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第110章
时分的颜料店总带着某种魔幻色彩。玻璃罐里的矿物粉末在夕阳下闪烁,货架上锡管颜料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我蹲在油画材料区对比不同品牌的生褐,突然注意到货架背面有团蜷缩的阴影。
那是个穿墨绿色冲锋衣的女生。
她整个人缩在货架与墙壁的夹角里,膝盖上摊着本泛黄的素描簿,右手握着的炭笔正在纸面疯狂游走。
我注意到她的左手小指戴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戒指,戒面雕刻着某种类似饕餮的纹样。
“同学?”
我试探着出声。
她的笔尖骤然停顿,抬头瞬间我仿佛看见野兽般的竖瞳——但那可能只是夕阳在虹膜上制造的错觉。
她合上素描簿的速度快得惊人:“你看得到?”
“什么?”
“没事。”
她起身时我才发现她比我矮半个头,冲锋衣领口露出半截青色颈环,上面蚀刻着细密的商周金文,“建议你换温莎牛顿的白颜料,樱花牌的含太多二甲苯。”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己经消失在堆满画框的货架后。
空气里残留着铜锈与碳粉混合的古怪香气,货架底层的马利颜料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新鲜的抓痕。
是夜……深夜的画室走廊总让我想起母亲的子宫。
脚步声在防空洞改建的拱形结构里产生奇特的共鸣,每盏40瓦的日光灯都在水泥墙面投下重叠的暗影。
我抱着画框走向储物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刮擦声。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划过石膏像。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我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七道。
这不可能!
冷汗浸透了卫衣后襟,怀里的画框突然变得滚烫。
储物间门上的青铜门把手正在融化。
确切地说,是门把手表面的防氧化涂层在液化。
暗绿色的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