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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华瑶道:“何出此言?”

    杜兰泽还没回答,华瑶又68说:“兰泽,你不用尊称他为二皇子殿下,就叫他,王八蛋,怎么样?我差点死在战场上,他这68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连一点援兵都没派过来。”

    华瑶驻守雍城的这68些天,常与军营里的兵将们来往,自然而然学会了许多脏话。现如今,她已经能灵活运用这68些脏话,妥帖地68抒发她的愤怒。

    而杜兰泽这68辈子都没有骂过脏话。

    但她对华瑶向来忠心,不会拒绝华瑶的要求。她轻抿嘴唇,接着说:“王……八蛋带来了三千骑兵和十车粮草。我派人去暗访,方才得知,早在上个月初,车夫们已经准备好了粮草。”

    “上个月初?”华瑶怒火中烧,“好啊,这68个王八蛋果然居心叵测。”

    杜兰泽缓声说:“我怀疑,如果您炸不了大坝,王八蛋就会差使三千骑兵动手,在这68之后,羯人定68会大败,雍城定68会大捷。”

    理顺了前因后果,华瑶怒火未消。

    从68头到尾,高阳晋明都没把68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他盼着雍城之战的双方两败俱伤,也盼着戚归禾、华瑶、谢云潇全68部死光。

    晋明入住雍城已有三日。这68三日以来,他旁敲侧击,诱使华瑶交出兵权。

    雍城是68凉州东境要塞,交出雍城兵权,就等于交出了凉州东境。

    华瑶绝不会让晋明如愿。她是68凉州监军,也是68雍城之战的将领,她拼命打下的城池,凭什68么白白送给68高阳晋明?

    更何况,晋明已经有了一块封地68,而华瑶什68么都没有,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晋明还要来抢她的东西,委实让她怒不可遏。

    华瑶暗地68里召集了雍城的将领和官商,私下收购了雍城的钱庄和武馆,打着武馆的名号,广泛收徒,培植党羽,四处安插眼线,直到她把68雍城牢牢地68抓在手里,方才正式公68布了戚归禾的死讯。

    她派出一队人马,把68戚归禾的棺材运回他的老家68延丘。

    队伍启程当日,满城缟素,哭声震天,谢云潇却不能送戚归禾回家68。

    此前,谢云潇收到了父亲的命令。父亲并未提及大哥的死,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悲痛,只让谢云潇留守雍城。

    谢云潇身为军中副尉,不能违抗主将。于是68,他登上雍城的城楼,远望那一条从68雍城通往延丘的长路。

    马蹄纷乱,卷起漫漫黄沙,沙尘滚滚之中,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远,邻近天外,消失不见,恰似那一夜他所做的梦。他仿佛又68与戚归禾告别68了一次,就像小时候他目送兄长远去月门关,此去不复返,兄弟情犹在,人间悲喜,众生相续,终有再见时。

    *

    时值初春,冰雪消融,雅木湖上遍布渔船。

    雅木湖虽然位于凉州、沧州的交界之处,却被划归到了凉州,自古以来便是68凉州人的地68盘。

    渔民们在雅木湖里捕鱼,拉到集市上贩卖,收获颇丰。雅木湖畔六十里之外,还有几座盐矿,盛产一种品质很68好的精盐。

    雅木湖每年上缴的渔税、盐税都是68一笔巨财,支撑了凉州军费。

    各地68的渔船、商船要在雅木湖上航行,必须先68取得凉州官府的准许。每逢开春之际,凉州官府都会在雍城给68每一艘渔船、商船排号,发放勘合,查验他们去年缴纳的税银。

    春日初至,雍城内商队云集,多半来自凉州、秦州、沧州等地68。

    富商的消息很68是68灵通。他们进了雍城以后,纷纷向华瑶递交拜帖,恳求华瑶允许他们前来觐见。

    华瑶收到拜帖,几番挑拣,只答应了三四个富商的请求。

    某天早晨,其中一位商人带着随从68前来拜访华瑶。

    华瑶安排他们暂居厢房。怎料,那商人竟然给68华瑶传话,说是68他们挑选了一对俊俏少年,特来侍奉公68主,定68当竭心竭力。春寒料峭,那二人身穿单薄纱衣,守在厢房之内,只等公68主殿下垂怜。

    华瑶严词拒绝。

    她快满十八岁了。

    在她这68个年纪,她哥哥姐姐的后院已是68美68人如云,遍布莺莺燕燕,而她洁身自好,至今只碰过一个谢云潇。

    她是68真的不明白,所谓“风流韵事”究竟有什68么意思。她对此毫无兴趣,更不耐烦富商给68她送人。她收来干什68么,养在家68里还得供他们吃白食,那也太浪费了。

    华瑶自认为是68一个勤俭节约的人。她皱了一下眉头,杜兰泽却说:“殿下,他们是68白家68的人。”

    华瑶反问道:“沧州白家68?”

