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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过还有一部分浪人,并没有喝到眠棠下了迷药的酒,纷纷抽刀前来迎战。

    这东瀛的土匪算是跟大燕的同行们切磋上了。

    忠义四兄弟想起这群浪人方才是如何言语轻薄大当家的,心里就恨极了,刀剑所到之处,切胳膊卸腿,毫不手软。

    一时间是血水迸溅,脑汁漫溢,肚肠满地……

    赵泉是被挂在囚车里的,通览全貌,只看得是头皮发麻,两只眼睛的瞳仁紧缩。

    再看他的谪仙眠棠小娘子,手里举着长刀,朝着那个早花寿斜斜砍去。

    只见那早花的脑袋,便如猪头一般飞了出去。血柱喷溅,她雪白的里衣如雪中绽开红莲,眉眼里的肃杀之气,跟他的挚友淮阳王,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场深夜的偷营交战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绝大部分浪人已经中了迷药,只在昏迷里就被人捅了刀子。

    “大当家的!一个都没有跑,全都在这了!”

    陆忠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查看了这处营寨后对柳眠棠说道。

    柳眠棠点了点头,单手拿刀走到了囚笼旁,举刀就将铁链子砍断,然后对镇南侯道:“我营救来迟,让侯爷您受惊了……”

    镇南侯努力向笼子里缩了缩,看着脸上全是血迹的淮阳王妃,哆嗦道:“不迟……不迟……”

    第155章

    眠棠并不知镇南侯内心掀起的劲浪大波,此地不宜久留,所以她吩咐着忠义四兄弟尽快带着被解救下来的女子和孩童下山。

    此时天际已经快要放亮,在下山之前,眠棠吩咐众位弟兄将那些倭人的头颅砍下,挑在长杆上立在山头位置。

    此处是倭人上岸打劫时喜欢落脚的地方,那么其他的倭人来寻时,自然能看见他们同伙的首级。

    敢进犯大燕百姓者,杀无赦!

    这就是眠棠想给东瀛同行们传达的事情。

    在下山之后,柳眠棠语重心长地跟赵泉恳聊了一番,所谓救命之恩,当用涌泉相报。

    不过既然崔赵两家乃是世家,她也不必赵侯爷肝脑涂地,涌泉相报了。

    可是有一样,就是他曾经在山上看到她色诱倭人首领那一节,应该假装着没瞧见,更不能到崔行舟的面前失言,破坏了他们伉俪情深。

    赵侯爷蹲坐在草丛的石墩上,不住点头,表示一定守口如瓶。

    当一众人等下山时,范虎带领的精兵也抵达了。

    范虎等人一路顺着记号找过来,却发现柳眠棠满身的血迹,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看她精神抖擞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伤。

    等范虎亲自上山查看之后,神情有异地从山上下来,倒是识趣地没有问,哪颗人头是王妃亲自砍下来的。

    等到折腾回宅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眠棠怕吓着姐姐崔芙,只在外面随便找了农舍,让人烧水简单洗过头脸之后,又换了身衣服才回府。

    稍微休息了之后,便给赵侯爷压惊洗尘。原本眠棠以为,赵侯爷一路舟车劳顿,而且又是游山玩水而来的,若是让他入医棚做劳工,当是花费一番气力。

    可没想到,她刚略略提起,赵泉立刻老老实实地说好,半点迟疑不愿都没有。

    李妈妈把饭菜做得精细,极具北海特色佳肴令人食指大动。

    可惜赵侯爷似乎不复往日的健谈,沉默寡言得很,只吃了几口,就匆忙跟柳眠棠和崔芙告别。

    李妈妈私下里倒是跟眠棠称赞起侯爷变稳重了:“镇南侯夫人算是熬出头来了,侯爷总算是有些样子了,以前他总是跟王妃你油腔滑调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摇头。”

    眠棠比划着给王爷裁的内衣样子,笑了笑道:“赵侯爷又长了几岁,自然变得稳重了。”

    赵泉侯爷的这种寡言的稳重一直持续到好友淮阳王海上归来。

    崔行舟是直到上了岸,才听说好友遭遇的这一番浩劫。他问那日去接应的兵将,听闻那日山上遍布倭人尸首时,便问过程。

    可是那些兵将回答道,那日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满地尸体了,具体过程还得问王妃或者那帮子镖局的镖师才知。

    崔行舟回来之后,倒是问了眠棠。眠棠眨巴着眼睛道:“都是陆忠陆义他们神勇,我不过是躲在一边看而已,你也知我手腕无力,可下不了场……”

    崔行舟伸手看了看她的手腕道:“不是将你的手脚筋接续上了吗?怎么还没有气力?”

