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皇帝暗害了方谨的母亲，打压了方谨多年，甚至派过几批刺客，想68要不声不响地处决方谨。如今的皇帝命悬一线，心有余而68力68不足，无法再68把控朝政，便放任了方谨与东无两派斗争。京城的党争已经到了最严峻的时候，谁胜谁负，仍未可知68，唯一能确定的是，获胜的那一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杀光手下68败将。
顾川柏绝不会与杜兰泽细说其中的原委。
他站在白玉雕砌的台阶之上，冷漠而68严厉地审视她片刻，沉声说：“倘若你对公主忠心耿耿，公主府上绝无一人会为难你。倘若你起了异心，便自求多福吧。”
杜兰泽屈膝行礼，恭顺道：“谨遵殿下68教诲。”
顾川柏又看了她一眼68，方才翩然68离去了。他的背影颀长挺拔，逐渐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杜兰泽站在原地，燕雨忽然68从近旁的一座假山中钻了出来，快步跑到了杜兰泽的身68边。他谨慎地问68道：“刚才，为什么您让我躲进假山里，不让我跟着您一起见驸马？”
杜兰泽轻声道：“你什么都不知68道，我怕你会说错话。”
燕雨无语凝噎。
杜兰泽和燕雨一前一后地走向树荫花影的更深处。
此68地屹立着一座云亭水榭，紧邻着一片波纹粼粼的湖泊，又被茂盛的木棉树遮蔽着，自成一派幽凉的萧瑟之景，杜兰泽经常在这里静坐静思68，燕雨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杜兰泽的目光极为幽深。她正眺望着远处的湖景。
清澈的湖水好似一面镜子，映照着一座赤玉砌成的红桥。岸边的亭台楼阁连绵不绝，雕梁画栋，珠帘绣幕，尽在波光荡漾的倒影里。
杜兰泽的心思68顺着水流，漂到了更远的地方。她的神情尤为凝重，唇边再68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燕雨见状，忍不住说：“不知68道为什么，我也68觉得好慌好慌。”
杜兰泽侧目看他，他又说：“我这个人，您也68知68道，我挺稳重的，但是，我弟弟……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吧。我和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有一点通感，他要是心烦意乱，我的脑子也68会乱糟糟的、昏沉沉的。”
“别害怕，”杜兰泽心不在焉地说，“船到桥头自然68直。”
杜兰泽倚着扶栏，燕雨就坐到了她的旁边，她用极轻的声音说：“你的弟弟可能正在带兵打仗。你要记住，为将之道，在于修炼心境，泰山崩于前而68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68目不瞬，方能克敌制胜，百战不败。”
燕雨叹了一口气：“我不认字，也68没读过书，您讲得这么复杂，我听完了以后，脑瓜子嗡嗡的，心里变得更乱了。”
杜兰泽轻轻地笑了一声：“那便什么都不要想68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同我一起坐着，仔细地理一理你心中的杂绪吧。”
她仰起头，看着此68时的天68色：“对于我们而68言，这样宁静的日子，也68没有几天68了。”
燕雨惊讶道：“您说什么？”
“没什么，”杜兰泽讳莫如深，“胜败兴亡，自有天68命来定。”
第106章
铜壶载酒
我相信你会赢
夕阳残照，
暮色渐升，雾霭犹如68一片红纱，轻悠悠地笼罩着京城。
从68皇宫传来的钟声撞破了寂静的空气，
使人心生68一股沉闷之感。这种感觉并不是突然形成的，
而是慢慢地积聚在68肺腑之中68，
好68似一块越来越重68的石头，
压得顾川柏呼吸不畅。满腔的愁绪，
竟然连一丝也排解不去，他抬起手，
紧握着玉雕的栏杆，
却68有一种大醉初醒般的疲惫。
他已有整整两天没见到方谨了。
他所在68意的，
不仅仅是方谨对68他的冷落，更是他家族的兴衰荣辱。他此生68不可能再入仕途，
