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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秦三68破罐破摔,含恨道:“那我干脆就给内阁写一封密函算了!”

    华瑶告诫道:“皇帝病重,内阁擅专,徐阁老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权,这个时候,你主动跳到徐阁老的眼前,无异于羊入虎口。”

    秦三68抿了抿唇:“难道徐阁老也想谋反?”

    华瑶断然道:“徐阁老不仅是内阁首辅,也是我姐姐的外祖父。我姐姐的美名68,你肯定也听说过68,她68是孝仁皇后的独生68女,大梁朝最高贵的公主,徐阁老当然希望她68能坐稳皇位。”

    秦三68再68一次沉默了。过68了片刻,她68又忍不住问:“秦州的战事愈演愈烈,是不是也和内阁的惰政有关?”

    华瑶越发恳切道:“秦州原本是二皇子高阳晋明的封地,由于晋明在秦州密谋造反,秦州兵荒马乱,各方势力都想趁机夺取秦州的兵权。秦州本地的官兵已经打了好几场败仗,内阁还没68开始下一步的调度安排,必定是在与兵部、吏部争权,妄图一手把持军政。”

    秦三68闻言,喃喃自语道:“若真如68你所说,局面只会越来越乱。”

    华瑶拍了拍手,侍女便搬来一张桌子,桌上摆好了笔墨纸砚。华瑶咬字极轻道:“时不待人,你快写信吧。”

    秦三68踌躇了半晌,却也想不出别的退路,她68担心68葛巾跑出了土匪寨,先她68一步,传信到了京城,借由皇后的势力把她68铲除,那她68可就是有苦说不出了。京城的镇抚司、拱卫司、御林军中高手如68云,皇后想暗杀秦三68也并非难事。

    秦三68提起笔,刚写了一行字,便脱口而出:“如68果皇帝真要杀你,他为什么不把镇抚司的高手派过68来?”

    华瑶心68中暗道,那当然是因为镇抚司的高手已经被我杀掉了啊。

    华瑶嘴上却说:“我父皇一病不起,恐怕连折子都看不了,哪里有力气68下令呢?也许是葛巾的主子伪造皇命,妄图瞒天过68海,将我除之而后快。”

    秦三68没68有接话。她68低头写信,写到一半,手指一顿,斜瞟了一眼郑攸。

    华瑶立刻明白了秦三68的深意,低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郑攸和白其姝火速告退,谢云潇走得最慢。

    大厅里灯烛荧煌,谢云潇从烛光中穿行而过68,影子落在另一侧的花架屏风上。那屏风镂刻着山水花月的纹理,此68时又映衬着美人之影,自是一种赏心68悦目的妙境。

    月照夜空,花染香尘,山水之韵致,美人之形色,皆为人间极乐之景,秦三68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68里却在暗想,谢云潇的气68质如68此68出众,他真能带兵打仗吗?士兵多半是泥腿子,看不惯所谓的“公子风度”,他们会对谢云潇心68服口服吗?

    考虑到其中的诸般状况,虽然秦三68的武功比不上谢云潇,单论68行军作战,秦三68却是不见得会输的。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将之间,总想争个高下,秦三68也不能免俗,即便她68此68时麻烦缠身,争强好胜的心68思还是一点没68少。

    秦三68瞧了谢云潇片刻,又侧过68脸,窥探华瑶。

    华瑶浑不在意,仍然安静地坐在秦三68身旁,左手的手肘撑着桌沿,掌心68托着腮帮,目不转睛地望着桌上一盏银灯。

    火光跳跃,闪烁不定,照得华瑶的瞳仁忽明忽暗,灯花爆开的一刹那,华瑶蓦地笑了一下,秦三68不知她68因何而笑,却不敢再68偷看她68了。

    华瑶稍微偏了一下头,目光扫过68秦三68信上的言辞,隐约猜到了秦三68的真正意图。

    秦三68没68有完全按照华瑶说的去做,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秦三68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苦闷忧愁之感,她68的遣词造句虽然稚拙,却有一腔欲涌的热血,甘愿泼洒在剿匪平叛的战场上。