    眠棠依偎进他的怀里道:“针线活做多了就疼。”

    崔行舟看了看那针线笸箩里缝了一半的衣服,便道:“以后不要给我缝了,叫丫鬟们去做……我听闻陆忠他们前些日子救了赵泉……不过我有一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们去的不过十几个人,是怎么毫发无伤地屠杀杀了四十多个倭人的?”

    眠棠眨了眨眼道:“许是那四十几个是不入流的,我看陆忠他们杀得很轻松。”

    淮桑县主可能不知道,当她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嘴角总是会挂着特别灿烂的笑容。就好像现在,甜美可人得很。

    不过崔行舟并没有深问,倒是转身去找赵泉喝酒接风。

    赵泉一来北海便在医棚里从早到晚的看病,每日累得跟三孙子一般。晚上偶尔独坐庭院,看着天边晚霞,一时都有些回忆不起来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吃饱了撑的,才要来北海的。

    见挚友淮阳王归来,赵泉一时心绪起伏,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话涌到嘴边又是说不出来。

    崔行舟并未深问,只让莫如拿来自己珍藏多时的西北烈酒与挚友共饮。

    三大碗进肚后,酒壮怂人胆。赵泉这几日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稳重浑然不见,只差扑进行舟的怀里大哭了,只一五一十地说出了遇险那一夜的经历。

    崔行舟初时还泰然听着,等听到柳眠棠只穿里衣入了那倭人首领的帐子里时,脸便黑绿了,只一仰脖子便饮下了一海碗的烈酒。

    不过镇南侯爷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涕泪横流到:“县主以前何等温婉贤淑的玉人,可自从跟了你,近墨者黑,竟然也杀起人来不眨眼了。那么大一颗的脑袋,说砍便砍了,吓死人也!”

    崔行舟阴沉着脸道:“她是土匪陆文!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赵泉眨巴眼睛,他一直在眞州,虽然听了些影说柳眠棠为匪,却只以为是因为她曾经在仰山寄居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而已,但还真不清楚柳眠棠的真实身份。

    现如今听崔行舟确凿地说起,侯爷打了个酒嗝,顿时酒醒大半。“她……她……她是仰山陆文?”

    崔行舟却已经懒得再说话,只腾地一下子站起,准备回家审匪去!

    赵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嘴大似乎说漏了什么,只在后面高喊:“九爷!万万莫要跟你家王妃说是我说的!你们夫妻二人吵架,可别带累了我!我……我明日便要回眞州去了!”

    崔行舟走了这一路,头顶隐隐生烟。

    他倒是知道她胆大主意正,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

    跟着一群浪人上演美人计,深入敌营,亏得她想得出来!

    若是此番放过她,以后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捅破天来的事情呢!

    等回了府宅,崔行舟不待莫如叫,便咣咣砸门,又嫌弃着门房开门太慢,只一伸脚,咣当一声便踹开了房门。

    崔芙正跟眠棠在院子的榕树下乘凉,只铺了大席子,让小熠儿光着屁股跟表哥锦儿玩耍。

    李妈妈还跟她们制了用井水冰镇过的糖水,两个人边说边聊之际,便听见了王爷踹门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崔行舟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

    崔芙生气地道: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腌H气,回来冲着我们撒气,竟然学会踹门了,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我也不知我们王府何时有这样的家教。

    不过柳眠棠在一旁看着崔行舟从来没有过的铁青脸色,一阵心虚,疑心是那位镇南侯没有把住口风,泄露了些什么。

    崔行舟压根没有搭理姐姐的话茬,只上去一把钳住了眠棠,将她扯入了自己的院落里,吩咐着小厮把住门,只一个人细审柳眠棠。

    等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崔行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眸凝着万钧怒火,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那晚你究竟干了什么。”

