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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爷这会儿出去了,并未在府内,听说那月湖还要被打板子,浸猪笼呢,可惨了。”

    “咱们过去瞧瞧吧。”

    不远处有不少婢女,都听闻了此事,朝着风雅苑赶去。

    这会儿已经将近傍晚,大多数人手里的活都干完了,看热闹的人自然多之又多。

    听到这些话,楚渺儿手上的动作猛然停住了,眼眸剧烈一颤。

    王妃在惩罚月湖?

    还是脱光了衣服受罚。

    这怎么可以…

    楚渺儿连忙擦干手,快步朝着风雅苑跑去。

    苑外围满了下人,这会儿已经燃上了灯火。

    齐舒月端坐在庭院的高处,伸手拿着茶盏,微微拂了拂上面的茶叶。

    月湖穿着一身里衣,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浑身都是伤痕,气息奄奄的趴在地上。

    旁边站着凶神恶煞的,下人手里拿着沾血的鞭子。

    “王爷抬举你,让你到他身边伺候,没想到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敢背地里偷人?”

    月湖艰难的抬起头,嘴里渗出血:“奴婢没有偷人,真的没有啊,奴婢是冤枉的。”

    第23章

    恨她只是个卑微奴婢

    月湖眼里满满的都是无助。

    她被打的腰都要断了,只能匍匐着趴在地上。

    围着看热闹的下人不免有些唏嘘。

    “这个月湖,实在是太大胆了,能被王爷提拔在身边伺候,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竟然还敢胆大包天的偷人?”

    “是啊,偷人还被王妃给抓到了,听说看见的时候,她和那个贼人就躺在床上,连肚兜都没有穿呢。”

    “这也太放肆了,这次被王妃发现,恐怕打完就给丢出去了,估计以后也不能在王府伺候了。”

    “谁让她自己自断前程呢,活该。”

    楚渺儿气喘吁吁的挤到了最前面,愣愣的望着趴在地上的月湖,眼眸里透着难以掩盖的震惊之色。

    齐舒月端坐高位,目露凶光。

    “本王妃亲眼瞧见你和别人厮混,你还在这狡辩?来人,继续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嘴硬。”

    几个侍卫提着棍子走上来。

    棍子堪比人的胳膊那么粗。

    闷声打下去的那一瞬间,月湖直接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血迹流淌在地上,格外的刺眼。

    她的双手拼死地撑在地上,指甲狠狠的扣在地里。

    头发凌乱,一个劲儿的想挣扎的起来。

    “王妃,奴婢,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楚渺儿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腿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不,月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楚渺儿眼眸紧绷。

    眼看着侍卫又要重重地打在月湖的后背上,这一下若是打上去,恐怕命都要没了。

    楚渺儿脑子里满是她刚入府时,月湖冲她温柔轻笑的模样。

    是月湖姐姐一直在府里暗中帮衬着她。

    也是月湖在她生病时,不离身的照顾着她。

    所有的一切,都推动着楚渺儿,在棍子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楚渺儿浑身鼓足了力气冲过去,挡在了月湖的后背上。

    “砰!”狠狠的一棍子直接打在了楚渺儿的肩膀上。

    剧痛传来,她双手瞬间软了下去,整个人倒在了月湖的身上。

    看到突然冲出来的人,齐舒月和云束都愣住了。

    就连行刑的侍卫都懵了。

    月湖艰难转头看过来,看到楚渺儿时,眸子里瞬间溢出了泪水。

    “渺儿。”

    楚渺儿强撑着骨头断裂般的疼痛,从月湖的身上挪下来,艰难的跪在地上。

    这会儿呼吸都是疼的。

    寒风腊月吹着,楚渺儿小脸儿冻得惨白。

    她是一个卑微的奴婢,即便心里知道月湖可能是冤枉的,可她能做的,也只有替她挡一挡棍子。

    齐舒月怒目圆睁,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楚渺儿?竟然是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渺儿疼得汗流浃背。

    “王妃,若再这样打下去,月湖的命就没了…求王妃娘娘饶了月湖一条命吧。”

    她视月湖如亲姐姐,实在不忍心看着月湖死在她的面前。

    云束阴冷的盯着楚渺儿:“你这个没规矩的东西,王妃在这惩罚下人,你竟然敢冒然闯出来求情?”

    楚渺儿额头冷汗渗出,虽跪在地上,可身姿玲珑,衣裙下曲线延伸,这般模样,更是破碎柔弱。

    月湖满目通红的拉着楚渺儿,嘴唇干裂:“渺儿,你不用帮我的。”

    王妃记恨渺儿,怎会饶了她。

    楚渺儿摇头:“我没,没事的。”

    瞧见楚渺儿这幅样子,云束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转头,对齐舒月低语。

    “王妃,你看看这个楚渺儿,能如此堂而皇之的闯进来,无非就是仗着有王爷在,以为王妃不敢对她如何,所以才如此放肆的。”

    “她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根本不将王妃放在眼里。”

    云束处处挑拨。

    这番话,刺激到了齐舒月。

    这段时日,无论她在王府还是外出,总能听到有人议论她。

    说当初她还未曾认识王爷时,便有一个通房丫鬟,握住了王爷的心。

    甚至那时,王府只她一个女子伺候王爷。

    若非身份地位,王妃的位置恐怕就要落在通房丫鬟的头上了。

    这等羞辱,对于齐舒月而言,如同针一样扎在心口。

    她早就对楚渺儿怀恨在心了。

    今日,她还要如此挑衅她的威严!

