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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好像理所应当,你该替她戴上这镯子是得。

    你嘴抿成一条直线不悦地看她,迎着你视线的宋棠反而笑得越发妩媚,细白的手臂甚至还故意望你面前凑了凑。

    “姐姐可要快点,棠儿手臂抬得好酸。”

    事实证明僵持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在这方面宋棠比你又耐心多了。

    将镯子套进宋棠腕间,你便飞快地收回手,宋棠满意地抚摸着手腕上牢牢戴着的镯子,笑得十分开心,“谢谢姐姐,棠儿定会好好爱护。”

    你移开眼,已是懒得再看她。

    第21章0021

    不被夫君喜欢的商户女你x画皮男主11企峨裙4⑺壹?⑨⑵??1

    “我还没见过哪家夫人与妾室关系这般好得,寻常人家不说将妾室发卖了,打骂妾室也是时常的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妾室过得这般享福得。”

    郊外一处精美宅子后院的墙角下站着成大和徐乙,他们原是城中一粮店的伙计,平时在店中干些送货搬货的苦力活计,今日恰好被店中派来这郊外宅子送些米粮食材。

    两人合力将东西搬到厨房卸下,离开途中带路的小厮因内急去了茅房,临走前特意交代两人在此等着,成大和徐乙也不敢乱跑怕冲撞了这家主人,只好默默站在后院角落等待去茅房的小厮。

    这一等久不见那内急的小厮,反而便等来了一群人,人群前走着两名女子,前面那名女子清冷绝尘,像是画中的月上仙子,落后一步的另一名穿淡黄衣裳的女子则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带着说出的韵味。

    清冷女子面无表情只顾往前走,娇俏的黄衣女子则轻笑着跟在清冷女子身边,不停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仿佛银铃迎风吹响,悦耳动听。

    两人身后跟着一群小厮丫鬟,被人群环绕其中还真像九天上的神女。

    成大望着朝这边走来的一群人,尤其是前面的两名女子,一时之间都看痴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忘了避让。

    好在一旁的徐乙回过神来,拉着袖子将人拉到树旁,见人还没有回神,抬手在成大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见他回神后才收回手,双手作礼弯下身去,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成大吃痛回神,望着越来越靠近的一群人,来不及怪徐乙刚才下手狠,也慌忙学着他的动作弯腰作礼。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成大低着头,仗着没人发现毫不避讳地看着视线所及的青砖小道。

    终于,月白色与淡黄色的裙角从面前掠过,轻快得像是水滴落湖面泛起一阵涟漪,随之是女子娇俏的笑声,成大不免有些痴了,鼻间仿佛都能闻到那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

    直到人群走远,成大都还维持着刚才动作。

    “你是疯了不成!”眼见人都走了好远了,成大依旧低着头傻笑,徐乙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在这里犯痴,若是被这府中的人看见了,我们定是吃不兜着走。”

    两人皆做苦力,身上力气也大,除乙用了些力道将成大推得往后倒,要看就要睡在地上,成大还算灵活地借着力朝地上一滚又扶着膝盖站起来了。

    “这家的小姐可真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就像是天上才有的仙子。”成大站稳后也不怪徐乙推他,目光紧紧追随着方才离开的方向,傻傻笑道。

    “我得姑爷爷呀!可别再说话了,这哪是什么大小姐呀,这是这家的正妻和妾室。”不理成大震惊的目光,徐乙一把捂住他因震惊张大的嘴巴,满脸担忧,“若是被人听到了,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直到成大瞪着一双小小的眼睛点点头,徐乙才松了口气放开他。

    徐乙发小是王府中的小厮,因此知道的消息也比成大多些,前些日子除乙午时出门做工时曾恰好遇见王家大少爷王明与一女子同乘马车,那日虽没看得太清,但也依稀能辨别出马车上的女子便是今日遇到的黄衣女子,那时的徐乙还以为那马车上的女子是前几月嫁进王家的许氏女,问了发小之后才知道那是王家少爷新纳得妾室。

    徐乙发小为人机灵,甚得王府管事喜欢,知道得也比别人多,他在和徐乙说起这件事时也是一脸的困惑纠结。

    发,那日王少爷带着那名女子回王府后,便直言要纳那女子为妾室,若爹娘不同意,他便烧了圣贤书绞了头发到庙里做和尚去,而被他一起带来的女子蛾眉曼睩,躲在王明身后哭得可怜可爱还一口一个玉郎不要,直将王老夫人气得差点双眼一闭晕翻过去。

