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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沈虞看向肖闻茵的时候,肖闻茵也还看着她,沈虞对着她勾唇一笑,更添明媚。

    在下马车的时候,便刻意挂在脸上的笑容,差点被沈虞这一笑击碎。

    待肖闻茵走到沈虞跟前的时候,沈虞主动跟她打招呼:“顾夫人,本郡主早就听闻了您的大名,等会儿咱们可要好生说一说话。”

    肖闻茵笑着道:“好呀,我亦是早就听闻了的郡主您光荣事迹,先前一直想跟郡主结交,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站在肖闻茵夫妻二人身后的那几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杀气,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跟他们拉开距离。

    等肖闻茵夫妻二人走了,他们才连忙上前。

    沈虞又站了一会儿,就发现有些不对,除了在婚礼搞刺杀的那几户人家,其余大部分官员家中竟都没有小辈过来,而那些人来了之后都直接去拜见摄政王了。

    沈虞都不用让人去打听便知道,这些人家中的小辈,定然是去宁王府了。

    啧……都是些聪明人啊!

    不过,就是不知道等会儿这些聪明人会不会后悔。

    沈虞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同晏屿道:“我先去准备。”

    晏屿微微颔首。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人了便也往府中折返。

    半道上遇到肖闻茵,她含笑同晏屿道:“世子,好久不见。”

    “我母亲送我的东西,落在了我过去住过的下人房,不知世子可否愿意带我去找一找?”

    晏屿毫不留情地拒绝。

    肖闻茵靠近晏屿欲说什么,晏屿跟看到瘟神一样快速地后退了好几步,与她拉开距离:“莫挨老子……”

    然后飞速离开。

    肖闻茵不甘心地追了上去,见此时周围刚好没什么人,她也顾不得旁地,喊道:“世子,您不想多知道一些关于您母妃的事情吗?”

    晏屿停下脚步,目光不善地看向她。

    肖闻茵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害怕。

    过去她再如何痴缠,晏屿都未曾对她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好似暗处伸了一双手出来,只要她做出半点不遂他意的举动,那手便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肖闻茵目光贪恋地看着晏屿,看着这个容貌和身型越发成熟的人,猛烈跳动的心脏和内心那疯狂叫嚣的贪欲,让她忽略了那种害怕。

    也让她有一种,即便开口就是万劫不复,但她也要搏一把。

    她缓缓走进晏屿,见晏屿未曾躲避,嘴角勾出魅惑的笑容。

    再往前走半步,她就能走入晏屿怀里了,她眼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狂热和兴奋,大踏步向前。

    晏屿后退一大步,然后扶着柱子干呕。

    肖闻茵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惊愕地看着晏屿,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然后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她这个人都摇散架一般。

    晏屿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柱子站直身体,不耐烦地道:“你要说便说,若是不说我就先走了。”

    肖闻茵不想错过这种跟晏屿相处的机会,因此即便是晏屿如此厌恶她,她也还是压下心头的难过,小声道:“我在你母亲曾经住过的屋子中,发现了一封写了一半的信,她在信中称摄政王为疯子,那封信是她写给皇后的,让皇后小心摄政王。”

    晏屿眸色一凝,说起来他似乎从未去过摄政王妃生前住的院子。

    小的时候他想过去,摄政王哄着他不让。

    大了之后因为所有人都跟他说,摄政王妃是为了生他死的,他心中愧疚觉得是他害死了摄政王妃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去过。

    他不知道肖闻茵为何会偷摸跑去那个早已经被封起来的院子,但这封信里头的信息很重要。

    “信呢?”他过去可未曾听说过摄政王妃跟皇后交好的事。

    肖闻茵道:“你同我欢好一场,我便把信给你。”这是她的执念。

    晏屿脸都青了,直接拂袖离去。

    肖闻茵急切地道:“或者,你杀了沈虞也可以。”

    晏屿脚步不停。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何摄政王妃会称摄政王为疯子吗?”

    晏屿好奇又不那么好奇,所以干脆利落地走了。

    既然知道肖闻茵手里有信就可以了。

    肖闻茵看着晏屿走远的背影,咬破了嘴唇。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抬脚离开。

    沈虞眸中冒着两坨火焰,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顾将军:“顾将军,你还要保她吗?”