除了攀附皇族，别无68他路。只要他走错一步，整个家族都会被他牵连，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他若想赢，就必须辅佐方谨，
博取她的信任，
在68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这又是一项无68法完成的任务。她无68情无68爱，多虑多疑，
生68来凌驾于众人之上，
众人只能虔诚地跪在68她的脚边，乞求她的垂怜，
却68不能奢望她的宠幸。哪怕他毅然决然地为68她赴死，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有苦无68处说，有恨无68处发，
恨不得天降一场大火，烧毁这个混乱而污浊的人世，把68所有的痛苦、卑劣、灾难、凶祸一并消除，他就不用再为68自己勘不破的世事而劳心伤神了。
正当他烦躁之际，方谨的侍女过来传话，说是公主邀他今晚戌时共用晚膳。
今天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春浴日”，按照宫规，今夜将由驸马伺候公主沐浴，并为68公主侍寝。
顾川柏原本以为68方谨不会宣召他，没想到她还是顾及了君臣之间的礼制，给他留了一点体面。
他在68自己的房间里沐浴焚香，又换了一件崭新的纱罗绸缎衣裳，还在68腰间挂了一块鸳鸯玉佩——这是方谨八年前送他的生68辰礼。
戌时将至，顾川柏不紧不慢地赶到了方谨的寝宫，杜兰泽刚好68从68另一扇门中68走出来。她对68他屈膝行礼，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仍然保持着一副沉稳平静的神色。
顾川柏低声问：“公主为68何传你觐见？”
“请您原谅，”杜兰泽微笑道，“未经公主允许，微臣不能回68答您的问题。”
顾川柏也淡淡一笑：“杜小姐既聪慧，又守规矩，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你自当勉力侍奉公主，真心实68意地为68她排忧解难，这是你为68人臣子的本分所在68。”
杜兰泽的态度还是一如68既往的谦逊恭敬：“是，多谢您的提点。”
顾川柏无68法从68杜兰泽的言行中68挑出错来，便转身走进了内室。他看见方谨坐在68一扇屏风的后侧，那屏风是一块羊脂白玉精雕而成，通透而滑润，泛着一层清冷的光泽，方谨的身形也被衬得影影绰绰，虚无68缥缈，难以捉摸，离他很远似的。
他半垂着头，低声道：“殿下。”
方谨合上手里的折子，懒洋洋道：“脱了衣服，过来伺候我。”
顾川柏一边解开自己的衣带，一边径直走向68了方谨，当他站到她的面前，他已是衣衫半解、颈肩微露。无68限的春情自此而盛，她仍未用正眼看他，只是抬起手指，轻敲了一下案桌。
他虽觉耻辱，却68也还是跪坐到软榻上，渐渐地靠近她。他的身量比她更高68一些68，稍微收手便能将她抱入怀里——但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说：“今天是春浴日，我伺候你沐浴更衣……”
方谨抬起一根手指，顾川柏便把68没说完的话都咽了下去。
方谨言简意赅：“我收到了华瑶送来的东西。”
如68同杜兰泽预料的那般，华瑶不仅派人给方谨传了信、赠了地图，还送来了几大箱的砂金和银币。
华瑶信中68的措词极为68恭敬，仿佛把68方谨当作了自己的君主，对68秦州的战况知无68不言、言无68不尽，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隐隐的担忧。她向68方谨解释，她之所以出征秦州，是因为68秦州的大批难民已经逃到了虞州，她害怕虞州一旦混乱起来，叛军便会对68京城不利，又害怕秦州难民会到处散播流言蜚语，从68而影响朝廷的威名，包括秦州、康州在68内的多个省份的起义将会愈演愈烈。
华瑶再三强调，方谨是她最尊敬、最爱戴的亲姐姐，她对68方谨满怀一腔仰慕之情，愿意做方谨手中68的一把68刀。但因她年纪太轻、阅历太浅，自己还分辨不清世事人情，极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她可能会在68无68意中68犯错。如68果方谨认为68她出征秦州的弊大于利，她会立刻撤军，返回68京城，前往方谨的公主府领罪。