    那时王老爷还未归家,王明护着身后的女子态度又异常坚持,一副王老夫人若真不同意他便立刻去庙里做和尚去的样子,自己的亲儿王老夫人自然清楚王明是什么性子,因是独子自小被宠得无法无天,长大些还好起码知礼明义了,但骨子里还是执拗,若是有人不如他意,他有得是法子报复人。鋂鈤缒哽tō海??4⑸凄⒊四六灵⑸

    王老夫人原想拖一拖,等王老爷回来再一起商量,但王明好像知道了王老夫人所想,不知从拿摸出一把剪子,眼睛直勾勾看着王老夫人抬手便往自己头发上剪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王明这一动作将王老夫人吓得心胆俱裂,忙唤人制止住王明的动作,嘴里只得连呼同意。

    而直到王明满意地带着身后女子离去,被吓了一遭的王老夫人才渐渐回神,开始回想起刚才忽略的问题,亲儿才去了郊外宅子住了三月便吵着闹着要纳妾,直到今日将人带回来了她竟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要知道那宅子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她亲自派过去得,平时一有点动静都会派人回王府汇报,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可见是有人故意替她儿掩着,王老夫人掌管王府后院多年多少弯弯道道没见过,心中稍一思索便明白是哪些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王老夫心疼王明,可不代表她会轻饶那些替他遮掩的下人,随即派人套了马车正准备亲自去宅子一趟,却被下人的一声通报给打断了计划。

    下人神色怪异地称,屋外来了位道士。

    道士身穿破烂衣,手执拂尘,不像道士更像乞丐,见了王老太太便称王家公子命中有一难。

    王老太太恭敬地将道士迎入王府后两人闭门而谈,再出来时王老太太已是只口不提王明纳妾之事,还外厉内荏地敲打满府不准将今日发生之事说出去。

    那日徐乙偶然撞见王家少爷与一女子同乘马车离开,还以为那是王家新娶的夫人,好奇之下问了发小,没想到却问出了这件事。

    发小离开时还神神秘秘地叮嘱徐乙,让他平日送货也避着王家在郊外那处宅子。

    可没想到越怕什么便来什么,今日他刚到店中便被掌柜派了出来。

    妾室与正室这般好得,说真得徐乙还未见过。

    成大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两名女子是这家正妻和妾室,还摸着脸傻笑道,“妾室这么美便算了,连正妻都美成这个样子,这家大人还真享齐人之福嘞……不过但这正妻和妾室关系这般好得,我还是头一次见,便是妾室那身上穿的料子也是不俗,这做妾室还真是享福,”

    “快别想了!”眼见带路的小厮的身影出现在小道尽头,徐乙赶紧伸出手肘拐了成大一下。

    ?

    成大连忙收回脸上那副痴态,神色才看上去正常不少。

    带路的小厮倒没问他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匆匆将两人带出府后便脸色奇怪得离开了,看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徐乙也不敢多待忙拉着成大离开。

    而在这后院的另一边却是岁月静好,在这个染上凉意的初秋,你手执团扇坐在凉亭一侧,手臂懒散地支在栏上,凭栏看着池中水面上飘着几片已泛黄树叶。

    宋棠黏在你身边娇娇笑着,一身嫩黄衣裙更衬得人尽态极研,她伸出手指轻轻指向你看着得那几片黄叶,笑着道,“姐姐,是我美还是那几片树叶美?”

    “自然是你美。”你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宋棠的亲昵淡淡道,可视线未移一分。

    宋棠对你敷衍的回答极不满意,娇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你,对着你的泛红的耳尖微微吐息,似水的双眸宛如秋水,一字一语皆是风情,“姐姐又骗人,说是我美,但眼里又没有我。”

    宋棠整个人几乎缠在你身上,好似一朵紧紧裹住猎物的食人花,你阖目吐息了几次,才忍住了将她推开的动作。

    你们如此亲密,甚至亲密得有些过分,可身边这么多小厮却纷纷将头低下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自那日宋棠正式入了王府成了王明的妾室,你原想就此避开她,但没想到宋棠反而疯了般缠着你,哪怕是有人在场,也是紧紧攥着你的手,整个人几乎赖在你身上扒也扒不开。

    白日你一睁眼便能看到她坐在窗边等你醒来,浅色裙边卷在榻沿,支着手臂看向窗外,莹白的面容泛着冷意,神色没有平常的故作动人,反而冷漠而平静,周身萦绕着疏离感,仿佛她看得不是院中的景色而是天下最苍白的一角。

    这是她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展露的一面,而你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可她意识到你醒后,又会换上平日那副娇俏面容,周身疏离感退却,又重新变得讨喜得很。

