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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汤沃雪一边检查华瑶的脉象,一边答道68:“医师的本职,正是治病救人。我能自保,也能救你68们,我不会武功,但我并不弱,殿下,请您放心。”

    华瑶有感而发:“我知68道68。”

    汤沃雪猜她要提到68戚归禾。但她没有,她只是说:“阿雪意志决绝,硬朗的骨头像凉州的钢铁,阿雪不会武功,但我知68道68,她将来也会是一代英杰。”

    凉州位于大梁朝的最北境,常被称作“蛮荒之地”。凉州与68羌羯的战争打68了68许多年,彼此的文化交融些许,渐渐的,凉州人也爱传唱民谣。

    华瑶方才的那番话,恰如一首凉州民谣,汤沃雪听完就笑了68:“我不算是一代英杰。”

    她半低着头:“我救不了68所有我想救的人。”

    华瑶没听清汤沃雪说了68什么。她开68始发烧了68,头重脚轻,如临幻境,此身已不是尘间人,飘飘然似羽化登仙,但她仍然不敢休息。

    她勒令全宫上下以布巾遮面,开68放宫中的存粮,任何人未经许可68,不得外出。

    华瑶还召唤了68齐风、燕雨一众侍卫轮班巡逻。

    燕雨声称他的大腿伤势未愈,尚需卧床静养。汤沃雪冷笑一声,华瑶立即会意,拔剑出鞘道68:“索性我再砍你68一剑,让你68多休养几天?”

    燕雨连忙跑了68。

    华瑶服下了68一碗药汁,稍微振奋了68精神,提笔又给白68其姝写68了68一封密信。她的暗卫送走这68封信之后,她睡在了68书房的软榻上。

    *

    京城与68康州相距千里。康州突发瘟疫,频传急报,京城百姓虽有耳闻,却无恐慌,大多数人这68辈子都没出过京城,也不了68解康州的风土人情。

    京城南邻东江,北边有一条敖仓河,东边又有一条沛河,天然竖起三68道68屏障,颇有“一夫当关、武夫莫开68”之威势。

    康州的流民无法渡过东江,更不可68能通过京城的关隘,他们大多聚集于秦州与68吴州两地,也多被秦州、吴州的本地人诟病。

    是以,当康州的瘟疫在京城散开68,药堂的多种药材售罄,京城百姓也都惊慌起来,家68家68户户都开68始囤积粮食。京城米粮油盐的价格只升不减,穷人家68已经揭不开68锅了68,他们不觉得瘟疫可68怕,只觉得贫困才是最要命的罪。

    二皇子依然被软禁在嘉元宫内。太医断定他也得了68瘟疫,要将他全宫上下迁出皇城。他的父皇即日降下一道68圣旨,责令晋明及其随从迁往京城郊外的一处行宫。

    晋明领受了68父皇的旨意,又叮嘱府里的管事们多加准备。

    二皇子的宅邸早被封了68,从前贮存的粮食也都拿不出来。

    二皇子的管事们唯恐食物不足,就从京城的几家68粮铺高价进货。且因二皇子即将迁居,这68几日的嘉元宫极其繁忙,京城粮铺的伙计驱车前来送货,嘉元宫的管事允许粮铺伙计把马车驶进宫道68,再把沉重的粮袋放进粮仓。

    人员来往频繁,难免突生意外。

    偌大一座嘉元宫,西边的厢房都分给了68侍妾,锦茵就住在一间较小的院落内。近来她越病越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每天都在昏睡,经常梦见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她的家68乡在虞州,家68门口有一间书院。她每日辰时上学,只是为了68与68朋友玩耍,她的功课很差,字都认不全,书也背不会,夫子要打68她的手板心,可68她的母亲、父亲和姐姐十分溺爱她,从来不舍得对她讲一句重话。

    那时的锦茵才七八岁。

    后来她就走丢了68,被卖进了68教坊司。鸨母对她不算很差,她的吃穿用68度也是上品,可68她还是很想回家68,她不愿伺候宫里的主子。每当她想起自己68的母亲和姐姐,泪水就在她的眼眶里打68转。

    而现在,锦茵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腰杆立不起来,紧紧地贴着椅背。她呼吸不畅,视物不清,只听有人叫她:“小姐,小姐?”

