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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金玉遐连忙说:“朴公子礼节备至,与您相比,失礼之人反倒是我……”

    金玉遐一句话还没68说完,沈希仪冷不丁插了一句:“请问,你68们二位,正在谈论什么事,与晨会68有关吗?”

    众所周知,自从华瑶入驻宛城,沈希仪就是华瑶最器重的文68官。

    沈希仪一手包揽了行政事务,在华瑶的面前,她很有话语权。她精明68能干,态度一贯强硬又坚决,包括金玉遐在内的一众文68官都不敢得罪她。

    金玉遐一声不吭。

    朴月梭也转移了视线。他装作不经68意地68一瞥,目光快速地68掠过华瑶,他看见她端起了瓷杯,正在喝水,他也低头喝了一口水,像是与她举杯共饮。

    随着一声轻响,华瑶放下瓷杯,审视在座的每一位文68臣武将。

    人都来齐了,晨会68可以正式开始了,华瑶缓声道68:“今天的晨会68,主要有七件事,需要我们初步磋商。”

    华瑶话音未落,花千树已经68翻开了会68议纪要。

    花千树跟随华瑶将近一个月,华瑶不遗余力地68栽培她,她也没68让华瑶失望,凡是华瑶交代的任务,她都顺利地68完成了。

    即便如此,过去的经68历仍是一块烙印,烙在她的心68上,“宛城花魁”四个字,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时断时续地68折磨着她。

    她在青楼卖笑的时候,从没68有如今这般惊慌失措,大68概是因为,如今的她,置身于充沛的阳光之中,便连从前的一点阴影也不堪忍受了。她不止一次想过,她要是能早点遇到华瑶,她的人生68必定会68大68有不同。

    花千树才思敏捷,又写得一手好字,经68过汤沃雪的悉心68调理,她的身体已是十分健康。她很擅长文68字工作,每日能做五六个时辰,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有一种焕发之感68,从身到心68,从内到外,她很珍惜现在的生68活。

    今天,华瑶命令花千树负责会68议纪要,花千树在高兴之余,还有些忐忑,晨会68的议定事项还要向下传达,她绝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华瑶似乎察觉了花千树的心68思,花千树还没68动笔,华瑶便说:“你68是宛城人,比我更了解宛城的风土人情,关于宛城书院的几个问题,待会68儿还得先68问问你68。”

    花千树含笑看着她:“为殿下效命,是我的福分。”

    花千树望向华瑶的目光之热烈,远远超出了君臣之情。华瑶不由得心68想,花千树肯定能胜任文68臣一职,她对工作的热枕,简直无人能及。华瑶颇为赞许地68点了一下头。

    随后,华瑶看向众人,平静地68说:“今日商议的第一件事,就是宛城的戒严令。今天早晨,六皇子高阳司度的侍卫混进城内,给我送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暂且不提,我想说的是,宛城的戒备并非万无一失,敌人可能潜伏在暗处。”

    沈希仪第一个回应道68:“请问殿下,您是否逮捕了那个送信的侍卫?”

    华瑶如实说:“他死了,死因是自断筋脉,忤作把他开膛破肚,仔仔细细地68验了一遍,他应该是司度的近身侍卫。”

    沈希仪分管宛城的“出入城检查”这一事务,这也是她的专长,她心68细如发,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叛军的暗探都被她抓住了,她不相信司度能瞒过她的双眼。

    虽然华瑶没68有在明68面上批评沈希仪,但是,司度的侍卫混进城内,确实是沈希仪及其一众亲信的失职。

    第150章

    何所道

    昭昭若日月之明

    沈希仪的脸上没68有一丝表情。她冷静地分析:“守城卫兵稍有松懈,

    司度的人马就能混进宛城。殿下,请您加派兵力,严查形迹可疑之68人,

    随机搜查寺庙、客栈、饭馆、茶楼等地,

    贼人很可能窝藏在这些68地方,

    至于那些68收留贼人的商铺,

    也应该一并获罪。”

    华瑶细思片刻,

    补充道:“除此之68外,城门戒备也必须加强,

    如68果司度的侍卫再一次混进来,

    宛城的戒严也就形同虚设了。”

    沈希仪听出了华瑶的言外之68意。

    当着众人的面,

    沈希仪承认道:“这一次守城不力,是我失职,

    请殿下息怒,准许我戴罪立功。”

    华瑶平静如68常:“我并未动怒,就事68论事68而已。”