    华瑶仿佛是第一天认识秦三68,认认真真地把秦三68审视了一会儿。

    秦三68并不是赤胆忠心68的纯臣。她68打从骨子里厌恶苛政强权,也不贪求功名68利禄,只盼望天下太68平无事。

    秦三68不懂“忠君”,只懂“爱民”,愿意为民而战,却不愿为君赴死,皇帝选她68来杀华瑶,实在是选错了人。

    华瑶勾起唇角,微露几分68笑意。

    琉璃盏中灯油将尽,秦三68终于写完了信。她68召来自己的心68腹,派遣他们连夜骑马递送信件。

    随后,秦三68又去收容人质的地方巡视了一圈——这些人质都是土匪从虞州、秦州、沧州等地抓来的百姓,大多是风华正茂的少女少男,华瑶把他们照顾得很68好,众人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还有太68医相68伴左右。但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不知经历过68什么,双眼空洞无神,浑似枯木一般,或躺或坐,寸步不动,看上去就像是只剩一口气68的行尸走肉。

    秦三68静立在低矮的屋檐下,淡淡的月光照进屋里,她68忽然注意到一位少女的腰间挂着一只荇草纹的荷包。

    秦三68的家乡在虞州柴桑县。

    柴桑是水泽之乡,常年潮湿多雨,池塘边上长满了一丛丛的荇草。

    想到这里,秦三68不免怅然,喃喃地说了一句家乡的方言。

    那少女听见她68的声音,顿时泪如68雨下,呜呜咽咽,哀哀切切,却始终讲不出完整的句子。

    秦三68弯腰扶住她68:“姑娘莫急,你老家是不是也在柴桑县?”

    姑娘头发蓬乱,脸色憔悴不堪,瘦得不成人样,微微张开的嘴巴里竟然只有小半截舌头。她68趴在一条鹿皮制成的毛毯上,指甲掐入毛缝里,朝着秦三68爬近了一步,虚软的双腿颤悠悠的,垂落在她68的腰后,无论68她68怎样用力,她68也无法抬腿起身。

    秦三68大吃一惊,心68头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凄苦,苦得发酸、发胀,连带着喉咙也干涩疼痛起来。

    微弱而压抑的哭声,落到秦三68的耳朵里,就仿佛是一面铜锣,铛铛地敲个不停,比战鼓号角还要震撼,让她68想立刻冲进土匪窝,不顾死活地疯狂砍杀,杀光那群恶棍。

    她68的太68阳穴突突直跳,浑身血液如68火焰般沸腾灼烧,甚至在这一刻想通了很68多关窍——虞州县乡的失踪案,武职衙门从来不管,总是各地的县官、乡官自行解决。这些官员根本不会武功,自身也没68有太68多实权,更不敢率众剿匪,只能不断地向68土匪妥协。

    虞州邻近京城,遍地都是豪强权贵的田庄与马场。

    那些京城来的豪强权贵,与土匪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虞州本地的官员还要仰仗他们的势力,怎敢与他们翻脸?只有到了实在瞒不住的时候,文官才会上报朝廷,请求武职衙门派兵平乱。而武官也乐得清闲,懒得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自从进了军营,秦三68整日忙于练兵。她68与贼寇交过68几次手,每一次都打了胜仗,她68的官阶升得很68快,虞州总兵非常器重她68……这般平和的表象之下,又有多少肮脏的勾当,是她68所不知道的?