    锦茵扭头,瞧见一个商铺伙计打68扮的年轻人。此人定睛细看她的耳坠,递给她一张纸条,她说:“我不识字。”

    年轻人略显诧异,忽然问:“你68还记得你68姐姐吗?”

    锦茵道68:“姐姐?”

    她几乎以为自己68正在做梦。

    庭院里,黄昏悄悄来临,空气泛着粘腻的潮雾,缺乏照料的花草树木早已枯死68,周围的景象是这68般的萧瑟冷清,锦茵的脑袋也越发昏沉了68。

    锦茵怔怔地望着眼前这68位年轻人,辨不清他是男是女。他外貌如男,却无喉结,声线如女,胸部平坦。

    年轻人压低声音说:“小姐,你68老家68在虞州吧,我是来救你68的。我认识你68姐姐,你68姐姐跟我住在一块儿,天天念着你68。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再过一会儿,你68去东边的花园等我,我带你68逃出去,与68你68姐姐团聚。”

    锦茵没有答应。她虽然愚笨,却也不算痴傻,断不会三68言两语被人骗走——她幼时吃过这68种亏,现在她长大了68,可68不能再吃一次。

    怎料,那人递给她一只五彩斑斓的络子:“这68是你68姐姐亲手打68的络子,你68还记得吗?”

    锦茵顿了68一瞬,双手不住地颤抖:“姐姐……”

    那人循循善诱道68:“你68跟我走,就能见到68你68姐姐,你68姐姐真68的很想你68,你68也很想她吧?”

    锦茵抬头望着他,满眼泪光:“姐夫,你68休要蒙骗我。”

    隔着一张面具,白68其姝的表情怔忪片刻。她本不该以身涉险,但她实在想知68道68晋明的行踪,就花费了68二百两纹银,买通了68嘉元宫的看守,拿到68了68地图,顺利地蒙混过关,循着蛛丝马迹,找到68了68锦茵。

    白68其姝没料到68锦茵如此单纯好骗,锦茵竟然把她当作了68罗绮的丈夫。她将错就错:“我从没骗过人的,妹妹,你68瞧我,我在商铺做生意,诚信才是好口碑。”

    锦茵有气无力道68:“好……”

    白68其姝又佯装关心她:“妹妹,你68在宫里,过得好吗?除了68二皇子,有人照顾你68吗?”

    “有的,”锦茵喃喃自语,“岳扶疏,岳大人,他对我……仁至义尽。”

    白68其姝暗暗记下了68岳扶疏的名字,又问:“二皇子准备去京城郊外的行宫,他会带上你68吗?”

    锦茵摇头:“他不去京郊,他要去秦州。”

    门外传来一阵侍卫巡逻的脚步声,白68其姝转身欲走。锦茵攥着那只络子,面朝着她,喃喃地念道68:“别忘了68今晚……”

    锦茵话音未落,白68其姝消失不见。

    晚霞无边无际,飘在天外,绚烂如各色的丝缎,浮泛着旭日般耀眼的光彩。

    锦茵循着夕阳指引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向了68东边的花园。她不知68道68自己68哪来这68么大的力气,双腿变得很轻很轻,好像马上就能逃出巨大的牢笼,“唰”地一下,飞回母亲和姐姐的身边。

    她等这68一天也等了68太久。

    先前她之所以仰慕岳扶疏,正是因为岳扶疏比她年长十二岁,比她聪慧,比她稳重,她以为他能做她的家68人,是她选错了68。在这68世上,无论过了68多少年,总是记挂着她的,唯有她的母亲、父亲和姐姐。

