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起初姜亦柔并不明白，她跟着68东无闯荡多日，渐渐也琢磨出68来了。东无是暴君，却不是昏君，他已有凶恶之名，百姓对他避之不及，因此他需要一个女68人，温婉端庄的女68人，替他施展一些招降纳顺的手段，借用民间的俗语来说，这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历朝历代的皇后，若有贤良之名，也能流芳百世。可到底是皇后贤良，还是皇帝需要一位贤良的皇后？
姜亦柔想68不出68答案。她以一副柔心弱骨的姿态，恭顺地跪在东无的脚边。
日影西斜，残阳如血。
东无正站在窗侧，衣袍兜满了夕阳余光。他看着68窗外，缓声68道：“浅山镇的暗探，还剩几人？”
报信的侍卫跪地不起：“回禀殿下，浅山镇只剩……十人了。各地的境况大同小异，扶风堡、临德镇、垂塘县、灵桃镇的暗探合计也不到一百人。”
今日午时，正是华瑶动手的时机。她不仅清理了浅山镇的暗探，也拔除了永州北境的祸患。她布置得如此周密，各地的臣民也配合得十分适宜，她不费一兵一卒之力，便在一日之内，杀光了东无派遣的两千精锐。
东无也不觉得恼怒。他兴致正浓，先前他看轻了华瑶，用错了计策，如今他已确信，她当真是长大了，辅佐她的文68臣武将也是多谋善断。她制定的规章制度合情合理，不同于现68行的朝纲政纪，却是卓有成效。她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公主，她的强硬手腕，比得上达官显宦。
东无越发地想68要凌虐华瑶。他手里握着68一把钢刀，吴州工匠锻造的钢刀，坚硬而沉重，常用于凿刻玉石。但他稍一运力，钢刀裂开了一条细缝，寒光闪烁，似是凝冰落雪。
他不紧不慢道：“攻城计划照旧不变，传令各军，全68力攻打永州北境五城，速战速决。”
第196章
尚追忆
守军……全军覆没
东无68站在原地，
纹丝不动。他的神色无68悲无68喜，姜亦柔也不明白他的心68思。她低眉垂首，只听他吩咐道：“明日午时，
你带上一队侍卫，
去城隍庙施粥。”
姜亦柔真没想到，
东无68竟然命令她去施粥。东无68从68来不会体恤民情，
她生怕自68己68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站起68身来，
小心68翼翼地试探道：“您在城隍庙设立了粥厂吗？”
东无68并未回答。他的沉默也是威迫。
姜亦柔恭顺道：“妾身再不敢多嘴了，请殿下恕罪。妾身平日从68不出门，
也不知68道外面的世事人情，
若有疏漏之处，
只求殿下亲自68点拨。”
东无68忽然抬起68一只手，紧捏着她的下颌，
强迫她整张脸正对着他。她不得不仰视着他，眼睛里68似有泪光。他只觉得趣味甚浓。他享受旁人的恐惧，这些人被他掌控在手中，如同木偶一般，毫无68生机。
东无68道：“你聪明有悟性，
我自68会慢慢点拨你。”
姜亦柔像是惊弓之鸟，
听了东无68的一句话，便68有些心68虚胆怯，
娇弱之态自68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颤声道：“妾身仰慕殿下威德……”
他打断了她的话：“这一个‘德’字，
颇有几分荒诞不经。”
姜亦柔语调婉转：“您是最慷慨的主子68，谁受过您的恩宠，
谁就68能永享富贵。金银珠宝，香车美人，这般丰厚的赏赐，
您是一点也不吝惜的。您的驭人之术一向68严厉，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江南官商对您心68服口服，妾身对您也有一片敬慕之心68。”
东无68掐住她的脖颈。他的指腹略微游移，摸到了她颈侧的脉门。他问：“你足不出户，怎知68江南官商对我心68服口服？”
