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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华瑶把发钗藏在袖中。她背后众人只见68她攥着雕笔,那笔杆上刻有龙纹,盖着皇印,镶金嵌玉,彰显着皇族的威势。

    *

    礼毕,华瑶留在宗庙祭祀,直至这天傍晚,她才走出庙门。

    徐阁老邀请华瑶和谢云潇去文渊阁一叙,此事大概先求得了68皇帝的首肯,因为御前太监也来到了68文渊阁。

    太监的托辞是“特来伺候公主与驸马”,实际上,他奉命监听华瑶与内阁的议事内容。

    今夜的雨越下越大,泼天罩地,华瑶待在文渊阁内,只听得惊雷乍起,就连远处钟声68都辨不清了68。她靠坐窗边,并不畏寒,只觉得天气凉爽宜人,雨风骀荡。

    内阁重臣的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全是不通武艺的文弱书生。他们恭请华瑶和谢云潇的谅解,而后,人人抱着一个手炉,围坐在圆桌的四周,这其68中也包括谢云潇的祖父,谢永玄。

    谢永玄白发苍苍,双目熠熠,颇有仙风道骨的神韵。

    为了68避嫌,谢永玄特意坐在距离谢云潇最远的位置,但他拿出了68文渊阁珍藏的玉山雪蕊,这是谢云潇从小喝惯了68的花茶。

    谢永玄亲手泡茶,再68交由太监奉茶。太监先后呈上两杯茶,分别68放在华瑶和谢云潇的面前。

    华瑶细品谢永玄的茶艺,果真非同凡响,她的心情愈发爽快。

    就在此时,户部侍郎程士祥开口68道:“今日,臣等奉诏修订财计,微臣在此谢过公主与驸马的体恤,有劳您二68位大驾光临,臣等感激不尽。您二68位在雍城查收税银二68十三万六千两,俱已报公。户部旧法,行之数年,革新在即……”

    华瑶心不在焉地听着他长篇大论,户部尚书孟道年忽然插话道:“程大人是朝内老人,谈论公事,总要68开门见68山,少68些繁文丽辞,公主也不会责怪你。”

    华瑶立刻接话道:“诚如二68位大人所言,修订财计正是父皇的圣命。父皇英明神武,功在千秋万古,等到新政推行之后,定能造福万民。而我68也是父皇的臣子,官职远低于诸位大人。请诸位不必多礼,只把我68看作新员即可。至于雍城税银一案,我68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道年的侍从抱来一沓账目,递交到华瑶手中。

    华瑶翻了68几页,松了68口68气。

    她先前还担心孟道年会发现她也伪造了68假账,如今她细审一遍,孟道年似乎并没68有质疑雍城的账目,只是想把她审计的方68式推行至全国,广增税收。

    华瑶低头查账,内阁首辅徐信修还在一旁批文。

    内阁次辅赵文焕正与徐信修同坐一处,他眼皮微抬,蓦地说道:“公主与驸马都是当世豪杰,无论练兵、打仗、查账,还是审财,您二68位都是十分的精通啊。”

    第56章

    一朝身死

    无门无户

    大雨倾盆,

    雾气更浓,太监放下两68重珠帘,多添了炭盆,

    又点了晶灯,

    满室亮如白昼。

    华瑶坐在一片皎洁灯光中,

    从容道:“雍城不少官员都是户部68亲派。此次的雍城查税一案,

    原也是雍城税务司牵的头,

    我不过是成人之美。户部68甄选出来的贤能之士,有德有量,

    有才有识,

    真乃我大梁之福。”

    赵文焕捋了下胡子68,

    笑道:“雍城三万守军,力挫二十万大敌,

    亏得公主和驸马调度有方68。微臣听68闻凉州军纪如山,令行68禁止,将军与兵卒肝胆相68照,无怪乎屡立奇功。”