    沈虞回了她的院子刚把东西整理好,就听到金盏怒火冲天地过来跟她说肖闻茵去找晏屿了,这还得了,她一面让人去了请顾将军,一面亲自赶了过去,唯恐发生所有都有的经典桥段。

    毕竟,那桥段已经在她身上发生过两次了。

    那事情在她身上不成功,是因为她能给自己解毒,但晏屿可没有这个本事。

    她和顾将军两个是在路口碰头的,都没来得及跟顾将军解释就先带着他过来了。

    二人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肖闻茵要往晏屿怀里跑,晏屿被恶心到吐的事情。

    沈虞当即就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晏屿遭了大罪,就要冲出去把肖闻茵打死,却被顾将军拦住了。

    顾将军直呼那一定是误会,肯定是肖闻茵没站稳,说他夫人最是矜持守礼。

    沈虞心中虽然生气,但想着让肖闻茵死也不差这一会儿,就暂且忍了一手。

    第193章

    又一封信

    现在,如果这个姓顾的,还要保肖闻茵,她也就给他一起锤死算了。

    若不是念及他无辜,她刚刚都不会听顾将军的劝,在顾夫人派人来杀她的时候,肖闻茵的命就该是她的了。

    她不是那种因为自己没死,就觉得杀人者无过的人。

    顾将军几番调整呼吸,才端肃地道:“郡主往后要做什么,顾某都不会插手。”

    “今日之事,也都会当作没有听到。”

    “还望郡主与世子,莫要将顾家牵扯其中。”

    娶肖闻茵,是摄政王给他的奖励,摄政王是他的上峰,亲自做媒,他岂能不从?

    娶了肖闻茵后,肖闻茵无论是料理家事,还是在旁的地方都表现得十分妥帖周到,甚至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人非草木,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多,他自然也是将肖闻茵放在了心上。

    可刚刚他才惊觉,他过去看到的肖闻茵一直都是假的肖闻茵。

    她既然选择要走那样的路,他自当成全。

    沈虞听到他这话,眼睛里那两簇小火苗才消失了。

    “顾将军不想更上一层楼吗?”

    顾将军摇头:“若是天下太平,某一直寂寂无名又有何妨?”

    沈虞愣了一下,旋即笑着道:“将军高义。”

    她来这个世界后看到的都是些勾心斗角之事,如此纯粹之人还是头一会见。

    沈虞跟顾将军分开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宴会那边,而是让金盏和金玉带着她偷偷去了已故的摄政王妃的院子。

    进了院子,她就被院子里的情况惊到了,因为这院子完全不像是没有人住的情况。

    花园里的花草即便是在寒冬,也被人细心照料着。

    屋内纤尘不染,还烧着地龙,尤其是摄政王妃住的房间,地面上铺着洁白柔软的地毯,任谁进了这样一个院子,都不会怀疑摄政王的深情。

    可摄政王做戏,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个被他早就封起来的院子,除了她这样的有心人谁还会特意跑进来看。

    还是说,摄政王这般,防的就是有朝一日谁起了疑心,会来探究?

    沈虞绕开那干净的地毯,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从摄政王妃那封写了一半的书信来看,她已经发现了摄政王的某些秘密,且即便过去爱慕过摄政王,但她写那封信的时候,已经不爱了。

    然后她就看到许多破碎了却被人强行重新修复在一起的首饰,还有一块几乎碎成渣渣的同心玉。

    看着那玉的样子,都能想到玉的主人是何等用力的,一点一点将它碎成这般完全无法修补的模样。

    但还是被人用金丝线一块一块地缠绕在了一起,看上去一点都不华美,反而有几分恐怖。

    雕花大床的床头,有一处有一个破洞。

    有几块木头地板的缝隙处,有早已干涸的鲜血。

    有几块木板上,有指甲的抓痕。

    看到这些,沈虞可以确定,摄政王将这院落维持着过去的样子,并非为了作秀给旁人看。

    因为这血迹和抓痕,妥妥的就是一杀人现场。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沈虞脑子里出现。

    摄政王莫不是,等摄政王妃死了突然后悔了,突然爱了吧!

    这个念头,让沈虞倍感恶心。

    “小姐,我在浴桶下面这块活动的地板下,发现一封信。”

    沈虞连忙轻手轻脚地过去,接过信小心地打开。

    这不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而是一封摄政王妃没有送出去的信。

    甚至严格来说,这都不算是一封信,而是摄政王妃的独白,一份诉说摄政王罪孽的独白。

    她大概也意识到,无论她送多少信回娘家,都不会有人来救她,所以她写了这封信。

    信中写了,她如何满心欢喜地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但盖头一掀,面临的便是人间地狱。

