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什么狗屎理由，她只知道今晚已经吃了一宿的气了。这狗屁兴致跟仰卧起坐似的，一会来一会没的，遛狗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现在又为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了路，她今天倒要看看，这群人还能整出来什么花活。
她长出了口怨气，直接绕过宴北川走到了电梯前，怒意不减地狂按电梯。
宴北川也不想再耽误时间，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上，却被商今悦给不屑地给推开。
最终两人还是一同开车去了剧组。
一路上，商今悦一直坐在副驾驶里背着手不爽地点着烟，等到第三支的时候，宴北川实在看不下去了，红绿灯路口停下时，过去把她的烟拿了下来。
商今悦被气得头昏，转过去就朝着宴北川肚子来了两拳。
宴北川装模做样地闷哼一声，转而又把外套递了过去：“山里晚上更冷。”
“冷冷冷、最好能冻死你！”
但商今悦还是理智的，为了自己不感冒，她一把把外套抢了过来：“我警告你，今晚最好是真的出了什么把天捅破的大事，不然回去我就扒了衣服把你绑床上晾三天，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把我晾一边的下场！”
商今悦一口气发泄出来后，感觉舒畅了不少。
倒是宴北川被她吼得一言不发，安静地等着红绿灯，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伸手勾了勾她的小指，温声：“行……”
商今悦沉默了一下，她真没到随口的一句气话被宴北川当了真，更没想到一扭头，宴北川像是认真思考完后，羞赧地垂下了头：“你能高兴的话，回去想怎么玩都行。”
她心情复杂，都不知道是该先震惊还是生气了：跟老实人放狠话真是的，他怎么还答应上了。
……真的假的。
商今悦不太淡定，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靠在去了窗边，回想着宴北川换衣服那会的场景，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正愁没借口威胁他做点别的呢，要是宴北川说话算话的话，好像……确实挺划算的。
虽然隐约觉着没气了，两人还是一路沉默着开去了山庄。
宴北川的家离剧组不远，所以拍摄完之后会都会回家，但大部演员和剧组人员，都是直接住在拍摄那边的山庄里的。
他们到的时候，山庄外站着的几个人还穿着睡衣，但脸上的表情没一个是高兴的。
下车的时候，人群不解地看着两人，有人问道：“宴导，这位是？”
“是商总，一起来看情况的”，宴北川不多做解释切入主题：“谢然人呢？”
那人立刻解释：“下午她不是拍摄的状态不是一直挺不好吗？晚上的时候忽然说，想回去再找找感觉，结果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宴北川皱紧了眉，严肃地抬起头怒道：“山里晚上那么危险，你们就让她一个人去的？一群大人还管不住一个小孩吗！”
人群鸦雀无声，冬夜里，他的脸色难看地盯着安静的人群，随后自肺腑深叹了口气。
就像商今悦说的那样：大家都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聚集在这充其量就算是室友同事，自己的事都还一大堆，谁会去特意管一个没背景没关系的小孩。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良久，宴北川的鼻尖渐渐被冻得通红，最终还是沉声开口：“她去的哪个地方？”
有人给人指路：“C区那边。”
宴北川点头，迅速振作起来指挥：“你们几个就先在附近找，后勤那几个跟我来，准备点东西，我去进山找。”
几人先跟着宴北川去准备了，他离开后，商今悦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群人皱起眉：这群人……不睡觉不找人，挤在门口开大会看热闹，好玩啊？
众人也看着她，面面相觑间，她揣着手随口问：“报警了吗？哦，对了，失踪时间不够……你们有多少人去找了？”
仍然是没有一声回应。
商今悦睁了睁眼，原以为自己都够冷血的了，没想到宴北川剧组里还养着群活阎王。
她被气得冷笑了好半晌：“人丢了，然后你们大半夜，火急火燎地把你们宴导叫过来，结果一个去上山找的人都没有？”
鸦雀无声。
商今悦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宴北川那么好脾气的人，天天还那么火大的原因了。
过了一会后，也有个男的站出来辩解：“这边山里以前出过很多事，晚上挺危险的，大家都想，明天路况清楚些了，再去找看看，就一晚上，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你能百分之百保证不出事啊？”商今悦盯着那人戏谑，他立刻就不说话了。
她嘲弄地瞥了他一眼：“而且不是说那小孩家里人走了吗，这几天不一直情绪不对吗？你们就没一个人知道？她这个时候跑上山里，你当她玩儿去的？”
那人神色变了变：“我们还以为她是被宴导训的……”
商今悦内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隐隐听到刚才安静的人群却忽然一瞬间骚动了起来。
“她不会是想不开吧？”
“不会的吧，谁知道她家里会是这个情况啊。”
“晚上山里那么危险，我看就是宴导平时说的太过分……”
商今悦深吸了口气：早就跟宴北川警告过了，迟早得出事。
一个没权没势的新编导，能留得住演员，安安稳稳地拍完第一部剧就谢天谢地了，苛求什么标准呢。
人要真丢了，这群在场的人本来就愁没人背锅，这下好了，本来跟宴北川没什么关系的事，现在硬扯也能给他扣上帽子。
看着众人絮絮不满的讨论，商今悦莫名其妙地很不爽：“叽叽喳喳讨论什么呢？没事就都回去休息，别都在这傻站着。”
人群就准备要散的时候，那个男人忽然叫住了她：“商总。”
她挑眉不解地看向她：“还有事吗？”
那人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语气坚定道：“我们都不知道是谢然家里出情况了，加上这几天她因为拍摄的事，宴导一直在批评她，才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的。”