姜亦柔道：“妾身听过一句俗语，‘江南兴，江北废；江南废，江北兴’。江南江北、各州各府之间，总要68争名争利。江南官商愿意臣服您，并非只图您的赏赐，江南盛产盐茶、铜铁、陶瓷、棉纱，这些物68产都是平民百姓日用68所需……”
她观望着东无68的神色，谨慎道：“凉州的盐铁，秦州的丝棉也是出了名的好东西，价钱便68宜，品质不比江南的造物68差。倘若华瑶平定北方战乱，疏通从68北到南的运河，江北商号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兴旺，江南的盐茶棉纱，又该卖给谁呢？”
姜亦柔只谈商业，不谈政史。她决定扮演一位贤后，贤后不能太过刚硬，更不能太过聪慧，笨也要68笨得恰到好处。
东无68似乎看穿了她的伎俩。他道：“你们姜家自68命为清流，你也是闻名天下的才女，怎么如今不见才女的清高气，只剩一股铜臭味？”
姜亦柔这才反应过来，东无68是故意让她难堪的。她扮演贤后，他就68扮演枭雄，彼此的筹谋算计，深藏在言语之中。
姜亦柔心68思一转，语声十分柔顺：“妾身今日所用68香粉，原是玫瑰花瓣调制的，倘若殿下不喜欢，妾身今后不会再用68了。”
她说到“玫瑰”二字，他稍微用68力，掐住她的脖颈，雪白肌肤上隐现红痕，他闻到了极淡的玫瑰香气，而她闭目凝神，没有一丝怨言。他悄无68声息地笑了，松手放开她：“退下吧。”
姜亦柔行礼告退。她转身走出房间，寒气扑面而来，天快下雪了，日光暗淡，乌云低垂，庭前立着一棵冬青树，树木常青，人非长情。
她恍然一笑，如果东无68把她掐死了，谁会为她收尸？当年她宁死不肯嫁给东无68，父母还是把她推进了火坑。她家里68还有两个弟弟，受尽父母宠爱的弟弟，他们的才学不如她，命运却比她好。姜家自68诩清流世家，竟然也能做出“弃女护子68”的丑事。
凡人一生，皆有生死，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她连自68己68的名字都失去了，生或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
黎明时分，天将破晓。
华瑶正在睡觉。她梦到东无68化作厉鬼，紧紧地追着她。她在梦里68也是不服输的，她拿出一把桃木剑，朝着厉鬼劈下去。
华瑶挥动剑柄，剑光大亮，厉鬼被她劈成了两半。她松了一口气，低头68一看，地上铺满了血淋淋的人头68。每个人的面容都是扭曲的，因为痛苦而扭曲了，他们受尽煎熬，生前死后不得安宁。鲜血从68他们的眼眶里68渗出来，汇成溪流，流向68她的脚边，他们的声音纷乱嘈杂：“殿下救命！殿下救命……”
华瑶立刻惊醒了。她睁开双眼，神智还有些混沌。
床榻上昏暗不明，周围没有一丝血气，只有清淡幽雅的香气。华瑶做了一个深呼吸，谢云潇也醒过来了。
谢云潇捉到她的一只手：“你手指冰凉，做噩梦了吗？”
华瑶暗暗地心想，他真的很了解她。
谢云潇握住她的手，又搂过她的腰肢，使她贴近他的怀抱。她依旧沉默，他仍在哄她：“现在还觉得冷吗？卿卿别怕，继续睡吧。”
华瑶感到温暖舒适，本68该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梦中的景象却是挥之不去。她隐约猜到了东无的计策。她心68中杂念全消，只想尽快击败东无68。
华瑶轻声道：“没事，我不睡了，我要68起68床了。”
她缓缓地坐起68身来。谢云潇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她不知68道他心68里68在想什么，他只念了一声：“卿卿。”
华瑶大概明白了，谢云潇总是惦念着她的安危。她认真解释：“大战在即，我不敢懈怠，必须早做准备。”
华瑶披衣下床。卧室里68灯火未明，她点亮一盏烛灯，又推开一扇窗户，朦胧交织的灯影里68，她望见天边的启明星。
恰在此时，侍卫传来急报。
