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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这次她为了防止沈雪和沈治挨打的事情被巡夜的人发现,特意把在他们屋外守夜的小厮和婆子直接打晕了,堵了他们的嘴,关到了屋里。

    天一亮,沈虞就早早出门了,将府里的喧哗和震动抛之脑后。

    沈虞去了她置办的那两间小院,从买回来的人里头选了两个识字且会写字,口条顺溜的,准备带去工部那边给报名的工匠做登记。

    又挑了两个稳重细致的,让他们去打听京城附近可有人卖地卖宅子什么的。

    昨天跟晏屿聊完后,她的思路也拓宽了一些,靠着讹钱发家致富,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她穿过来之前没经过商,且如今她也没有时间去研究和琢磨这个,只能先搞点其它的了。

    这四个人,两男两女。

    她交代一番后,带着一对男女到了工部,昨天她让墨香去给齐尚书送了信,说了她今日要在工部这边来摆个摊办登记的事情,齐尚书便把工部大门口门房旁边朝外的一间屋子分给了她。

    她让金玉去里头打听了一下,过去工部那些人登记的时候都是如何登记的,便让她带过来的二人照着登记。

    虽然,她那个世界习惯用简历,但沈虞没想过把简历的格式搬过来。

    这种事情上,没必要搞特殊,而且古人自有自己的办事之法,过去那些虽然都是内定的,但明面上他们的登记册子还是做得很完整和仔细,让人挑不出毛病。

    晏屿大马过来,招呼沈虞:“走吧!”

    沈虞见她安排的这两个人办事不错,交代了几句,让陈婆子在这边盯着,若是有闹事的就来找她,便朝晏屿那边走。

    她羡慕地看着晏屿道:“我觉得,我也应该学一学骑马。”

    金盏忍不住道:“小姐,我们刚到你身边的时候,你说要学武,但一直没怎么学,学骑马之事,我估计也悬。”

    她这话倒没有旁的意思,也是她们这些一直在沈虞身边的,才知道沈虞是何等的爱学习和辛苦。

    她们经常看到沈虞通宵读书,看书看到子时更是常态。

    她们就没看到过比沈虞更爱学习的人。

    晏屿没有给她泼冷水:“你想学的时候就找我,不是我吹,我马术还不错。”

    沈虞突然道:“你最近出门,怎么没坐你那华丽的步辇了?”

    第92章

    都是真的

    晏屿对沈虞能关注到他这些细节心中愉悦,面上却是淡淡的:“过些日子京城要动工,我提前适应一下用旁的出行方式。”

    沈虞给他点了个赞,夸奖道:“我就喜欢你这种配合的。”

    这喜欢二字一出口,惹得晏屿脸上泛起了一阵绯色,他知道沈虞对他是不同的,所以才会爬他的步辇,还不想他给旁人看了去。

    但……但她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当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大方方地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啊!

    这种,应该交给男子先来说的。

    他心里甜蜜又无奈。

    墨香看着自家世子爷羞涩得跟那二月娇俏的桃花一般,已经惹得好些个的路过的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世子爷虽然名声不好,但脸实在吸引人。

    墨香只得提醒:“世子,别品了,沈大小姐已经上马车了,咱们快走吧!”

    “时间紧,任务重呐。”

    谈情说爱是大事,但世子妃的事业也很重要哇。

    沈虞知道在清理下水道的时候,正常的大部分都会配合,但根据她打听到的资料,有些个勋贵人家就喜欢没事找事,会为难办事的人,各种不配合。

    譬如不允许在他们的府邸门口附近动工这些,说臭味儿会飘进他们家。

    还有说动工会影响他们出行什么的。

    总之找各种借口来为难人。

    沈虞为了施工的时候少些不必要的麻烦,决定先发制人。

    她整理了一份近五年来那些搞事人家的名单。

    便发现那些人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老一辈喜欢找事,小一辈也都是些喜欢找事的,沈虞决定把这些人家的小辈都收编进她的队伍里头。