    沈希仪把头低了下去,似是一副恭顺而谦卑的姿态。

    华瑶继续说:“宛城的商贸已经恢复了,人员流动,

    在所难免,

    我们的首要68任务,并不是排查奸细,

    而是保障全城一百多万人的生活安定,

    让他们都68吃上饭,有活干,

    如68此便68能从根本上遏制内乱。”

    沈希仪抬起68头,正对68上华瑶的目光。

    华瑶凝视着她的双眼,显然是在等待她的总结陈词。

    沈希仪侃侃而谈:“殿下所言极是,

    依照您的吩咐,宛城的戒严令,可以归纳为如68下三点,第一,加强城门戒备,审查一切出入城人员的姓名、年龄、籍贯、口音、容貌体态、进出城目的、进城后的住宿地点;第二,加强城内巡逻和随机搜查,施行新一轮的步兵轮班制,各个68队伍轮流交替,搜捕不同城区、街道的形迹可疑之68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调道:“第三,也是最重要68的一点,巡查期间68,全城的商业、农业、运输业必须正常运转,保障全城百姓的衣食住行。”

    华瑶赞同道:“戒严令大致如68此,具体的办事68细则,你和许敬安商量一下,今晚戌时68之68前,写成文稿,拿给我看看。”

    沈希仪道:“微臣领命。”

    言罢,沈希仪目光一转,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许敬安。

    许敬安出身于宛城军营,最熟悉宛城的地形地貌,按理说,她听到华瑶的吩咐,应该立刻回答一声,但她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似乎有一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华瑶催促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华瑶短短一句话,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许敬安的胸口上。

    许敬安迟疑一瞬,又偷瞥一眼花千树,才68说:“殿下,这两天,我带兵巡城,我发现啊,那地方叫什么来着……”

    她又结巴了。

    华瑶大概猜出了她的难言之68隐。

    华瑶正要68打断她的话,沈希仪再一次开口:“殿下,请恕我直言。”

    透窗的阳光白晃晃的,闪耀着温暖的光芒,沈希仪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暖意:“许将军巡城时68,偶然发现,少数青楼妓馆正在暗中营业,还有一些68暗娼土窑,藏在偏僻的小68巷子里,专做熟客的生意。”

    沈希仪开了个68头,许敬安也不敢含糊。她坦诚道:“是,就是沈大人说的这样,青楼妓馆屡禁不止,屡教不改。”

    沈希仪却说:“屡教不改的,不是青楼,而是瓢客,天底下没68有被68迫的瓢客,只68有被68迫的娼妓。”

    确实如68此。

    青楼女子没68有籍贯、没68有财产,她们缺少依傍,很难安身立命。

    华瑶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其实她一直都68知道,虽然她下令严禁淫业,民间68还是有人铤而走险,这不仅是逞凶作恶,也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她早就下定决心,在她掌权之68后,她就会废除贱籍,凡是阻碍她的人,都68是绊脚石,她会用尽各种办法,把他们全部铲除。

    华瑶在桌面上连敲三声,招来了她的侍卫紫苏和青黛。

    华瑶吩咐道:“你们先找到许将军的亲信,和她们商量一下,确定青楼妓馆的地点,再去七号军营,调集一支军队,今天下午到晚上,你们定点蹲守瓢客,有几个68抓几个68,依法严办。”

    启明军共有十万余人,共计一百三十个68军营,分散于秦州北境各大城镇以及岱州东境部分城镇,宛城的七号军营,分管“城内执法”的军务。

    在座众人都68感受到了华瑶的决心。

    华瑶又说:“鸨母龟公的胆子不小68,必须严加审讯。其余的从业者,送入教养院,按照收容流民的标准,给她们发放药品和救济粮,对68她们施行文化教育,培养她们的一技之68长,帮助她们自力更生,过上安定的生活。”

    沈希仪立刻表态:“殿下英明,料事68深远。”

    许敬安忍不住搭了一腔:“咱们这里的……花柳病,也算是个68顽疾了,每年都有至少几千人得病,死者浑身溃烂,伤口还在流脓淌血,这样的尸体我处理过几回,印象最深的是……腐烂的小婴儿的尸体,身上也有斑斑点点的脓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子,真的是触目惊心……”

    许敬安原本想叙述自己的所见68所闻,转头之68际,她的眼角余光瞄到了花千树。

    花千树的神情很平淡,许敬安的心口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不再说话,华瑶也没68追根问底。

    华瑶只问:“我方才提到的戒严令和追缉令,你们都68听清楚了吧,有没68有人反对68?”