    柳眠棠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桌面,给崔行舟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奉过去,说道:“其实也没做过什么。王爷不知那些倭人们是有多可恨,不只掳掠侮辱了很多女子,还有那么多的孩子……我岂能眼睁睁坐视不管?女子名节事大,我若是等着范虎带人到来,岂不是白白葬送了那些女子的前程,于是略施小计,混入了敌营。”

    崔行舟快要被她的避重就轻给气疯了,声音深沉,带着一丝暴风雨前宁静,说道:“哦,那你就单给我说说如何混进倭人首领帐中那一节的。”

    眠棠现在已经笃定是赵泉透了口风,心里真是想将侯爷再重新吊回到笼子里去,只期期艾艾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也没有碰我……”

    崔行舟狠狠地一拍桌子:“你但凡记得自己已经嫁给了我,就不应该以身犯险!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王府的王妃上杆子主动钻入贼窟去色诱男人的!你还知道女子名节事大!”

    眠棠理亏,低头道:“我错了……”

    崔行舟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强忍着气,道:“你且所说,你错在何处?”

    眠棠说道:“最大的错处就是不该顾忌道义,留下了活口……”

    赵泉那儿子的嘴叉子真大!她救下了他,竟然半点感恩之情都没有,一转身就将她卖了。

    这若是行走江湖,赵侯爷就是被剁碎了喂鱼的不义之徒。

    崔行舟真要被气了,这是要将赵泉杀人灭口不成?她竟然比在仰山时还要嚣张!

    他懒得再听她胡说八道,将眠棠一把扔到床上,怒声道:“说!他们都碰你哪了?”

    眠棠压根不怕他,只冲着他笑:“记不得了,要不王爷挨个碰碰,我再告诉你?”

    她表情狡黠,脸上还带着几分无辜,崔行舟心肺都要气炸了,怒极反笑道:“好啊!那我便好好审审爱妃,你可得经受住了!”

    柳眠棠扯了雷霆暴君的脖领子,眨巴着媚眼,轻声道:“谁先求饶,便是狗子!”

    第156章

    崔行舟自问剿匪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眼前挑衅的。

    今日不做实了女贼子,岂不是要被人小看?

    一时间纱帐里传来了眠棠娇滴滴的声音:“你几日不会,都想死你了,却一回来便凶我……哎呀,怎么又咬人?”

    接下来便是嬉笑细碎声音不断了。

    再说崔芙,之只见弟弟怒踹着宅门进来,一把拖了眠棠走,也担心不已。有心想过去劝架,偏偏行舟还让人守着房门,害得她没法上前。

    等到晚上,也不见行舟与眠棠出来食饭。

    这时李光才也从军营里回来,于是便干脆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支了桌子,一家三口吃饭。

    崔芙替李光才一边夹菜一道:“行舟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他……不会打眠棠吧?”

    李光才回来时,也看见了踹坏了的房门,几个小厮正在那上板子钉钉子呢。

    他倒略知道些隐情,虽然不知眠棠施展美人计的细节,但看着王爷气成这样,大约是这位陆文大当家的手痒痒了,在解救赵侯爷时,做了些不符合王妃身份的事情吧?

    不过听崔芙担心眠棠挨打这一节时,李大人真觉得自家娘子想多了,只温言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你的那位弟妹……也不是个能挺着挨打的。那院子里不是没有传来踹盘子砸碗的声音吗?应该无大事。今日难得晚风舒畅,你多吃些,来北海才多久,竟然瘦了一圈……”

    说到这里,他又对锦儿道:“锦儿,你先少吃些,留一留肚子。我这次出海,顺便命人给你抓了一笼海螃蟹,灶上正烧水蒸,你娘这几日体寒,不能吃,一会便全是你的了!”