    秦三68提起沉重的长缨枪,坐在冰冷而坚硬的门槛上。她68发了一会儿呆,双眼直愣愣的,看不清东西似的,木然地盯着庭前台阶上的一滩积水。

    忽有一股药香飘来,秦三68抬头,竟然望见了汤沃雪。

    汤沃雪身穿一袭素布长裙,腰间挂着一把短刀,手里端着一碗药羹,满脸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低叹道:“您就是秦将军,对吧?麻烦您老让一下,我这儿还要照顾病人,忙得很68,您别挡在门口啊。”

    秦三68飞快地让开一条路:“抱歉,抱歉,您别生68气68,我马上滚……”又忍不住问:“对了,大夫,这姑娘的双腿,怎么样了?我是她68老乡来着,兴许认识她68的家里人。”

    汤沃雪垂眸敛眉,药羹的热气68扑上她68的面颊,雾色中的双眼盈盈如68水:“现在的情况比起一个月前已经好了很68多。”

    秦三6心68翼翼地问:“您还需要什么药材吗?”

    汤沃雪道:“什么也不缺,公主把药材库打开了,随便我们怎么用。”

    秦三68一时语塞,过68了半晌,才道:“公主确实仁慈慷慨。”

    汤沃雪轻声说着:“我们在岱州、凉州和京城都救过68不少人。”她68慢慢地卷起那位姑娘的裤腿,柔声细语地安抚道:“不要害怕,你也会好起来的。”

    姑娘的泪水止住了,最后一滴眼泪落到她68的衣襟处,她68的胸脯轻微地起伏着,左手支撑着身子,右手探向68药碗。汤沃雪正准备喂她68喝药,但她68不肯麻烦汤沃雪,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语调还带着柴桑县的口音。

    秦三68听懂了姑娘的意思——碗里的药汁容易洒出来,这位姑娘不想弄脏汤沃雪的衣裳。

    汤沃雪没68听明白,也没68细问。

    姑娘有力气68自己端碗喝药,汤沃雪很68为她68高兴,连忙打开药箱,取出一排银针。

    秦三68把长缨枪放到自己的脚边,默默地看着汤沃雪施针。她68的心68情逐渐平静下来。月亮已经升得很68高,扫荡山谷的风雨尽数消散,透窗吹来的空气68潮湿又清新,混杂着草香、花香、和树香。老槐树的影子垂在窗前,枯枝似乎长出了新叶,她68从中看到了一点渺茫的希望。

    *

    临近五更天,雾霭浮荡,晨星寥落,寒鸦凄然地啼叫着,惊扰了华瑶的清梦。

    华瑶睁开眼,把头偏向68另一侧,往谢云潇的怀里拱了拱,谢云潇顺势将她68搂住。她68的发丝乌黑如68瀑,散乱地堆在枕边,也有几缕缠在他的衣领里。

    谢云潇抬手帮她68略作整理,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68她68的脸颊和脖颈,稍微停留一个瞬息,便挪开了,挑起一阵温热的、微痒的感触,从身上蔓延到了心68里,她68的困意随之消散,整个人彻底地清醒过68来。

    垂落的帐幔遮掩着天光,床榻上朦胧昏暗又寂静,华瑶看不清谢云潇的神色,只感觉他似乎正在注视她68,揽在她68腰间的手掌也无比火热。

    华瑶忍不住调侃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热得像火炉一样。”

    谢云潇抓着她68的手腕,轻轻一握,她68毫不躲闪,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倒真像是情动意乱了,猛地将她68一抱入怀。

    华瑶脑袋抵在谢云潇的肩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单薄的寝衣。其实她68也能察觉得到,他对她68的挂念更深了一层,好像她68面临着刀山火海,随时有可能掉下去似的。

    华瑶向68来怜香惜玉,不忍心68让美人担惊受怕,便把谢云潇的腰身一搂,温言软语地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哪怕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我还可以带着你躲进深山老林,去做一对闲云野鹤。”

    华瑶早就发现了,谢云潇不求功名68,不争权势,也不贪富贵。他一心68向68往着避世隐居的生68活。他在战乱连年的凉州长大,看不惯世间的不平事,厌倦红尘纷扰,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谢云潇听完华瑶的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完全没68有华瑶想象中的那种兴高采烈。

    华瑶正要追问,谢云潇就说:“你似乎是在哄我。”

    “才没68有呢,”华瑶狡辩道,“我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比真金还真。”

    谢云潇想笑却没68有笑,直言不讳道:“你的十句情话里,若有一句是真的,就算十分68的难得可贵。”

    谢云潇这一招“捧杀”用得很68好,华瑶一贯伶牙俐齿,此68时竟然无语凝噎。她68憋了半晌,火气68也冒了出来:

    “我是君,你是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68我怎样对待你,你都得给我忍着,听懂了吗?”

