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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鹿知之也有些动容。

    自从回了鹿家,她那冰冷的身躯被家人温暖,长出柔软的血肉和一颗滚烫的心。

    她也暗叹陪母亲的时间太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可顾老爷子身体不好,顾家又处于动荡,此刻结婚也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心,让顾言洲安心。

    鹿知之看向鹿玉芙,想让她安慰母亲,没想到鹿玉芙那个哭包,比母亲哭得还凶。

    还是胡莺莺见过大场面。

    她亲昵地挽住鹿母的手臂,声音俏皮。

    “伯母,您不用伤心,刚才顾言洲还说呢,只是办个典礼而已,一切都不会变。”

    “我都说了,今晚让他回顾家老宅,知之还住咱们家。”

    鹿母破涕为笑,接过鹿玉瑶递过来的手帕擦掉眼泪,嗔怪地看着胡莺莺。

    “那怎么能行呢,顾家这样的人家,怎么会……”

    鹿知之见缝插针。

    “妈,莺莺说得对,没什么变化的。”

    “都在京市,你想我了可以来找我,我也会经常回家住的。”

    鹿鸣溪在旁边阴阳怪气。

    “哎呀妈妈,人家工作忙也是经常不回家,怎么都没见到你哭着想我呢!”

    “我可真是要伤心了。”

    鹿母终于笑开了,轻轻地在鹿鸣溪身上捶了一下。

    楼下草坪的乐队开始演奏轻音乐,这是提醒宾客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鹿母擦干泪水,又由胡莺莺帮忙补了妆,这才拿起梳妆镜前的头纱。

    “知之,妈妈帮你戴上头纱,愿你跟言洲白头到老,一生幸福。”

    鹿知之心中一软,蹲身在母亲身前。

    鹿鸣溪抻了抻脖颈上的领结,抬起了右手手臂。

    “知之,我虽然作为哥哥,但是也没有好好照顾过你,你出嫁的路,我陪你走一段吧。”

    鹿知之笑着跨上鹿鸣溪伸出来的臂弯。

    “谢谢你。”

    鹿鸣溪带着鹿知之往前走,几个人跟在后面。

    鹿玉芙感叹道。

    “知之,你的婚纱真的太美了。”

    胡莺莺看了眼一直等在门外的隋言。

    “听到没,我们玉芙的婚纱不能比知之的差哦!”

    隋言连连点头,声音却十分懊恼。

    “明明是我跟芙儿先议婚的,却被顾言洲这小子赶在前头!”

    “不过没关系,等他成了我妹夫,我一定狠狠地灌他几杯!”

    说话间,走到了楼梯处。

    今天,鹿家的大门全部敞开,站在院子就能看见里面的一切。

    为了让鹿知之美美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楼梯旁,整个客厅变成了一片花海。

    粉白色的花瓣撒地随处可见,玫瑰馥郁的香气让人心醉。

    门外的宾客看鹿知之出现在了楼梯口,都不约而同地往屋子里看去。

    鹿知之瞬间紧张起来,提了一口气,挽着鹿鸣溪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鹿鸣溪差点就尖叫出来。

    “知之,别掐我呀,好疼。”

    鹿鸣溪觉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大哥站在他身后。

    “剩下的那一段路,我来吧。”

    鹿鸣溪后退将位置让给鹿饮溪,鹿饮握着鹿知之的左手,挎上了自己的臂弯。

    鹿饮溪抿了抿唇。

    “知之,无论任何时间,无论这委屈是谁加之于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鹿知之看向鹿饮溪,眼神里充满感激。

    “谢谢你,大哥。”

    两个人再没说什么,鹿饮溪扶着鹿知之慢慢地走下了楼。

    婚纱洁白,首饰闪耀,鹿知之置身在花海中,仿佛是一场美梦。

    鹿饮溪扶着鹿知之走到门口,鹿父正等在那里。

    鹿父身着烟灰色西装,人到中年并没有发福,依然高大挺拔。

    看鹿家几个孩子的颜值就知道,父母的长相必然也是数一数二。

    鹿父慈爱地看着鹿知之,从鹿饮溪手上接过她的手,绕进了自己的臂弯。

    “知之,愿你以后永远幸福。”

    鹿知之回握住父亲的手臂,心里感觉到无比的踏实。

    “爸爸,我会的。”

    没有什么煽情的话语,没有多余的嘱咐,只是出于一个父亲最简单的心愿。

    司仪的声音清冽,开口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欢迎各位宾客莅临鹿家参加顾言洲先生和鹿知之小姐的婚礼。”

    “下面让我们请出今天的新郎,”

    “顾言洲!”

