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管家懵了。他没有要去厕所啊。哦,懂了,这是支他走。
“是,大师,三爷先送您过去,我去去就回。”管家一刻不敢多留,撒丫子就跑。
冒出一身冷汗的大师,看到眼前的巨人让了路,连连点头。低着头,脚步匆忙地往前走。
鞋尖绊到一块小石头,踉跄着向前冲过去,险些跌倒在地。
身后的封寒唇角上扬,冷声嘲弄,“大师紧张?”
“没有。”说罢,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赶。
“知道今天来干什么吗?”
“这个贫道不知。不问,乃是我行走江湖的一贯作风。”大师脚步慢下来,故作高深的回话。
不能自乱阵脚。他气场强大,他也不是泛泛之辈。真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大师暗自给自己打气。
封寒明说:“看我老婆肚子里是福是祸,活不活得下来。”
大师眸色变亮。原来是这样。那不就是他有求于自己吗?
他可是算过封家无子嗣缘的,要改口,推翻自己之前的神机预言。他得编多少自圆其说的话,才能糊弄过精明的老太太。
“既然三爷如此坦诚,贫道也不藏着掖着。”
“早在封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我就给封家算过,封家难有后人。”
“那个时候,你还没回来,不清楚也正常,就连你大哥、二哥都不知道这件事。”
封寒阴森森的目光看过来,语气凉薄,“封哲不知道?”
“老大当然不知道。”大师心里发慌,他怎么会这么问?
为了证明自己有真本事,大师说出应验自己预言的事。“老大媳妇怀孕,当时六个多月流产。老二媳妇更是怀都没怀过。”
封寒冷笑。
他没兴趣知道封哲是怎么勾结钱串子编故事,报应到自己身上的。更不想知道史敏不生蛋的原因。
黑洞洞的枪口顶上眉心,冰冷坚硬的触觉直击天灵盖。“三爷这是干什么?”
“我明白告诉你,我不爽,你就得死。”
“贫道从不说假…”
“咔哒!”子弹上膛的声音。
“扑通”一声,大师跪在地上。“我都按您说的做,绝没一句您不爱听的。”
……
祖孙俩等在门口,看到封寒跟在大师身后走过来。
白凤之心里暗自感慨。到底是当了爹,知道为人处世了。
“文渊大师,有失远迎。老太太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见谅。”
“老夫人您客气。”
一阵寒暄过后,几人进门,直入主题。
做法半个小时,悟道半小时,捅破天机、促膝长谈,又过两个小时。
后半个小时,出门抽了三次烟的封寒,再进门脚步声明显变重。
“孕妇应该保证睡眠时长,对吧,大师?”
大师打坐的腿,立刻放下,“是。时间不早,该说的,不该说的,贫道都说了。”
此话一出,管家立刻递上早准备好的大额支票单。“您受累。”
“多谢文渊大师,远程而来,解我封家难题。”白凤芝说话间,对着大师深鞠一躬。
夏栀出于礼貌,也行了个礼。
封寒别过脸。扯着夏栀上楼回房间。
白凤之看着两人上电梯的身影,无奈摇头。
来时候还知道去接,这才多长时间,就暴露本性。不禁夸。
“大师别见怪,这孩子性子硬,我送您。”
……
房间内。
小姑娘单薄的身板被男人强势地按在墙上。“夏栀,你给他行礼?”
坐在那三个多小时,眼珠子掉在老男人身上。
“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温顺?”
夏栀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温顺了?“我没有。”
“不准狡辩!”
不让说话,她就不说。反正也说不过。
“说话!”
小姑娘秀眉一拧,“说什么?”
“说谁快呢?”
夏栀:?
他又在说什么?
封寒提醒忘性大的人,“做面那会儿。”
哦…不对啊,她没说出来呀。
这人有必要死盯着她?她又跑不掉。
突然被扛过肩头,她重心不稳,伸手用力去拽男人脖领子。一不小心,锋利的指甲在男人后颈处刮出一道鲜红血痕。
“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落地,她被放置在舒适亲肤的大床上。
暗影笼罩,熟悉的强烈男性荷尔蒙气息铺盖而来。
吻自鼻尖落下,一路下滑…
夏栀身体崩得溜直。她划伤了他,刚才又惹到他不高兴,虽然不知道原因。
而且,似乎他有一段时间没对她做那件事了。
呼吸愈发沉重的男人,脸埋进柔软温暖的腰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男人全身火热,忽地,像头突然攻击猎物的野兽窜上来。
唇瓣相贴的瞬间,夏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紧闭双唇,抬手用力推男人胸膛,嘴里发出艰难的呜咽。
封寒重心偏移,摔躺在床上。深沉的目光追随那道消瘦的背影冲进浴室。
第38章
有人骂我?
几分钟后,呕吐声停止。
封寒两腿交叠,抱臂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镜子里憔悴的人儿。
小脸皓白,睫毛微湿,两缕发丝随意的垂落下来,稍显凌乱。
这么吐下去,这小身子板受得了?