    谢云潇凑近华瑶的耳边,还没68挨到她68,她68就起身离开了。他仍然抓着她68的手腕不放。她68还想挣脱,谢云潇竟然把她68的掌心68贴在他的衣襟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仿佛什么都能摸到,什么都任她68赏玩。

    起初华瑶静止不动,少顷,她68开始一点点地、仔细地摸捏他身上这件寝衣的襟角。

    谢云潇把床帐撩开一条缝,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清辉流淌一地,洒在堆叠的衣袖间,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她68瞧见他的衣领微微地敞开了,每一寸肌理都是光洁而紧实的,从肩膀到腰腹,无一处不显露他的劲健有力。

    华瑶的眼睫眨了眨,故意偏过68头,不再68看他:“就算我偶尔轻薄了你,你也该念着我平日里的恩义。如68今我们的处境比逃犯好不了多少,我虽有应对之策,也需要你尽心68竭力,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华瑶的话还没68说完,谢云潇俯身在她68的脸颊上极轻地一吻,微凉的唇才刚碰到她68的肌肤,他就浅尝辄止了。她68呼吸一顿,只听他说:“天还没68亮,我懒散困乏,也不够清醒,何必在这个时候教我君臣之道。”他略微一使力,将她68放倒在柔软的缎枕绫被里。

    华瑶紧拽着谢云潇的袖口,半边衣袍顺着他的手臂滑脱下来,就在乍然之间,春色鼎盛,冷香清幽。

    所谓“人间之绝色,世外之天香”,莫过68于此68刻的景象。华瑶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谢云潇,略带犹豫地伸手,想要悄悄地摸他。

    谢云潇一把攥着她68的手腕,以一种近乎于气68音的、低缓又柔和的声调道:“卿卿。”

    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饶是华瑶这般心68志坚定的人,被谢云潇如68此68蛊惑,她68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过68,华瑶转念一想,既然谢云潇已经和她68成婚了,那她68作甚还要拘束自己呢?

    何况谢云潇平时也极少投怀送抱。

    虽然谢云潇是华瑶的驸马,但他很68有几分68傲骨,从不摆出迎合之态。华瑶有时候觉得趣味甚浓,有时候又想用一条红绳把他狠狠地绑在床上。

    窗外的月亮大抵是向68西而去了,房间里的光线极为黯淡,重叠的碧纱帐幔笼罩着床榻,仅有一隙的微光,浅浅地透过68来,恰好落到谢云潇的身上。

    谢云潇牢牢地牵着华瑶的手,原本是想与她68十指相68扣,但她68突发奇想:“你会看手相68吗?”

    谢云潇道:“略懂一二。”

    华瑶点了点头:“那你帮我看看。”

    华瑶掀起帐幔,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几颗夜明珠,扔到枕头上,周围一刹那变亮了,枕席间散发着玲珑剔透的光晕。

    谢云潇把华瑶的一只手牵到了亮处,一边端详一边说:“手指纤细修长,掌纹干净莹润,纹理清晰如68丝线,可见你为人聪明伶俐、乐善好施,既有慈悲之念,又有仁义之心68。”

    谢云潇的指尖顺着华瑶的掌根,一路摸到了掌心68,仔仔细细地摩挲,轻拢慢捻,轻揉慢搓,那种酥痒难耐的感觉,仿佛穿透了肌肤,钻进了华瑶的骨头里,久久挥之不去。

    华瑶立刻说:“好痒啊,我不玩了。”

    谢云潇的态度依然严正:“摸骨看相68,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你不是在看相68,”华瑶在他耳边轻轻说,

    “你根本就是想摸我。”

    谢云潇岿然不动,端的是一副坐怀不乱的风度:“我只摸了你的手。”

    华瑶倚入他的怀里:“所以呢,你还想摸哪里?”