军情紧急，片刻也不能耽搁，那侍卫动用68了轻功，飞快地跑出十多丈远。华瑶还没听清他的脚步声，他已跪在门外：“启禀殿下！探子68报告，敌军共有六万兵马，分为三路，攻向68浅山镇、扶风堡、临德镇。敌军前锋部队截断了临德镇以68北四十里68官道，绵山、庆山一带，形势万分危急！敌军放火烧山，活捉村民数千人，绵山哨岗的守军……全军覆没。”
华瑶的脑子68里68“嗡”了一声。她冷静道：“传令全军备战，再探再报。”
侍卫领命告退。
华瑶写了四封信，又唤来八个信使，命令他们立刻去北境四城传信。北境四城正是扶风堡、临德镇、灵桃镇、垂塘县，也是北境的军事要68塞。驻守北境四城的将领都是华瑶的心68腹，他们跟随华瑶至少68一年了，与华瑶配合得十分默契。
华瑶还是有些担心68。她和东无68交战，双方的较量不仅包括兵力、物68力、财力，也包括统筹调度的能力。
华瑶换上一套轻便68衣裳，匆匆忙忙赶去军营。天还没亮，她骑在马背上，飞速前行，空气浸满寒意，冷风吹透她的袖袍，她听见了密集的战鼓声。
华瑶万万没料到，敌军来得如此之快，真像是天降神兵。她在心68中粗略一算，这一定不是骑兵的行速，凉州的汗血宝马也跑不了这么快。恐怕东无68又用68了什么歪门邪道，练出了脚程极快、耐力极强的步兵。
华瑶的坐骑停在了军营门口，八千精兵整装待发68。这一支军队的主将名为曹标，他原本68是虞州军营的副官，听命于秦三，后来他跟随秦三投靠华瑶，又立了许多战功，受到了华瑶的破格提拔。
曹标双手抱拳，恭敬道：“启禀殿下，全军八千精兵，随时可以68出战。”
华瑶把八千精兵分为两队，其中一队约有五千人，镇守城南，另一队约有三千人，镇守城北。她自68己68率兵去了城北。
战鼓声咚咚的响个不停，方圆十里68之内，风云变幻，鸟兽尽散。守城兵将严阵以68待，华瑶也登上了城楼。她眺望远方，依稀望见敌军的前锋部队，果然是一群轻步兵，约有一千人。
攻城部队分为三种，正兵、奇兵、伏兵。正兵是正面交战，奇兵是侧面偷袭，伏兵是根据地形巧设埋伏。这其中又属伏兵的胜率最高，奇兵次之，正兵最次，这般浅显的道理，东无68不可能不明白。他派出的前锋部队，虽是“正兵”，却一定另有他用68。
华瑶早已在城外布置了地雷，雷火也是她的伏兵。她倒要68亲眼看看，究竟是敌军的骨头68硬，还是她的雷火强？
正当此时，侍卫又跑来报信：“殿下！”
侍卫语声急促：“启禀殿下，暗探急报，敌军连夜押送村民，赶赴……赶赴战场！！”
华瑶的呼吸一瞬凝滞。这一瞬间，她的头68脑无68比清醒，想通了很多关窍。
东无68的财力、物68力、兵力远胜过她。先前她与东无68的军队交战，凭借她投机取巧的本68领，她打了几场胜仗，也把敌军全部歼灭了。彼时敌军主将的谋略远不及她，她指挥作战，丝毫不觉得辛苦，总是抱着必胜的信念。
这一次，敌军主将正是东无68本68人。华瑶不知68道东无68的谋略有多强，她只知68道，双方尚未交战，她已落入下风。她的暗探、信使、哨兵伤亡惨重，这一切只发68生在一夜之间，甚至比一夜更短，或许只有两三个时辰，她无68法统计准确的伤亡人数，她派出的伏兵仍未传回消息。这原本68是落败的征兆，她反倒更镇定了，没什么好怕的，她替天行道，天道也会为她所用68。
华瑶脸上不露声色，似乎连一丝情绪也没有。齐风和燕雨站在她的身侧，他们都觉得她与往日大不相同。
齐风不敢直视华瑶。
燕雨欲言又止。他清楚地听见了自68己68的心68跳声。他的脉搏像是一面铜锣，正被人敲得咚咚响。他从68华瑶身上看见了方谨的影子68，惊讶之余，更有万分恐惧。他怕华瑶也像方谨一样心68狠手辣，像方谨一样不惜一切只为战胜敌人。
华瑶唤来一位将军，低声问道：“俘虏营的士兵，准备好了吗？”
那将军双手抱拳：“准备就68绪，只等您下令了。”
第197章
枯树残花
别杀了，别杀了！
俘虏营的士兵约有六千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秉性难改，
