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人道：“王爷，给王妃准备的蜜饯已经送来了，奴才要直接送去风雅苑吗？”“送去吧。”
蜜饯？
楚渺儿心头颤了颤。
好难受。
萧北宸转头，看楚渺儿不语，他解释道：“舒月吃药总是嫌苦，本王给她准备点蜜饯，没别的，你别多想。”
楚渺儿别开脸，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王妃是正妻，这是应该的。”
“时辰不早了，你休息吧，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他还想去摸楚渺儿的脸颊。
楚渺儿淡漠道：“不用了。”
萧北宸收敛眉头，没再多说。
房门被关上，楚渺儿无力的靠在床边，紧紧阖上眸子，心头酸涩又无力。
出去后，翎云过来，“王爷，那几个人都招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萧北宸眼神阴冷，想到楚渺儿身上的伤，冰冷吩咐，“打断腿，撬了脚筋，丢去乱葬岗！”
乱葬岗秃鹫、野狗，到处都是！
“是！”
-
三日后。
楚渺儿的伤好的很快，这几日萧北宸时不时会过来，只是她都同他保持距离。
总要割舍，可他却总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她是王府的奴婢，再这样下去，王妃怎能容下她。
这天，楚渺儿独自一人待在房内。
云束来叫她了。
说王妃要见她。
其实楚渺儿很早就料到了，王妃必然会坐不住，如今，当真是来了。
楚渺儿跟着去了风雅苑。
“见过王妃。”楚渺儿跪地行礼。
齐舒月状态并不好，瞧见楚渺儿当真回来了，不免暗中攥紧帕子。
派去杀她的人，这会都失踪了。
她本以为王爷已经知晓了，可他迟迟未曾发难，还对她一如往昔。
难不成，是那几个人收了钱，跑了？
要不，凭借楚渺儿这细胳膊细腿，哪能逃跑。
罢了，算她楚渺儿命大。
齐舒月回过神，冷笑一声：“伤养好了？”
楚渺儿垂首：“是。”
“王爷说你在山海楼那次自己迷了路，没找回王府，还摔了一跤。”齐舒月淡淡的看着她：“还是王爷亲自带你回来的？”
楚渺儿眼神黯然，原来萧北宸替她寻的是这个借口。
他知晓了真相，却不愿替她做主…
“幸得见到王爷，这才求王爷带奴婢回来的。”
齐舒月轻笑，极其讽刺：“别遮掩了。你早就和王爷在一起了吧？”
楚渺儿背脊一震。
“你不过是个花楼出身，跟在妓子身边的婢女，真以为王爷对你青眼相待，你就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了？”
楚渺儿心头酸疼：“奴婢卑微，不敢妄想。”
“知道就好。明知王爷同我两情相悦，还在王府试图勾引王爷上位，听说本王妃没嫁进来之前，你还肖想过王妃之位？”
此话落下，周围婢女皆是窃窃笑声。
楚渺儿并不觉羞耻。
这是她曾经希翼站在他身边，和他生同衾死同穴时的执着。
那时她什么也不懂，不明白原来身份悬殊太大，注定会成为笑话。
“奴婢那时并不知晓王爷和王妃两情相悦。”她声音沙哑，犹如含了沙子般难受。
齐舒月挑眉：“你的意思是，怪王爷没告诉你？”
“奴婢不敢。”
齐舒月收敛目光，“本王妃容不下旁的女人和我分享夫君，你若再敢对王爷有非分之想，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楚渺儿深吸一口气，后背麻木：“奴婢会远离王爷的。”
第14章
丢了桃花簪子！
她也不愿插足在他们二人中间。
看楚渺儿还算识时务，齐舒月也就作罢了。
“你去吧。”齐舒月起身，朝内走去。
出去时，楚渺儿有些恍惚。
刚要往自己屋内去，一个没留神，直接撞在了一个坚硬的怀里。
楚渺儿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一个俊秀的男子。
男子也被吓到了，看楚渺儿站稳后，赶紧后退半步，抬手道：“在下失礼，撞到姑娘了。”
楚渺儿连忙摆手：“没事，是我没看好路，不怪你。”
男子这才看清楚渺儿的容貌。
瞳孔微微放大，看的有些失神。
瞧见她的衣着，便猜到她可能是王府的婢女。
“在下苏湛惟。”
楚渺儿垂头，本想直接离开，谁知苏湛惟却连忙问：“姑娘，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楚渺儿停住脚步：“我？”
苏湛惟俊朗的面庞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方便吗？”
“楚渺儿。”
楚渺儿并不懂什么书墨礼仪，看眼前的男子，满身书卷气息，温文尔雅，让人过目不忘。
和他相比，她倒是笨拙了许多。
楚渺儿？
苏湛惟温声斟酌她的名字。
楚渺儿低头，径直的走了过去。