    她68把他的衣带缠在指间:“装什么术士呢,你这个淫贼。”

    “淫贼”二字,被她68念出了淡淡的骄矜之意,她68的语调既轻率,又有一种浮躁的、不安分68的邪气68。

    谢云潇心68头一热,嗓音反倒平静:“我原本想做正经事,但你说的话都不太68正经,倘若我是淫贼,卿卿又是什么?”

    华瑶随口胡说:“我是被你抓住的人,这辈子逃不出你的手掌心68。”

    华瑶都有点佩服她68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谢云潇的反应却超乎她68的意料之外。

    谢云潇并未被她68打动,甚至越发的不可捉摸。他若有所思:“卿卿的甜言蜜语,果然婉转动人,好听得很68。”

    “我现在就说一句真话,”华瑶的目光格外放肆地从他胸前一扫而过68,“你的心68跳变快了,气68息不够平稳,胸膛也热得像火。”

    谢云潇缓缓地拉拢他的衣领。他身上的寝衣十分68轻薄,紧贴着他滑韧光洁的肌肤,就像水中之月、云巅之雪一般,使人欲近而不能,垂涎而不得,哪怕看得再68久,也只是徒生68妄想而已。

    华瑶正看得出神,谢云潇忽然解释道:“我之所以心68跳变快,是因为……”他找到一个拙劣的借口:“屋子里有些闷热。”

    华瑶非要和他较劲:“真的吗?可是我觉得冷森森的。”

    谢云潇凝视着她68的面容,她68眼中似有星辉流转,既清亮又明澈,他便知道她68仍在说笑,但他还是顺着她68的意思问:“哪里冷,身上不舒服吗?”

    “全身都冷,”华瑶很68自然地说,“你帮我捂热一点。”

    谢云潇心68生68一种不妙的预感:“你想如68何……捂热?”他为她68指了一条明路:“屏风的后侧有一只炭炉。”

    华瑶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也止住了他的话音。他略微含住她68的指尖,她68收回68手,在她68自己的唇瓣上点了点。

    谢云潇见状,不由得低头一笑。

    华瑶立刻抬起双臂,勾住谢云潇的脖颈,极尽缠绵地贴着他,亲亲热热地同他耳语,飘进他耳中的声音轻不可闻,全是他此68前没68听过68的荤话,一句比一句振聋发聩。

    谢云潇的耳尖涨得通红,终究忍无可忍,猛地将华瑶扑倒在床上。奈何华瑶早有预料,她68反手一推谢云潇,自己滚到了床角,裹着被子,端端正正地坐好,仿佛完全收敛了恶劣的秉性,变成了一个谨守戒律的好学生68。

    华瑶兴奋得不得了,满心68以为谢云潇一贯端持的风度即将毁于一旦。

    她68对谢云潇的性格是很68好奇的。

    谢云潇犹如68天上寒月一般凛然不可侵犯,常有一种孤高清静、无欲无求的气68质,凡是见过68他的人,都觉得他颇有几分68仙姿神韵。

    但他偶尔也会急躁、冲动、怒火中烧,像所有少年人一样执着于情缘爱欲的羁绊。他向68华瑶展露出来的心68意,犹如68烈火一般赤诚灼热。这种独一无二的反差,让华瑶感到费解、茫然,同时又很68欢欣雀跃——公主的本性便是如68此68,什么东西越让她68欲罢不能,就越会牵动她68的兴趣。

    华瑶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谢云潇,怎料,谢云潇平复呼吸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披上衣袍、准备下床,华瑶连忙扯住他的袖子:“你……”

    谢云潇道:“怎么?”

    华瑶惊讶道:“你,你就这么走了?”

    谢云潇还在等她68亲口承认:“想让我留下来吗?”