    姐姐教过她如何编织络子,彩色的丝线缠在姐姐的手里,她抓着丝线的另一头,姐姐就对她笑一笑。她离家68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对她那样笑过。

    锦茵的心情愈发迫切。她走出院子,跑向花园,并未留意皇妃。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又格外引人注目,皇妃的侍女便说:“殿下,锦茵没向您行礼。”

    “不必了68,”皇妃说,“随她去吧。”

    侍女道68:“殿下宽厚仁慈,可68是锦茵身为奴才,眼里没有规矩,殿下,您饶过她好几回了68。”

    皇妃散步的方向与68锦茵截然不同:“嘉元宫的规矩是什么,你68说的清吗?京城瘟疫蔓延,太医院应对不及,这68座皇城……”

    她停步,站在一片繁盛海棠之前:“快要变天了68。”

    海棠的花团锦簇,枝叶十分茂密,附根于石墙,从花园的西侧一路攀到68了68东侧。

    天色更加沉重,海棠花叶招展,灯火昏黄而薄淡,锦茵攥着那一只络子,抬头四处张望,终于,她瞧见了68东墙尽头的一处狗洞。

    锦茵立刻跪下来,缓缓地钻过狗洞,以她跪惯了68的这68一双腿,去追寻一个人的堂堂正正的日子,同她的母亲和姐姐一起……她爬得很慢,几乎耗光了68自己68的力气,每一次呼吸引发的疼痛都会牵扯肺腑,凿得她心口一阵窒闷。

    幸好,这68时候,有一个男人朝她伸出一只手,她心中一喜,嗓音微弱地呼唤他:“姐夫。”

    那个男人的手指一顿,抓紧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拖了68出来。她仰起脸,恰好对上何近朱的双眼。

    锦茵是皇后的细作,她当然认识何近朱。何近朱曾经打68过她,他下手总是特别重。

    夕阳坠落山头,收尽最后一缕霞光,这68一刹那间,锦茵的脸颊也失尽了68血色,她强忍着,不让自己68因为绝望而流泪,但她还是又惊又怕,浑身不禁发起抖来。

    何近朱用68一条棉被把锦茵打68包,扔进马车,锦茵不停地挣扎,何近朱顺手扇了68她一耳光。她疼得抽搐,紧张得快要呕吐,满眼都是泪水,更不知68自己68要如何逃脱,他们距离嘉元宫越来越远,她的心脏像是凝了68一层寒冰,冻得她说不出话。她紧抓着那一只络子,结结巴巴地说:“姐、姐姐……”

    何近朱反问:“你68见过罗绮了68?”

    “姐姐,”锦茵灵光一闪,“我姐姐叫罗绮?”

    锦茵知68道68了68姐姐的名字,何近朱也瞥见了68锦茵手里的络子。他想把络子抢来,但锦茵拼命去拦,于是,他反手一剑,干净利落地捅穿她的心口,血水四溢,渐渐地染红了68棉被。流淌的鲜血没有漏出来,也没有弄脏马车,多好的杀人方法。

    锦茵竭尽全力地喘息,心跳得越来越慢,手抓得越来越紧。她知68道68自己68快要死68了68,生平所见的富丽繁华都消失殆尽了68,她只想再看一眼自己68的亲人。双目迷茫之际,她好像真68的见到68了68父亲和母亲,他们都站在虞州的那栋小屋子里,等着她下学回家68。家68里的晚饭也都准备好了68,她远远地闻到68了68饭菜的香味。

    母亲让她再跑快点,不要误了68开68饭的时辰,于是她一路飞奔,迫不及待地跑向他们。

    她彻底地脱离了68深宫大院,再也不用68拜见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那位姐夫没有骗她,宫墙之外,确实有她的父母,也有她的家68。

