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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方68谨沉默不语。她任由华瑶牵住她的手,

    当众宣誓。她的亲信站在她的背后,

    不敢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华瑶缔结盟约。

    华瑶拿准了方68谨的心思,

    连忙唤来一名68文68官撰写文68书。

    那文68官名68叫郭灿亮,曾任翰林院编修,现任兵部郎中,才思敏捷,写得一手好文68章。

    郭灿亮提笔一挥,

    立即写出了一份盟约文68书。她字迹工整,

    文68辞典雅,比起翰林院的老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灿亮双手朝上,

    还把炭笔递给了方68谨。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方68谨的身上。方68谨握住了炭笔,

    拳头捏得咯咯响。华瑶的身边人才辈出,华瑶的威望比她更高,

    局势不受她掌控,她心里自有一股怒火,隐忍未发。

    华瑶道:“姐姐?”

    方68谨道:“皇妹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华瑶难得谦虚一回68:“姐姐过奖了。”

    方68谨在文68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68字,

    “高阳方68谨”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方68谨的书法68造诣极高,享有“一字千金”的美68称。华瑶很是欣赏,忍不住多看了两68眼。

    华瑶小68声道:“你的笔迹,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一点都68没变呢,姐姐。”

    华瑶从方68谨的手里接过炭笔,也在文68书上签名68了,“高阳华瑶”紧挨着“高阳方68谨”。方68谨不知华瑶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那个“瑶”字的最后一个笔画连上了方68谨的“高”字。

    方68谨年少时68,曾把华瑶抱到她的腿上,手把手教导妹妹练字写字。姐妹二人的字体有些相似,同一张纸上,各自的签名68也是协调匀称的。

    华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把文68书交给郭灿亮,命令郭灿亮拿去拓印。

    郭灿亮高声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二位殿下已经签订盟约,如有违背者,天神共诛!”

    盟约已成,启明军和沧州官兵渐渐放松了警惕。沧州官兵排列军阵,追随启明军返回68了营寨。启明军的军纪十分严明,各个军营之间配合默契,甚至还有一个军营专门负责在战场上搜救伤兵。他们不仅把启明军的伤员送回68来了,还救助了不少沧州官兵。救命之恩,终身难忘,沧州官兵对启明军心服口服,听闻启明军百战百胜的英勇战绩,对华瑶也生出了敬佩之意。

    *

    深更半夜,营寨灯火微弱,人声沉寂。

    军帐里也没有点灯,周围一片黑暗,华瑶仍能68清楚地看见帐内一切陈设。自从她的武功臻入化境,她的目力也增强了。她暗暗心想,方68谨的武功比她差多少呢?等到方68谨伤势痊愈,方68谨会不会违背誓言,率兵反攻启明军?

    华瑶坐在一把竹椅上,谢云潇坐在她的身边。谢云潇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确实觉得口渴了,端起水杯,慢慢地喝了两68口,谢云潇又问她:“你在想什么?不如早点睡吧,你也累了几天了。”

    华瑶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暗探回68报,巴索向后撤退了不到十里路程,就与雅伦派来的援军汇合了。”

    谢云潇道:“雅伦损失了五万精兵,羯人士气低落,急躁冒进也是兵家大忌。羯人至少会休整两68天,今夜他们不会出兵,你可以睡个好觉。”

    华瑶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她放下水杯,轻声道:“两68天后,羯人与羌人若是组成了联军,分兵合击,围剿启明军的营寨,启明军只有十万兵力,如何68抵抗四面八方68的进攻?”

    谢云潇沉思片刻,缓声回68答道:“有两68个办法68,其一,趁着羌人和羯人尚未组成联军,集中兵力,击破羌人羯人的各处营地。其二,沧州首府柯城地势险峻,若能68占领柯城,凭借启明军十万兵力,亦能68对抗羌羯四十万大军。”

    华瑶道:“柯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城内还有北方68第一大粮仓,贮存粮食一百七十万石,谁能68不觊觎?启明军、沧州官兵、羌羯的主力部队全都68围绕着柯城驻兵,通往柯城的这一条路上,必定会有数不清的埋伏。”

    谢云潇听出了华瑶的言外之意。他不禁问道:“方谨也会设下埋伏吗?你们已经签订盟约,如有违背者,天神共诛。”

    华瑶轻轻地笑了笑:“姐姐明面上不会害我,暗地里也不会放过我。天神共诛,又算得了什么?姐姐和我一样,不敬神,也不怕鬼。”

    谢云潇道:“你为何要救她?”