    华瑶一眼识破他的诡计。她68当即转过68身去,背对着他:“你要走就走吧,我继续睡觉了。”

    话音未落,谢云潇从她68背后靠过68来,他一只手紧紧握住她68的腕骨,另一只手轻轻挑开了她68的衣领。

    厚重的床帐也被他重新放了下来,夜明珠的光晕流淌在枕边,华瑶因为惊讶而短促地“嗯”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一块被角:“你干什么?”

    谢云潇轻吻了一下她68的耳尖:“你已经亲了我、摸了我、对我说了许多荤话,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华瑶拒不回68答,谢云潇又说:“殿下,你向68来是讲道理的人,总不能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乃是华瑶深恶痛绝的行径。谢云潇这么一说,华瑶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爽快答应道:“行吧,我姑且给你半个时辰……”

    谢云潇揽过68华瑶的肩膀,起初他的一切动作都是轻缓的,逐渐便开始热烈而热切地反复亲吻她68的唇,她68的心68底燃起了一簇火苗,只觉他的触碰既温暖又灼烈,帷帐里的空气68似乎都燥闷起来。

    华瑶心68旌摇曳,思绪却越发混乱,因为他尝起来真的很68香很68可口,就是那种,很68容易让人上瘾的、贪恋的妙物68,若非她68心68智坚定,恐怕早已沉溺其中。

    华瑶刚刚答应了谢云潇,在半个时辰之内,她68会任由他施为。但是,她68心68里忽然又反悔起来,这一大清早的,她68早早地醒来,就在床上和美人纠缠不清,是不是昏君所为呢?

    华瑶是善于反省自己的人。哪怕此68时意乱情迷,也不耽误她68静思己过68。她68暗暗地想着,她68为何会与谢云潇寻欢作乐,他们原本不是在谈论68手相68吗?

    想到这里,华瑶当机立断:“你还记不记得,你没68给我看完手相68?摸骨看相68,推算命格,讲究一个铁口直断,切忌半途而废啊。”

    谢云潇沉默片刻,呼吸间的滚烫热气68洒在她68的耳侧。她68忍不住蹭了蹭枕头,他欲言又止:“你真是……”

    华瑶理直气68壮:“我怎么了?”

    “挺好,”谢云潇似乎是在夸奖她68,也似乎是在开解他自己,“你冷静自持,绝不会沉溺于情爱。”

    华瑶点了点头:“当然!”

    谢云潇执起她68的双手,放进夜明珠的一片柔光中。

    华瑶掌心68朝上,任凭谢云潇打量。

    谢云潇低声道:“手掌的四周较为饱满,中间较为低陷,指根处的艮、震、巽、离、坤五个位置光润细腻,这是天生68富贵相68,可见你的根基深固,福禄绵厚,这一生68的命格极为尊贵。”

    他话中一顿,才说:“坎位略平,乾位有一条逸纹,巽位有一道玉阶纹,右手的掌心68还有一道浅细方正的十字纹,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帝王之相68。你思虑多、疑心68重,善于谋划,敢于拼搏,年少时的运势稍显坎坷……”

    华瑶大大方方道:“君子问祸不问福,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谢云潇握住她68的指尖:“你才智过68人,且有深谋远虑,只是偶尔谨慎有余,果断不足。”

    华瑶与他对视,坦然道:“毕竟我现在没68有兵权。”

    谢云潇同她68耳语:“凡事有得必有失,这世上没68有万无一失的计策,无论68如68何,你要把保全自己放在第一位。”

    华瑶心68想,谢云潇绕了一大圈,竟然就是为了提醒她68自保。这一番情深义重的规劝,让她68感到十分68受用。

    华瑶顺水推舟道:“谢谢你的提醒,我都记住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学过68一点相68术。心68肝宝贝,来,把你的手给我,我也帮你看一看。”

    谢云潇才刚把左手交给华瑶,华瑶就说:“真不得了,你是天生68的皇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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