走,飞逐之于阵,忽懿马失前蹄,自忖必死,然飞以其出身名门,恕之,单骑东走,满营皆不敢阻。及刘备复至,情势愈危。懿羞愤难免,遂卸甲割髻,裸衣号令军前,亲突阵向南扑备中军,乃大胜。待全军往逐刘备,独懿寻飞不止,并得飞洗甲于淯水中。二者一时皆裸衣,激斗于淯水,飞前突阵负创七处,渐不支,为懿杀之于水。唯岸流激烈,竟不得尸。”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录其前功,追封振义将军,谥武,子苞亡其踪,无嗣。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弓马娴熟,知兵善阵,中平末,辽西乌桓叛,其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子弟诣太祖。及太祖为乌桓所困于大凌河,不得渡,云引十七骑隔河见之,不避刀矢,迎千骑而冲,凡数次,左右皆亡,云独身犹冲杀不止,震惊两岸。太祖壮其举,乃亲持刀而渡,呼各部杂胡杀乌桓求赦,乃得脱。时军中文士,戏忠者皆在,蒙此得免其难。云亦遂与太祖征讨。”
云勇毅冠三军,常先登陷阵。建安元年太祖与袁绍战于邯郸,两军阵罢,绍将文丑素以勇称,乃请致师之礼,太祖环视诸将,令云出战。丑悍不畏死,全不顾身,云乃以巧破力,待丑力尽,刺其于马下,绍观丑死,双手震颤,士气颇沮,太祖乃挥师攻绍。云趁势归阵领本部攻绍左翼陶升部,升部皆持盾,矢不能透,云乃令众以矛掷之,升部大乱,高顺率部趁势而出,斩陶升,溃绍军左翼,战乃胜。
建安五年秋,太祖伐凉,以云为先锋,出散关,扼武都道,时有氐王杨千万等七八部,受韩遂命,各拥众万余锁武山、氐道,隔绝陇西,道险狭处,步径裁通,贼等壁其上。云本欲弃之北归汉阳,闻太祖已至勇士,迫韩遂于榆中,乃复西行观其地理,归告程银曰:‘贼众虽众,且塞武山狄道,然各不统属,互难支援,可破也!’银与诸将皆曰:“此言或是也,然兵少道险,虽胜一二,难用深入,恐难尽破!”云对曰:“此所谓一与一,卫将军所言狭路相逢勇者胜耳,破其二三,其众自溃。”遂进到武山下安营,全军六千,仰攻之,斩杨千万与一氐王首,未至其三,贼尽溃而走。遂通武山至陇西。陇西空虚,云复以银引众守鄣县,自选精骑八百,亲逆洮水北行出狄道。至黄河,方立寨,逢韩遂弃榆中西行至此,众七千不止,云乃使左右偃旗藏于寨中,单骑横槊立旗于营前。遂遥望之见旗帜营盘,大恐至泣,乃东归降太祖。太祖闻之,叹曰:“子龙一身是胆!”以平凉第一,加冠军将军,赠秩。
时云秩为诸将先,军中颇议,太祖问因,庞德对曰:无他,不愿为后耳。太祖明其意,笑曰:“一者子龙从军数载,未曾争功。二者诸将虽多英豪,然云长之骄横于能力,德谋之自矜于资历,伯进之不识于大体,汝之处小事于偏私,文远之桀骜不驯,唯子龙不劳孤心,冠于诸将,故今赠其秩以励诸将。”众闻之,皆拜服不嫉。后张鲁闻太祖平凉,乃以汉中降,太祖纳之,旧以其为汉中守,兼以凉州匪患,令云驻此,督汉中、武都二郡。
建安四年太祖爵燕公,建铜雀台于邺,加云副都督衔,复屯汉中。建安七年,太祖方平中原,即发兵三路伐蜀。云直引步骑两万自中路出阳平,直扑白水,蜀军望云旌旗而散,遂得白水关。蜀将张任居葭萌关拒险以守,云按兵不动,秘制霹雳车,十日而成,发石弹击关墙,葭萌数日而下。云月内连破蜀道名关,其部无一伤亡,蜀中震动,乃撤入剑阁,焚栈道以自保。后蜀中巨变,剑阁空虚,张任出关搦战,为云所斩,蜀道乃通。时天下将定。诸将从太祖,如关羽等多纳姬妾,唯云不娶,太祖问之,云曰:“天下未定,枕席未安,云安敢以私废主公之大事?”太祖赞曰:“子龙真丈夫也!”