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华瑶轻轻地敲了敲软榻的扶手,用68一种闲聊般的语气说:“我本以为你和我同心同力,现在看来,你和我应该是互相依靠又互相猜忌。彭台县被叛军围困了三个多月,我率兵剿灭了叛军,这68其中的艰险,没人比你更了解。”沈希仪连忙道:“微臣感激您的救命之恩,却不知68如何报答您。您在民68间极有威望,您的仁心义举也是微臣亲眼所见。请恕微臣冒昧直言,君王之圣德,恰如日月之辉光,普照万民68,泽被天下68,当今的诸位皇子68或公主之中,唯独您有君王之像……”
华瑶打68断了沈希仪的话:“我确实救了你的命,但你也不用68把这68一份恩情时时刻刻挂在嘴边,我并68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沈希仪再次叩拜:“殿下68的大恩大德,微臣铭心刻骨,没齿不忘。”
华瑶依旧散漫地斜坐在软榻上,语声68不急不缓地说:“你也看到了,在本月发行的这68一份邸报上,彭台县的胜仗与我无关,方谨夺走了我的战功,朝廷把功劳算到了一群窝囊废的头上。”
话到此68处,华瑶的神态与初时大不相同。
沈希仪抬头看她一眼,竟不敢再与她对视。她双目之中的一切情绪,就仿佛是消散的云烟一般渺无影踪。
华瑶毕竟是高阳家的公主。纵然她不是无情之人,她的情意也淡薄得很,她能容忍臣僚的冒犯,却不会忽略君臣之别、尊卑之分。
沈希仪有些68惘然。她斟酌着说:“内阁擅自专权,朝纲荒废已久……”
她一句话还没讲完,华瑶再次打68岔道:“你知68我知68的事情,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68复。朝廷现在夺了我的战功,将来就敢削了我的兵权,但我的手里不只有这68一万兵马,沈希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希仪的呼吸略微滞涩了一瞬。
沈希仪确实十分感激华瑶,但是,沈希仪也有自己的私心。
沈希仪在彭台县扎根多年,她对彭台县的感情极其深厚。她知68道华瑶必将造反。彭台县不能被华瑶当作大本营,彭台县的民68众更不能沦为华瑶的垫脚石。
沈希仪之所以劝说华瑶出兵,是希望华瑶率领一部分兵马离开68彭台县,另择一座更好的城池。华瑶所在的城池,必定是叛军围攻的重68心,那彭台县就能得到休养生息的良机。
华瑶看穿了沈希仪的心思,故意说起了“秦州东部的十几万流民68”。
沈希仪方才68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沈希仪回过味了,华瑶是在威胁她。没了华瑶的兵力支持,十几万流民68将会为彭台县带来一场血光之灾。
原来华瑶与沈希仪的交锋,从她们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就开68始了,沈希仪的寒毛立了起来。倘若彭台县再次遇险,朝廷也无力支援,京城仍处于68动荡之中,彭台县经不起风吹雨打68,那满城的百姓又将遭受怎样的劫难?
文臣的纸上谋略,终归抵不过士兵的刀剑。
沈希仪权衡了一番利弊。她躬身垂首,长跪不起:“殿下68运筹于68帷幄之中,决胜于68千里之外,令人钦佩不已。微臣听了您的话,茅塞顿开68。”
华瑶道:“你还想试探我吗?”
沈希仪道:“微臣不敢。”
华瑶淡淡地笑了笑:“如此68甚好,你我之间不该有任何芥蒂。你刚才68说什么弱不禁风,我倒要问问,你心里想的是谁?”
沈希仪未有迟疑,开68口68报出了“杜兰泽”三个字。
出乎沈希仪的意料,华瑶竟然说:“杜兰泽是方谨的人,你为何要提她呢,难道你和方谨有什么关系吗?”
沈希仪还没回答,华瑶自顾自道:“按理说,军队打68了胜仗,地方官员奏报朝廷,朝廷才68会嘉赏战功……”
沈希仪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坦然承认道:“是,您的推断准确无误,我隐瞒了您的功绩。您打68了胜仗,拯救了数十万百姓,而我告捷的奏章上,却没有提到您的名字。”
华瑶不怒反笑:“你倒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才68。”
沈希仪向她行了一礼:“承蒙殿下68抬爱,微臣对您一片忠心,可68昭日月。内阁把持着朝政,权势正盛,以微臣之见,如今的局势对您不利,您只能避实就虚,韬光养晦。”
沈希仪说得好听,华瑶仍是半信半疑。
华瑶的心里甚至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当年晋明纠缠沈希仪的时候,言官纷纷上奏,痛骂晋明的胆大妄为,那究竟是言官们义愤填膺,还是哪一位大人物68在背后推波助澜?这68一位大人物68与沈希仪又有何种联系?