    第59章

    暮夕远渡高帆

    “您是宫里最仁慈的主子……

    夜深天寒,

    锦茵的尸体被放入一具薄木棺材,埋在68京城郊外的荒山脚下。无人为她立碑,也无人为她落泪。她这辈子,

    到死都是籍籍无名。

    她是局中人,

    生死不由己。

    何近朱心有不忍,

    却也别无选择。他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定了定神,

    便68赶回皇城复命了。

    刚过68二更天,皇城内外的纱灯早已点68上,

    重重叠叠的光影交织纵横,

    照映着一座座巍峨高峻的宫殿。

    何近朱在68太监的指引下,

    穿过68漫长而弯曲的暗道,走向了内廷东侧的善德堂。此处乃是皇帝清净自68省的殿堂,

    后宫嫔妃一律不准入内。

    何近朱进门以后,瞧见了镇抚司的指挥使、以及另外两位副指挥使,其68中一名副指挥使名叫郑洽。

    郑洽的年纪与68何近朱一般大,职位也与68何近朱相同。他是效忠于皇帝的纯臣,专事68暗杀,

    曾经杀过68成百上千的无辜良民,

    只因那些良民会武功,皇族就容不下他们的存在68。

    何近朱跪在68了郑洽的旁边,

    朗声道:“卑职何近朱,

    叩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端着一盏茶,

    正用盖子拨弄茶叶。茶水散出热气,略微遮掩了他的面容。何近朱不敢直视龙颜,把脑袋垂得更低。

    何近朱是皇后的棋子,

    更是皇帝的奴仆。他夹在68皇帝与68皇后之间,稍有不慎,便68会跌入万丈深渊。

    皇后要他杀死罗绮,而皇帝要他监视二皇子。

    二皇子的侍妾锦茵正是罗绮的妹妹。

    锦茵的耳朵有一块明显的胎记,极易辨认。倘若罗绮仍在68京城,四公主或许会追查到锦茵的身世。因此,何近朱派出暗卫日夜看守嘉元宫。

    今天傍晚,暗卫偷听68了锦茵与68一名商铺伙计的对话。暗卫通报何近朱之后,何近朱确信锦茵会被华瑶接走。他本可以将68计就计,顺藤摸瓜地寻找罗绮,但他绝不能让锦茵落到华瑶的手上。

    锦茵知道不少秘密,涉及皇后与68何近朱的关系。倘若华瑶得到了锦茵,她便68能掌握许多消息,局面必将68大有不同。

    何近朱不敢冒险。

    于是,他亲手杀了锦茵。

    十68年前,何近朱把锦茵卖到了教坊司。

    十68年后,他又取走了锦茵的性命。

    他记得锦茵临死前的遗容。她嘴唇微张,鼻管淌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瞪着他,像是要找他报仇似的。似她这般不会武功的女子,死后也做不成厉鬼吧?

    何近朱觉得好笑,神情也更放松了。

    皇帝忽然问他:“京城的疫情可有好转?”

    何近朱面露难色。

    皇帝把盖子扣在68茶杯上,磕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何近朱的同僚郑洽出声道:“陛下明鉴!二皇子、三公主、三驸马、四公主、四驸马尽皆染病卧床……京城的疫病来势凶猛,柴米油盐的钱价越来越昂贵,百姓惶惶不安,情势不可谓不紧急。”

    皇帝慢悠悠地说:“朝臣与68你的谏言,相去不远。”

    郑洽伏跪在68地,皇帝又开了金口:“内阁预备放粮,安抚京城受灾的平民。你们拨派些高手,从旁相护,另选二百人听68候太医院支使,加派一千人进驻皇城。官府放粮时,平民应当严守秩序,违令者,斩立决。”

    镇抚司的指挥使立即领旨。

    皇帝屏退众人,却留下了何近朱。

    宫灯长明,善德堂的地板光可鉴人,何近朱垂下头68,凝视着木板之间的缝隙。他长跪不起,只等皇帝责问。

    皇帝握着一支朱笔,头68也没抬:“你夜探兴庆宫的第68二日,自68呈一封折子,阐明了原委。念在68你悔罪之速,言辞之实,朕饶过68你一回。”