    华瑶实话实说:“一是不忍看她被敌军俘虏,二是想把沧州兵权从她手里夺回来。她的兵力不止这几万人,她自己也说了,她还有十万援兵。”

    华瑶的语调越来越轻:“姐姐猜忌我,我也猜忌姐姐,我们的关系回68不到从前了。她太68了解我了,无论我对她说什么,她也不会被我蛊惑。我和她之间的嫌隙若能68消除,她才会心甘情愿与我合作……我对她付出过真心,她又何68尝不是如此呢?”

    谢云潇正想安慰华瑶,华瑶忽然冒出一句:“不过,话说回68来,区区一颗真心,怎能68与兵权相提并论?天大地大,兵权最大。”

    谢云潇道:“倒也不尽然。”

    华瑶道:“什么不尽然?”

    谢云潇道:“有人想要权势,有人想要真心,各有所求,不可一概而论。”

    华瑶明知谢云潇是什么意思,她偏要戏弄他:“原来如此,你是不是想对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华瑶顺势做了一个抱拳礼。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双方68分离的时68候,行过抱拳礼,从此一别两68宽,后会无期。

    谢云潇牵住华瑶的右手,指尖探入她的掌心,她稍微松开拳头,他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她摸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筋急促地跳动着,蕴藏着汹涌澎湃的劲力。她也暗暗运力,准备压制他,她随口问:“你要做什么?”

    谢云潇低头吻她的唇角:“我不会和你分开。”

    华瑶从恍惚中回68过神来,她更想问他,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她略带一丝恶意地问:“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呢?”

    谢云潇更强势地吻住她的嘴唇,还把她的手腕扣在了竹椅的椅背上。

    华瑶道:“你……唔……”

    清冷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沁入心肺,华瑶脑海中的思绪更混乱了,真想拿出一条红绳把谢云潇绑在椅子上,再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且看他的心跳还能68跳得多快?

    谢云潇从她的嘴唇吻到了她的脖颈。细细密密的热吻落在她的颈侧,她用一种接近于68气音的声调说:“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权倾天下,才能68保全你和你的家族……”

    谢云潇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她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的双眼,不自觉地抬手抚上他的侧脸。

    谢云潇转过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掌心。她扶住谢云潇的肩膀,喃喃道:“我一直觉得你是很正经的人……”

    她的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指尖触摸着他的唇角:“可是你偶尔也会有不正经的时68候。”

    谢云潇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华瑶道:“你可不止是点灯呢,你是烈火滔天,烧遍了天南地北。”

    谢云潇咬住了她的指尖,他咬得很轻,她说话的声音更轻:“你干什么?今晚不想睡觉了吗?”

    他们二人都68明白,玩闹必须适可而止。

    谢云潇站起身来,顺便也把华瑶抱起来了。他把华瑶送到了竹床上,她打了一个哈欠,依偎到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华瑶在睡梦中思索,如何68离间羯人与羌人?如何68收服沧州官兵?洪程秀究竟是不是敌军的走狗?启明军的粮草仅能68供应十天的用度,十天之后,运载粮草的车队能68否突破敌军的封锁?

    华瑶曾在满朝文68武的面前放出豪言壮语,今年之内,她一定会平定战乱。大梁朝海清河晏,她广纳天下贤士,共创中兴之业。她究竟能68不能68做成呢?

    华瑶睁开双眼,天还没亮,帐门透出一线微光。她穿衣起床,才刚走出军帐,方68谨的侍卫跑来传信:“公主殿下传召您觐见……”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正有此意,你回68去禀告皇姐,请她去中军帐里等待片刻,我稍后就到。”

    侍卫还要说话,华瑶已经转身离开。那侍卫追上一步,谢云潇挥动剑鞘,挡住了侍卫的去路。

    侍卫道:“请问,您这是何68意?”