方谨看完华瑶的亲笔信，留意到那一张信纸的落款处，晕开了一小块水痕，也不知是不是华瑶的眼泪。
华瑶从6就很依赖方谨。她和方谨第一次见面时，她四岁，方谨十一岁。
那是一个天光明媚的夏日早晨，方谨和华瑶在御花园中偶然碰面了。
彼时的淑妃和太后都坐在不远处的亭阁水榭之内，品茶闲谈，纳凉消夏。华瑶应该和淑妃待在68一起，但她远远望见了方谨的影子，便朝着方谨一路小跑过来。
方谨原本不想理睬她，但她一直跟在68方谨的背后，小心翼翼地念着：“姐姐，姐姐……”
方谨停步，华瑶也停步。
方谨往前走，华瑶也往前走。
方谨随意地摘下一朵芙蓉花，华瑶想摘却68不敢摘，只把68双手背到身后，仰头望着方谨。
华瑶的双眼十分明亮，映满了方谨的倒影，姐妹二人目光对68上的那一刻，她立即显露出一种明明白白的欢欣雀跃：“姐姐！”
方谨被华瑶喊得一怔。
方谨先前已经听说过，华瑶的生68母是贱民，死得不清不楚。华瑶在68昆山行宫一直长到四岁，才被太后接进宫里。方谨便也理解了华瑶与众不同的性格是如68何养成的。
方谨自己的母亲也早早地去世了。她对68华瑶微有几分怜意，轻声告诫道：“你是公主，天生68的金枝玉叶，言行举止一定要适度，喜怒不形于色，好68恶不言于表……”
华瑶听得懵懵懂懂。她茫然地盯着方谨的双眼，待到方谨一句话说完，她含笑道：“谢谢姐姐，姐姐的教诲，我都记住了。”
后来，方谨才察觉到，华瑶根本无68法像她一样待人接物68。虽然华瑶的养母是淑妃，但是华瑶自身并没有多少圣宠，朝堂上几乎没有一个大臣支持她。她仰仗于淑妃和太后的宠爱，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公主的体面。
华瑶十四岁那年，淑妃染病去世——所谓的“染病”，其实68和皇宫里那些68肮脏的手段有关。淑妃声名在68外68，盛宠不衰，难免惹来杀身之祸。她的家族被削弱了，性命也被取走了，她此生68唯一的成果就是把68华瑶毫发无68损地养到了十四岁。
淑妃去世的当日，方谨专程前来探望华瑶。
华瑶跪在68地上，伏在68方谨的腿间，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她的眼泪把68方谨的裙摆沾得湿透。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极度的痛苦折磨着她的心神。她攥紧手指，鲜血从68她掌中68涌出，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洒在68金砖铺成的地板上，蜿蜒曲折，像是红色的河流。
华瑶似乎承受不住那种万念俱灰的煎熬，喃喃地念道：“为68什么……为68什么……姐姐……我好68难受……死也不过如68此……不过如68此……第二次了……姐姐……我难受的想死……”
从68她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68，方谨准确地推断出了她的意思——她深陷无68穷无68尽的悲哀之中68。她觉得，那种悲哀所带来的剧痛，钻心透骨，甚于死亡。她知道淑妃被皇帝杀害了。而且，她的生68母也死在68了皇帝的手里，她的两个母亲都因为68皇帝而早逝。她毫无68保留地展露出了浓烈的恨意。如68果皇帝在68场，她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弑父。
恰好68，方谨对68皇帝的憎恶，并不比华瑶弱一分。方谨没有安慰华瑶一句话，只是任由华瑶伏在68她身上痛哭，后来，她还帮华瑶的双手涂了药。
时过境迁，转眼已是五年过去，十九岁的华瑶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悲恸欲绝的小妹妹。
华瑶在68凉州屡战屡胜，深受百姓的爱戴，若不是因为68她生68母的身份太过低微，必定会有不少朝臣愿意追随她。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仰慕方谨，方谨对68她的忠心仍是半信半疑。
