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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冯青唯恐天下不乱:“不可能什么呀?”

    “他不可能接受调教……他当时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动手,他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分的手,怎么可能自愿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季语声这小子搞的鬼。”

    说着就要站起冲上台,冯青在心里骂陈狄是个可怜的傻逼,把他按住,哄诱道:“你先看啊,可能等下何毕就直接甩季语声一巴掌也说不定,你要是这时候捣乱,我可叫保安了啊!”

    陈狄的指甲死死嵌进卡座里。

    他看到何毕的视线到处乱看,呼吸的动作很大,那是他紧张的表现,他还看到何毕的手握住又放开,可下一秒季语声的手就拉了上去。何毕绷着的肩膀一下放松,任由季语声领着他站在束缚台前,他听话的伸出手臂,视线和季语声的胶着在一起。

    那是陈狄非常熟悉的眼神,因为他也曾经拥有过,充满依赖与信任,可最后何毕看他的眼神却只有疲惫。

    陈狄愣了,他意识到,何毕确实是自愿的。

    何毕的手伸过去,季语声却没有如他想象般直接绑住。他突然整个人挡在何毕面前,压低声音问道:“紧张吗?”

    “有点。”何毕诚实点头:“没想到会这么多人,他们都在看我们,我也总想下意识去看他们,越看我就越紧张,还有滴蜡是吗?我从来没接触过。”

    季语声不置可否,他伸手,要去摘何毕的面具。

    何毕吓了一跳,抬手一挡,诧异道:“干什么?”

    看到何毕的反抗和季语声的默许,旁边站着的dom暗自吃惊,很快调整好表情。

    季语声不吭声,从旁边的道具中抽出蒙眼用的黑色手帕。何毕盯着他,慢慢放开了手,任由季语声把脸上的面具换成眼罩,他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黑下来,最后看见的是季语声的漂亮眼睛。

    他听到季语声问他:“脱掉上衣可以吗?”

    何毕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季语声又说:“这是惩罚,你得接受,你今天一直在挑衅我。”

    他知道何毕不会拒绝,不等他说话,指尖轻轻擦过胸口的乳钉,落在纽扣上,季语声为何毕脱衣服的动作像是在弹钢琴。台下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以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挡在前面,他随手丢出一件衬衣,宽肩将人当得一丝不漏,最后季语声低头,吻住了自己的sub。

    相较于第一次的气急败坏,俩人不甘示弱地啃咬着对方,接吻像是在打架。这次的吻要温柔许多,何毕既意外又不意外,嘴里都是季语声的气味,仅仅是愣了一瞬间,就主动回吻追逐,下巴被季语声捏着抬起,是更方便接吻的动作。

    季语声吮吸着他的嘴唇,一下接着一下,何毕听见他笑着,满意地呢喃:“现在是奖励。”

    何毕还想吻他,季语声却退开,放在以前,何毕绝对想不到会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拥吻的机会。

    虽然临时改变公调过程,但何毕已完全信任季语声,眼睛被蒙上的一瞬间紧张感也消失了,他知道季语声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他知道季语声了解他的底线,他甚至觉得旁边的dom都不一定有动手的机会。

    在一片尖叫起哄声中,陈狄已从最初的刀割般的愤怒后悔中诡异地平静下来,死死盯着台上。

    接着季语声把何毕的手绑在束缚台上,以一个受难的姿势立在观众眼前,他结实的小腹紧绷着,肋骨凸起,这下不需冯青提醒,陈狄也看到了何毕胸前的乳钉。

    他跟何毕分开的时候,何毕身上什么标记都没有。

    陈狄看到季语声拿起一条鞭子,他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仿佛知道他就在台下,二人的视线隔空交汇。

    季语声对着陈狄笑了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何毕身上的一切记号都是他留下的。

    接着他转身,把鞭子在手里对折,鞭子扫过的地方掀起何毕身体的战栗,白皙的皮肤似乎已经有了肌肉记忆,逐渐浮现出诡异暧昧的薄红。第一鞭落在何毕的肩头,第二鞭落在没打乳钉的胸口,第三鞭贴着胯打在大腿根上。

    会场里十分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季语声的鞭风。他每打一下,陈狄的呼吸就粗重一分,他太过专注,甚至忘记眨眼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珠酸涩不堪,有种要爆裂的疼痛感。