楚渺儿虽在萧北宸的院内伺候，却也不能偷闲，只能做一些杂活。
院中的下人看到楚渺儿回来当差，也都视而不见。
“真没想到，她竟然又缠上王爷了。”
“前几日还在王妃的院子里，如今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招数，又让王爷把她调回来当差了。”
“谁知道呢，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好在王妃脾气好，没跟她计较，否则她哪还有命在王府待着。”
正说着，突然看到不远处下人急匆匆地朝风雅苑赶去。
动静之大，就连楚渺儿都忍不住侧目去看。
萧北宸的院子和齐舒月的院子挨得很近，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楚渺儿自觉低头干活。
下午，她刚踏进房间，萧北宸就来了。
“你对舒月说什么了？”
萧北宸上来的质问，让楚渺儿愣住了。
眸子中掠过一丝诧异。
“我，我能对王妃做什么？”
她十分不解。
萧北宸压着怒火，看她这样，只能道：“你是不是和她说了，在她入府之前，你我之间的事情？”
楚渺儿：“……”
“是不是？”萧北宸又问了一遍。
楚渺儿被他的声音吓到了：“我确实和王妃见面了，可我…”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萧北宸攥住了。
“去跟她道歉。”
萧北宸眉头皱的很深。
道歉？
楚渺儿突然笑了：“道歉？我什么都没说，为何要道歉？”
萧北宸叹气：“你怎么这么倔。”
看她不说话，萧北宸只能说，“她今日受不了刺激，自尽了，差点就出事了。去跟她解释一下也行。”
楚渺儿沉默了下，“王爷要让我如何解释道歉？”
应上她的眸子，萧北宸突然怔住了。
“王爷是想让我告诉王妃，之前你我之间的事，都是假的，是我胡编乱造的吗？”
心这会像是被刀片割开了似的，生疼不已。
萧北宸拧眉：“委屈你了。”
他这是答应了。
楚渺儿笑了下，安静柔软，却又夹杂着浓浓的破碎。
“好，我去。”
路上，萧北宸欲言又止。
楚渺儿垂眸走进屋内。
齐舒月虚弱的躺在床上，手上绑着白布，脸色苍白，尽失血色。
萧北宸走到齐舒月身旁，眼中清晰可见，心疼疼惜。
齐舒月一瞧见萧北宸，便红了眼眶，“王爷…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心思太狭隘了，不应该容不下楚姑娘的。”
萧北宸握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了，先养好身子再说。”
萧北宸便侧眸看了楚渺儿一眼。
屋内下人都出去了。
楚渺儿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深吸口气，垂首道：“王妃，今日之事，确实让你误会了，奴婢特地过来向你解释。”
心如刀绞，也让她彻底认清了自己在萧北宸心底的位置。
齐舒月柔弱的依偎在萧北宸怀里。
楚渺儿继续道：“当初王妃尚未入府时，奴婢不知天高地厚，肖想王妃之位，企图勾引王爷，以此摆脱卑贱之身，但王爷从未同我在一起，王爷王妃身份高贵，能配得上王爷的也只有王妃一人，奴婢不值得王妃生气…”
一字一句，说的酸涩难受。
她自己主动否认了这么多年来对萧北宸的感情。
将她视若珍宝的感情，踩在地上，任意凌辱。
这一刻，心碎了，人也清醒了。
萧北宸凝着她，喉咙微动。
他并非是要让她如此踩低自己。
不等萧北宸开口，楚渺儿就道：“为避免再给王爷王妃的感情多添麻烦，还请王妃作主，允奴婢赎身出府吧。”
王妃眼眸期待的看向萧北宸。
楚渺儿跪地俯身，“请王妃成全。”
“既然如此…”
“赎身的钱，你有么？”
萧北宸冷厉的嗓音从头顶拂下。
楚渺儿眼眸凝止，心里突然有了打算，她伸手，将衣袖里的簪子拿了出来，“这个应当够奴婢赎身了。”
是初入王府时，萧北宸送给她的。
看到这只簪子，萧北宸冷眸立刻阴郁了下去。
萧北宸接了过来，冷笑一声，下一秒，簪子直接被丢在了地上。
“一个破簪子，就能换你赎身钱了吗？你把王府当什么了？”
楚渺儿后背紧绷。
齐舒月眼中早已了然，看来王爷还是不愿意让这个楚渺儿离开。
罢了，来日方长！
齐舒月伸手挽着萧北宸，低语道，“既然她钱财不够，不如这样，把她调去绣房，离你我都远，平日里也见不到，也省得看到她烦心了，王爷觉得呢？”
萧北宸收敛目光，“一切你做主就是。”
齐舒月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渺儿，“明日一早你就去绣房吧。”
楚渺儿掩盖眼底氤氲，“多谢王妃。”
她出去时，没捡地上的簪子。
-
楚渺儿去绣房时，王妃打了招呼，她自然没好果子吃，刚来就被分了个破旧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