    小的在她手里捏着,也就不怕老的搞事情了。

    但她对这些人家的小辈不了解,于是就找了晏屿帮忙。

    晏屿要知道那些人的行踪很容易,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若说那些人名声臭,但在晏屿跟前都是弟弟。

    晏屿冷哼了一声,吩咐道:“让人去挑几匹适合女子骑的马匹备着。”

    言罢,踢了踢马腹跟上沈虞的马车。

    沈虞夸了晏屿后,就头也不回的爬上了马车,压根儿没看到晏屿害羞了,她爬上马车后便仔细看起了晏屿给她的,今日要去寻的那几人的资料。

    很快,晏屿便带着沈虞来到了外城一条巷口,巷子不宽,马车无法进去,所以沈虞只得提前下了马车。

    晏屿也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墨香,带着她走到一户人家外面。

    都不用他们敲门,因为这户人家的大门,是敞着的。

    入目的便是两个厮打在一起,互相扯头花的男人。

    “卢恪,锦月如今是我的外室,我若是再看见你来骚扰她,我就要去找你家里的母老虎了。”

    “我呸,什么叫锦月是你的外室,她是我从天香楼妈妈那里买下来的,我才要警告你,若是你再来找她,我就要去告诉你未婚妻,让你那未婚妻去你家坟头哭。”

    “我呸……锦月分明是我花了一千两买的,姓卢的,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莫非是你家那母老虎把你的私房钱都管了,你这样的窝囊废,哪里来的脸跟我抢锦月。”

    “姓习的,你踏马才是窝囊废,你才不要脸,小爷我的钱,怎么会被一个女子管住,区区一千两而已,我可是花了两千两买的锦月,这宅子也是我买的,小爷有房契!”

    “我信你个鬼,这房子是锦月找人租的,我还付了一年的租金,花了五百两。”

    那边,两个男人又打又吵,战况焦灼,信息量很大。

    这边,一个容貌清丽,身上完全没有风尘气的女子抱着个大大的包袱,沿着墙,一步一步悄悄地往门外走。

    等走到门外,看到沈虞和晏屿,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虞微微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锦月觎了晏屿一眼,见晏屿也没有阻拦她的意思,感激地看了沈虞一眼,大步跑了。

    等那女子跑远了,沈虞才走进那院子里,幸灾乐祸地道:“别打了,锦月都跑了。”

    “滚!”打得上头的二人完全没有听清楚沈虞后面的话,只听见前头三个字,后头五个字被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齐齐开口。

    晏屿眸色一凝,抬脚往晏屿那边走去,沈虞拉住他的胳膊:“让他们多打一会儿吧!”

    “反正距离干活还有几日,能养好的。”

    晏屿便去屋内拎了两椅子出来,坐下看两菜鸡互啄,互相挖苦和揭短。

    沈虞没有跟这两人接触过,不太清楚这二人的智商水平:“你说,他们要互喷、互殴多久,才能意识到被锦月戏弄利用了?”

    这二人说的,其实都是真的,花在锦月身上的钱,也是真的。

    锦月从小就被卖到了青楼,但一直都想赎身,她很会哄人,所以哄得天香楼的老鸨把她当女儿看。

    有天香楼的老鸨护着,她并没有接客,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猎物”。

    然后,一下就找到两个。

    于是锦月便决定把二人同时哄到手,一次性从天香楼脱离出来。

    便联合天香楼的老鸨,一女两赎。

    这会儿,锦月已经带着天香楼的老鸨跑路了。

    天香楼并不是老鸨的,背后的东家另有其人,老鸨其实早就凑够了赎身的银子,但她那样的身份赎了身也没有去处,所以就一直没走。

    直到被锦月洗脑,相信锦月会给她养老,二人便谋划着一起离开,往后用母女的身份在外行走。

    沈虞在马车上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狠狠地敬佩了一把锦月。

    有勇有谋,清楚自己要什么,天崩开局,却也挣了一条生路出来。

    她的赎身银子只需要一千两,多的那两千两,落入了她的口袋,这房子也的确是地卢恪为了安置锦月买的。

    习公子的五百两租金,也悉数落入了她手里。

    今日这二人能撞见,也是锦月谋划的,她哄了二人说,深知她身份上不得台面,但她从小的梦想便是穿上红嫁衣,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所以想要一场婚礼,只有他们彼此二人也没关系。