    谢云潇道:“你应该明白军营里的规矩。你只需遵守殿下的命令,有令即行,有禁即止,不要追问原因,也不要违反纪律。”

    华瑶和方68谨昨日才刚缔结了盟约,这个侍卫也不愿在今日闹事。他双手抱拳,恭敬道:“卑职恭领殿下教诲。”

    侍卫快步跑远了。谢云潇看着他的背影,又记起他的那一句“公主殿下传召您觐见”,这话是方68谨的原话,可见方68谨还是想与华瑶一争高低。华瑶不会屈服,方68谨也不会示弱,她们二人的合作注定不太68顺利。

    *

    卯时68三68刻,黎明已至。

    中军帐内,摆放着六把竹椅,华瑶、谢云潇、杜兰泽、周谦纷纷落座,他们四人的座位距离较近,方68谨坐在他们的对面,与他们隔开了七尺远。

    方68谨的背后还坐着一个人。此人名68叫韩贞,也是昭宁十七年的武举状元。他内功深厚,刀法68精妙,熟读上百本68兵书,皇帝对他十分器重,特命他为“骠骑将军”,管辖京城近卫营五千精兵。

    华瑶看到韩贞的这一瞬,她心里有些想笑。可怜她父皇在世时68,整日疑神疑鬼,官场还是漏的跟筛子似的,满朝文68武,各为其主,又有几人真正效忠父皇呢?

    韩贞抱拳行礼:“参见殿下。”

    华瑶还没开口,方68谨道:“免礼。”

    韩贞的目光转向了周谦:“不知这位老前辈如何68称呼?晚辈冒昧请教,您是文68臣,还是武将?”

    周谦笑呵呵道:“我是个不中用的老婆子,你们说你们的,别管我了,我不一定能68听清你们说的话……”

    方68谨毫不客气:“你耳朵聋了几十年了?你坐在这里,又有何68用?”

    周谦道:“小68公主啊,您消消气吧,年纪不大,脾气不小68。”

    在此之前,方68谨遵从华瑶的命令,走到军帐里等候众人议事。虽然方68谨没等多久,但她的怒火早已攻上心头。她冷眼看着周谦,分明是动怒了。

    华瑶介绍道:“这位前辈,姓周名68谦,今年已有一百四十六岁高龄。她是大名68鼎鼎的金甲将军,曾经侍奉过我们的曾祖母兴平帝。”

    方68谨笑了:“胡言乱语。”

    方68谨不相信华瑶的鬼话。华瑶骗过她不止一次,她怀疑华瑶十句话里九句假,剩下一句半真半假。

    周谦道:“你刚出生不久,我还去宫里看过你。你娘是皇后,她亲手给你织了一块裹巾,藕粉色绸缎的料子,绣着一朵大红牡丹。”

    周谦抬手比划了一下:“你那会儿68只有巴掌大一点。你是早产的婴儿68,身体比旁人稍弱些,你娘费尽心力照顾你,不到一个月,就把你喂养得白白胖胖,很有福相……”

    方68谨仿佛没听见似的,周谦讲述的回68忆只是一阵风,从她耳旁吹过去了,未达心底,更未激起一丝涟漪,她的神色毫无改变。

    方68谨道:“先说正事吧。”

    华瑶道:“我的暗探传来消息,羌人调派了十万精兵前往松林堡,准备与羯人的军队汇合。”

    方68谨道:“羌羯聚集三68十万大军,你能68用什么办法68挡住他们?”

    华瑶道:“挡是挡不住的,不能68强攻,只能68智取。”

    方68谨道:“正面交锋,背面偷袭,归根结底,也只有这两68种办法68。”

    华瑶与方68谨的目光相接,华瑶叹了口气:“姐姐,你在松林堡留下了多少粮草?那些粮草落到了敌军的手里,敌军更是如虎添翼。”

    方68谨淡然道:“松林堡的粮仓里只有一百斤粟米,前日下了一场雨,粟米受潮了,发霉了,吃了就会坏肚子。”

    华瑶惊讶道:“你把粮草藏到哪里去了?”

