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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青山埋骨,马革裹尸。

    严肆没什么表情的听着,他捋着乔已的头发,随口接了一句。

    他说,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乔已愣了愣,而后哭笑不得的抬手扯他发尾:“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

    严肆没说话,他拉过乔已的手放在心口上,静静的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马踱了过来,其中一匹蹭着乔已的肩头,拱着马鼻子,乔已摸了它两把,拉着严肆站了起来:“够晚的了,回去吧。”

    严肆没什么意见,他翻身上了马,两人隔着马背还牵手,两匹马越走越近,最后几乎耳鬓厮磨。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厅里的灯都暗着,乔已不疑有他,他跟严肆尽量放轻了脚步摸索着上楼,结果在楼梯拐角处乔已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愣了几秒,微微低头,黑暗的轮廓里似乎是一个躺着的人。

    乔已猛的转身抱住严肆滚到了一边地上,果然原本呆的地方被一束红外线直接射穿了地板。

    严肆扯着乔已躲到沙发后面,他跟着乔已出去的时候没有带枪,安德烈的习惯从来都是把家伙藏在厨房里,严肆抱着乔已比了比手势。

    乔已抓紧了严肆:“你在这儿躲着,我过去。”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灯突然全亮了起来。

    乔已蓦地感觉后脑勺一凉,他转头就看见严肆举着双手慢慢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佣兵架着乔已,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说的是中文:“老实点。”

    乔已被拉的踉跄,他急着去看严肆的情况,对方人数并不清楚多少,押着严肆的那个只是将人往楼梯上赶,果然上面下来两拨人,安德烈站在高处,看不出喜怒,他的身后跟着自己的保镖。

    在与其对峙的佣兵中,乔已看到了林纾。

    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除了脸色微微苍白,连发丝都没有一点凌乱,架着林纾的佣兵们慢慢后退,他们显然忌惮安德烈的很,两管枪口对着林纾的脑袋就没挪开过。

    乔已身后的佣兵推着乔已到了林纾身边,他低头看过去,对方也正好抬眼。

    两人眼神交汇了几秒,又快速移开。

    严肆已经进了安德烈的阵营,佣兵的数量比保镖多了不止一倍,可能外面还有,安德烈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本来没你们两的事儿。”类似头目的人对着严肆的方向道:“可惜回来的太早,赶上场子了。”

    “我们最多再带一个走,人多了也不好伺候。”头目撇了下头,便有人将乔已反绑了起来。

    安德烈终于开了口,说的居然还是中文:“你们想怎么样。”

    头目似乎笑了笑:“文先生您比我清楚,请夫人去我雇主那边做个客,放心,小公子咱们也会照顾好的。”说完挥挥手,身后的佣兵们押着人慢慢往后撤,退到院子里的时候果然有人来接应,对待林纾还算温和,不过对乔已动作就粗鲁多了。

    严肆这时已经走到了安德鲁的前面,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乔已,突然出声道:“你们把那个男人放了,我跟你们走。”

    头目愣了下,随即失笑道:“严老板真是折煞我们了,您的本事我们还是清楚的。”

    乔已隔着车门还想往那边看一眼,就被身后的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下脖颈:“拖拖拉拉什么,还不进去!”

    林纾已经坐在了里面,她一只手扶着后腰,一只手抚着肚子,抿着唇静静的看着窗外。

    关人质的车是一辆大越野,

    除了前头开车的和副驾驶握着枪的,后面都用隔板挡了开来,乔已反绑着手坐在林纾身边,并没有再多的人看管他们。

    “这唱的到底是哪出?”乔已伸长了腿,他靠着椅背微微眯着眼,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跟林纾讲话。

    林纾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玻璃上倒影出女人冰冷而柔美的微笑。

    38.

    也不知车子开了多久,两人下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道路看不清,推推搡搡的进了一间类似大仓库的地方,佣兵们并没有跟进来,单独留下了林纾和乔已,就这么锁了门出去了。

    林纾慢慢的在大仓库里走了一圈,活动了下久坐的身子,然后在一把破木椅上慢慢坐了下来。

    乔已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

    林纾拢了拢头发,淡淡道:“装了这么久你也不累?别告诉我几年没干活骨头松了。”

    乔已挑了挑眉,他缓缓的抬起手臂揉了揉手腕,也不知绑在手上的绳子什么时候断的。

    林纾难得露出赞赏的表情,手掌慢慢摩挲着肚子:“严肆说要替你来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

    “搞出那么大动静,你也真狠得下心。”乔已掰着手腕,动了动脚踝:“其实把我留那效果更好,到时候安德烈更能怀疑到严肆。”

    林纾笑了笑:“安德烈怀疑你是线人了,把你留在那太危险。”

    乔已愣了愣,他慢慢收敛的表情,平静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他顿了顿,冷笑了下:“你怕我为了救严肆心软,跟安德烈掀了你的老底?”

    林纾没有回答,她轻轻的弹了弹裙摆上压根看不见的灰尘,不疾不徐的慢慢开了口:“两年前,你也被揭过老底。”女人抬起狭长的眸子,黝黑而深邃:“令妹这几年,还好么?”

    窗外亮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乔已冷冷的低着头,林纾的脸色涨的通红,她双手扒着对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呼吸艰难。

    “让我猜猜李牧年跟你说了多少。”乔已突然笑了,他并没有放松手劲,对于他来说,要掐断林纾纤细的咽喉简直轻而易举,他俯下身,近乎欣赏的近距离凝视着林纾痛苦的面容:“两年前,意大利黑手党,我卧底的是东区,一年后我坐上高层,再半年被判定忠诚度危机,体制内决定对我清扫,说明白了,就是借刀杀人,放出东区有叛徒的消息,利用乔乔引我暴露,最后黑吃黑。”

    林纾狭长的双眼紧紧盯着乔已,她不停的咳嗽,形容狼狈。

    乔已深情怜悯的啧啧了两声:“真是可怜,很痛苦,对不对?”他看着林纾张着嘴大口的吸气,呼吸声像破了的风箱一般呼呼的沉重:“但我当时要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而且,我什么也做不了。”

    乔已闭上了眼,他的表情空白一片:“我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出卖我的是内部一起搭档的另一名特工,他知道有我这个人,却不认识我,我真该庆幸他不认识我,高层只是去观赏一场玩乐,东区很信任我,他们觉得内鬼出在中低层,筛选出6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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