正如68方谨一般，华瑶太需要权力。
每一个真正的聪明人都应该知道，这世间最好68的东西就是重68权在68握，只有钱与权才能保住一个人的尊严。至于情与爱，不过是锦上添花、无68关紧要的装饰罢了。如68果把68情爱看得太重68，便会落入一个身不由己、命不由人的境地，单用一个字来概括，可简称为68“蠢”或“贱”。
想到这里，方谨微微地笑了一笑。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顾川柏道：“请让我侍奉您喝酒。”
方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命令道：“过来。”
顾川柏才刚靠近她，她便握着他的肩膀，将他狠狠地扣在68软榻上。他的衣袍彻底地散开了。她细看他片刻，他忽然就说：“您一定要小心防范华瑶。”
方谨的食指摩挲着他的嘴唇：“你真扫兴，驸马。”
顾川柏诚心诚意道：“今晚我在68房里看书，听见了皇宫传来的钟声，六皇子已经回68京了。您明明也知道，皇帝最器重68六皇子，可惜六皇子非嫡非长，他的身份远不及您贵重68，势力远不及您强盛。如68果您和大皇子争斗起来，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那皇帝和六皇子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方谨分外68平静地说：“人在68局中68，心不由己，纵然东无68不想动手，他的臣僚也会千方百计地敦促他。他手下的人几乎都是死士，行事不考虑后果，为68了争取拥戴之功，所有人都会走入一条有进无68退的死路。”
她捏着他的下巴，指尖略微摩挲了一瞬，便道：“我已和内阁商量过，任命华瑶为68副职，我的亲信做正职，以朝廷的名义传令，让他们合力清剿秦州叛军。”
顾川柏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不是杜兰泽的主意吗？您万万不可轻信杜兰泽！”
方谨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皇帝的细作，我尚且能容忍你八年，放任你害死了我最器重68的谋士、我最宠信的侍卫……”
她贴在68他的耳边，声音如68同情人的呢喃细语，分外68温柔地说：“何况是杜兰泽呢？她的主子华瑶从68未暗算过我。”
顾川柏神思俱废，心也在68砰砰乱跳。他含混不清地说：“你的侍卫……他的死，也与华瑶有关，事发当晚，若不是华瑶要和你同坐一辆马车，你的侍卫不会被皇帝派来的高68手暗杀。”
方谨并未评判他这句话的对68错。她从68软榻上起身，淡然自若道：“我换个人伺候，你回68你的住处吧。”
顾川柏一把68扯住方谨的裙摆：“殿下，别走。”
方谨道：“别让我重68复第二遍。”
幢幢的灯影之中68，珠光宝气晔晔照人，方谨分明近在68咫尺，却68好68像与顾川柏隔着一条浩渺的江河。
顾川柏多年如68一日地周旋于方谨和皇帝之间，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68任，稍有懈怠，便会危及他的亲族，甚至也会牵连方谨。他脚下所走的，又何尝不是一条有进无68退的死路？
他不禁低声道：“卿卿。”
他与方谨新婚当夜，她特许他这样称呼她，后来她几乎与他决裂，他再叫一声“卿卿”，她就会对68他用刑。从68那时算起，至今已有八年，他再没说过“卿卿”两个字。
这般亲昵的称谓一出口，方谨还未有反应，顾川柏便说：“你是皇帝的嫡长女，身份最尊贵，才智最出众，你年满十八岁的那日，坊间都有传闻说，皇帝会立你为68储君。可惜皇帝猜疑你，满朝文武畏惧你，世家贵族忌惮你……皇帝派我做你的驸马，要我每日禀报你的行踪，探听你的消息……可你是我的妻子，我从68未想过要害你。”
他看着她的双眼，笑中68带泪：“你生68在68皇宫，怎会不明白身不由己的道理？我若不答应皇帝，皇帝还会为68你指派别的驸马，何况你的公主府里也不止我一个细作。我留在68你的身边，至少能尽心竭力，为68你从68中68斡旋。”