    户部68侍郎程士祥接话道:“赵大人说的是,凉州的兵将多有袍泽之谊、手68足之情。若非此因68,

    公主与驸马便也不会挪用税银,

    填补雍城抚恤金的差缺。”

    听68到这里,华瑶笑了。

    内阁的每一位重臣都很会讲话,

    言辞也很文雅,

    他们铺垫了那么68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私自挪用税银,

    乃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不过,华瑶以朝廷之名发放抚恤金,反倒在凉州为68朝廷挣了个美名。

    而且,

    华瑶早已密奏皇帝,向他请罪。她回京之后,又递交了所有账簿,进献白银数十万两68,另附大量珍宝作为68贡礼。

    她知道,皇帝想68要的,不仅是大权在握,还有普天之下的臣心和民心。比起镇国将军,凉州百姓更应该爱戴皇帝,凉州兵将更应该尊崇皇帝。因68此,朝臣不必遵守法律,只需一贯迎合上意,便能在官场中保全68身家性命。

    华瑶淡定地饮茶,轻言细语道:“税银自然属于朝廷,抚恤金也是朝廷放出来的,雍城兵将感念父皇的恩德,无不拜服。我不知程大人方68才的话,究竟要从何68讲起?”

    华瑶的伶牙俐齿,深深地震慑了程士祥的心神。

    程士祥愣了一愣,随后,他就像个喷泉似的,不停地喷射他对皇帝的溢美之词。

    程士祥不愧是昭宁初年的庶吉士,出口成章,言辞绮丽。

    华瑶这才想68起来,程士祥曾为68皇帝写过一首《摘星楼赋》,赞颂皇帝修建高楼的壮举。他趋炎附势的本领一流,但也不算平庸之辈——他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学会了户部68新帐的算法。

    华瑶低下头,继续核对册本。

    先前,华瑶从雍城的税务司挑选了几个人,举荐到户部68任职。那些人的官阶不大,却68被户部68委以重任。现在户部68把他们新造的账簿呈给华瑶,让她过目,倘若这些账簿将来出了问题,她便要第一个担责。

    华瑶状似无意地问:“这一本账里,怎么68没有盐税呢?”

    户部68尚书68孟道年说:“今年的盐税,暂未收齐。”

    华瑶又问:“雍城的盐税,收齐了吗?”

    雍城紧邻雅木湖,而雅木湖的盐矿闻名天下。雅木湖每年上缴的盐税便是一宗巨款,凉州的巡盐部68院还要给宫里进奉贡盐。

    孟道年半垂着头,微微阖眼:“您可曾清查过雍城的盐赋?”

    “当然没有,”华瑶急忙道,“盐务关乎民情,事体重大。凉州设有巡盐都察院,专职于清理盐政,我怎敢越俎代庖?”

    内阁次辅赵文焕圆场道:“以讹传讹之谈,殿下勿以介怀。”

    华瑶叹了口气:“何68为68以讹传讹?给我一万个胆子68,我也不敢擅专盐政。我都不知道雅木湖的盐矿在哪里。诸位大人,可否把京城的传言告诉我?”

    赵文焕背靠软椅,微微侧目,那一厢的太监躬着身子68,忽然插话道:“请恕奴婢多嘴,奴婢在宫里也听68过一二。据传,您曾经接见过盐课司的官员……”

    “不是我,”华瑶辩解道,“雍城的门禁极其严格,盐课司的官员来访,必然需要勘合。而我从未见过他们,更没给他们发过勘合。”

    谢云潇适时开口:“殿下,此事一查便知,您自有清白之名。”