    二人被她那副向往爱情,期待嫁给他们的小女儿姿态钓成了翘嘴儿,哪有不应的?

    二人为了表示对她的重视,还像模像样地给了她一些聘礼。

    所以,如今锦月手里,至少有五千两银子。

    有了这些钱,再加上她的脑瓜子,只要不乱嫁人,乱入赘,日子怎么过都不会差。

    第93章

    鸡飞狗跳

    沈虞咂摸这些的时候,卢恪和习盛二人齐齐高呼:“锦月,你出来,告诉我们谁说的才是真的!”

    回应他们的,只有安静。

    二人突然想起,他们刚刚好像隐约中听到有人说锦月跑了。

    他们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是他们互殴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锦月的声音了。

    两人松开彼此,从地上同时爬起来,同时冲进屋内,屋里哪里还有锦月这个人,非但没有锦月这个人,他们送给锦月的那些首饰也都不见了。

    两人面色阴沉,意识到锦月真的跑了,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说的大概都是真的。

    习盛狞笑着:“好好好,锦月,你竟然敢戏弄本公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卢恪也面色阴沉:“你是小爷我买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小爷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沈虞看着自顾自说话的二人,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眼神不好,看不到她和晏屿这两个闪闪发亮的大活人。

    她正欲站起来说什么的时候,忽而传来一道河东狮吼:“卢恪,你要去抓谁?”

    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抄着个鸡毛掸子冲了进来,揪着卢恪的耳朵,重复着让鸡毛掸子问候卢恪臀大肌的动作。

    卢恪在听到自家母老虎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但还是被精准擒拿,此时只能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求饶:“夫人,你听错了,我没有要抓谁……”

    “呜呜呜……盛哥哥……你不要秀秀了吗?你若是想娶锦月姐姐,我可以成全的,我这就去你府上主动提出退亲,决计不会巴着你们不放,我虽是一介孤女,但也做不出来这种横刀夺爱之事。”齐秀秀扶着门框,哭得肝肠寸断。

    沈虞小嘴儿微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然后默默的坐了回去。

    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卢恪这夫人,打人是真打啊!

    而这个看着风一吹就要倒,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哭也是真哭,那眼泪就跟断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地往地上掉。

    习盛听到那熟悉的呜呜呜的时候头皮就已经开始发麻了,连忙过去哄道:“好秀秀,你不要哭了,我跟那锦月就只是玩玩儿,我心里只有你的。”

    齐秀秀稍微止了些哭声,一脸单纯地问:“真的吗?”

    习盛不住点头,他对齐秀秀是喜欢的,谁不喜欢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呢?

    但他跟齐秀秀还没成亲,许多事情都不能做,齐秀秀虽然性子软,却是个有原则的,不成亲就不让碰。

    他这种世家公子哥儿当然不会委屈自己,你不给我碰那我就去旁的地方找乐子。

    但大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那你会把她娶回家吗?”