    顾言洲将手中的手机放进口袋里,整理好西装缓缓走上台。

    主持人介绍这什么鹿知之全都没听到,她的目光都集中在顾言洲身上。

    在印象中,顾言洲很少穿浅色的衣服,只有几次私下见面穿了几次浅色外套。

    为了看起来稳重严肃,他平时的衣服都是深色。

    突然看他穿白色,真的是眼前一亮。

    第494章

    婚礼上的新八卦

    记得初见他时,他坐在轮椅上,宽大的西装披在他身上松松垮垮。

    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眼睛哭的通红,抬头看他时眼底的阴郁浓重难以散去。

    可听到她说可以救爷爷的时候,那无神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光彩。

    鹿知之记得,自己是第一次看一个人看的呆住。

    后来的接触中,他欺骗自己是顾家的弃子,总是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从来没有顾言洲这么难缠的人,从来没有那么会撒娇的男人,也从来没有那么……

    那么好看的男人。

    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个瘦弱的男人逐渐变得强壮,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那个昏暗不见天光的山洞里,为她撑起了一整片天。

    鹿知之对自己的评价一直是冷漠自私,无论什么事都没有她自己重要。

    可那次在山洞里,她很清楚自己的心。

    哪怕自己死了,也想要顾言洲平安。

    那时的她早已经油尽灯枯,无论是灵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唯一支撑她信念的就是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顾言洲也活不了。

    她也能肯定,顾言洲也是一样想的。

    “知之,走吧。”

    父亲的声音拉回了鹿知之的思绪。

    眼前的白色头纱朦胧了她的目光,她看见父亲整理好她的头纱,带着他走上了铺满花瓣的路。

    婚礼进行曲响起,轻音乐悠扬,像她此刻飞扬的心。

    顾言洲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等着她,像往常一样,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走了半程的路,两人终于汇合。

    在顾言洲炽热的目光注视下,鹿知之觉得自己耳根发热,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鹿父声音郑重。

    “顾言洲,我今天将知之交到你手中,往后余生,你要好好对她。”

    “如果有一天,你生了外心,你不爱她了,也不要伤害她。”

    “只要一通电话,我马上接她回家。”

    鹿知之一下红了眼。

    这大概是她这辈听见过最有安全感的话。

    她不再是那个孤单的小女孩,她有爱人,有兄弟,有父母,有家!

    顾言洲将双手伸出,身体微微向前倾,姿态放的十分低。

    “岳父,请放心将知之交给我,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如有违背今天的初心,就叫我……”

    鹿知之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避谶啊,你个笨蛋!”

    鹿父本来挺伤感,女儿才回来两年,因为自己忙也没怎么陪伴。

    可现在看到她露出小女儿的神态,也深感安慰。

    她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

    鹿父一直挽着鹿知之的手,不太舍得交给顾言洲。

    可顾言洲双手伸出,十分虔诚的等了这么久,他也没必要再为难。

    他将鹿知之的手交到顾言洲的手上。

    顾言洲感觉手中一凉,那双小手就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和鹿知之握过很多次手,每次都是她的手温暖他。

    可这次却反了过来。

    他因为激动而浑身发热,可鹿知之,大概是因为紧张而手心发凉。

    想到这,顾言洲将自己的双手覆盖住鹿知之的双手轻轻揉搓。

    “你是紧张,还是有些冷?”

    六月的京市不算暖和,顾言洲穿着层层西装当然不觉得冷,可鹿知之却觉得风有些硬。

    但这对她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随便捏个诀就能让身体暖和起来。

    可她因为紧张根本忘记捏诀。

    不想让顾言洲看出自己紧张,她舔了舔嘴唇,微微低头。

    “我才不紧张呢,就是有点冷。”

    听了这话,顾言洲脸上的微笑瞬间变成了关心。

    他松开一只手,准备解开西装扣子。

    鹿父在一旁狠狠的咳嗽了一下。

    他以拳抵唇轻声说。

    “言洲,你清醒一点。”

    顾言洲像是忽然缓过神来,这是自己的结婚典礼。

    再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张大着嘴巴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鹿知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仪等着呢,我们赶快过去吧。”

    顾言洲失笑。

    “我真的是。”

    “听到你冷,我就什么都忘了,差点让我们的婚礼有个小瑕疵。”

    鹿父又清了清嗓子。

    “还不带知之走,难道等着我反悔么?”

    顾言洲震惊的双眉上挑,跟个莽撞的小伙子一样,急忙将鹿知之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臂弯,像是怕被什么东西抢走一样。

    台下的宾客下巴始终没有合拢。

    平日里那个叱咤风云,传闻中心狠手黑的顾五爷,此刻竟然像是个恋爱脑的毛头小子。

    两个人终于调整好状态,伴着音乐走向前台。

    无论是多么高端的婚礼,都不能免俗。

    无非就是介绍一下新郎新娘的相识,相知。

    交换戒指,许下承诺。

    双方许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顾言洲和鹿知之也是一样。

    两人交换戒指后,司仪宣布。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

    鹿知之刚要抬手将头纱掀开,顾言洲却先他一步。

    他双手捉住头纱的两个角,猛地一掀,那洁白的头纱就盖在了顾言洲头上。

    两个人鼻尖贴着鼻尖,双目对视,近得她可以闻到顾言洲头上发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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