总认为自己出身于御林军，真正的保皇党，身份高贵，
地位优越，
必将受到68华瑶的重用。他们还盼着华瑶登基之后，
特赦他们重返御林军，
重拾昔日荣光。
他们尚未建功立业，
已有了不切实际的期望。而且，他们在永州烧杀抢掠，
沉湎于酒色，
精力68也消磨了不少68，
若要把他们练成68精兵，至少68需要三个月的特训。
三个月太长68了，
华瑶等不及了。她的时间有限，资源也有限，强敌在前，饥民在后，她必须使尽一切手段，
才能换来68反败为胜的机会。
远方传来68一阵马蹄声，
华瑶循声望去，望见了一群人影。长68长68短短的人影，
跟随着一队骑兵，
跌跌撞撞地奔跑，扬起一片纷飞尘沙。土黄色的沙砾，
掺杂着深红色血迹，她闻到68一股血腥味。
她并不惊讶，也不恐惧，
只觉得空气异常沉闷，天干物燥，烈火在她骨头里燃烧，她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华瑶还没出声，燕雨喃喃道：“敌军……敌军把村民拖过来68了。”
华瑶道：“肃静。”
燕雨不敢再说话了。他清楚地看见，成68百上千的村民被绑住了双手，像是牲畜一般，任由68骑兵拽着他们一路拖行68。
敌军的前锋部队是轻步兵，中锋部队是骑兵和村民。轻步兵行68动迅速，还不到68半炷香的工夫，已走过了两里路程，距离城墙仅剩三里。
华瑶下令道：“炮兵，轰击。”
城墙上的火炮抬高炮筒，炮口朝着敌军，连珠发射，炮声震天撼地，像是炸响了无数惊雷。战场上硝烟弥漫，敌军已有七十人死伤。
敌军反应极快，立刻向后撤退。全军上下，将近一千人，毫无一丝慌乱，阵型排列得井然有序，不愧是东无操练出来68的精兵强将。
火炮的射程超过了四里，敌军撤退时，也没躲过密集的炮火，又有六十人伤亡。此外，还有一百多人踩中了地雷，雷火“噼里啪啦”地炸开了，碎裂的尸块滚落在地，溅满了斑斑血迹。
敌军的伤亡人数超过了两百，启明军的士气高涨，华瑶仍然不敢懈怠。她正要调派一支步兵队伍，忽然听见敌军的战鼓声变调了，她转头一看，村民被敌军赶到68了暗埋地雷的雷区。
这一瞬间，华瑶明白了敌军的计策。
敌军派出前锋部队，只为探查雷区。敌军确定了雷区的位置，再把村民扔进雷区，引爆雷火。如此一来68，敌军不仅解决了地雷，还能抵抗启明军的炮击。
如同华瑶预料的那般，敌军砍断了绑缚村民的绳索，命令他们向前奔跑。如果他们逃往别68处，敌军会放箭射杀他们，他们迫不得已，只能向着雷区狂奔。
地雷“轰隆轰隆”地炸响，数百个村民死在了雷区。雷爆声此起彼伏，哭嚎声撕心裂肺，受伤的村民吼叫道：“别68杀了，别68杀了啊……爹娘！爹娘！！死了，都死了！！啊啊啊啊！！”
敌军的前锋部队早已拔刀出鞘，刀尖锋利，直指村民的脊背，村民不能后退一步，只能走上一条死路。等到68村民扫清了地雷，敌军便能突袭城门。
城墙上的炮兵犹豫不决，炮口对准了敌军，炮膛里的火药仍未点燃。如果炮弹发射出去了，必定绕不过那些村民，村民和敌军都会被炸死。启明军的军规第一条“不可扰民”，“扰民”已被严令禁止，更何况是“杀民”？
启明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华瑶当机立断：“立刻调派两千人，出城迎战，排出雁形阵，轻步兵在前，弓步兵在后，全力68射杀敌军。”
站在华瑶背后的一位女将军名68为“孔元青”，原是永州军营的游击将军。孔元青早已听闻华瑶的英勇事迹，对华瑶甚是敬仰。华瑶抵达永州之后，孔元青率领两千官兵向华瑶投诚，华瑶赏识她的文韬武略，亲手把她提拔起来68了。
孔元青出身于武将世家，自幼熟读兵书68。她在永州军营历练十二年，职责包括捕盗、剿匪、缉凶、查户，立功数百次，她的阅历也是很丰富的。她听见华瑶的命令，当即反应过来68：“您要调派俘虏营的士兵？”
华瑶道：“倘若他们立下战功，本宫会赏赐他们御林军的封号。”
