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只是他们。”他刨根问底，“哪不合适？”
“哪都不合适。”
小姑娘的回答引得男人闷声低笑，“那就做到合适！”
他就是放任她时间太长了，才会让她越发肆无忌惮，说出这种话。
还他妈哪都不合适！
裙摆被掀起。
夏栀眼眶湿红，眼里全是不敢相信。
他竟然又想像以前那样强迫她？！他给过的承诺，没一句是真的。
*
小姑娘咬紧牙关，即便再疼，也忍着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怀里的人泣不成声，唤醒失了智的人。
“我们和好。”他好似在跟自己说话，声音极低。不断地舔吻小姑娘泪湿哭花的小脸儿。
好一会儿，小姑娘气息终于平复，应：“好。”
“真的？”男人又惊又喜，宝贝一样捧上她半边脸颊，捋她垂落的发丝，动作轻柔的别在耳后。
听到她说：“我想喝温水。”
男人抬眼望去，饮水机在门那边。
“等我一下。”封寒嗓音低沉，情欲未消。
打开饮水机加热按钮，蹲下拿纸杯的男人，偏头看过来。
小姑娘站上桌面，两步迈到窗边，拧开窗户把手。
动作连贯，没一丁点儿犹豫。
她开窗户的同一时间。
“咕咚！”封寒面向这边，跪在地上。
“不要！”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担心她听不到，又怕吓到她。
封寒视线一瞬模糊，再开口，声音发抖：“求你。”
“别做傻事，夏栀。”
坐在窗框的小姑娘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落。
她露出不在乎一切的笑，“我累了。”
“别松手。”封寒使劲摇头。
“我错了，老婆，求你别松手。”
视线里的小姑娘没松手，可她转过身体，两条细腿挪到窗外。纤薄的背对着他。
“别这样。”
封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桌边的，他还跪在地上，大概是爬过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扒桌子边缘，手臂向前。
“别过来！”夏栀屁股往前，只搭一点儿窗框边。
封寒举双手过头顶，“我不动。”
他有八成把握把人扯进来，可他不敢赌那两成失败的概率。
小姑娘脚下是十七层楼的高度，视线掠过地面，她仰头望繁星点缀的夜空。
爸爸，你也在看我吗？
你说过，活着就有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往前看，向上看。
可她找不到路，分不清前后，一直碰壁，撞得她浑身生疼。
看到天上的星星，她更想去找爸爸。
“您原谅我这一次不听话，好不好？”
小姑娘现在的样子。让封寒想起，他问她夏明远特征那晚，她也有同样仰望夜空的动作。
“你爸活着！”封寒见她回头，满目不信，再次强调。
“夏明远活着，你下来，我带你找他。”封寒改跪为蹲。
夏栀盯他的动作，“你骗人，我不信你。”
“你往后退。”夏栀情绪激动，她大声控诉：“你就是想骗我下来，再欺负我，然后锁着我…呜呜呜…”
“我不会。”重新跪在地上的封寒，背手掏枪。枪口抵上自己心口。
“你不想和我死在一起，对不对？”
他拨动保险，“夏栀，我保证，以后决不再找你。这次说到做到。”
“咚！”他移动枪口，对自己左肩开一枪。疼得他咬牙。
“我没想到。”
他没想到，她如此抵触他的触碰。看到她为见他淋湿自己，以为她心里也是爱他的。
是他想错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厌恶我。”封寒看到夏栀屁股往回坐一点。扶桌面起身，转身，垂头向门口走去。
第103章
还活什么？
夏栀双脚落在窗台上，余光瞥到封寒开门瞬间，一道白光突然刺向他。
而他，完全不躲。生生用结实的胸膛接下这袭来的刀。
夏栀瞠目结舌。
看向头戴黑色鸭舌帽，面戴黑色口罩，袭击封寒的人。
那人也看向她。目光相撞。
夏栀拿桌面上手机，拨打卫宇电话。
真是奇怪，封寒的护卫队呢？平时在附近乱晃，今天都去哪里了？
“嘟嘟嘟…”没人接听。
夏栀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门口的“坏人”还不走！
封寒靠门背坐着，看夏栀着急无措的样子。
他今天没白挨她爸这一刀，死了也值。
从戒D中心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派卫宇去调查。
得知：这个跟踪他的人，重度烧伤，之后，又多次出现在夏栀小区，办公楼附近。
林晓慧口中没有五官的人，也是他——夏明远！
