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妹妹对我们有恨,有怨,她巴不得我们沈家覆灭,巴不得我们生不如死。”沈虞连跟他们做戏都不愿,可见恨之深。
沈治便不再说什么。
太傅府,不能倒。
大妹,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听话了。
沈虞并不知道他们在酝酿歹毒的计谋,她一回到院子,看到院子里那一山铜板,脸都黑了。
送钱过来的太监阴阳怪气的道:“沈大小姐还真是难等,收钱都不积极。”
他今天中午就过来了,可一直等到天黑沈虞才回来。
“请沈大小姐清点数量,奴才好回宫复命。”
“可真难为你们凑这么多铜钱出来。”一两银子,一千个铜钱,一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万个铜钱。
“陈婆子,关门!”
太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觉得沈虞不敢动他,他可是七皇子身边的人,过去沈虞追着七皇子转的时候,对他可是百般讨好。
“陈婆子,把人给我拖过来!”
沈虞的声音在墙角响起。
太监:“!!!”
她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不是,那里怎么有那么大一个坑?
陈婆子看着太监有些犹豫,这可是七皇子身边的人啊……
沈虞道:“再给你个银锭子。”
陈婆子果断扛起太监就往沈虞那边跑去。
太监惊呼:“大胆!我可是七皇子身边的人,你们这样对我,信不信殿下摘了你们的脑袋!”
陈婆子在金钱的魅力下,已经听不到除了沈虞之外,任何人的声音了。
将太监精准的投放进那个树坑里。
这个坑,是助力沈虞爬墙出去的那颗树,挪走后的坑。
因为沈虞不受宠,下人办事根本不上心,把树挪走之后,并没有把坑填上,甚至还落了一把铁锹在这里。
就让沈虞捡了现成,她脚踩着那太监的肩膀,制止他往上爬,用铁锹铲了泥土就朝他脸上洒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可是受了这狗东西不少气。
原主还曾发现这死太监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过她。
爸了个根的,根都没有了还不老实。
下贱胚子。
太监正要说什么,就被沈虞洒过去的泥巴糊了一嘴。
他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
在他吐的时候,沈虞又兜头给了他几铲子泥巴。
太监抓着机会冲其余陪他过来送铜板的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救咱家!”
然而,那几个人还没有靠近沈虞,就全部被陈婆子粗暴地摆平了。
之所以说粗暴,是因为陈婆子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的朴实无华。
就是邦邦邦给人几坨子那种。
白天的时候,她收拾那谢家那些婆子丫鬟,看来都还没有用全力。
陈婆子将人摆平了,而太监也被黄土埋了半截,他只能不断地提醒沈虞:“沈大小姐,我再如何都是七皇子的人,若是我死在太傅府,你们肯定没办法跟殿下交代的。”
沈虞不以为意:“有什么不能的,我就说你这个贱婢冒犯了我,我一怒之下便把你杀了。”
“难不成七皇子还要让我这个姐姐偿命不成?”
“你只是七皇子身边的一个奴才,而我是七皇子准未婚妻的姐姐。”
“你们殿下有多重视我妹妹,想必您心里很清楚吧!”
太监当然清楚。
他过去轻慢沈虞,那是因为知道殿下没把沈虞放在眼里,可如今的沈雪,明显是不同的。
他知道沈虞说得有道理眼瞧着土都埋到脖子上了,他只能开口求饶:“沈大小姐,奴才什么地方惹您不喜了,请您明示。”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虞不搭理他,继续埋人。
太监崩溃的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只要您放过了我,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虞这才停下:“做什么都可以?”
太监道:“对。”
“那好,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的,如你的愿。”沈虞放下手中的铁锹,双手叉腰,霸气指挥:“陈婆子,去给我拿一把刀来。”
陈婆子从她自己行李里头拿了把刀过来,沈虞接过刀,蹲下。
太监吓得嘴皮子不受控制地颤抖,沈虞用刀片在他的脖子那里比画了一下:“若是我在这里割一道口子,你身上的血,要放多久,才能放完呢?”
太监惊恐地看着她,瞳孔扩散到了最大:“疯子,你是疯子!”
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沈虞活动了一下手腕,夸夸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她今天扇了人之后,也总算是深深的理解到了电视剧或者里的那些恶毒女配、恶毒女二为什么那么喜欢当掌公主了。
实在是,扇人的感觉太爽了。
扇了两下,她觉得还没有扇够,又补了两巴掌。
太监被暴力打醒,他这个时候看沈虞的目光,再无之前的傲慢和鄙视,只有恐惧:“沈大小姐,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19章
这辈子,完了
沈虞让陈婆子给她搬了一把椅子来。
懒散的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故意将茶水倒在你身上……”
“我不应该故意撞掉你要给殿下的礼物……”
“我不应该在你的衣服上做手脚……”
“我不应该故意不去给殿下通报……”
“我不应该故意引你往危险的地方去……害你被蜜蜂蛰……”
“我不应该把掉在地上的点心故意拿给你吃……”
……
他说出来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宫里的其他人目瞪口呆,沈虞过去可是殿下的未婚妻啊,他竟然如此折辱殿下的未婚妻!
陈婆子这个对沈虞只有单纯金钱关系和恐惧的人,听得都忍不住愤怒了,上去给了他脑袋一脚:“你可真不是东西。”
“好哇,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如此折辱我沈家嫡女!”沈治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刚刚沈夫人喊他过去,说了那些话后,因为他的迟疑,所以沈太傅让他去找秦嬷嬷,安排换药的事情。
沈治忽然响起宫里的人还没走,担心沈虞又做出什事情得罪七皇子,就过来看看。
哪曾想,竟听到这些……
他问沈虞:“你被一个奴才欺负,为何不跟殿下说,为何不跟我们说?”