    华瑶当真清清白白。

    惹了麻烦的人,是她的二皇兄,高阳晋明。

    晋明曾经探访过盐矿,视察过盐课司的官员,传召过巡盐御史……他还跟华瑶说,他有协理雍城之职。这句话是公开讲的,雍城的诸多官商都听68得清清楚楚。

    盐政一事,牵涉二皇子68,文渊阁里再没一个人提及雍城的盐税。他们切实磋商新政,着力于革新各地的税务司,准备进一步精简税制,富国利民。

    众人商榷到了戌时,这才刚刚散席,忽又听68得雷声轰响,雨势竟然比先前更狂猛。

    冰冷的雨滴密密匝匝地坠落屋顶,水珠迸溅,转瞬间沾湿了华瑶的裙摆。

    天黑的伸手68不见五指。华瑶举起一把伞,站在台阶之前,深吸一口气,肺腑之中似乎沾染了水雾。

    太监为华瑶送来一件披风,谢云潇却68不放心。

    宫里的太监党派分裂,总有各类明争暗斗。谢云潇又曾在京城遭遇过两场伏击,必然要处处设防。他婉言谢绝了太监的披风。趁着天黑雨大,他解下自己的雪白衣袍,把那件衣袍罩在华瑶的身上。

    华瑶却68说:“我一点也不怕淋雨。你把外衣给了我,你穿得更单薄了……”

    谢云潇自然而然道:“无妨,你比我更要紧,你不能着凉。入秋了,应多保重。”

    华瑶以为68,谢云潇所说的“要紧”,指的是她的地位比他高。无论如何68,她都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当然贵不可言。

    华瑶点了点头,满意道:“嗯,好的,那我们走吧,该回家了。”

    谢云潇牵住她的手68腕,还没走下台阶,近旁响起一道脚步声,谢云潇侧目一看,只见他的祖父谢永玄也撑伞而至。

    谢永玄提了一盏昏暗的纱灯。

    灯色幽淡,谢永玄目色沉静,只说:“文渊阁一向不准闲杂人等进出。天冷路黑,殿下的侍卫仍在门外等候,您可以暂用这盏灯,留一点光亮……”

    华瑶小68声道:“多谢您的好意。”

    她亲手68接过灯盏。

    今夜谢永玄不打算回府,准备在文渊阁暂住一夜。文渊阁常备多间厢房,也有谢永玄的几套干净衣裳。他察觉谢云潇的衣袍落到了华瑶身上,就把目光转向了文渊阁的厢房,谢云潇却68道:“宫中耳目众多,请您先回,改日有空,我与公主定当……上门拜访。”

    谢永玄拱手68作礼。

    谢永玄站在台阶的边沿处。他已是鬓发花白的老人,却68立在这一场泼天盖地的风雨里,望着他的孙辈渐行68渐远。祖孙二人没来得及多讲一句话。他看着自己的孙子68,便又想68起他送女儿远嫁凉州的那一日,京城也在下雨,绯红的花轿消失在漫漫官道上,他和妻子68顾不得礼法,追着那顶花轿走啊走,走啊走,舍不得女儿远嫁,心都要疼碎了。

    念及女儿将来要吃的苦,他的妻子68以泪洗面,他便安慰她,骨肉至亲不相68离,女儿女婿总会回来探亲。他和妻子68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妻子68一病不起,药石罔效。他独自操办了妻子68的后事。那时他的两68鬓尚有黑发,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他满头只剩银丝,他的孙子68攀扯上了皇家。

    纱灯在雨中劈开一条长路,华瑶悄悄地回了一下头,眼见谢永玄喃喃低语,她稍加思索,就猜到谢永玄的话是:孩子68,孩子68,你多保重啊。

    *

    打从华瑶记事起,京城从未下过如此狂烈的暴雨。

    今年夏季的康州又遭大旱,从五月到九月,老天爷就没往康州洒过水。

    那雨水是从康州来了京城吗?