“怎么不吃药?”
刚接了一杯水的夏栀,关掉水龙头。水流声太大,她没听清他的话。
嘴里的味道难以忍受,她动作极快地漱几口嘴。抬眸扫他一眼,视线落回漱口杯中。
“可以重新说一遍吗?”她指水龙头。
“我说管呕吐的药,你怎么不吃?”
“太苦了。”夏栀又偷瞄他一眼,“我吃不下。”
封寒蹙眉,“你打算吐整个孕期?”
“我…”夏栀想了想,“我过几天去医院复查,问晓慧上次喝蜂蜜的牌子,就吃药。”
“现在问。”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封寒转身离开,一分钟后,又兜回来。
“她微信号发你了。”
夏栀“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又闻到那股说不上难闻却让她恶心的烟味。
犹豫片刻,她下定决心道:“今晚,你能不能换个房间?”
那张俊脸,立刻晴转阴。
夏栀匆忙解释:“有烟味儿,我想吐。”
“我现在洗澡!”
还嫌弃上他了。
他为谁在那里听老男人没完没了的念经。脑袋都听冒火了。
“夏栀,你真没良心。”
浴室门被“咕咚”一声关上,夏栀回头看过去。
她只是说出自己合理需求,他怎么跟良心扯上关系的?奇怪。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夏栀看到封寒发过来的微信号。
他对孩子挺上心的。
那她离开后,他见到这个孩子,会不会迁怒于他?大概率会。
鼻头兀的一酸,夏栀心头颤动。不行,不能再想。
夏栀手指在屏幕滑动,添加晓慧微信。
那边咻一下通过。
栀子花:晓慧姐,你手速好快。
林晓慧:思考表情.jpg,当你夸我喽!
夏栀苦笑,今天怎么跟这个词,杠上了。
以后慎用,不对,是不能用。
栀子花:上次你给我喝的蜂蜜什么牌子的?味道清新甘甜,我好喜欢。
等了有一会儿,夏栀收到回复:过两天,你来医院的时候,我带一盒给你。
夏栀不想占人便宜,按钮发语音:“不用,我自己买就行。”
晓慧同样用语音回她,“跟我客气啥?那是我老家特产,市面上没有卖的。”
夏栀想了想,去的时候可以送她一份小礼物,算作回礼。
栀子花:那好,谢谢晓慧姐。
林晓慧发语音过来,“你太客气了,根本不用谢,好吗?再说客套话,别怪我生闷气,哼!”
栀子花:委屈表情.jpg。
林晓慧:哄哄表情.jpg。
夏栀对着屏幕咧嘴笑。晓慧姐怎么这么可爱,这么下去,她在她心里的份量直追佳芮了。
……
西郊仓库。
地下审讯室内,昏黄的灯光照在血肉模糊的楠迪身上。
“嘎吱!”铁门被人从外打开。
蜷缩在地上的楠迪,掀起一只能睁开眼皮的眼睛。
地上被拉得老长的影子如同索命鬼魅,黑色作战靴踩在地上,越来越近。
直到沉重的脚步声停住,楠迪有气无力出声,“三爷。”
哑得像鸭叫。
“给他喝水。”
封寒的话刚说出口,身后的黑衣保镖即刻上前,掐着楠迪的嘴巴,矿泉水瓶子垂直猛灌。
“呃!咳咳咳…咔咳咳…”
被摔在地上的楠迪剧烈咳嗽。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因为这瓶水干净不少。
大概是想开了,楠迪低笑两声,“给个痛快吧,封寒。”
“哦,”封寒坐在保镖递过来的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怎么个痛快法?”
“我想死。”楠迪笑得变态,之前被水冲刷干净的牙齿,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满是鲜血。
“我说我没动你女人,你不信。”楠迪抬手,晃动两下,“哦,不是,你是怕得罪糯帕,不想动弥雅,拿我出气。”
“封寒,你真他妈没种!”就快死了,现在不骂还等什么?
“我再送你一个关于你女人的好消息。”
“夏明远,那娘们她爹,是我杀的。哈哈哈,哈哈哈…”
封寒唇角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发癫。
笑声停止,楠迪疑神疑鬼地看过来,“你他妈怎么还不杀我?你是不是还想折磨我?哇…”
这人又哭上了。
“我也送你一个好消息,糯帕给我打电话要人。”
哭声戛然而止。
楠迪抓住救命稻草般,期盼的眼神看过来,“你没骗我?”
封寒翘起的腿落地,弯腰,手肘抵着膝盖,探头,近距离仔细看眼前目光闪躲的人。
“刚才有人骂我?”
楠迪抬手狠狠甩自己两耳光,“三爷,三爷您别往心里去。我刚才说的全是屁话,您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成吗?”
“我一定对您感恩戴德一辈子,正好你送糯帕一个人情。三爷!”楠迪跪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响头磕在地上。
“再磕枪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