孔元青道：“殿下英明。”
战鼓声“咚咚”地响了起来，城门大开，两千步兵出城迎战，摆出了一个雁形阵，这也是御林军最擅长68的阵型，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雁。军阵的两翼是轻步兵，中锋是重步兵，弓兵和弩兵位于后方，散发出腾腾杀气。
华瑶站在城墙上，大喊道：“御林军听令，列队，布阵！冲锋，杀敌！！”
华瑶话音未落，步兵一路猛冲过去，距离敌军尚有一里距离，华瑶又下令道：“放箭！杀敌！”
弩箭如雨，飞速射向敌军，敌军纷纷散开，队列秩序也混乱了。村民连忙逃出雷区，敌军一时也顾不得追杀村民，只能仓促应战。
趁此机会，华瑶高声道：“炮兵！轰击！！”
炮筒直指敌军聚集之处，二十四座大炮连发弹药，轰死了至少68四百人。敌军的前锋部队伤亡惨重，已失去了正面对敌的能力68。
启明军所用的火炮名为“红门大炮”，原型为秦州火炮，经过秦州工匠的改良，射程超过了四里，能把活人炸成一团血雾。锻造“红门大炮”的钢铁产自凉州，运用了凉州独有的精钢工艺。“红门大炮”的弹药也是秦州工匠潜心研制的，主料包括秦州特产的硝石和矿砂，品质极佳。这般打造出来68的红门大炮，威力68倍增，算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火器。
华瑶希望红门大炮能把敌军一举歼灭，然而敌军的阵型也是变幻莫测。敌军的前锋部队溃败之后，中锋部队赶到68了，战场形势急转直下。
中锋部队以68骑兵为主，以68步兵为辅。他们算出了红门大炮的射程，经常游荡在射程之外，仅用弓箭和流弹射杀御林军，御林军的兵力68不及敌军，双方交战还不到68一刻钟，御林军尽显颓势，逃兵至少68也有三百人。
华瑶怒吼道：“逃兵，杀无赦！”
华瑶亲自取来68一把弓箭，连射五箭，射杀了两名68逃兵和三名68敌兵。她身边的将领孔元青也率众射箭，连杀数十人，杀得逃兵和敌兵鲜血迸流，死状凄惨。
华瑶杀意高涨，双目中凶光毕露，如同杀神68一般凶残，声音浑厚而响亮：“逃兵，杀无赦！！”
御林军也知道华瑶言出必行68。城墙上的弓兵气势汹汹，战场上的敌军虎视眈眈，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御林军索性豁出去了，重新摆出一个雁形阵，直冲敌军的骑兵部队。
华瑶定睛一看，估算出敌军人数，又派出了一支精兵队伍，突袭敌军的后方。军队兵力68也有强弱之分68，她调遣的御林军是弱兵，启明军是强兵，先用弱兵突破敌军防线，再用强兵乘势袭击，抢占上风，敌军必然溃败。
天色尚未大亮，幽暗的天光中，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尸体，浓烈的血气四处弥漫，华瑶仿佛一点也闻不到68似的，她的表情68没有一丝变化。敌军的中锋部队也折损了数百人，敌军仍未撤退，这又是什么68战术？东无究竟有什么68意图？
华瑶正在思索，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城墙猛烈地震颤了一下，墙根处裂开一个钟口般的大洞，涌出来68一股热浪。她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68，东无也用了障眼法！她清楚地记得，东无麾下的武功高手，练成68了一种名68为“遁地术”的邪功，扶风堡之战当夜，那些高手埋伏在地底下，趁乱伏击，她的侍卫死伤惨重。
今日，东无派出的步兵、骑兵全是障眼法，他真正的意图是炸毁城墙。擅长68“遁地术”的武功高手潜入地底，挖出一条又一条地道，直通城墙，堆埋火药，能把城墙和地基一齐炸毁，红门大炮也会从城墙上摔落，炮兵、弓兵、弩兵都会遭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