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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姜明月直接一句话没有,回卧室甩上了门,罗芳的脸色好不精彩,大骂道:“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她真当自己还是小公主呢,她爹妈现在都……”

    她的声音在贺琛严厉的视线里渐渐弱了下去,贺秋也赶紧凑了上来,拽着她往外走,“妈,你少说两句。”

    罗芳挣开她,虽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贺秋迟疑着没追上她,回头安慰贺琛:“阿琛,你别跟妈置气,我会去半&遮&面再劝劝她的。”

    “不用。”贺琛出声,他的音色偏冷,正常说话也时常会让人觉得语气很硬,贺秋明显会错了意,不好意思似的“啊”了一声,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她脑子里还在反应这阵尴尬,就听见贺琛似乎叹了口气,这回他的声音明显放轻了些许,“我是说,她就这毛病,晚点自己就好了,不用你去劝。”

    贺秋慢了半拍,仰着头杏眼睁圆,像在很认真地听他说话,而后那眼里才一点点绽放出笑意,“知道了。”

    她笑时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脱离了平时萦绕着的那股子丧气和局促感,变得鲜活了许多,灯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如瓷如玉。

    贺琛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偏过了头。

    “对了。”贺秋在自己包里摸了摸,将一个鼓鼓囊囊快要撑爆的红包递给他。

    “虽然有点迟了……宝宝的满月份子钱,你收下吧。”贺秋笑得腼腆,这是她来之前刚取的,老家习俗份子钱得是现金红包,意在好彩头。

    贺琛没伸手接,贺秋见状直接利索地把钱塞进了他西装上衣口袋里,“这是给宝宝的,你不能拒绝。”

    这个前倾的动作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一缕熟悉浅淡的香气窜入鼻腔,贺秋脸色微变,惊疑不定地抬起头。

    贺琛眉眼沉静,垂眸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阿琛身上为什么会有和“老板”一模一样的味道?

    贺秋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潜意识里就仿佛想象到了最坏的结果。

    双手微微发起了颤,她连忙背到了身后。

    高逸思敲门提醒,“贺总,我们该走了。”

    他说着也对贺秋点头致意了一下。

    贺秋礼貌回以微笑,暂时把惊慌和疑惑都咽回了肚子里,贺琛一般过来都呆不了太长时间,她也习惯了,道别后目送他们出去。

    高逸思落后一步关上门,贺琛在走廊站定没走,拿出口袋里的红包在手里掂了掂。

    “这钱有什么问题么?”高逸思见状有些奇怪。

    贺琛神色一言难尽,按这个厚度和重量,贺秋给他的是……五万块。

    没猜错的话,可能就是他早上刚转给她的那五万。

    贺琛:“……”

    0019

    19、春梦

    今天喂奶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贺秋乳头还没消肿,乐乐吃得有些吃力,她也折腾出一头的汗。

    结束后月嫂询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贺秋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告诉她是早晨在家挤奶不小心挤多了,乐乐差点不够吃,跟她闹了一会儿。

    这理由其实有点牵强,但月嫂估计是昨天被贺琛吓到了,今天对贺秋态度明显改善了很多,诚惶诚恐的,也不敢对她的话提出异议。

    贺秋有些无奈,不过现在这样倒也不是坏事。

    倒是罗芳听闻之后断定她就是奶水还不充足,下令让厨房多准备点好食材给她带回去,贺秋走的时候拎了满满两大包。

    回程也是和罗芳一道走,贺秋一改早上的沉默,假装不经意问:“妈,阿琛跟弟妹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

    有之前在月子中心那茬,她这话问得倒也不突兀。

    “谁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尤其是你弟,我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听她强调了关键人物,贺秋提了提神色又往她这边凑了凑,这种感兴趣的反馈让罗芳大受鼓舞,立马就把所有事都抖落了。

    姜明月是贺琛老师家的独生女,她爸妈一个是贺琛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一个是大学时很看重他的教授,二人都对他照拂颇多,贺琛也一直很敬重他们。

    罗芳也是知道这个事的,毕竟近水楼台,她还曾旁敲侧击问过几次贺琛对老师家的女儿有没有意思,都被对方否认了。后来罗芳见识到姜明月的刁蛮性子,心中不喜,便也歇了这个念头。

    谁曾想,母子俩再说到姜明月的事就直接是要结婚。

    那时候姜明月其实已经有身孕了,但没有对外公布,只有几个自己人知道。怕再等下去显怀之后会影响女方名声,两人见家长定婚期办婚礼都是在一个月之内搞定的。

    贺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也从没听他提过有女朋友,但提起结婚这事,他态度非常坚决,仿佛这辈子非姜明月不娶似的。

    “不过也是,阿琛从小就话少,但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听罗芳说到这里,贺秋心里的疑窦瞬间消了个干净,贺琛这么深情又负责的人,怎么可能趁着妻子生产去外面找女人。

    她也不能仅凭一种香气就胡乱判断,说不定只是用了相似的香水。

    贺秋懊悔得紧,不仅怀疑贺琛出轨,还怀疑出轨对象是她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也亏她想得出来。

    “我当时也是想着既然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而且你弟那时候不是也破产了么,跟姓姜的结婚也算是高攀,谁知道她家又来又出了那档子事……”

    罗芳越说声音越小,贺秋大概听出她的意思,现在贺琛东山再起,姜家可能又出了什么事,夫妻俩地位颠倒,罗芳又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急着同意这门亲事,按贺琛现在的身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贺秋皱眉,不赞同这种观点,但也没有跟她辩论。