    无人反对68,全票通过。

    短暂的静默之68后,朴月梭还说:“公主体恤百姓,救助万民,您的仁心仁德,浩浩于天地之68间68,昭昭若日月之68明。”

    朴月梭的赞美,并非阿谀奉承,而是他的肺腑之68言,当他走神的时68候,那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朴月梭并不熟悉晨会的纪律。

    沈希仪提醒道:“殿下固然是仁义之68主,诸位同僚也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大家的时68间68都68很宝贵,还请朴公子遵守晨会的规定,与晨会无关的话,不必多说了。”

    沈希仪没68给朴月梭留面子,朴月梭仍然心平气和。他表示自己受教了,沈希仪也不再针对68他。

    华瑶点了一下头,继续道:“今日商议的第二件事68,农具、农作物和农耕技术的改良,这是今日晨会的重中之68重。”

    讲到这里,华瑶又有些68口渴了。她端起68茶杯,喝了一小68口水。

    华瑶的情绪很平静,只68是心里隐约有些68期待,这种期待的来源,是一种强烈的愿望,她希望现实会按照她的设想发展。

    “吃饱穿暖”是亿万民众的共同呼声,也是改革创新的基石,如68果不能解决民众穿衣吃饭的问题,那一系列行业新兴措施,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华瑶设想的最好的局面,需要68几个68先决条件,首先,因地制宜,兴修水利;其次,针对68不同地区的地貌地形、气候特征,推广改良过的农具、农作物、耕种方式;然后,开设学堂、医馆、工厂、纺织厂,相关的产业就能应运而生,官府也可以着重培养各行各业的人才68。

    近半个68月以来,华瑶频频传召宛城农司。农司的官员并不清闲,也有几个68办实事68、办好事68的贤才68,都68被68华瑶提拔起68来了。

    华瑶与农司官员商量过几次,如68何促进农业发展,农司官员竟然拿出了一整套适用于秦州北部的改良农具。

    这一套农具,出自于宛城农户与工匠之68手。

    大约三年前,工匠把农具当作宝贝献给农司,农司官员试用了一年,确认改良后的农具能够增产增效。

    农司官员还挺高兴,连忙把这一套农具呈给晋明,本以为晋明会表彰他们,却没68想到,晋明严厉地责骂了他们。

    晋明认为,每一块农田产出的庄稼都68是有限的,农民付出的劳力也是一个68定数,如68果给农民大开方便68之68门,农民就会无所事68事68、游手好闲,那一群低贱的乡野悍妇、乡野莽夫,全然不知礼义廉耻,晋明只68想让他们一辈子劳作到死。

    而且,农业改革,或好或坏,都68会影响农民的收成,甚至于牵动农村的宗族势力,若要68完全解决问题,必须伴随经济、法律、文化、技术改革,这都68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68,丝毫马虎不得。

    华瑶曾经在雍城、永安城、彭台县等地,推广改良后的农作物,这几个68地方的宗族大户几乎都68死光了,华瑶把荒废的田地分发给流民,流民很愿意服从她的指挥,这种情况并不常见68。

    大部分地区的田地还是被68贵族、豪族、宗族、绅族控制着,他们或许不会在明面上反对68华瑶,却有可能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一言难尽,但她的改革势在必行,她的决心无人能及。

    华瑶站起68身来,走到近旁一座木柜的门前。

    她打开木门,从中取出一支白口铁铸成的铁犁,名为“白口铁犁”,较之68常用的木犁,这种铁犁更耐磨、更小68巧,使用起68来轻便68灵活,开土翻田的效果更好。

    “你们看看,”华瑶一把拎起68铁犁,“这是我准备推广的新式农具之68一。”

    在座的众人之68中,唯独秦三和齐风种过地。

    秦三的父母都68是佃农,她从小68就做惯了农活。

    齐风出身于贫农之68家,刚满四岁就下地干活了。但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如68何改进农具,他安安静静地看着铁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就像一座沉静的石像。

    秦三原本想与齐风交谈两句,可他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她也懒得和他搭话了。

    秦三快步走向华瑶,从华瑶的手中接过铁犁,掂量两下,又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距离。她确认道:“这个68东西,还挺有用的。”

    华瑶认真地问:“能有多大用处?”