    你曾抚着她的面容,摁下她下意识勾起的嘴角,道:“若不想笑便不笑,在这里没人逼你笑。”

    宋棠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后又是下意识地勾起嘴角,但你指腹摁着她红润的唇角,导致这个笑扯了几次都扯不出。

    “我说过,不想笑便不笑,王明的妾也好,宋棠也好,你不想笑便不笑。”你不解她的反应,皱眉松开自己的手。

    “姐姐真奇怪,旁人都爱我笑,只有姐姐一人让我不要笑。”宋棠微凉的掌心止住你离开的动作,捧着你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脸颊,她俯身坐在你面前整个人乖顺而脆弱,一双眼眸澄澈动人其中倒映着你纤细的身影,某种情感直白又强烈,让你忍不住生了退缩的心思。

    你别扭得侧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得,姐姐。”宋棠眉眼低垂,笑意清浅,“但我在姐姐身边是开心得。”

    此时的宋棠温顺无比,有时你会想她在王明身边时是否也是如此,而到了晚上宋棠又要回到书房去,她背影单薄行走在夜色中,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黑夜吞噬,你凭栏看着她,又觉得此时的他是一个人。

    夜晚宿在书房,白日又到你这里,正室与妾室如此亲密,府中的下人都觉奇怪但无一人敢出声,就连王明也是整日闭门不出,若不是房中偶有他的声音,众人还以为出了事。

    府中暗流涌动,没人敢做出头鸟,偏偏这样的局面,王管事派出的人还没探回什么消息。

    宋棠双手环住你的腰肢,脑袋支在你的肩头,即便你一再避让,她也还是紧紧粘着你,你们两人不像是正妻与妾室,更像是交枝而长的花枝。

    夜幕降临,浓稠的夜色掩盖了白日的一切,在天色彻底黑尽之后,宋棠又如往常一般去了书院。

    宋棠走时还道明日自己一早便会过来,你坐在烛前点点头,算是应下。

    宋棠刚走不久,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了,有人站在门外小声地唤你夫人。

    这个时间点除了王管事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织云去开门,果然见王管事缩着身子神情慌张地站在门外。

    “王管事?”你惊疑出声。

    织云将人放进来,王管事躬着身子站在你身侧几步远的位置,听你唤他,伸出袖子擦擦头上的汗水,恭敬回道,“夫人。”

    “王管事可是有什么消息了?”算算日子,王管事那边也该探到消息了,王管事来见你,你能想到得只有那件事。

    “是,夫人。”王管事压低声音,面色凝重无比,“当初派出的确探到了些消息,但实在匪夷所思。”

    “那时道长刚离开,我便派了人去探查宋棠的底细,可算算日子这都好几日了,出门的那几人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今日午时才有一人回来了……”回想起今日那人回来时说得那些话,王管事便止不住发抖。

    “那人说,宋家村的确有户人家女子唤宋棠,可那宋棠早在一月前边被人发现死在了丛林里,一月前不就是宋棠被带回宅子的日子吗!”

    一月前王明将宋棠带回来时,王管事也在场,所以他才分外惊恐,王管事说完这些话几乎瘫软在地,他睁大眼睛望你,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求求夫人,救救少爷吧!”

    你揪紧手中的帕子,心里说不出的慌乱。

    王管事见你不说话,突然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你磕头,“求求夫人去庙中将那道长请来吧!若是再拖上些时间,少爷恐有不测!求求夫人了!”

    你被吓得站起身,织云忙去将跪在地上的王管事扶起,却被一把推开。

    王管事维持着磕头的动作,匍匐在地上,只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宋家村里的人还说,宋棠被发现时全身的皮都被扒了去,还是凭着落在草丛中的一支珠花才认出身份得。”

    “夫人可还记得,那日道长说得话,那妖物盯上不止少爷一人……唯有请那道长出手,才能保住性命……”

    第22章0022

    不被夫君喜欢的商户女你x画皮男主12

    要找那道长并不好找,城东郊外的大些破庙少说有三座,更别提还有些破了不知多少年的小庙。

    为了不被宋棠发现,你还没亮便带着织云出发,王管事还特意找了个上了年纪的家仆跟着你去。

    家仆自小长于岭城,对于城东郊野也大概熟悉,以前岭城信教混杂,因此建起的庙宇不少,直到平朝开始推行佛教,其他教派逐渐无人,那地也荒凉了起来。

    这一次去城东郊外的马车上,问起城郊共有多少庙宇,家仆竖起手指算了算朝你比了个数字。

    “五座!?”看到这个数字,一旁的织云忍不住惊呼出声。

    连你也忍不住皱眉,城东本就渺无人烟,许多道路都长满野草行走困难不说,这么多庙找得找不到也是个问题,那道士只说在城东郊野破庙,又没明说是哪座庙中,若真一个个找过去反而是个难题。