    都在猜测这对dom、sub无疑有着十足的默契与令人艳羡的稳定情感,第五鞭的时候前排有人听到了何毕的呻吟,第六下的时候他因恰到好处的疼痛而勃起了。

    季语声停止,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何毕给打射,把鞭子递给旁边站着的dom。

    那人犹豫地看着他,接下来的流程是滴蜡,但看样子季语声临时起意取消了这个环节,再然后就该由季语声指导他对这个sub进行绳缚,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下意识觉得季语声似乎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果然,在他拿着绳子试探着上前的时候,季语声面色不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满含着警告意味,毫不介怀被人发现这个sub在他季语声心里有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季语声朝他伸手。

    dom识趣地把绳子递给季语声,退到一边去。

    季语声又把束缚台放倒,引导着何毕坐起,跪在束缚台上。他的手放上去的一刹那,何毕就再次放松下来,他从熟悉的力道中确认,这是季语声的手,这是季语声在碰他。

    手里的绳子套在何毕的脖子、胸前、背后慢慢收紧,可何毕却一点都不害怕,季语声悄悄问他:“感觉怎么样?”

    何毕喘息着小声回答:“想回家。”

    他的声音已经有点不稳了。

    季语声笑道:“马上就结束了,你表现的很好。”他再次轻吻着何毕的嘴角,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吻他。

    当他起身让开的那一刻,众人才发现之前每一鞭都早有预谋,每一道红色的鞭痕此时都与缠绕的绳结重叠在一处,充满了凌虐美。

    台下,冯青看着何毕的身体,认真点评:“原来你前任的奶头是粉红色的,真少见,他可真白,太适合留下各种痕迹了,看得我都要硬了。”

    “哎?现在看来何毕也挺喜欢被调教,也很享受,怎么对着你就不肯委屈委屈呢?”冯青笑盈盈地转头,一手往陈狄胯下探过去,“你是不是也要看硬了啊?”

    陈狄头也不回,挡住冯青的手。

    他的脸上不见愤怒、不见后悔,只阴恻恻的,整个人藏进卡座里,不解又贪婪的盯着台上那个陌生的何毕,这样的一面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可季语声却轻易得到了。

    他不明白自己和季语声比相差在哪里,为什么季语声可以,自己不可以,他才是那个陪何毕一起长大的人。

    整个调教过程只维持了不到二十分钟,可却是会所开幕以来最与众不同的一次,第一次看到季语声结束调教的时候在笑,他不是笑着看向观众以此谢幕,而是笑着看向自己蒙着眼睛一无所知的sub。

    季语声眼里再没有别人了。

    何毕茫然地站在舞台中间,还不知道已经结束。

    他被季语声拉走,先是惊诧一瞬,又很快逆来顺受,季语声替他穿好衣服,搂在怀里离开会场。

    冯青恶意道:“不追吗?”

    陈狄直接抬手给了冯青一巴掌。

    冯青被打非但不生气,还在笑,捂着脸看向陈狄:“你打我?我只会觉得很享受,你要是这样打何毕,你看看他会不会让你碰一下?我想季语声就可以吧,但哪舍得真打呢?人家俩打一下那叫情趣,你打,那叫性暴力。”

    “你说何毕好好的,为什么会开始接触调教,是不是一开始只想气一气你,结果动真感情了,是不是啊陈狄?”

    陈狄直接站起来走了。

    何毕对台下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被季语声拉着走,听到开门声,听到魔术师过来打招呼,但季语声一句话都没说,他拉着何毕,像是匆匆逃离,又像是不顾一切的奔赴,仓促间甚至来不及扯掉何毕手上的绳子。

    季语声把何毕塞到车里,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下车之后又搂着他进电梯。

    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何毕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接着电梯门关上,季语声走进来,何毕被拉着腰往怀里楼。

    甚至等不及出电梯,季语声的嘴找到何毕的嘴,他的手去揉他的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痛意传来,何毕吐出零零碎碎的喘息:“轻点……”

    季语声不揉他腰了,他双手捧着何毕的脸,二人急切亲吻的动作蹭开眼睛上的黑色手帕,何毕一开始还能招架应付,电梯门开的前几秒简直是软着腿任由季语声为所欲为,季语声少见的失控与情难自制就像火山,喷发的那一瞬间将何毕给点燃了,也把他融化了。

    一片兵荒马乱中,何毕甜蜜又无厘头地想:他这个样子有没有被别人看到,会不会有人觉得他被季语声绑架。

    但何毕又想:谁说不是呢。

    第22章

    季语声简直发疯般在吻他,何毕小声说他舌根好痛,季语声叫他忍忍。

    电梯到了所在楼层,门缓缓打开,两人还黏在一起,季语声下意识搂着何毕往外走,何毕却用还绑在一起的双手套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季语声身上。

    季语声既要小心不要摔倒,又要应付何毕的热情,一心二用,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最后电梯门又关上了。

    何毕一下笑出来,两人终于分开,却也只是额头抵着额头,身体还搂在一起,何毕笑着调侃:“你那么急干什么?”