    习盛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当然不会了傻瓜,我都说了我心里只有你,她只不过是我担心成亲的时候太过莽撞伤了你,所以提前找来的练习工具……”

    “别看这边了,辣眼睛,还是看那边吧!”晏屿被习盛恶心了一把,拖着沈虞的后脑勺让她去看卢恪挨打。

    卢恪这会儿已经被打得跪下了,捧着卢夫人的手,谄媚的道:“夫人,我今日过来真的是斩断跟锦月的关系,而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你看屋里就晓得,锦月已经没在这里。”

    卢夫人也是打累了,但怒气仍旧未消:“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知道我们要来,将她转移了。”

    卢恪苦哈哈的道:“旁人不知道,夫人您还不知道么,我每个月能支的银钱就那么多,我哪里还有能力把她安置在其他地方。”

    沈虞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举起手高声道:“此事我可以作证,锦月的确已经离开他们走了。”

    “不过不是他们放锦月走的,而是锦月不要他们,所以跑了。”

    她是懂怎么扎心的。

    闹得投入的两对儿,这才发现院里还有另外两个大活人。

    卢恪和习盛在看到沈虞的脸之时,均是两眼放光,但在看到沈虞身侧的晏屿之时,纷纷抱住脑袋,蹲在地上高呼:“世子,我们今日可没有得罪您啊!”

    先前沈虞质疑过晏屿,这会儿看这二人的动作知道他们是怕晏屿的。

    怕是真的怕,瞎也是真的瞎。

    卢夫人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把手中的鸡毛掸子扔在了地上,还拿脚不动声色地踢远了一些。

    她虽然经常出门捉拿卢恪,但被看了个全场还是有些尴尬。

    齐秀秀也默默的收起了眼泪,其实她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里还有旁人,她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在这里,在这里是要干什么,但她该走的戏份要走完。

    嫁给习盛,是她这个孤女,能为自己谋的最好的出路。

    所以虽然压力山大,但她也还是硬着头皮演着。

    沈虞开口,还让她松了一口气,一直演傻白甜也怪累的。

    晏屿道:“得罪了,你们刚刚恶心到本世子了,想想怎么恕罪吧!”这两个狗比玩意儿,尤其是习盛刚刚说的是些什么话,简直是污耳朵。

    卢恪习盛心里苦,你这尊大佛不送上门来,我们哪里恶心得到您?

    5059 但他们不敢反驳。

    “不过今日不是本世子找你们,是太傅府的大小姐有事要找你们。”

    卢恪和习盛这下明白了沈虞的身份,看她的目光里不再有其他的多余的不好的东西,余下的只有干净清澈,和一些微不可见的敬佩。

    沈虞的大名,他们也是听说过的,这位也算是京城新晋的话题人物。

    人家那些大家闺秀被污了名声,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这位却是不声不响的,然后用强力的手段洗刷了自己的名声,还拿了个女官。

    习盛和卢恪见晏屿今日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站了起来,抚平了衣裳,恢复了人模人样。

    分别对自己的夫人和未婚妻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正事,别整天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齐秀秀和卢夫人动了,却不是听话的离开,而是都走到了沈虞跟前,二人看着沈虞的目光里,都带了些星光,尤其是卢夫人,那目光就跟粉丝见了偶像一样。

    她激动的道:“沈大小姐,我夫君挺废物的,有什么事你找我,我很能干。”

    齐秀秀则是要委婉一些:“小女不才,但也能写会画,若是沈大小姐有需要效力的地方,我也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第94章

    没结果

    沈虞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这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收到这种初初见面就对她释放浓烈好感的陌生女子。

    习盛皱眉,不悦的道:“秀秀,休要胡言乱语,你一个女子乖乖在家呆着就是,我看你是……”他忌惮地看了卢夫人一眼,到底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只是深深地看着齐秀秀道:“我不喜欢违逆我的人,你是知道的。”

    “你素来最听话了,对吧!”

    卢夫人当即火冒三丈,将齐秀秀护在身后:“姓习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让秀秀不要跟我往来是吧!”

    “我呸……你算哪根葱啊,还不喜欢违逆的人,你爹你娘也把你的话当放屁,你这么有种,怎么不去干你爹娘。”

    习盛气得不行,怒道:“卢夫人,这里是京城,不是边关,你能不能不要如此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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