    月湖仅是有意勾搭王爷,她都忍不了。

    更何况是曾经给王爷侍过寝的楚渺儿。

    看到齐舒月脸色黑沉,云束便知自己得逞了。

    齐舒月当即吩咐:“楚渺儿,既然你要替这个贱人说情,今日本王妃就连你一同责罚了,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是你这个卑贱奴婢能插手的,什么是你不能插手的。”

    话落,她冷声呵斥。

    “你们几个侍卫愣着做什么,把她一并摁住,打她五十大板。”

    云束眼眸转动,看向楚渺儿那张惊艳娇俏的面庞,立刻转换话语。

    “王妃,楚渺儿细皮嫩肉的,打她板子,不如打坏她这张脸,这样也不会伤了筋骨。”

    齐舒月微挑眉头:“就按你说的做。”

    听到齐舒月要发落楚渺儿,月湖撑着被打坏的身子,匍匐到前面。

    “王妃,这件事情不关渺儿的事,渺儿就是一时心急,这才替奴婢挡了一下,还请王妃饶了她吧,一切的罪过都由奴婢独自一人受着。”

    月湖嘴里满是鲜血,说话时鲜血顺着嘴边流下,分外悲惨。

    楚渺儿眼泪都出来了,双唇紧闭。

    虽说之前心里怪过月湖,可这会,她只有心疼。

    齐舒月哪里会听月湖的求饶。

    侍卫架住楚渺儿的胳膊,将她拖拽到一旁,另外几人摁住月湖。

    楚渺儿头发凌乱,后背渗出些许血迹,带着浓浓的哭腔说。

    “王妃,奴婢身子骨好,求王妃将月湖没有承受住的责罚都放在奴婢身上吧,奴婢替她受了…”

    月湖若是再挨打下去,这条命必然没有了。

    她在王府本就孤苦无依,不想没了月湖姐姐。

    挨了板子或是巴掌都不要紧,养养就好了…

    可若是没了月湖姐姐,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渺儿…”月湖被架在木板凳上。

    齐舒月看了眼云束,云束立刻心领神会,撸起袖子,走到了楚渺儿面前。

    “你不必在这里装这副可怜的模样给别人瞧,你和月湖两个人,谁都跑不了,放心吧。”

    第24章

    我带你回去

    云束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楚渺儿的脸颊上。

    麻木感瞬间传来。

    楚渺儿脸颊被打的侧到了一边。

    鼻腔内翻滚着滔天的委屈,都被她忍了下来。

    云束心中畅快淋漓。

    月湖拼命挣扎,可换来的只有板子朝身上狠狠的去打。

    她精疲力尽,疼的撕心裂肺,慢慢没了声音。

    “月湖姐姐。”楚渺儿眸子瞪大,想去喊她。

    “啪!”

    第二巴掌落在了脸上,楚渺儿脸颊蓦然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似的。

    下一秒,就闻到一阵血腥味。

    云束的指甲缝里溢着血迹,她故作诧异的说:

    “哎呀,你看我,打你的时候不小心,竟用指甲划破了你的脸,可惜了你这张娇嫩的脸颊了。”

    楚渺儿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委屈无助的目光盯着气息奄奄的月湖。

    月湖已经昏厥过去了。

    无助感像是洪水一样,将她吞噬进去。

    她该怎么救月湖…

    她好没用,好没用…

    楚渺儿不知被打了几巴掌,头脑发蒙,耳边嗡嗡作响。

    混淆的视线里,看着云束那张狰狞痛恨的脸。

    突然间,只听一声沉闷的惨叫,一个黑影从身后飞身而来。

    面前的云束犹如残破的风筝线似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噗……”

    云束吐了一大口血。

    看热闹的下人,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齐舒月猛然站了起来。

    楚渺儿双眸空洞无神,目光里透着麻木和绝望的神色。

    看到萧北宸和翎云出现时,楚渺儿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萧北宸冷厉的眸子,带着摧垮万物的阴郁。

    看到楚渺儿被架着,脸颊被打的几乎破了皮。

    那一瞬间,心口像是被一双手攥住似的,有着难以言说的怒火。

    齐舒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北宸:“王爷…”

    云束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才被翎云那一脚踹得差点起不来,这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

    齐舒月走过来,双眸含着泪:“王爷这是做什么?为何如此对云束?”

    翎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萧北宸微挑眉头,眸中带了一丝诧异:“云束?”

    齐舒月倒是愣住了:“是,是啊。”

    翎云连忙抬手说:“王妃饶命,属下该死,方才属下以为被架着的人是云束,还以为谁在动手欺负云束,这才情急之下出手帮忙的…”

    “什,什么?”齐舒月显然没反应过来。

    萧北宸眉峰冷锐:“误伤王妃侍女,自己去领罚!”

    翎云面色恐惧,退了出去:“是。”

    “不是,他…”

    齐舒月反应过来,话到嘴边时,翎云已经从院子内出去了。

    齐舒月又恼怒又委屈,瘪着嘴:“王爷,翎云怎么能这样,云束和楚渺儿哪里像了…”

    萧北宸伸手搂着齐舒月,坐到了高位上。

    “今日翎云跟着本王在宫内忙了一天,刚才进来,还以为是本王没在王府,谁欺负你和云束了,这才情急之下,替本王出手的,现下已经让他去领罚了。”

    看着萧北宸如此好声好气的安慰,齐舒月这才作罢。

    云束反倒疼的两眼泪汪汪。

    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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