    季语声反问:“谁急了?”

    脸在发热,心在狂跳,而脑子却在发懵。

    黑色的手帕早被蹭开,虚虚围住何毕的脖子,季语声的手伸过去,本来是想替他把眼罩给拿下来,半中间改了意图,拇指摩挲着何毕的嘴唇,越按越用力,低头要再吻。

    胸前却被一根手指轻轻悄悄顶上,是何毕反应过来,开始要跟季语声算账了。

    手被绑着,嘴巴也被亲肿了,可气势却一点都不弱,何毕往电梯墙壁上一倚,兴师问罪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快回家,累死了,赶快洗澡睡觉。”季语声把头一扭,想要糊弄过去,伸手去按电梯门,等门一开,直接拉着何毕往外走。

    “我今天要是没遇到冯青呢?你真打算让那个sub陪你上台?所以到时候你想看我怎么做啊季语声,是直接冲到台上冲你发脾气,还是忍气吞声地坐在台下看完全程?你们当dom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喜欢看别人难受是吧。”

    何毕一提,又有点生气了,站在季语声家门口,开始翻旧账:“而且你过去一个礼拜怎么回事,我问你护理液怎么用,你给我发过来一个百度截图,有病啊你,真当我不知道护理液怎么用?”

    “撩拨我的是你,避开我的也是你,有时候我是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得来不易的旖旎气氛突然消失,何毕说着说着,从假生气变成真生气,是真有点觉得季语声这人捉摸不透拿捏不住。他鲜少有这样直来直去的时候,明明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跟季语声认识后,他整个人如他脱胎换骨一样。

    最要面子的何毕突然不要面子了。

    他几乎是固执的、豁出去一般地看着季语声,非得从他这找个答案。

    季语声半天没吭声,何毕又推他一下,他的沉默令人忐忑焦虑,在何毕快要发火的时候,季语声终于说话了。

    “你真的能接受我这样的人吗?”说完就把头低下来,眼睛看着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别人是日久生情,季语声同何毕是日久互相传染。

    他抿了抿嘴,突然冲何毕笑了一下,背一下挺起来,尽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可得想清楚,我这个人毛病多脾气大,心眼小就算了,控制欲还很强,越喜欢谁就越爱虐谁。”

    “你在害怕、求饶、忍耐的时候,我可能在享受。”

    说完又再次把头给扭开,立刻就不笑了,双手插兜里,以一个看似放松的状态紧绷地站着。

    平时说话做事游刃有余,现在却一副故作淡定的逞强样子。

    何毕冷笑一声,直截了当道:“你在威胁谁啊?想告诉我你不在乎?你就维持这个表情别变,现在开门进去照镜子,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不是在暗示我呆在你身边哪里都别去,你以为你骗得了谁,我真走了你今晚还睡得着吗。”

    “再说了季语声,既然这样,那你当初干嘛用这样的方式帮我摆脱陈狄?让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不是更好。”

    季语声许久不吭声,就在何毕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对方低声道:“那时候也没这样喜欢你……谁想得到现在会是这样。”

    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何毕一下就说不出话,好容易平复下的心跳再次加快,刚才还剑拔弩张看季语声面目可憎的,现在却只想伸手抱住他。

    他甚至无法形容这种奇妙无比的感觉,在被气得要死的时候又转头被一句话安抚住,这甚至连一句告白都不是。

    但何毕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就在何毕要最先服软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二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去,只见丁小雨从门后探出个头,神情复杂道:“季语声,阿姨来了,打你电话不接,我就用备用钥匙给她开了门。”

    季语声:“……”

    何毕:“……”

    “你们,你们声音小一点啦,不要吵架。”丁小雨难以言喻地盯着何毕的手腕,又看了看季语声,想假笑一下缓解尴尬,最后什么都没说,脑袋缩回去,把门一关,尿遁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何毕脸色爆红,转头就要走:“你去给我叫个车,我要回我自己家。”

    季语声突然开了窍,拉着何毕的手不让人走,小声道:“我傻啊现在放你走,你别走,我先找个酒店把我妈打发走,不然我们直接去你家,让她睡在这里。”他不由分说地把何毕揽在怀里作势要开门,想起何毕手上的绳子还没松,又手忙脚乱地去扯绳子,兵荒马乱间季语声低头吻何毕的额头,无可奈何道:“你乖一点。”

    他声音很小,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何毕有时候真的太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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