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云受封五千户领凉州牧。开元十一年移臧州牧,屯兰城。云善抚羌戎,诸胡皆服。开元十九年春,云母丧,乃归洛治丧,及秋,闻韩礼与诸羌叛,围车师郡,礼韩遂之子也。太祖召云,赐节,使还臧州。云率亲卫数十,一人三马,星夜归臧。比到,自率骑五百立诸羌阵前,羌哨急报中军,羌酋怪问:“是谓谁?”报曰:赵公至矣。酋惊曰:“赵公存乎”。急出迎。云问其何叛,答曰:“韩礼言白马皇帝弃天下,赵公即世,中国无主,且今春大旱,乏粮就食。”云曰:“今吾至,汝等谁敢应战。”诸酋皆跪地谢曰:“请赵公责罚,我等不察为彼所欺,实不敢反。”云曰:“天子万寿,汝等且待陛下发落。”诸胡曰:“今攻礼,请为先锋,求将功赎罪。”云许之。礼闻云至,诸羌拜服,乃请降,云以西域路远且臧州乏粮,纳之,命礼输粮于臧,礼不敢违。开元二十一年,太祖以庞德代云任臧州牧,召云归洛,增秩三千户,使领司州牧。
及太宗仁皇帝即位,改年号贞观,云上书乞骸骨,上罢其奏。云治家严谨,家人明礼奉法,其子统、广皆文武兼资,广尤善射,闻名于洛。时洛阳诸勋家中多有不法者,唯云等不涉其中。
贞观三年,轲比能以太祖崩殂,合鲜卑三部攻陕州,破云中,至雁门,天下震动,太宗乃以云为禁军统领,御驾亲征,与鲜卑阵于雁门,时鲜卑三部、轲比能王庭勇士皆夸豪勇,搦战于前,云遂请战。太宗曰:“将军今年事已高,倘稍有参差,动摇一世英名,不美矣。”云正色曰:“自先帝垂蒙,委以方面事,臣自矜身份,未曾临阵,今幸陛下亲征,复请行致师之礼。”太宗壮其志,准之,复使其子广观阵。云自阵出,鲜卑诸胡观其须发皆白,乃哄笑之,云不答,纵马持矛,刺敌于马下,如是者四。
鲜卑颇怯,复邀比射,广恐云力衰,乃纵马而出,指其四部持羽之士曰:“今吾观尔等皆插标卖首,可一并受死。”鲜卑持羽者,盔插鹰羽,诸部勇士也。四胡大怒,纵马而出,广持五石弓,挟四矢,发其三,中三人,存者怯,纵马而返,广复射中其马,胡步行归阵,为轲比能所杀。鲜卑全阵皆默,我军欢声震天。太宗赞曰:“虎父无犬子。”遂挥师掩杀,大败鲜卑,班师而还。及胜,云责广曰:“矢何中马,业荒于嬉乎?”广谢曰:“非也,父年逾古稀,尤刺四人,故子射其三,不敢比父肩也。”时人称颂。至洛论功,加云至万户,领枢密台,广封二千户,任禁军副统领。
贞观五年,太宗以广为帅,使征鲜卑,广挥师漠北,斩轲比能,北疆遂定。太宗大喜,赐广国姓,迁禁军统领。时御史台谏曰:“赵相一门固有大功,然赐国姓,荣宠至极,今赵相领御史台,掌天下兵马调动,其子领禁军,非宜也。”太宗乃问诸臣:“赵相有能否。”答:“然也。”问:“赵相有德否。”答:“冠于诸臣。”问:“卿等嫉否。”诸臣谢曰:“不敢,臣等实不及也。”遂不复谏。
贞观七年,云病卒,谥曰武忠,配享太庙,子统嗣。
--《旧燕书》卷六十九.列传第十九
评曰:汉燕更替,太祖建兹武功,时天下名将六公为先。韩公少从太祖,多历艰险,忠之至也,程公谋顾大局,不计私利,高公振彭、黥之迹,自拔陪隶,常能以义藩身,关公马上能战,马下能治,万事以民为先,张公秉持本心,身处乱世而不忘义,赵公权倾天下而朝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嫉。贤哉,皆社稷之臣也,有燕之盛,斯实赖焉。
第8章
附录8:女频写手日记(上)——sduyiyi
卷首语:留诸子孙,危急时启。
第一部分往昔峥嵘岁月稠
永寿元年(155)二月二日,令支
经过将近一个月时间无数次的确认,我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么一个事实:老娘我(*v#@&……和谐语)穿越啦!!!