    方68谨道:“距离松林堡二十里之外的地窖里。”

    华瑶道:“姐姐真是料事如神,趁现在天还没亮,姐姐,你派人去地窖里尽快把粮食运回68来吧。你手里还有两68万七千沧州官兵,每天至少需要一千石粮食,军费开支按日计算,也要耗费数千两68白银……”

    方68谨没等华瑶把话说完,就看向了韩贞。韩贞插话道:“请殿下放心,今日辰时68过后,沧州官兵便会离开启明军的营寨。”

    华瑶道:“你们还有八千伤兵,这八千多个人,你们不要了吗?”

    韩贞道:“这八千人,任由殿下处置。”

    韩贞虽是武官,却也有文68官的才能68,精通官场辞令。他时68常与文68官打交道,他的岳父赵文68焕正是当今内阁次辅。

    不过赵文68焕的膝下共有三68子四女,赵文68焕也不偏爱任何68一个子女。自从华瑶登上了皇太68女的宝座,赵文68焕再也没有给韩贞寄过一封信。

    去年此时68,韩贞、赵文68焕、杜兰泽都68是方68谨的近臣。赵文68焕特意提醒过韩贞,切记小68心提防杜兰泽。

    韩贞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杜兰泽。

    杜兰泽微微一笑:“韩将军信任启明军,把伤员交给启明军照看,原是一番好意,可惜军营里人多口杂,怕是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韩贞道:“在下光明磊落,何68惧流言蜚语?”

    杜兰泽道:“沧州官兵为公主出生入死,这八千伤员却是您的累赘,活着还不如死了,索性扔给启明军。启明军救死扶伤,而您一走了之,您把公主置于68何68地?又把沧州官兵置于68何68地?您的军营里,可还有人愿意尽忠报国?您是大梁国的武将,还是羌国和羯国的奸细走狗?”

    “奸细走狗”四字刚念出口,韩贞猛然站起身来。他的长刀出鞘三68寸,锋锐的杀气直击杜兰泽的面门,却被一道屏障挡住了。

    那一道屏障厚重而结实,长宽不可估量,似是无边无际的一片海水,虽能68掀起狂涛怒浪,却是凭借一股巧劲,以柔克刚,既有七分威猛,又留存三68分余地,劲力反复收转,暗藏无穷无尽的变化。

    这一招式,奥妙精深,融合了“上善若水”的大智慧,年过半百的武林宗师也难领悟,华瑶和谢云潇年纪轻轻,还不到二十岁,也不会有这样高深的造诣。

    韩贞面朝着周谦,抱拳行礼:“晚辈受教了。”

    周谦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火气太68旺,太68急躁了。”

    韩贞道:“杜小68姐骂我是奸细走狗,碍着我的脸面还是小68事,损了公主的名68声,便是天大的事。”

    杜兰泽道:“韩将军误会了,我只是转述军营里的流言,绝不敢有丝毫不敬。”

    周谦自顾自地说:“除了生死,都68是小68事,只要人活着就有盼头,人死了才是一了百了,生前的恩怨情仇,全都68一笔勾销了……”

    周谦这句话也是白说了。

    方68谨忽然加大了手劲,竹椅的扶手被她握断了,她冷声道:“皇妹,你纵容你的近臣,侮辱我的武将,你我之间的合作,还有什么好谈的?!”

    杜兰泽站起身来。她走到华瑶与方68谨之间,提起裙摆,跪在地上,语调极尽恭顺:“请殿下息怒,无论启明军的军营,还是沧州官兵的军营,必定会有羯人羌人安插的细作。二位殿下结盟之后,羯人羌人也会想方68设法68离间二位。官兵与启明军自相残杀,正中了敌军的下怀,我的三68言两68语可以挑拨是非,更何68况是心怀鬼胎的奸细?”