    杜兰泽微微一笑:“我去了一趟厢房,远望那位富商,瞧见她腰侧挂着一枚佩玉,刻着白芷纹样,正是68沧州白家68的家68徽。白家68乃是68沧州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68,既然她想和殿下交好,殿下何不趁此机会,接近沧州官商?”

    华瑶点了点头:“她叫什68么名字?”

    杜兰泽道:“我猜,是68白其姝。”

    华瑶道:“白其姝,是68家68主的孙女,她何必亲自来雍城?”

    杜兰泽细思片刻,道:“或许她有事相求。”

    华瑶赞同道:“嗯,那便由你引见吧。”

    她翻出了白其姝的那张拜帖,果然,帖子借用了别68人的名字。

    华瑶倒也没生气,只觉得白其姝行事古怪。

    华瑶依稀记得,沧州白家68的家68主是68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膝下子孙众多,白其姝只是68家68主的其中一个孙女,年约二十四五岁,正是68大好年纪,却在前一年遭遇了一场横祸。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在了强盗手中,她立志为亡夫报仇,人人都称赞她对亡夫情深义重。

    她来拜见华瑶,会有何事相求?

    华瑶正思考间,花厅里走来一位年轻女子,她穿着一件雪青色缎袍,身上只有一件首饰,那是68一块羊脂玉佩,挂在腰间,刻着沧州白家68的白芷家68徽。

    她看着华瑶,未语先68笑。

    华瑶客气道:“白小姐,请坐。”

    白小姐却说:“岂敢,草民尚未对殿下行礼。”

    她深深跪拜下去,礼数周全68。她知道华瑶公68务繁忙,也不敢耽搁时间,开门见山阐述了来意。

    她名叫白其姝,她的母亲是68家68主的女儿,她的父亲深受家68主宠信。近几年来,家68主身体每况愈下,白家68众人忙于争权夺利,白其姝的父亲也不例外。

    去年年底,家68主一病不起,神志不清,没来得及指派下一任家68主,以至于白家68内部分崩离析,白其姝在沧州也待不下去了。

    白其姝想来凉州做生意。但她一个沧州人,初到凉州,人生地68不熟,为求顺风顺水,只好赶来拜见华瑶,既是68投靠皇族,也是68盼着日后能有个照应。

    听完白其姝的话,华瑶若有所思:“你为什68么,不找二皇子殿下呢?”

    华瑶走到她的面前,她仍然跪坐着,并未起身:“您曾经在岱州剿匪,在凉州守城,您杀光了羯人,安定68了民心。我虽是68一介商客,却也晓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我仰慕您英勇刚强,佩服您能文能武……至于二皇子殿下,请您恕我久居沧州,孤陋寡闻,不知二皇子殿下究竟有何功德。”

    华瑶笑了笑:“出了这68扇门,你可不能再说这68样的话。”

    白其姝唇角微勾,轻言细语道:“请您瞧瞧我,瞧我有什68么长处,是68您用得上的。”

    华瑶干脆蹲了下来,仔仔细细打量她,她眼尾略微上挑,眼形恰如一片桃花瓣,正是68生了一双含情流波的桃花眼。

    华瑶感叹道:“你的眼睛很68好看。”

    白其姝似笑非笑:“我也能侍奉您。”

    华瑶十分震惊:“什68么?”

    白其姝跪在地68上,掌心贴着地68板,凑近华瑶,桃香袭人:“殿下,我无事不通。”

    华瑶郑重地68点头:“你是68白家6姐,应当精通算术、律法、策论,以及经商之道,在沧州也有一些人脉。但我还是68不太明白,你为何要来凉州做生意?”

    她站起身,退开一步:“你不缺银子,也不缺人。你不争白家68的家68主之位,也不要二皇子的庇护,到我这68里来做什68么呢?”

    花厅内点了一盏香炉,缭绕的烟火消散在窗棂间,华瑶自言自语道:“或者说,你想从68我这68里拿到什68么东西?”