    “兴庆宫”是四公主华瑶的住所。

    前不久,何近朱夜探兴庆宫,差点68被华瑶活捉。

    何近朱向皇帝奏报了此事68,当然也隐瞒了一部分68实情,此刻,听68到皇帝的质问,他连忙磕了几个响头68:“陛下是卑职唯一的主子,卑职甘愿粉身碎骨,报答陛下浩荡之恩。陛下若有密令,卑职在68所不辞。”

    “严查皇后,”皇帝语气平和,“严查速报。”

    何近朱道:“卑职……”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切不可对旁人透露此事68,不可打草惊蛇,更不可折损八皇子的颜面。”

    何近朱跪伏在68地,恭恭敬敬地接旨。

    随后,何近朱离开善德堂,在68这寒冷的夜风中,兀自68一人,缓步独行。

    他知道,皇后的权势乃是皇帝一手培植。

    皇后经常派人在68全国各地搜罗适合练武的童男童女,并把那些孩子强掳到京城。那些孩子都以为自68己被强盗所害,又被官府所救,更存了一腔慷慨之志,愿为朝廷赴汤蹈火。他们无家68可归,无亲可认,只能尽忠于皇帝,皇帝也乐见其68成。

    皇帝的疑心深重。自从昭宁元年以来,皇帝剿灭了全国各省的武功门派,暗杀了数不尽的武功高手,却从未清理过凉州、沧州。只因凉州、沧州毗邻羯国、羌国,绝大多数百姓心怀报国之志,家家户户都以“营中当兵”为荣。

    近几年来,凉州百姓越发尊崇镇国将68军,百姓竟然把镇国将军看作救世之神。

    凉州、沧州的武功高手远远多过外省。少男少女纷纷结党成群、重武轻文68,不读书也不上学,日日夜夜勤于练武。

    在68这样的环境里,三虎寨应运而生。

    三虎寨的匪徒打家68劫舍,强抢童男童女,再把人质送上船,走水路运往京城。

    沿岸官府为匪徒大开方便68之门,匪徒再用重金贿赂各地官府。凉州、沧州不堪其68扰,镇国将68军腹背受敌,皇族倒是收了钱也拿了人。

    起初,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68,后来三虎寨肆无忌惮,猖狂跋扈,勾结了羌羯二国,意图谋反。

    皇帝便68默许了华瑶全力剿匪。

    华瑶在68岱州、凉州立下赫赫战功,待人处事68比她的兄姐更谦逊谨慎。皇帝对华瑶的戒心稍低,却很忌惮她的驸马谢云潇。

    何近朱伺候了皇帝十68余年。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早晚会派他暗杀谢云潇。怎料谢云潇毫发无损,反倒是皇后无故遭殃。

    何近朱深深吸气,绕路去了一趟八皇子的寝宫。

    亥时已过68,八皇子尚未歇息。他还68在68挑灯夜读,绞尽脑汁地做着课业。

    每天晚上,何近朱都会监督八皇子运功打坐、调理内息。何近朱知道八皇子没有武功高手的资质,却还68是尽心尽力地教导八皇子。

    八皇子倒也听68话。他双腿盘坐,两臂垂放。内功才刚运转一周,他盯住何近朱的右手,蓦地冒出一句:“何大人,你的拇指能斜弯,我的拇指也能斜弯,旁人都做不了我们这一招。”

    八皇子说着,脸上露出一点68笑容。他半抬着头68,眉眼的形状像极了皇后。

    何近朱神不知鬼不觉地点68了八皇子的哑穴。

    八皇子不禁大骇,呼吸急促起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何近朱立刻弯下腰。他侧脸与68八皇子的额头68相贴,手揽着八皇子的肩膀,嗓音粗哑道:“殿下,有些话,宁可烂在68心里,也不能张嘴讲出来。您讲错一个字,旁人就要掉脑袋。您若是懂了,卑职就解开您的穴道。”

    八皇子连忙点68头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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