    方68谨感68叹道:“久别重逢,杜小68姐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杜兰泽道:“多谢殿下抬爱。”

    方68谨道:“你就跪着吧,跪个一天一夜。”

    华瑶急忙道:“不行,地上凉,她身体弱,不能68再跪了……”

    华瑶话还没说完,已经伸出手来,扶住了杜兰泽的手臂。她把杜兰泽扶起来了,这还不够,她又往杜兰泽的怀里添了一只手炉,紫金铜的炉子,仅有巴掌大小68,做工精巧,炉膛里烧的是价值连城的银骨炭。

    华瑶向来是很节俭的。她在永州征战时68,连煤炭也极少用,为了照顾杜兰泽,她竟然准备了紫金炉、银骨炭。她与杜兰泽的感68情之深,明明白白地展露在方68谨的眼前。

    方68谨嘲讽般地冷笑一声:“身体再弱,也没冻死在沧州,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勉强还能68看出人形。”

    华瑶严肃道:“姐姐!”

    方68谨道:“你动怒了?”

    华瑶大胆承认道:“嗯!”

    方68谨道:“你要为了一个杜兰泽,背弃昨日的誓约?”

    华瑶走到方68谨的身前,她一把牵住方68谨的手,方68谨的佩剑出鞘半寸,又收了回68去。剑柄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方68谨怒声道:“放肆!”

    华瑶低声道:“我放肆也不是一次两68次了,姐姐每一次都68容忍了。”

    方68谨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华瑶的力气竟然比她更大。她惊觉华瑶的武功比她更强。华瑶天赋异禀,又有名68师指导,她的内功深厚精湛,堪比一代武林宗师。

    华瑶道:“姐姐,我不想浪费时68间,长话短说,我知道你还有十万兵力。你召集这十万人,再把粮草安排妥当,今夜我们一同出征,绕过松林堡,直奔柯城。”

    方68谨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只说:“第一,你我兵力合计超过了二十万,这二十万大军的行踪,瞒不过敌军的暗探。第二,你我整合军队,共同行进,若是遭遇敌军围攻,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只会陷入绝境,几乎不可能68突破重围。”

    华瑶道:“你我掌控二十万精兵,羌羯也只有四十万人……”

    方68谨打断了她的话:“甘域国还有三68十万精兵,这三68十万人也是羌羯的援兵。你可是不知道,凉州三68万精兵,为什么全军覆没?”

    华瑶双手紧握着方68谨的右手,就像小68时68候请教姐姐一样,华瑶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华瑶连说了两68个“为什么”,方68谨也没怪罪她聒噪。

    方68谨道:“凉州三68万精兵在双河堡遇到了羯人的伏兵。甘域国的军队也参与了围攻,缴获凉州精铁锻造的刀剑上万把。那些凉州人的盔甲都68被扒光了,尸体脱得赤条条的,身上的肌肉也被割下来,晒成了肉干。”

    直到此时68,华瑶才明白了敌军的战术。

    敌军的战术可以慨括为十六个字,分兵合击,快攻猛进,围杀追剿,援军不断。

    羌人羯人骁勇善战,不必多说,羌羯与大梁之间的战火很难平息。双方68早已结下了世仇,每一代人都68在仇恨中长大,你杀我,我杀你,杀来杀去,杀了一百多年了,和平的局面总是短暂的,双方68一定要分出高低胜负。

    甘域国倒是坐收渔翁之利了。它自称是效忠大梁的藩国,背地里又使68出了各种手段,无非是为了本68国的利益,利益之上,盟约只是一纸空谈。

    大梁若要攻打甘域国,必须从羌国和羯国借道而行,甘域国有恃无恐,竟敢出兵偷袭凉州军队,强占大梁的土地。这真是奇耻大辱,华瑶暗骂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68谨道:“你还想率兵去柯城,你可知羌国、羯国、甘域国设下了多少伏兵?”

    华瑶道:“我打算绕路而行,我熟悉沧州的地形地势,姐姐,你率兵随我一同行军,绝不会遇到伏兵。”

    方68谨道:“若是遇到了,你以死谢罪吗?”

    华瑶道:“我要是死了,启明军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大梁国也完了。江山改朝换代,羯人修订史书,会把我们两68个人写成白痴,后人评断大梁历史,就说我们是白痴姐妹……”

    方68谨又用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你位高权重,不能68再这样口无遮拦。”

    华瑶爽快答应道:“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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