    锦儿很爱吃螃蟹,一听了这话,两只眼睛都晶晶亮,立刻不再吃,只伸着脖子等螃蟹。

    崔芙听了却脸色一红。这几日,正好是她的小日子,的确是不能多吃寒物。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连这个都记得。

    有时候婚姻如水,冷暖自知,她也是因为二嫁才有了比较才知,当男人满心满眼都有你的时候,你的一点子细微的变化,都会被他记在心上。

    她初来北海时,还有为不适应坏境而隐隐生出悔意来。可跟李光才铺盖卷和在了一处,被他处处体贴着,那些屋舍吃食一类的苦楚竟然也能品出丝丝的甜。

    现在崔芙才有些明白,为何眠棠当初来到北海,看着残瓦破院,却能坦然面对的原因了。

    跟真心相爱,又能互相扶持的人生活在一处,日子大抵是不会变得太差的。

    想到这,她倒是略略放心,觉得弟弟的院子里应该不能出什么大乱子来。

    再说眠棠,真是有些怀疑北海的水土是不是养男人,怎么自己的夫君似乎越发地精气勃发了?

    这一夜里,最后竟然是她先体力不支,哭喊着自己是小狗子,求了王爷且饶了她。

    崔行舟热汗淋漓地捏着她的脸颊道:“这次若轻饶了你,下次说不定便要穿着薄衫给人家热舞诱敌去了!明日里给我写上一份千字的求恕书,细细地想想该如何做个贤德端雅的王妃!”

    眠棠累得魂儿出了七窍,不能他话说完,一歪脖子便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崔行舟都要出门了,眠棠却还没起床。崔行舟推着眠棠道:“不是说要每日给我打发髻的吗?还不起?”

    眠棠在被窝缝里露出一只幽怨的眼儿:“今日要动笔写大文章,拿不得梳子,你且快走吧,扰的人不能睡……”

    崔行舟挑眉看着被窝里怨气十足的一团,真心觉得自己留了千字的功课似乎是少了。

    再说崔芙,一直挂念着眠棠,直到快中午时,才看见她恹恹地扶着腰,带着小熠儿在院子里摘花玩。

    崔芙连忙过去扶着她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直不起腰儿来了。”

    眠棠连忙笑道:“床板子有些硬,睡得有些腰疼……对了,一会正好去赵侯爷那抓些止疼的膏药。”

    崔芙听了略略放心,道:“母亲的家书寄到了,还问小熠儿现在多大了呢。一会你也甭出门了,在家里好好跟我一起回了母亲的信,晚上叫赵泉来府里吃饭,随便让他开方子就是了。”

    眠棠听闻还要写字,真是觉得双手的手筋被人又调了一边似的,压根积蓄不出气力。

    想起那言而无信,忘恩负义的镇南侯,眠棠的嘴角微微地勾起来了。

    说完这话时,崔芙发现自己的弟妹似乎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上去有些让人心里发颤。

    不过眠棠嘴上倒是柔柔的:“就怕侯爷跟我们客气不来,我还是亲自去请一请比较好……”

    再说赵泉,思乡之情一旦涌起,便不能抑制,正让侍女和新聘的小厮们打点行装时。便看见柳眠棠一身猎装,拎提着皮鞭子进来了。

    赵泉现在一看柳眠棠就不由自主地定住身子,小声问王妃吃过没有。

    柳眠棠看了看一地的箱子,问道:“赵侯爷怎么刚来便要走?那医棚里的病患都诊治完了?”

    赵泉缩在门框边道:“老母身子不适,加之新近给我定了亲,总是要早些回去成亲冲喜才好。”

    眠棠点了点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侯爷若是真心为老侯夫人积德,冲喜只怕是不够,若是医治了北海的民众,才算是给老侯夫人积德造福呢!”

    赵泉每日在医棚里,不到日落都停歇不下来,实在是够够的了!听眠棠这么一说,便连忙摆手道:“王爷的军营里也有数位良医,我看就不缺我这一个了吧……”

    眠棠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道:“我最近研习卦象,略得皮毛,依着我看,王爷你还是留下来吧。不然这回去的路上,保不齐便又有对你怀恨在心的贼子埋伏。若是你再被劫持,无人可救,岂不是也要落得头颅挂在山顶的下场?”

    赵泉干巴巴道:“我这次走自然要走大路,再说……我……我一个闲人有什么仇家?”