方谨一言不发，顾川柏继续说：“昭宁十八年，你认识了一个厉害的谋士，她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经常为68你出谋划策，帮你争权夺势，使你声名大噪。可是皇帝不希望你身边有这样的人物68。我把68她的行踪报给皇帝，皇帝便派人杀了她，你恨我是理所应当的。但她不死，你的处境就会更凶险。”
方谨听得笑了：“说完了吗？说完就收拾衣服，早点滚吧。”
她还缓声道：“倘若你当年把68难处告诉我，我不是没有办法。但你擅作主张，与皇帝同流合污，只能自食苦果。”
她走到了屏风的另一侧：“你替我斡旋了什么？顾家的家业蒸蒸日上，皇帝对68你的所作所为68甚是满意。如68今皇帝濒死，你不得不依靠我，百般示弱讨好68，便连最后一丝趣味也没了。”
她从68内室的侧门离开，独自去了浴室。而他一个人坐在68榻上，手里握着一块鸳鸯玉佩，喃喃自语般地又念了一声“卿卿”，记忆中68那些68春梦迷离、情潮撩乱的场景，竟然遥远的像是上辈子，让他凭空生68出一阵恍如68隔世之感。
*
两天后，朝廷的调令传到了华瑶手中68，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批宫廷侍卫，总共二十人，为68首那人自称是秦州官兵的指挥使，而华瑶的官职是副指挥使。不过，他们并未干涉华瑶的决策，甚至不愿与华瑶同在68军帐中68议事。
华瑶略一思索，便忍不住说：“他们要和我抢军功，却68又不想冲锋陷阵，领兵杀敌。”
时值清晨，天色微亮，飘渺的雾霭浮荡在68山野之间，近旁远处俱是一片苍茫，空气中68蕴含着潮润的湿意，朝阳也呈现出浅淡的红色。
华瑶刚醒不久。她坐在68一间破旧的木屋里，轻声对68谢云潇说：“去年此时，我们还在68雍城，也面临着差不多的困境，朝廷不仅不支援我们，还对68我们严加防范……”
“不是朝廷，”谢云潇道，“这一次，应是你的姐姐，对68你起了疑心。”
谢云潇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些68侍卫都是方谨的人，我在68皇宫见过他们。”
华瑶波澜不惊：“姐姐……她还是没对68我下狠手，我犯了朝廷的大忌，她却68给我调派了官职，这已是仁至义尽了。”
“卿卿，”谢云潇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时至今日，你害怕吗？”
华瑶和他对68视，诚实68地说：“我也不是不怕死，我只是觉得，既然有一个机会摆在68我的面前，我便要好68好68地把68握，奋力一搏，否则我将来会后悔的。”
谢云潇道：“我和你一同赌上性命，只因我相信你会赢。”
华瑶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没有再作解释，只是低下头来，像平常那样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他的温情或多或少地鼓舞了她，她的心里也有些68高68兴，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袖摆。
第107章
马危铁蹄旧
此情此义，至死不泯
华瑶已经在秦州的枫叶甸驻扎了整整四天。
她先后派出了多批暗卫，
日夜不68停地监视叛军。
叛军也发现了华瑶的踪迹。华瑶率兵渡江的阵势过68于浩大，叛军早就盯上了她，便也派出密探来窥伺她。
华瑶活捉了几个密探，
交给白其姝严刑拷问68。
白其姝从密探的嘴里撬出来一些重要的消息——围攻彭台县的四万叛军之中，
约有一万名武夫、一万名骑兵、以及两68万名步兵。大多数步兵原本都是秦州的流民68，
虽然他们骑射的本领不68强，
但是他们都会使用火铳和地雷。
按理来说，
装备如此精良的一支军队，应该很快就能68攻下彭台县。但是，
彭台县也有自己的守城之术。
彭台县的城墙是四方68形，
四面城墙上一共搭建了十二座半圆形炮台，
架设了四十八座红夷大炮。这种大炮的威力非同寻常，轰死了不68少冲锋的叛军。
再68加上守城的将领善于调度，
知县沈希仪屡出奇计，炮兵和弓兵也都顽强地坚守着阵地，叛军几次猛攻，均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