沈虞觉得他这话问得无比好笑:“这一切,难道不是在你们的默认和纵容下造成的吗?”
“他是七皇子身边的太监,代表的是七皇子的态度。”
沈治自然知道这一点,他暗暗捏紧拳头,心里充满了复杂。
他愤怒七皇子对沈虞的轻视,同时又庆幸,庆幸得亏听了沈雪的话,让沈雪跟沈虞换亲了,否则以七皇子对沈虞的态度,他若是有朝一日掌权,定会对沈家下手。
沈虞嗤笑了一声。
拿着陈婆子给她的刀,再次蹲下身。
沈治高声道:“你不能杀他。”
似乎只要提高了声音,就能掩盖住他的心虚,就能掩盖住他的底气不足。
他知道,作为兄长,这个时候应该支持沈虞报仇。
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阻止。
沈虞淡淡的道:“你放心,我会给他留一条命。”
她把那刀,贴近太监的头皮。
太监失声惊叫:“沈大公子救命,沈大公子救命啊!”
沈虞提醒他:“我可没给人剃过头,你可不要乱动哦,若是我一个手抖,把你头皮铲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太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他想逃,但逃不掉,因为他被埋得只剩一颗头在外面了。
他想尖叫,但不敢叫出声,怕给了沈虞手抖的由头。
只能在内心无声的尖叫。
沈虞故意将动作放得很慢,太监只觉得他在经历凌迟之苦。
所有人都围着他,看着他狼狈受刑。
有人好似在低声嘲笑,有人好似在幸灾乐祸,有人好似在唾弃他。
四周明明很安静,可他脑子里却有许多声音,这些声音让他脑子仿佛都要爆炸了一样。
可冰冷的刀刃贴着他头皮缓慢刮过的时候,那轻微的声音,阻止了他的脑子彻底爆炸,他只能一直深陷恐惧中,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过了一辈子,终于听到沈虞的声音:“好了,大哥你把他挖出来吧!”
沈治看着只是被踢了光头的太监,松了一口气。
沈虞没要他的命就好。
单是他对沈虞做的那些事里头的任何一件拿出去说,七皇子都没有理由再追究。
沈府的人挖着挖着,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儿。
原来是这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吓尿了,之前埋着闻不到,这会儿挖开了,就全部都闻到了。
因为他尿了,所以下面的泥巴全是稀泥,他从树坑被拉上来的时候,无比狼狈。
风一吹来,他打了个冷战。
命保下来了,另一种恐惧在他心中滋生和蔓延。
他这副模样,肯定不能继续在殿下跟前伺候了,殿下不会要一个光头太监的。
而他曾经仗着得势,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
所以……他这辈子,完了。
彻底完了。
他浑身脱力地坐在地上,双目空洞。
沈虞嗤笑:“呵……”
“一次受辱就受不了了?”
“你之前的诸多刁难,我可都是扛过来了呢。”
沈治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而且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对沈虞名声也不好,他道:“好了,你已经出过气了,今日到此为止。”
沈虞摇头:“他们刚刚,让我数这些铜板呢?”
“大哥觉得,我还要数吗?”
沈治看着那铜钱山,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他知道沈虞这边如今是讲不通道理的,只能看向那太监:“谢公公,现在有两个法子,一是您直接给沈虞一万两银子或者银票,如此就不用劳您辛苦数了。”
“要么则是,您让身边的人都帮着一起数一数。”
“我数!”太监凝神,压下心中的绝望,和对沈虞的滔天恨意。
他倒是想给银票,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票。
沈虞不乐意的道:“他手那么脏,我才不要他数,他数了的钱,我可不敢碰。”
沈治逐渐失去耐心:“他数的那部分,我让人重新去给你换!”
沈虞这才满意。
舒适的坐在椅子上看七皇子的人数铜板,又同陈婆子道:“去厨房给我取晚膳。”
沈治想到沈夫人的吩咐,知道陈婆子注定要空手而归,届时她必定又会闹起来,便也走了,他要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给沈虞准备吃的。
要不然今天晚上,怕是要闹到大半夜。
大家都没办法休息,沈虞太能折腾了。
他不想应付。
这个时候,他明白了父亲母亲为何那般决绝。
沈虞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行事也一点都不顾及太傅府的处境,一点都不顾及雪儿跟七皇子的关系。
七皇子的人废了老半天的劲儿,终于是把所有铜板数完了,可偏偏数下来之后,发现差了两个铜板。
难道要重新数一遍吗?
太监不想数了,于是就骗沈虞:“沈大小姐,我们数清楚了,就是一万两银子。”
沈虞总不会自己再数一遍来核对,他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回答。
第20章
大小姐要倒霉了
沈虞一脚给他踹翻:“还把我当傻子糊弄呢?不是少了两个铜板吗!”
那太监震惊地抬头看向沈虞:不是,她怎么知道少了两个,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数的,数万过后他合的账,期间沈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啊,就跟个猪一样在一旁吃东西。
沈虞不会告诉他,她不仅过目不忘,而且眼光毒辣,一丝一毫的误差都能洞悉。
为了方便核对数目,谢公公他们数的时候,一万个铜板做一堆,最后那一堆跟前面的堆头不一样。
谢公公崩溃了,难道要再重新数一遍?
忽而他灵机一动,咬牙从自己的荷包里掏了两个铜板给补上:“这下齐了,沈大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沈虞跟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