虽说我本也想写个什么穿越汉末的女主文啊(让三国各种帅哥英雄才子们都拜倒在主角石榴裙下的那种),可我真的只是那啥——“叶公好龙”啊~~~~~
我怀念北京的暖气!手机电脑电视!外卖方便面欢乐肥宅水!催更的读者还有亲爱滴爹娘o(╥﹏╥)o各路阎罗神仙上帝天脑马教主外星人,总之不管是哪种未知的存在,请让我回去吧!!!我真不想穿越啊~~~~~
穿越也就算了,我竟然没有外挂!没有外挂!没有外挂!!!这年头穿越有个系统不是标配嘛?!没有系统的肉穿怎么混啊?我一开始连话都听不懂!幸亏我随做生意的老爹老妈曾经浪迹天涯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聪明伶俐如本仙女自然各路方言都懂一些,而辽西这破地方接近北方草原民族语音相对接近普通话,瞎比划连蒙带猜的总算能沟通了,否则恐怕就要被当成三韩女奴给卖了……
而且这穿越的时间点也太坑了!永寿元年?三国的那群帅气的小哥哥们大多还没出生吧???当然就算他们正青春年少,母胎单身的本宝宝估摸着也搞不定……哦对,我现在貌似也许大概可能不是单身了……算了,这事儿不吐槽了,辽西公孙家也算是个大家族,这个公孙家刚当上小公务员的小伙子虽说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吧,可也真是个好人,我搞不定说不清的都推说失忆,剩下全靠他脑补!这破地方恰好有不少逃难的人,又不那么讲规矩,否则没身份证又举目无亲的,我这个弱女子在汉末真没法过!
只是有一点,我的记忆力似乎加强了?穿越以前但凡看过的东西,我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够很清晰地回忆起来,而碰巧我本想写三国这段,杂七杂八的看了不少资料,只可惜本文科女理科类懂的还是少,否则,哼哼!身体素质似乎也有了改良,环境适应良好,也比以前肥宅状态精神了不少(也许是没了读者催更睡眠好了?)。
总之,乐观些想,穿越的事情都给咱碰上了,也许咱真有主角光环呢?那口井我又去了好几次了,显然都失败了(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反正暂时回不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还能咋地?
永寿元年(155)七月十五,令支
带我回来的公孙小哥死了。
族中长辈说话很难听,我当初来路不明的事情又被旧事重提,还有嘴碎的说什么我克夫、是灾星!
哎,一定程度上我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我怀疑是我身上带的病毒惹的祸!搞不好,真是我给这个收容我的宗族带来了灾难呢?
要知道,虽然我一直比较注意卫生,但我到族里后还是起了场流感,特别是接触我比较多的几位多多少少都生过病,而收留我的这个小哥身体底子本来就弱……我又不是学医的,除了让多洗手、喝热水,实在也没啥别的办法。这拖了许多时日,最终还是……
哎,想爸妈了。想我当初也是家里的小公举,回老家继承千万家产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逞强留北京?为什么要当什么扑街作者赚糊口费??特别是为什么要脑抽去取材找什么灵感还碰了那个明显很诡异的“锁龙井”??!
其实,想起穿越前的那些事儿,我总觉得有点恍惚。不知道是自我保护还是什么原因,与记忆清晰的各种知识不同,关于穿越的过程、穿越前的亲朋好友方面的记忆,总有那么点儿模糊、那么点儿遥远。如果不是有副现在还戴着的眼镜,我甚至会怀疑,我是不是只是被塞了奇怪记忆的汉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