晋明逃出京城之后,没过几日便抵达了山海县。晋明不敢让他的军队提前来山海县接应他,是不是因为山海县附近也有他不想惊动的人马?
如此68想来,晋明削减了彭台县的军资军备,并68不只是为了泄愤。他综合考量了不少问题,却还是死在了华瑶的剑下68。
华瑶忽然坐直了身子68。她紧紧地盯着沈希仪,沉声68道:“京城动荡不安,秦州叛乱未平,如你所说,天下68必有大乱。你必须忠心耿耿为我办事,才68能保全自己、保全整个彭台县,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凭你的聪明才68智,也无须我再多言。”
沈希仪毕恭毕敬道:“多谢殿下68指教,微臣谨当遵命。”
第120章
应笑痴狂逐富贵
筹集军饷
沈希仪提起68“杜兰泽”的名字,
是想试探一下华瑶和方谨的关系。
沈希仪没料到华瑶的城府如此之深。短短几句话之间,华瑶便能把真相推断出68来。在68这一场交锋中68,沈希仪反倒落了下风。
沈希仪不68敢再68有任何僭越之言。她沉默地跪坐着,
谨守着为人臣子的本分,
只等华瑶一声令下,
她便不68得不68服从68。
窗帘在68风中68飘荡着,
疏疏落落的光影投在68白墙上,
翻来覆去地晃动了几次。华瑶终于开口68道:“彭台县的银库里68还有多68少钱?”
沈希仪猛地抬起68头:“殿下!”
华瑶冷声道:“我的士兵在68彭台县出68生68入死,阵亡七百人,
重伤四百人,
还有一千多68人伤势未愈,
他们的战功都被你亲笔抹杀了,我要如何向他们交待?粮饷的缺额又由谁来填补?沈希仪,
你不68能只说好话,却68不68做实事。我对你向来宽厚,别再68让我失望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支利箭,直直地钉在68沈希仪的心上。
这一时之间,沈希仪也分辨不68清,
所谓的“仁心仁术”究竟是不68是华瑶的面具?华瑶借平叛之名,
行造反之实,劫不68义之财,
杀不68忠之辈。她会一步一步地走到高处,
直至登上帝王之位。
沈希仪稍稍定了定神,方才回68答道:“早在68去年68春天,
便有一群盗匪流窜于秦州北部。各地的卫所相互推诿,那一场祸乱就从68秦州北部蔓延到了西68部。去年68秋天,秦州瘟疫横行、尸首遍地,
盗匪自命为‘秦州义军’,召集了数十68万流民,洗劫了秦州北境的诸多68城镇……”
华瑶似乎早有预料:“你是不68是想说,从68那时候起68,秦州官府就开始筹集军饷了?”
沈希仪垂下头去:“是,彭台县也捐了一万四千两白银。”
华瑶瞥了一眼金玉遐。
金玉遐立即会意,温声说道:“秦州乃是中68原的富裕之地,每年68的税银至少有一千三百万两。彭台县又是秦州的交通要塞,往来的商客数以千计,彭台县每年68至少有五万两白银入库。沈知县,您在68彭台县为官多68年68,不68可能算不68明白这一笔账。”
为了方便和沈希仪说话,金玉遐一掀袍摆,跪坐在68沈希仪的身侧。他的言谈举止总是斯斯文文,没有丝毫的胁迫之意。他仅仅是在68阐述事实:“从68去年68秋天开始,秦州各城也设立了厘金,常言道,‘钱漕有积欠,厘金有中68饱’,厘金的利润之高,钱漕远不68能及。殿下,以微臣之浅见,区区一万四千两白银,绝不68可能耗尽彭台县的库存。”
华瑶点了点头:“彭台县位于秦州、虞州的接壤之地,芝江、东江的交汇之处,这么好的一个位置,田税、商税、渔税、茶税都没少收吧。”
“殿下!”沈希仪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纵然彭台县的库房里68还有银子,这些银子也是一宗公款,应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已从68库房中68支取了数万两白银,用以筹备枪炮弹药、安顿平民百姓……”
华瑶站了起68来,锦纱裙摆拂过地板,轻烟似的缥缥缈缈,好像并不68存在68于人世间一般。她的姿态高高在68上:“若不68是我率兵平叛,彭台县早已被叛军洗劫一空,你去哪里68筹备枪炮、安顿百姓?”
金玉遐附和道:“沈知县有所不68知,这半个月以来,军队的开销超过了四万两白银。每个士兵的月俸是一枚银元,将领的月俸至少三枚银元,还有枪火、粮草、车马、各类药材……这一笔又一笔的款项,可真难筹,公主原本是想奏闻朝廷,添拨军饷,奈何沈知县已经呈上了报捷的奏章、抹杀了公主的战功、断绝了将士的命脉。沈知县,到了此时,你又怎能一毛不68拔?”