    面对织云的惊呼,年近花甲之年的家仆摇摇头,笑道:“不止,若说大一些的庙宇便有五座,小一些的更是数不清,更有一些藏在深山中让人寻也寻不到,我小时那片还有人烟,到了现在都不知道那片是什么样子了。”

    “难道真要一个个找过去吗?。”你皱眉思索。

    唤陈叔的家仆笑了笑,“时间过去太久,在丛林中找一座破庙的确不好找,若是找人倒容易许多,小路都被杂草掩盖,那人穿过丛林去哪座破庙必会留下痕迹,到时便寻着踪迹找过去,起码也能寻到些消息。”

    你松了口气,向陈叔行了一礼,“是我没想到这些,那便有劳陈叔了。”

    “夫人,不必客气。”陈叔回向你行了一礼,顾忌着身份又坐回马车小台上去。

    织云缩在你身边,看起来非常不安,你知织云性子胆小,本不想带着她来得,但织云却一再坚持要跟着你找那道长。

    织云不解你为何如此平静,哆嗦着声音问你,“小、小姐……那、那宋小姐、可、可真是、妖物?”

    你默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的确不知道,昨晚王管事的话让你彻夜未眠,直到今日你浑浑噩噩地坐上马车。

    你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话本中被妖物蛊惑得人类,明明所有事都快明了了,却依旧忍不住地去靠近她。

    织云早看出你的不对劲,从许久之前宋棠亲近你时她便格外沉默,此时她紧紧抱着你,闷声道,“希望事情赶快过去。”小姐快快好起来。

    马车晃荡地往成东驶去,你阖目靠在马车厢壁上,久违地感觉一丝放松。

    为了安全,王管事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跟着你,但刚往城郊的村庄驶出一小段距离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几十年无人踏足,这片地方早已变成了一片密林,抬眼便是茂密遮天的枝叶,满目所及皆是树干枝叶,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再往里走马车便进不去了,陈叔指挥着人将马车拴在一树干上,嘱咐你们留在原地等待消息,便带着三四个人往前方探路。

    通往破庙的小路都长满杂草,走起来并不容易,你和织云留在马车上约莫等了一个时辰,陈叔他们才回来了。

    此时几人都是满头大汗,衣服下摆也被杂草树干划破,手中用来开路的刀具也满是缺口。

    你问陈叔是否发现那道长的踪迹,陈叔点点头,抬手指向一个大致方向,“我们一共找了三处庙宇,还好几座庙离得近,也没费上多少功夫,到第三座庙时,在门前我们发现了一些火堆,我们没有进去,但应该就是那处了。”

    你顺着陈叔指得方向看了看,但只能看见一些枝叶繁茂,古怪又阴森。

    “夫人可要现在过去。”陈叔问道。

    “不急,陈叔一番路途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再过去也不迟。”你制住陈叔行礼的动作,让织云从马车上取了吃食糕点分给大家。

    陈叔席地而坐,边吃着糕点,边给你讲了一些岭城这么多庙宇的由来,“以前每家供奉一仙,供奉狐仙得也有,供奉夜叉得也有,总得来说千奇百怪,信奉佛教少之又少,还是朝廷开始推行佛教后,信佛教的才多了起来。”

    “我小时曾听大人说城东郊外的庙宇灵验,也曾跟着母亲来拜过几次,后来这边荒废后,便没再来过,之后再听说便是传言这边有精怪出没,叫人别再往这去了。”

    “精怪?”你望着前方茂密的丛林,有些惊讶。

    “是啊,大人说,因为庙里的仙怪信徒少了,便跑出来作怪,进去打猎的人经常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有时还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寻着哭声寻找,反而将自己绕进林子里。”咽下最后一口糕点,陈叔拍拍手站起身,“夫人可有信教。”

    你笑着摇摇头,“我不信教。”

    家中父亲不信教,只信手中的算盘,母亲倒是信一些,但也只是有所求的时候才会往寺庙里去,幼弟更不用说,要信也只会信蝈蝈教,你自然也不用说,说起来,你们这一家人都不信教。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不信教。”陈叔哈哈一笑。

    简单修整后,留下两人看守马车,你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前往破庙的小道上,因小路被人踩过一遍的原因,你们这次走来没花费多少力气便到了那破庙前。