    秦三实话实说:“肯定比原来的木犁、铁犁好用得多,很能省力。说真的,我小68时68候,爹娘把我当牛用,我就像一头牛,拖着木犁,在田里耕地。”

    华瑶赞赏道:“那你还真是挺厉害的。”

    秦三充满干劲:“多谢殿下夸奖,容我多说一句,白口铁犁的实际效果,要68在田地里试出来。”

    华瑶自然而然道:“我已经在水田和旱田里分别试验过了,效果确实很不错,不过新式农具多半是铁制的,秦州北境的铁矿产量很低……”

    华瑶的语速逐渐变慢了,谢云潇适时68接话:“凉州铁矿产量极高。”

    华瑶拖着铁犁,走回自己的座位:“确实,凉州盛产铁矿,足够供应凉州、秦州,以及岱州全境的需求。”

    铁犁撞击着地板,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声音停在谢云潇的耳边。

    谢云潇从未参与过农耕,但他读过不少与农学相关的书籍,他提议道:“农具、农耕、农作物的改良,应当循序渐进,农官与农户时68常沟通,互相听取双方意见68,及时68向上反馈,有助于殿下运筹决策。”

    华瑶很爽快地答应道:“我准备在宛城郊外的百亩田地上试验一番,每隔二十天,让农官去农庄上实地考察,与农户聊聊天、谈谈近况。”

    谢云潇道:“实地考察,必须求实务实,农司的官员,最忌讳官场风气。”

    华瑶道:“官场风气,说到底就是一副官架子,农官的架子大起68来,农户可不敢说话了,那我给农司的拨款,也就打水漂了。”

    话已至此,选拔、任用农官又是一桩大事68。

    秦州各地的能人异士都68赶来投奔华瑶,其中大多数还未正式上任,仍然处于试用期,慎重起68见68,华瑶不会突然提拔他们,还要68看他们能拿出多少真本事68。

    华瑶略作思考,又与众人一同商量农官的选用标准,“通晓农事68”最重要68,“识字明理”必不可少,“求实务实的品性”也是必要68的,最好还有一副强壮健康的身体,如68此细算下来,虽然条件繁杂,却也比朝廷采纳进士容易多了。

    随后,华瑶又提到了水利工程规划、纺织机改良、工匠培养等等诸多问题,众人纷纷踊跃发言。

    大概一个68时68辰之68后,华瑶才68谈到了今日晨会的最后一件事68:“六皇子高阳司度,率领士兵一千人,流民四万多人,走在通往宛城的路上,他们要68来宛城招降我。”

    白其姝噗嗤一笑68:“这群乌合之68众,何足为惧?殿下,请您千万不要68心软,您就派出一支军队,假扮成叛军,把他们全杀了吧。”

    此言一出,满座寂静。

    白其姝毫不在乎。她的笑68意更深了:“只68要68把他们全杀了,所有问题都68解决了,诸位,请不要68把简单的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秦三立刻反对68:“你要68剿灭一千精兵和四万流民,就要68派出一支骑兵队,至少八千人,才68算稳妥,你还要68让启明军假扮叛军,虐杀平民百姓,这就违反了启明军的军规。”

    白其姝先看了一眼华瑶的神色,并未看出任何情绪。

    白其姝又转头去看秦三,只68见68秦三皱着眉头,仿佛想起68了什么罪恶行径。

    秦三对68上白其姝的目光,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在咱们的军营里,军规重如68泰山,将军犯法,与士兵同罪,所有人都68必须遵守军纪,绝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谢云潇也赞成秦三的意见68:“四万流民之68中,必定有老弱妇孺,倘若他们死在启明军的刀剑之68下,轻则纪律败坏,重则士气萎靡、人心涣散。”

    秦三连忙附和道:“是啊,凉州军营的士气旺盛,不就是因为他们纪律严明,就算军饷少得可怜,他们也不敢烧杀抢掠……”

    白其姝听完秦三的劝告,越发理解司度的计策。她嗤笑68一声:“人善被68人欺,马善被68人骑,你们心慈手软,正中了司度的下怀。”

    秦三又惊又怒:“白小68姐,您是公主的近臣,我以为,您也是有良心的人……”

    她还没68说完,白其姝打断了她的话:“秦将军,您的仕途,可比我顺风顺水。我在生意场上,看惯了你死我活的争斗,早就没68有良心了,我必须足够狠心,才68能辅佐公主登上帝位,因为公主的敌人不择手段,所以我也会无所不用其极。”

    第151章

    岁暮匆匆

    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白其姝承认自己是个没良心的人,

    这让秦三感到十分惊讶。

    秦三忍不68住质问她:“公主的敌人不68择手68段,我们68也要丧尽天良?那我们68拼死拼活,究竟是为68了什么68?我们68和那些68畜牲有什么68区别?!”

    白其姝眼神68如刀,

    异常锋利:“愿意为68公主出生入死的人,

    远不68止你一个,

    你做不68来的事情,

    自然68有人代68替你去68做。”

    秦三的怒火烧得更68旺:“您倒是说68说68,

    咱们68军营里,谁的武功比我更68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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