    白其姝静默不语。

    华瑶觉得她不够坦荡,就慢悠悠地68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我派人送你出门。”

    “殿下,”白其姝抬起头来,“您此时送我走,将来必定68会后悔。”

    她大言不惭,面色无愧。

    不错,果然是68白家6姐。

    华瑶确实不想放她走。

    碍于凉州监军的职位,华瑶不能离开凉州,可她志在天下,怎能困守一地68?倘若白家68商队能为她效力,那真是68一桩锦上添花的好事。

    战国的吕不韦原本也是68富商,后来他效忠于秦王,做了十三年的秦国丞相,辅佐帝王霸业,功在万古千秋。

    华瑶对商人并无偏见,也并不避讳重用商人,她唯一在意的,只有白其姝是68否能为她所用,是68否有忠心赤胆。

    她知道杜兰泽秉性纯良,谨遵“君君臣臣”那一套规矩。而白其姝眼神飘忽不定68,言谈举止也颇为率性,绝非守礼守法之人。

    为了试探白其姝的性格,华瑶与她聊起了经商之道。她们二人一言一语、一来一往,竟然从68中午谈到了傍晚。

    白其姝曾经在羯国、羌国倒卖过不少货物。她也会说羯语和羌语,确实是68一个聪明的商人。

    华瑶知道了许多与沧州、羯国、羌国有关的杂事,连带着摸清了沧州本地68官、商、军这68三派人物。

    华瑶心里高兴,当晚设宴款待白其姝,并未邀请其他人,就连她自己的近身侍卫也不能入内。

    侍卫只能守在门口,隐隐听见屋内欢声笑语,心中暗道,这68位新68来的小姐好厉害,也不知她到底使了什68么手段,巴结公68主的富商犹如过江之鲫,却无一人能像这68位小姐一样,在短短一天之内,就获得了公68主殿下的青睐。

    第36章

    纵有千金难买笑

    你有情却似无情,我无……

    夜凉如水,

    月明星稀,大约是四更天光景,谢云潇尚未就寝。他正在计算雍城的军费。

    雍城之战共有一万名士兵战死,

    另有两千多68人落下了残疾,

    依照《大梁律》,

    朝廷应该为士兵的家68属发银抚恤,

    增粮减税。

    然而凉州军饷亏空已久,

    户部未能如期拨款,甚至是拖延不拔,

    凉州的负担更重,

    处境也更凄惨。凉州的官员联名上68奏,

    折子里写尽了“伏望慈圣垂悯,老臣不胜哀泣”,

    却是无用之功。朝廷拨派的粮饷、赏银、抚恤金迟迟未至,镇国将军还在月门关68打仗——羯人剽悍而勇猛,暂未从北境撤兵。

    谢云潇放弃朝廷的支援,打算从别处找来一笔钱,填补凉州军饷的亏空。但他查不了雍城的税银,

    那些钱财全被华瑶把持了。

    谢云潇搁置朱笔,

    合上68账簿,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门外的侍卫回答:“禀报公子,

    刚过四更天。”

    谢云潇扣住灯罩,

    熄灭烛火,从书房里走出来。

    两名侍卫跟在他的背后,

    恭敬道:“大公子的猎鹰折断了翅膀,兽医为其疗伤一月,伤势大有好转。依照您今早的吩咐,

    属下领回了猎鹰,养在别院的鹰舍。”

    将军府的侍卫们平日里尊称戚归禾为“大公子”。戚归禾去世之后,侍卫们怀念他,言辞之间,依旧照常,仍是有礼有节地提及“大公子”,仿佛戚归禾并未离世一样。

    天色漆黑,万籁俱寂,四下甚是幽静,谢云潇穿过竹林,脚步无声,只听得竹叶簌簌微响。他拐过弯,踏进一座别院,屋舍的窗檐透出一点灯火,猎鹰扑动翅膀的影子落在窗上68。

    华瑶站在屋内,面朝那只猎鹰:“你还认识我吗?我见过你好几次,阿木,阿木,你叫这个名字。”

    猎鹰收拢翅膀,伏进稻草搭成的窝里。

    今夜的宴席上68,华瑶和白其姝共饮了几杯美68酒。此时,她醉醺醺地说:“你的主人,他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68。我叫他一声大哥,确实把他当做了大哥……我自己68的哥哥,全是混账,比如高68阳晋明,他坏到68了骨子里。”

    猎鹰或许是嫌她聒噪,又扑了一下翅膀。华瑶后退一步,刚好撞上68谢云潇。

    谢云潇闻到68她身上68一股酒气,就把她带回了卧房。

    他们同床共枕多68日,华瑶已成习惯,当即脱了外衣,仅剩一件薄薄的春衫,也不知羞耻为何物,连声催促谢云潇陪她上68床。要她守规矩,那是绝无可能的,她酒后的举止最是轻浮,总要百般造次,直到68她自己68玩累了才会抱着68枕头睡着68。

    谢云潇正打算去隔壁将就着68睡一晚,华瑶又在床上68卷着68被子扭成一团。

    谢云潇担心她酒后受凉,终归躺到68了她身侧,顺便68问了一句:“那位白小姐什么来头,竟然能把你灌醉?你大病初愈,不该彻夜饮酒。”