    一旁的碧草接话道:“侯爷您平日里话那么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几杯酒水下毒,就全说了,只怕得罪了人都不自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泉知道,自己这是被仰山余孽给讹诈上来。奈何以前剿匪的淮阳王现在也被女贼子睡得服服帖帖,实在是靠不住了。

    是以他含泪道:“那……我留下看病到何时?”

    眠棠看他上道了,便扶着腰慢慢起身道:“等到你得罪的人,气消了为止!”

    且不说赵泉是苦哈哈地留下来做义工的。

    再说十几日后的东海上的寇岛之上,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以往寇岛上出海上了大陆的倭人们最多三日便回来了。毕竟他们搞的是突袭,不可久久恋战。

    可是这一次,小头目早花寿领着人出海多日也不见回来,却是音信皆无。

    下面的人呈报给鹰司寺时,他眉头一皱,直觉不妥。

    纵然早花寿没有劫掠到什么财物,至少也会派人回来传些消息,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却无人应援。于是,他派了几个得力的倭人渡海来找早花寿。

    这几个倭人上了岸,一路翻山越岭来到早花寿落脚的山峰,可是爬上去后,看到的却是满山头的倭人头颅,被高高挂在长竿上,因为天气燥热,已经生蛆,十分恐怖。

    几个倭人只是粗略一扫,就看到早花寿和手下几个重要倭人的头颅,他们没敢细看,但看那密密麻麻盖满山头的长杆就知道早花寿的手下怕是全军覆没。

    他们又害怕北海在这里留有军队,急急忙忙地返身就往回跑

    。走了不远,忽然听到有倭人喊着:“大人,大人,谢天谢地,你们是来救我的吗?”他们站住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远处一片草丛茂密的地方钻出来一个倭人,正向他们跑来。

    待那倭人过来,他们连忙问发生了何事,又有多少人围攻他们以致早花寿和其他倭人都未逃脱。

    那个倭人心有余悸地道:“大人,开始很顺利,早花寿首领带着我们连着抢了几个村子,抓了不少貌美女子,还抓住一只肥羊。那天晚上,早花寿首领很是高兴,摆下酒宴,让那些女子倒酒助兴。在酒宴上,我们意外发现一个女子非常漂亮……”

    说到这,他顿了顿,似乎正在回忆那个女子的面容,原本是那么好看的女子,现在想来却犹如回忆起了什么罗刹恶魔一般。

    “我们把那女子送到早花寿首领的帐篷。再然后我有些醉了,在树林里小解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来我被早花寿首领的惨叫惊醒,出来时正好看到那个漂亮女子砍了早花寿首领的头。我们的人大都沉醉不醒,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人,就这样……割了大家的头颅,然后吊到长杆上,然后就把那些女子和钱财带走了。这几天来山下一直有人来回巡查,直到最近才变得人少。我未敢远离,每日只能吃些野菜度日,就在这等着诸位大人。”

    几个倭人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是北海派来大队人马,一场大战后早花寿才全军覆没的,没成想敌人只有一个漂亮女子和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稀里糊涂中就丢了脑袋。

    于是,他们带着这个仅存的倭人一路疾行到海边,坐上小船回到岛上向鹰司寺复命。

    第157章

    鹰司寺听了倭人口述,又问了些细节后,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坐在那里,一边看着面前铺展的北海地图一边摸着下巴想事情。

    听到部下回报,说早花寿死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手里,不知为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崔行舟的那个美艳绝伦的王妃。以那个女子面对西洋镜时表现出的警觉和箭术,早花寿死在她的手上倒也不意外。

    不过再细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汉人的儒家礼仪严苛。贵族的妻子更是行走卧坐自有法度。

    一个堂堂王妃,会亲自去色诱匪徒?这是对大燕风俗略有了解之人不可想象的。

    所以鹰司寺只是略想了想,便自觉打消了想法。

    自从淮阳王来到北海后,自己就诸事不顺。前段时间淮阳王还操练水军,巡视海岸,看起来有过海攻打自己老巢的打算。

    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抢在他们动手前解决掉淮阳王。想做到这点,知己知彼就非常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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