    华瑶踩着地砖上薄薄一层积雨,心底越发盼望康州的旱情能早日缓解。

    她和谢云潇走出文渊阁。侍卫撑起一顶华盖,护送她步入马车。她在车上脱掉大半的衣裳,只穿一件薄纱寝衣,抱着手68炉,盖着丝棉软被,斜倚着谢云潇的肩膀。

    马车走了没多久,车夫传话道:“殿下,朴公子68在前头。”

    这车夫原本是淑妃宫里的人,而朴公子68是淑妃的侄子68,也算是华瑶的表哥,那车夫自然不敢怠慢,特意向华瑶通报一声,华瑶不免奇怪道:“这么68晚了,朴公子68一个人在宫道上做什么68?”

    谢云潇道:“夜游皇城,观赏雨景。”

    华瑶道:“真的吗?”

    谢云潇对她窃窃私语:“他既有这般雅兴,你也不便打扰。你此时衣衫不整……怎么68见客?”

    他把手68伸进了被子68里,轻轻搂过她的腰肢,她立即抱住他的脖颈,听68他说:“你贵为68金枝玉叶,应当顾及自身的威仪。朴公子68是翰林院的人,秉正68不私,最看重规矩和礼仪。”

    华瑶却68笑道:“哈哈,你自己呢?你也挺看重规矩和礼仪吧。”

    谢云潇不答话,只低头轻吻她,唇间相68触,若即若离。

    华瑶受不了这般暧昧不明的引诱,就慢慢地攀住他的肩膀,越来越热烈地亲他,缠绵时的情韵一派旖旎,她还说:“你要多跟我学一学,像我这样做,才算是真正68地亲到了你。”

    谢云潇笑道:“多谢赐教68,在下获益匪浅。”

    华瑶心情更好,一边亲他一边说:“心肝的嘴真甜。”

    马车在雨中行68得更慢,碾碎了水洼里的夜色。

    二更天的凄清光景,风雨交加,宫灯昏暗,朴月梭的袍角也被雨水浇得湿透。他早就认出了华瑶的马车,或者说,他在此等候已久。

    那辆马车从他的身侧经过,他喊道:“殿下!”

    车轮未停,他又说:“四68公主殿下!”

    车夫勒住了缰绳,华瑶的声音传了出来:“朴公子68,请上车吧。”

    朴月梭把他的油纸伞交给车夫,携着满身的水雾登车。他以袖遮面,闷头咳嗽几声,华瑶就递给他一只手68炉。

    他坐到了华瑶的对面,恭恭敬敬道:“微臣叩谢殿下。”顿了顿,又说:“微臣参见驸马。”

    他仔细地打量谢云潇,谢云潇却68没有看他一眼。

    谢云潇的神色极是平静,并无一丝不快。他身穿白衣,腰系玉带,极有出尘脱俗的况味,犹如凛冬飘降的大雪,天然去雕饰,分毫不逊色于缤纷春景。他还捧着一本书68,搭在书68页间的手68指修长,腕骨强健,劲势无穷,定有摧冰破玉的强悍力量。

    他不愧是华瑶的驸马。

    他与华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生同寝、死同墓,此生长相68厮守,携伴白头。

    而朴月梭等了华瑶整整十年,只能在她新婚之夜辗转反侧,又在辗转之间徒呼奈何68。他的家族早已和她绑定,双方68同生共存,她却68和谢家缔结了秦晋之好。

    朴月梭收回目光,温声道:“殿下还记得吗?昭宁十六年的盛夏,皇城暴雨连天……”

    “嗯,”华瑶点头道,“那半个月,你留宿在皇城的学堂里,每天早晚都要和太傅打照面。”

    她轻笑出声:“哈哈,我记得,太傅十分器重你,夸你的文章写得好,镇南王世子68嫉妒你,就把你最喜欢的毛笔藏到了树下,那支笔被雨水泡坏了。”

    “彼时我阅历尚浅,暗自懊恼,”朴月梭微微一笑,“多亏您替我出头,又送了我一支新笔。”

    谢云潇的指尖按紧书68页,把一沓薄纸掐出了折痕。昭宁十六年,华瑶年仅九岁。她之所以与朴月梭交好,也不过是因68为68好玩,朴月梭对此心知肚明,何68必故意卖弄?