说来奇怪,金玉遐仿佛忘记了表姐惨死之事。他又像从68前一样能说会道:“叛军攻占了秦州的北境和西68境,还有许多68个城镇,正等着官兵去营救。彭台人也是秦州人,秦州人也是你的子民,沈知县,请你三思。”
沈希仪目不68转睛地盯着华瑶的影子。
直到此时,沈希仪才察觉华瑶的真正意图。华瑶想要搜刮彭台县的库积银两,无论沈希仪答不68答应,这彭台县的钱粮都会落入华瑶的手里68。
事已至此,多68说无益,沈希仪平静道:“古语有云,‘竭泽而渔,则明年68无鱼;焚林而田,则明年68无兽’,凡事总要留有三分余地,才是长久之计。微臣斗胆,恳请公主殿下三思。”
华瑶比她更平静:“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在68雍城的那几个月,可是把雍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沈希仪,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深谋远虑是一件好事,疑神疑鬼就是一件坏事。”
沈希仪默不68作声。她觉得自己的心乱如麻。
华瑶朝她伸出一只手:“你应该把库房的钥匙交给我。”
沈希仪仍有千般不68肯,万般不68甘。她为官数年68,游走于朝局之外,周旋于党派之间,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攒下了价值十68多68万银两的库存,如今却68要全部交给华瑶,任凭华瑶消耗殆尽,她如何忍得下这口68气?她宁愿为华瑶去死,也不68愿看到彭台县一贫如洗。
沈希仪纹丝不68动,好似一具无知无觉的石像。
华瑶佯装恼怒:“好,敬酒不68吃吃罚酒,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冒犯皇族是死罪,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与其留在世上煎熬,饱受刑罚之苦,倒不68如一死了之,早点投胎去吧。”
沈希仪伏地叩首,仿佛认命一般。她从68唇齿间吐出68几个苦涩的字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华瑶端起68茶几上的一碗黑色汤药,亲手递到沈希仪的眼前,命令她一口气喝完。她反问道:“是毒药吗?”
华瑶不68自觉地流露出68恶劣的本性:“我本想与你同心协力,共创太平盛世,奈何你冥顽不68灵,耗光了我的耐心。这一碗断肠绝命汤,就是我事先为你准备的毒药。你喝下去之后,不68会立刻发作,等到今晚亥时,你的死期就定了。”
地板上撒满了铜钱大小的光斑,沈希仪恍然察觉今日68的午时已过了。她还没来得及用午膳,当然她也没有任何食欲。
在68华瑶的注视之下,沈希仪打了个寒颤,失尽血色的嘴唇隐约地颤动着。沈希仪双手捧碗,仰头把毒药一饮而尽,瓷碗从68她掌中68滑落,摔了个粉碎。
华瑶半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点,别割伤了你读书写字的手。”
沈希仪闭目合眼,交代遗言:“彭台县的库房存银十68万两,铜钱两千贯,另有素布五十68匹、清油二十68桶、官盐四十68桶,以及铜磁、玉器、珠宝、金石若干。此皆民脂民膏,请您慎用,也请您善待彭台的百姓。”
华瑶偷偷地摸到沈希仪的腰间,不68费吹灰之力就拽下来一串钥匙。
沈希仪也不68知道华瑶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华瑶轻易地挑拣出68了库房专用的钥匙,还故意晃出68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沈希仪眼睫低垂,目色敛在68暗处,似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华瑶忽然挨近沈希仪,在68她耳边悄声说:“我骗你的,刚才那一碗汤,根本不68是毒药,而是上好的何首乌炖鸡汤。何首乌是我从68京城带来的,极难得的补血养气的御用药材,怎么样,那碗汤是不68是挺好喝的?”
沈希仪的双瞳之中68,浮现出68迷惘之色。她与东无、晋明、方谨、司度都打过交道,也曾见识过皇族的无情无义。皇族所设的阴谋诡计,多68如牛毛,毒如蛇蝎,实在68令人防不68胜防。她未能窥见京城党争的全貌,却68能猜到朝野局势的凶险之处,但她竟然捉摸不68清华瑶的用意。
华瑶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又说:“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碗何首乌炖鸡汤,原本是想给你补一补身子。你对我如此吝啬,我对你却68是大方得很。我不68仅救了你的命,还很关心你的安危。我总是以德报怨,你拿什么来回68报我?”
或许是因为自己68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68逃生68,沈希仪的一颗心脏在68胸腔中68怦怦乱跳。
沈希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华瑶就悄声息地离开了,金玉遐匆匆跟上了华瑶的脚步。
沈希仪坐在68原地,神思恍惚,像是陷入了一场混乱的梦境。她偏着头,依稀瞥见了谢云潇的身影。她立即喊住他:“殿下,请您留步。”
谢云潇道:“所为何事?”