    刚到那破庙门口,便听见里面那道士轻唱的小调传来,这小调你也听过,便是道士之前在宅门前躺着哼过得那首,带着浓浓的乡音。

    有下人上前想去敲门,却被陈叔拦了下来,众人疑惑地看向陈叔,陈叔摇摇头指了指一旁坏了一半的窗棂。

    岁月摧残,往日精美木雕的窗棂也被腐朽得不成样子,唯剩一半还未掉落,掉落得那一半窗棂后则露出一张漆黑的人脸。

    “啊——”最先尖叫得是在你身边的织云,她尖叫出声,拉着你便想向往外跑。

    织云这一声尖叫惹来人群的慌乱,众人乱做一团,看见人脸得便想跑,没看见得则茫然地站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看见混乱的人群,窗棂后面的人脸顿时笑作一团,露出两排大黄牙。

    陈叔还算镇静,稳了稳心神走上前向窗棂后面的人作了一辑,“道长,我家公子有难,昨日已确定了府中女子便是妖物,恳请道长出手铲除那妖物。”

    陈叔一声道长唤回了众人的心神,你拉住织云的手,忙跟她说无事,织云害怕得抱住你,险些哭出声。

    眼见人群骚动停止,道士渐渐收敛的笑意,视线从每个人身上都扫了一遍,扫到你身上时才停下,哈哈笑道:“我早便说过,我与夫人有缘,你看夫人这不就来了吗。”

    你上前一步,像站在窗户内的道长行礼,“王家之事烦请道长,到时若事情解决,王家自有厚礼奉上。”

    “夫人客气,只是我如今仍有三问想请教夫人。”道士摸摸自己黑到看不出颜色的脸面,嘿嘿笑道。

    道士将破庙门打开,示意你一人进去,织云想跟着你进庙,被你摇头制止。

    庙内光线昏暗,一落脚便是满地的灰尘,供台上神仙像早被时间腐朽得面目全非,庙里一旁的地上放着一堆黑色杂物,用黑布盖着,最上边是道士那日拿在手中的三清铃和佛尘。

    在你进来后,庙门缓缓合上,你抬眼淡淡地看着对面坐在供台上道士,他身上仍穿得破烂,左手放在腿上念决,看起来不伦不类。

    道士呵呵笑了两声,问了第一问,“夫人,可信鬼神?”

    你思索了一会儿道,“以前不信,现在不知道。”

    道士点点头,“夫人可信你夫君带回去的那姑娘是妖物?”

    一个和织云在马车问得一样的问题,所以你的回答也是一样得。

    “我不知道。”

    道士笑容敛了去,冷笑道:“夫人可真奇怪明明不信鬼神,也不信那宋棠是妖物,那请我去做什么。”

    你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对面的道士。

    道长抬起念诀的手,直直看向你,“那第三问,夫人可想知道那姑娘到底是不是妖物?”苺馹追綆?ò五④5漆3⒋?〇5

    你默默低下头,眼角看见自己的裙边被染了一圈黑色的污尘。

    道士冷笑一声,抱着手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夫人还是不信,那不妨午夜子时去看一看吧,每到这个时每只画皮都要褪下身上穿得人皮,一身皮若穿久了,到时便脱不下来了……若不是我与夫人是天注定的缘分,如此执迷不悟老道我还不爱管呢。”

    出破庙时,面对陈叔的欲言又止,你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

    回宅子时已是黄昏将近,日影西斜,天色复杂难明,你站在宅门前向西方望去,太阳西沉,光线慢慢变淡,带走了最后一点余光。

    好不容易将王管事打发,你身子本就弱,一天劳累后,回院子的路上差点连脚下的路都走不稳,得亏织云扶着你,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在地上。

    还未进屋,便见一道倩影被烛火勾勒着映在窗纸上,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映在窗纸中仿佛画作中的妙人,无端牵动众人心神。

    院子中静极了,最近宅中风雨暗涌,不少下人一天黑就躲到房里去不再出来。

    可偏偏屋中的人像是感觉不到屋外的惶惶不安,依旧笑容恬静地坐于书桌前,执着画笔,沾了朱砂,点下画中人发间的石榴发钗。

    可以是不知道,也可以是不在意,她不在意满院的人如何看她,她的满腔心神都在画中人身上,任谁也分不走她的一点在意。

    “今日我寻不到姐姐,姐姐是去做了什么?”宋棠身穿青衣坐在书桌前,抬起头笑意吟吟地望你。

    你怔怔地站在屋前,迟钝地张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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