    罗芳又抱怨了点别的,听贺秋应和了几声,似是觉得没意思,她自己闭上了嘴。

    这天之后,罗芳一个多礼拜都没有联系贺秋,也没有到月子中心来,可能上次着实被姜明月气狠了。

    同样没有音讯的还有“老板”,这贺秋倒是乐得轻松,甚至希望对方最好永远也不要再出现了,可惜她从小运气就不好,总是事与愿违。

    收到召唤短信时贺秋刚喂完奶,今天乐乐精神好,喝过奶之后还闹着要找人玩,月嫂抱着她来回晃,贺秋背对着她们点开了信息。

    【老板:明晚八点,华洲君庭XX栋XXX室。】

    后面还跟着一条电梯密码和门禁密码。

    居然换地方了。

    没记错的话这里离她的出租屋两条街距离,是个高档小区。

    贺秋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劝自己就把这事当单纯的打工,心里倒是能稍微宽慰一点,但烦躁是免不了的,尤其赵家辉还会隔三差五来催,一开始倒是会顾忌她的心情,但次数多了就原形毕露,前些天两人差点在电话里吵起来。

    贺秋是想陪着赵家辉渡过难关的,也已经做好了忍耐一年的准备,但对方却似乎并不把她的牺牲当回事。

    她第一次审视自己的这段婚姻,审视这个当初她觉得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男人,在心里划上了大大的问号。

    贺秋没走太久的神,乐乐被月嫂抱着巴拉她的后领,她收起手机回头笑着把宝宝接过来,又陪着玩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天晚上,贺秋又梦见了那个男人,她感觉自己被他沉沉压住,双腿架在对方肩膀上,正随着他激烈的撞击不停晃动。

    “啊……唔……”她模糊听见自己的呻吟,撒娇似的甜腻。

    男人似是笑了一声,贺秋没有听过他笑,但这个笑声却很真实,微微沙哑,撩拨着她的耳廓。

    知道这是梦,但贺秋依旧感受到了身体里涌动的热潮。

    她情不自禁抱紧了男人的脖子,一下下抬起屁股迎合他的抽送,她似乎在叫他的名字,但这是不对的,她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贺秋皱起眉头,想挣扎着醒过来。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让她心直往下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男人越发用力,那力道似要将她死死钉在床上,淫水被捣得四下飞溅,贺秋痉挛着尖叫,即将高潮之际,她终于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再快一点……肏我……阿琛……”

    “……”

    0020

    20、蹭咬

    因为昨晚那个骇人听闻的梦,贺秋一整天都精神萎靡,得亏最近都没见着贺琛,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弟弟。

    心理底线一再被打破,她现在已经觉得跟这比起来,晚上去陪老板睡觉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怕在房间里呆着又会想些有的没的,还没到晚上七点,贺秋就搭上了去往华洲君庭的公交。

    半小时后,她顺利按照地址找到目的地,输入密码打开了门,只听什么“滴滴”了两下,然后整间屋子的灯全都应声而亮。

    “……”

    贺秋没见过这阵仗,在门口小心观察了一会儿才跨进来。

    进门右手边放着眼罩,她拿了一个在手上半&遮&面,换了鞋后像是怕打扰谁一样轻手轻脚往里走。

    这间房是个大平层,一层只有一户,装修走极简风,窗外有湖,客厅和阳台打通,还做了整面墙的落地窗,看起来明亮又宽敞。

    贺秋被窗外夜间的湖景吸引,驻足看了一会儿,直到门口响起输密码的声音,她才回神惊跳起来。

    他怎么也来得这么早?!

    现在该怎么办?躲起来?还是先关灯?!

    她听见门外的密码输到了第六位,门禁系统已经发出解锁成功的提示。

    贺秋:“!!!”

    这时候不管是躲还是关灯都来不及了,门缝在她的视线里一点点变大,她霎时忘了反应,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那个神秘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贺秋:“……”

    站立时显得他更加高大挺拔,帽子和口罩将他的面孔挡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隐在帽檐的阴影下,跟她上回看见的西装革履不同,今天他穿着宽松的长袖衫和牛仔裤,看着像是附近刚放学的大学生。

    贺秋张口忘了言语,两人门里门外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才一激灵,慌忙将眼罩胡乱捂在了眼睛上。

    “对对……对不起,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关门声响起,好一会儿贺秋才听见他说:“……没关系。”

    她闭着眼睛拆开眼罩的包装戴起来,这才安心似的呼了口气,摸索着朝他走去。

    从客厅走到门口有段距离,贺秋按照印象数着步子,没曾想半路就被一堵温热的人墙挡住,她手一颤,立马缩了回去。

    有酒的气味飘散,掩盖住了那一丝雪松香,贺秋轻轻嗅了嗅,现在再闻,好像跟阿琛身上的味道也不是很像。

    两人身高体型类似,也都是寡言强势的类型,贺琛声音低沉冷淡,这个男人则嗓音更哑,说话语速稍慢一些,她下意识对比着,好像多对比出一处不同,她就能更确定一分这不是贺琛。

    贺琛看着她小幅度在自己身上轻嗅,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嘴抿了抿,又舒了口气。

    像某种小动物,很是可爱。

    他想,就像她胸前的那颗小痣一样可爱。

    贺琛喉间一滚,又回忆起唇舌含住她吸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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