沈希仪道:“彭台县已经收容了十68万流民,这其中68必有奸细,请您和公主谨慎行事,谨防有诈。”
谢云潇道:“依你之意,流民群聚,兵戈四起68,彭台县的时局也不68太平。”
沈希仪垂首,应声道:“是。”
谢云潇轻敲了两下门框,他的四名侍卫即刻赶到了。这些侍卫都是凉州军营出68身,杀气与煞气并存,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鱼鳞精钢刀,那钢刀没有刀鞘,冰凉的刀刃被日68光照得亮如镜面。
谢云潇对侍卫说:“沈知县是公主的近臣,你们负责保护她。”
沈希仪不68知道谢云潇是出68于好意,还是想借机监视她。她轻声道:“微臣拜谢您和公主的隆恩,惟愿您和公主诸事顺利。”
谢云潇措词隐晦:“大梁朝不68只有一位公主。”
沈希仪道:“三公主的手段……”话未出68口68,她欲说还休。
谢云潇已经跨过了门槛,走出68了这一间屋子。他的侍卫把沈希仪请出68了房间,而他本人也去了一趟库房。华瑶正在68库房中68清点账目,忙得不68可开交。她一见到谢云潇,便朝他招了一下手,他径直走向她,与她一同站在68阴暗的角落里68。
他们的身侧是一堵红砖砌成的墙壁,砖石的缝隙间悬挂着一张撕裂的蛛网。
空气里68弥漫着一股雾霾般的灰尘味道,华瑶低叹了一声:“沈希仪真会省钱,可惜,她省出68来的十68万两白银,也只够军队四个月的开销。我还想扩军备战,那十68万两很快就会耗尽了。”
谢云潇道:“你打算在68彭台县招募新兵?”
华瑶道:“是啊,许敬安从68这一批流民中68挑选了七百多68个精壮的年68轻人,昨天我去看了一眼,挺不68错的……”
她若有所思:“我想养一支二十68万人的军队,每月至少花费三十68万两白银。”
第121章
抛掷恩荣名利
坦诚相待
谢云潇道:“凉州竭尽财力,
只能供养二十万骑兵。”
华瑶牵住谢云潇的衣袖。她的指尖熟练地探入他的袖口,摸到他的手背,像是68抚花弄玉一般,
极为轻缓地摩挲了一会儿。
谢云潇不由得握紧她的手指。
华瑶的语声依旧平稳:“凉州多的是68精兵强将,
为什么镇国将军只在凉州境内行68军作战?”
谢云潇听出了华瑶的言外68之意。
华瑶希望镇国将军能与她合作。凉州军营豪杰辈出,
这些豪杰应该驰骋于更广阔的天地,
不再忍受朝廷的压制。
谢云潇略低下68头,
静默地看着华瑶。
华瑶对他笑了一下68,流转的眼波如68同68一泓春水,
投注在他一人身上。她的神情是68前所未有的真诚,
仿佛置身于洪荒之界、广漠之间,
独独只能望见他。
谢云潇心念一动。但他熟知她的本性,不能也不该被假象蒙蔽。
他放开她的手,
与她谈论公事:“凉州骑兵从不远征,一是68因为凉州承担不起远征的开销,二是68因为君臣不和,上下68猜忌,兵将不敢擅自作主68,
更不敢越过边境。”
华瑶感慨道:“难怪朝廷总是68拖欠凉州的军饷。凉州没钱了,
就68发展不了军队,更别提远征了。”
华瑶说68得轻松,
但她的心里还是68有些烦躁。她绝不会搜刮民脂民膏,
那她应该如68何68筹集钱粮?
正如68谢云潇所言,钱粮是68军队的命脉所在。如68果68军队缺钱少粮,
不止战力会减弱,先前攻下68的地盘也会被敌人占据,“收服中原六省”的目标又变得不可企及。
华瑶必须尽快攻占秦州,
再将凉州、岱州收为己用。她无力与朝廷抗衡,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铲除叛军,她唯一的活路就68是68在夹缝中寻求生机。
华瑶沉思片刻,拐弯抹角道:“秦州是68富裕之地,每年的税银至少有一千万两。如68果68我把秦州据为己有,我就68能资助凉州的军费了。”
谢云潇说68话的声音更低了些:“我会派遣一批人马,传信给父亲。若他答应与你合作,他的威望比你更高,你难免陷入‘君弱臣强’的境地。若他不答应,你独守秦州,更要谨慎防范四面八方的敌军。”
华瑶点68了点68头:“镇国将军的名声太大了,朝野上下68都认为他是68忠臣义士。我倒不是68想让他帮我造反,只是68想借用他的势力,安身自保而已。”
谢云潇半信半疑:“是68吗?”
华瑶撒谎也不脸红。她气定神闲道:“嗯,凉州人是68你的乡亲,镇国将军是68你的父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强迫他们走上造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