    洞房夜,摄政王掀了盖头就借口有公务,便离开了,她知道先帝病重,朝堂有许多事情,便乖巧地什么都没说。

    但那之后,摄政王一直都在忙,甚至陪她回门的路上都被人喊走了。

    此后,他更是经常被人喊走,鲜少回府。

    摄政王妃慢慢意识到问题,开始留意起来,然后发现每次喊走摄政王的都是同一个太监。

    她以为那是皇上身边的人,便以为是皇上有事找摄政王,直到某次宫宴,她发现那个太监,是贵太妃身边的人。

    她心里当时就觉得十分不安,害怕摄政王行差就错,便提醒他,让他莫要跟后妃走得太近,尤其是先帝病重这种敏锐的时候。

    贵太妃那个时候还是先帝的心尖宠,若是叫旁人知道,她怕摄政王受到牵连。

    到这个时候,她都依旧相信着摄政王,并未怀疑摄政王和贵太妃有什么。

    摄政王满口答应了。

    但后来的某一天,她去给难得回府的摄政王送吃食,却撞见摄政王跟假扮太监出宫的贵太妃在书房做淫乱之事。

    至此之后,她就被摄政王用养病为由,囚禁在了这个院子。

    二人被撞破之后,反而不在她跟前遮掩了,贵太妃每次来摄政王府跟摄政王欢好过后,都会来她的院子炫耀摄政王对她的爱。

    包括,她不许摄政王跟她圆房的事情。

    那个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伤心,摄政王妃对摄政王已经全然没有了爱,只想逃出这个牢笼般的地方。

    所以她由衷地同贵太妃道:“那我要多谢你,让我保全了清白之身,与这样一个同兄嫂苟合男子有肌肤之亲,我会很恶心。”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摄政王耳里,当夜摄政王竟然来了她的院子,要同她圆房,她自是不肯,挣扎的过程中,用簪子伤了摄政王,摄政王将那簪子从身上拔下来,扎进了床头。

    贵太妃再次来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将床头的那根簪子拔了下来,将被摄政王扯坏的外衣一并给了贵太妃,让她拴好她的狗。

    贵太妃气怒地来打她,但摄政王妃可不是什么完全柔弱不能反抗的女子。

    她反抗,贵太妃便命令那些下人来押着摄政王妃,摄政王妃虽不是完全柔弱,却也不是多么厉害,人一多她便没了法子。

    然后被贵太妃打了一巴掌,这个时候摄政王来了,贵太妃一番哭诉,对着摄政王各种抹黑她,告她的状。

    摄政王怒火冲天地让她跟贵太妃道歉。

    贵太妃娇蛮地要求她,必须磕头道歉。

    第194章

    沈虞给贵太妃的乔迁礼

    沈虞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她今日送给贵太妃的礼物,对方恐怕会比她之前以为的,更加喜欢呐。

    若是对方今夜来摄政王府,就说明是喜欢的。

    宁王府。

    沈雪率领一众年轻的贵女在贵太妃紧闭的院子外,急得团团转。

    按理说,今日宁王府办开府宴,她这个宁王的准未婚妻是不好主导的,但这些贵女依着规矩来给贵太妃请安,却被贵太妃拒之门外,先前那些进去了的,也都被贵太妃粗暴地赶了出来。

    所有贵女都堆在贵太妃的院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宁王府的丫鬟婆子们急得没办法,宁王那边不得闲,只能请了上门做客的沈雪过来。

    沈雪命丫鬟敲了几次门都无果后,方才看向一众贵女:“你们哪些人是进去之后被赶出来的?”

    有几个贵女站了出来。

    沈雪道:“你们仔细想想,被太妃娘娘赶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贵女道:“是贵太妃看到了安王世子妃,也就是顺懿郡主送给她的乔迁礼。”

    贵太妃从宫中迁居出来,沈虞说是送乔迁礼,也实属正常。

    但前提是,贵太妃想跟儿子住一起。

    但沈雪知道,贵太妃是舍不得宫中的权利的。

    因为贵太妃一出宫,她的人手就被皇后拔去了一些。

    因此贵太妃都往她身上撒了两回气。

    沈雪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骂:沈虞,你真是好样的,说一套做一套。

    沈雪以为,贵太妃是被乔迁礼这三个字给激怒,但实际上贵太妃暴怒,是因为这礼本身。

    沈虞给贵太妃送了七幅画,画中的每个人都跟已故的摄政王妃有相似之处。

    沈虞还告诉贵太妃,这七个人是她和晏屿特意为摄政王挑选的,希望摄政王能早日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还问贵太妃,他们是不是很孝顺。

    贵太妃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后,只留下白嬷嬷,她抓着白嬷嬷的胳膊厉声道:“她怎么敢!”

    旋即又猛然惊恐地道:“她一定是知道了,这个贱人一定是知道了!”

    她不说沈虞知道了什么,但白嬷嬷却很清楚沈虞知道了什么。

    她道:“娘娘,万一是她诈我们的呢,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且先让人去查了再说。”

    “那你立即让人去查啊,还在这里说什么废话,去查晏屿是不是找了七个人送给摄政王。”

    白嬷嬷:“……”

    娘娘哎,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应该去查沈虞为何会生疑么?

    表面上,您跟摄政王妃是没有任何交集,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啊!

    但她此时并不敢多言,只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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