他不会像封哲预设的那样，杀夏明远。
就让夏明远杀他，以解他们父女的心头之恨。
“封寒！”夏栀喊他的名字，奋力跑向这边。
封寒侧身躲过夏明远再次挥过来的刀。
她舍不得他死。
小姑娘站定在距离“歹徒”两米远的位置。强装淡定道：“你走不走？我已经报警了。”
她知道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有，就算有也打不过他。过来跟送死差不多。
余光瞥到封寒手里还握着枪。不可置信道：“封寒，你不知道开枪吗？”
封寒扔掉手里的枪，“你不让我杀人。”
他这时候知道遵纪守法了？
“你可以打他手腕。”至少保证他们俩不会，被歹徒一起杀死。
头戴鸭舌帽，全副武装的男人笑了。
被烟雾呛坏烫伤的嗓子，声音不好听，说话像嘴里含着东西。“封寒，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怪不得不还手，原来是在他女儿面前演苦肉计。
封寒唇角微扬，“夏明远。”
他脸色苍白，声音虚浮，肩上的枪伤以及刚才胸口的刀伤，都在不断的往外淌血。
夏栀懵了。
她怔怔的看向对面持刀而立的人，“你是爸爸？”
夏明远没回话，而是俯身再次向封寒挥刀。
“不要！”
夏栀的喊声，让刀尖停在栀子花偏右一点儿，封寒心脏位置。
夏明远一只眼睛完全坏掉，被肉疤盖住。用单只眼睛看向女儿，声音哽咽：“小栀！”
“爸爸，放他离开。”夏栀说着，走过来夺父亲手里的刀。
夏明远攥刀柄的手收紧。
夏栀语气哀求：“您松手，好吗？”
夏明远固执地摇头，“我要杀了他。“
“小栀，爸爸没保护好你。”
夏明远恨恨道：“我这个德行，无所谓活不活。”
他抬胳膊往外推夏栀，“小栀，你走。”
警笛声由远及近，到了楼下。夏栀扯父亲衣袖，“警察来了，爸爸，我们走。”
话音落地，警笛声变远。
夏栀诧异的看向封寒。
他闭眼靠门，眉头不自觉向内靠拢。身体有点儿抖。身上两个血窟窿依旧在渗血。
护卫队不来，还把警察支走了？！
“封寒，你不想活了？”
封寒脸色不好看，但笑得好看，“你不想活，我还活什么？”
夏明远眼看女儿要心软，拿刀的手越发用力。
他推开女儿后背，举刀向封寒头顶劈去。
“我爱他！别杀他。”夏栀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不愿意承认，这两个人非逼她说出来。
闻言，封寒睁眼。恍惚的目光落在那张，每每想起都会唇角上扬的小脸上。
但，他疼得快撑不住了。
封寒再次闭眼。
夏栀来到他身边，蹲下，掏他兜里手机。抖着双手，拨打卫宇电话。
那端接听。
夏栀焦急道：“快点儿上来救人。”
通话结束，夏栀抬头看父亲，示弱道：“爸爸，您别生我的气。”
夏明远全身紧绷，说不出一个字。
一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乌塔挡电梯门，卫宇立刻跑过来，抱起封寒直奔电梯。
发现夏栀没跟过来，卫宇对要按关门键的乌塔摇头。
探身体出来，问道：“嫂子，一起吗？”
夏栀看向夏明远，没得到他眼神允许，却听到他说：“走。”
“谢谢爸爸。”
……
急救室门前，安静得落针可闻。
“嫂子，你坐一会儿吧。”卫宇好心道。
夏栀只摇头，没说话。
夏明远瞪他一眼，“把你嘴闭上。”
卫宇不再吭声。
老头，寒哥不让收拾你。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竟把寒哥伤成那样！
夏栀搀扶夏明远胳膊，“爸爸，你坐一会吧。”
她观察到父亲腿打晃。
而且，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她还是能看到烧伤的皮肤，肉色一块深一块浅，肉疤到处覆盖。
医生面色阴沉，从门内出来。“伤患有D瘾，怎么不早说？”
“刚才他抖起来，要不是我刚好放下手术刀，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怎么做家属的？！”
卫宇拍大腿，“我一急，忘了这事。”
乌塔小声附和：“我也是，只想他身上的伤了。”
夏明远呸一声，“死了活该。”
“你说谁呢？！”卫宇食指隔空指夏明远鼻头，怒气冲冲，要吃人一样。
医生无奈，返回手术室内。
乌塔扯卫宇胳膊，“宇哥，别忘了寒哥的话。”
“我没忘。”宇哥虽然放下胳膊，仍旧一副要打架的气势。
忘记，他早就把夏明远按地上，暴揍一顿了。
“要打人？”夏明远离开座椅，扯下脸上的口罩，比划自己吓人的脸。
“来！往这打，使劲打。”
夏栀挽父亲手臂，劝解道：“爸爸，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