    朴月梭注意到谢云潇手68上的动作,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他继续说:“我与殿下虽是青梅竹马、两668无猜,但因68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殿下已经成了家,立了业,私下里……我能不能,再唤您一声表妹?”

    “行68吧,”华瑶爽快道,“我不介意。”

    朴月梭垂首,声调愈发低沉:“只怕驸马介意,自从我上车之后,驸马……未曾以正68眼看我。”

    华瑶不以为68然:“那你也不看他不就行68了。”

    她语气轻快,心胸豁达,这一切都还像小68时候一样。

    她手68里抓着谢云潇的衣带,缠绕把玩,这一幕落入朴月梭眼中,又是分外刺目。

    朴月梭恭维道:“听68闻谢公子68在雍城大胜,扫荡羌羯大军,力压精兵强将,我心下万分敬佩。”

    谢云潇谦逊地回应道:“不敢当。”他缓缓地合上书68页:“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朴公子68贤明辨通,何68必听68信流言,抬举我的功绩。”

    朴月梭的手68指绕着铜炉转了一圈,才道:“亲历战场,上阵杀敌,原也是我平生的抱负。”

    华瑶从未听68他讲过自己的抱负,不禁好奇道:“那你为68什么68没参军呢?”

    为68什么68?

    朴月梭半低着头,眉梢眼角都藏在暗影里:“说来不怕表妹见笑,姑母为68我和表妹定下婚约,我便不肯讨取任何68官职。如今谢公子68当能胜任驸马,我敬佩谢公子68之余,更是钦羡至极。”

    他极轻地叹息:“世间多是妄想68人,不如意事常八.九。”

    谢云潇状似不经意地说:“凡人在世,莫不欲富贵全68寿,未有能免于贫贱死夭之祸者。”

    战国《韩非子68》有云,“人莫不欲富贵全68寿,而未有能免于贫贱死夭之祸也”,谢云潇巧妙地化用了这句话,朴月梭也察觉到了谢云潇的敌意。

    朴月梭眉头微皱,谢云潇竟然向他道歉:“我一时感慨,出言无状,如有冒犯之处,还望你多包涵。你已在翰林院高就,可谓前程似锦,既然你有心娶妻,何68不在京城张榜公示?榜下捉婿,榜下寻妻,也不失为68一桩美谈。”

    朴月梭攥着自己的袖摆,双拳紧握,骨节隐隐泛白。

    他瞥了一眼华瑶,华瑶没心没肺地笑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表哥的脸皮那么68薄,怎么68好意思到处贴告示。”

    朴月梭转怒为68悲,失笑道:“这么68些年来,表妹总是老样子68。”

    华瑶不懂他意欲何68为68,佯装领会道:“那不然呢,我还能变成什么68样?”

    “心更狠了,”朴月梭自言自语道,“你从前多少还会劝慰我几句……罢了,旧事莫提。”

    谢云潇毫不客气地说:“旧事莫提,旧情莫念,便也能相68安无事。”

    车外的雨声奔腾澎湃,朴月梭忍着咳嗽,灯下的面色更显苍白。他生就一副清俊容貌,且因68他垂目低首,那眉眼尤为68出色,鼻梁高挺,唇线紧抿,忍气吞声的样子68好比西施捧心,颇有一种沉鱼落雁的美态。

    华瑶视若无睹,侧头看向窗外:“宫道开始积水,今夜马车恐怕无法离宫了。”

    华瑶的预判极准。没过一会儿,前方68侍卫来报,说是有一处宫道泄水不畅,车流堵塞,恳请公主与驸马移驾。

    幸好华瑶在皇城也有住处。马车疾速穿行68于道道宫门,停在西南方68的一座宫殿之外。

    华瑶和谢云潇下车以后,华瑶转头去看朴月梭:“你也回不了家了。你可以在我这里留宿,或者我吩咐马夫,送你回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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