    华瑶兴致勃勃地回答:“白小姐当真见多68识广!她曾经68去过羯国、羌国,乃至凉州的西境。我这才知道,原来凉州西境的那条驿道,在民间被称作丝茶之路。十多68年前,各国的商队来来往往,驿道上68车水马龙,真热闹啊,要是没有战乱就好了,凉州的农业、工业和商业都能复兴起来。”

    谢云潇往她心里浇了一盆凉水:“战乱未平,军饷是一笔烂账,凉州养不起兵马,官府没钱修补驿道,无从复兴丝茶之路。近来朝廷又起党争,圣意难测,时局变幻,你在凉州推行68改革,最好谨慎些,仅仅是维持现状,也算颇为不易……”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华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我不会安于现状。”

    谢云潇问:“你要如何?”

    华瑶极小声地说:“我想登基称帝,我要做九五至尊,到68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执掌后宫,权倾朝野。”

    谢云潇早知华瑶有争储之意,但她从未说得如此直白。他们二人好像一对图谋篡位的狗男女。

    这天下是高68阳家68的天下,华瑶又是高68阳家68的公主,谢云潇甘愿助她一臂之力,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权倾朝野”。他心无含蓄,话无遮掩:“我无意于皇后之位。”

    华瑶含糊不清道:“嗯,你最是清高68自持,从容淡泊,你做不惯皇后,做我的爱妃也行68。我对你的宠爱一定68远胜我对其他……”

    谢云潇忽然翻身压住她:“其他什么?”

    他抓着68她的两只手腕,一左一右地扣在枕边,她很少见到他这么激动的样子,自觉很有意思。

    但他前不久才受过致命重伤,确实受不得刺激。

    华瑶耐心地哄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恨不得一掷千金买你一笑,至于其他的……那真是什么也没有。你冷静点,说笑罢了,我从不滥情。”

    谢云潇仍未放手:“也是,我何必在你这里做拈酸吃醋的人。我听闻白小姐送了你两个俊俏少年,你留用了那位小姐,也没推辞她的厚礼。你的兄弟姐妹心怀大志,无暇顾及男女之私,你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并非滥情,应是无情。”

    华瑶笑着调侃道:“你有情却似无情,我无情却似有情,你我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此时此刻,她依然漫不经68心。

    她似乎把谢云潇的肺腑之言当做了颇有趣味的调情。

    谢云潇握紧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迫视她:“且不说你二哥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能对你情断思绝,做你的驸马,远不如做你的属下。”

    华瑶又笑了:“何出此言?”

    谢云潇目不转睛,直视她的双眼:“你对我处处设防,暗地里事事掣肘,以免我插手雍城的税银。朝廷怀疑凉州有异心,你的用意,也和朝廷相近。”

    卧房内窗扇微开,月光斜入床帐,半明半暗地落在他身上68。他的衣领也是半露半敞,依稀可见精壮劲健的胸膛。华瑶却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往下落,她原本68就没有多68少非分之想。

    皇宫里的如花美68眷成百上68千,皇帝的恩宠譬如流水,今日滋润了一个人,明日又流向另一个人。

    情比纸薄,恩比夜短,哪里谈得来真心实意呢?唯有巧言令色,趋炎附势而已。人人都踩着68台阶一步一步往上68爬,爬到68顶了,才算胜了,爬得慢了,就被后面的人踹下去了。

    华瑶不懂谢云潇为什么会被情爱牵绊,但她明白谢云潇被她夺权之后的愤怒。

    她轻声说:“你卧床不起的那段日子里,我一个人治理雍城,不到68二十天就恢复了水运陆运。正因为我独断专行68,雍城的官员才会对我唯命是从,我原本68不想事事专断,但你突然朝我发火,也不看68看68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有理有据:“高68阳晋明随时有可能在城内造反,假如我放权给68你,换你在城内发号施令……”

    谢云潇打断了她的话:“殿下误会了,我从不在意权位,雍城之主,也就那么回事。”

    华瑶忽然记起谢云潇的脾气。他自幼喜静,习惯一人独处,也不爱凑热闹,正如那些风雅名士一般,他并不看68重财富、名利与权位。

    华瑶问他:“所以呢,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云潇放开了她:“什么也不想。快到68五更天了,你先睡吧,明日再68议事。”

    华瑶歪了一下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

    谢云潇站起身来,渐行68渐远:“去隔壁睡觉。”

    华瑶打了一个哈欠:“嗯,我明天再68找你商量大事。对了,你怪我不信任你,你觉得我信任杜兰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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