说曹操曹操到，这就迫不及待来扣帽子了。
商今悦目视旁侧，想假装听不懂：“理解，我之前来的时候还看见过那小孩。演员靠情绪吃饭，有瓶颈期的时候哭一哭正常。”
人群后方不知道是谁大声：“宴导要求那么高，谁办的到？要不是宴导一直逼着，谢然至于状态这么差吗？”
“就是就是……”
一群只知道附和的傻□玩意。
商今悦不爽地弯唇露出个假笑。
有了人撑腰后，那男人说话也硬气起来：“这样下去迟早会影响拍摄进程的，这次要是没出事还好，要真的出了事怎么办？资方那边真的不考虑换个导演吗？”
商今悦也没想到，这群人是怎么敢这么直白地跟自己说出来这话的。
更无语的是，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群人是蠢，宴北川更蠢。
要不是宴北川是她的人，她也想骂宴北川轴得傻缺。
所有人就都只想赚个快钱，谁在乎什么狗屁艺术和前程。
她都有点希望宴北川这破电影砸了算了，但凡能少管点闲人闲事，现在他俩就该窝在被子里玩情趣游戏，不是站在山顶吹冷风看蠢猪们联合起义。
她环顾左右，脑子飞速运作着，忽然想到什么往人群里一指：“王谦呢？他人在不在？”
那人愣了下：“他不住山上。”
她泄了口气，挠挠着脑袋又想到：“你们这里有没有个什么，叫什么，宋……宋岩？叫宋岩的？在不在？把他喊过来。”
“有，岩哥！”
人群涌动了一阵，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商今悦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掩饰不住皱眉，只好强撑起个勉强的笑。
这小子最好是真的有点实力，不然宴北川就因为这个人来求她不换成韩珂，她明天就得带宴北川去挂个眼科。
虽然不丑，但在娱乐圈里，条件也太一般了，还不如让宴北川自个儿去演呢。
商今悦干笑两声：“你是主演吧？”
“是。”
商今悦有意提醒他：“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好像出事了？”
他面露尴尬：“都是谣传，早就过了，不会对电影有影响的。”
谣传……
她心中不屑地冷笑一声，轻咳：“那人刚刚说换导演，我觉得还是要听听主演的意见，你觉得呢？”
她说完就静静地等着宋岩否定，顺势下台阶，先把宴北川保住再说。
谁知宋岩非但没有立刻回答，竟然像是真的开始思考地沉默一阵。
他扭头看了看人群后长叹了声，忽然抿了抿唇：“我说句公道话，宴导他其实，确实……太严苛了点，而且谢然还是这个情况……”
第37章
37
37
好一个知底挚友亲朋……
宴北川交的什么狗屎朋友。
商今悦盯着宋岩，
这时候忽然想起来宴北川信誓旦旦和她保证的那些话，只觉得讽刺。
她这人向来睚眦必报，只要是得罪了她的人，
就是千刀万剐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但真的发现这群人合起伙来针对宴北川时，心里却格外不舒服。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宴北川好歹伺候了她这么久了，
一想到能被她随时使唤的人，也能被一群她瞧不上眼的人随便欺负，她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闹心。
但她实在没什么闲心教训傻子，
还是一群傻子，浪费口水。
思考良久，她烦闷地收起笑意，
点了根烟：“人找到了再说，到时候我当面开个会，
讲讲这个事，都去睡觉。”
人渐渐散了，宋岩走在最后面。
商今悦盯着这个背刺朋友、还乱爬床的烂黄瓜，一想到宴北川居然在被这种人耍得团团转，
就越看越觉得可恨，没忍住把他给叫住了。
等人都走得都差不多了，
她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长凳坐下，
想着从哪开始骂：“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吗？”
宋岩一愣：“是问宴导的事吗？”
商今悦笑而不答，
她坐的位置背对着光，
面色隐晦，只看得见那纤长的手指夹着烟，
缓缓放到红唇边吸了一口，
闷了许久才倦懒抬起头地吐出一团轻薄的云雾，皎洁的月光终于在她抬眸时照清了那张妩媚的绝色，
像透过层层轻纱窥见帘后的迤逦。
神秘、迷人，令人遐想万千。
宋岩站在原地，不知不觉就看直了眼，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那娇艳的唇角弯起，随着又一抹缭绕白雾呼出，淡淡道：“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
宋岩摇了摇头。
商今悦微微一笑：“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前段时间你的绯闻，就是我帮你撤走的。”
宋岩恍然大悟般张开嘴笑了起来，想到那件事最后，宴北川是说，找了个幕后了不得的大人物帮了忙摆平了来着，没想到居然是商今悦。
他立刻挂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了上去：“原来是您啊，我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您呢。”
商今悦看他走到了面前，往上至下地瞄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又吸了一口烟。
宋岩看着她，忽然很识趣地半蹲半跪在了她的面前：“您看这个高度，合适吗？”
她平视着他，玩味地歪了歪头：“很熟练嘛？看来那些绯闻，不像是谣传啊。”
凑近了看，商今悦带给人的美貌震撼更甚，宋岩收紧了瞳孔，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窃喜道：“如果商总需要的话，做什么不可以呢？”
商今悦静默着，没想到有人能油腻到这种程度：还真以为自己被她看上了吗？
她昂起下巴俯视着他，挑眉赏了他一个笑：“行啊，先把手伸出来。”
宋岩不解地伸出手，商今悦翘起腿，忽然将手中的烟头死死按进了他的手心。
他立刻被疼得五官扭曲，想抽回手，却被商今悦冷冷叫住：“我有说让你松手吗？”
她长眉微扬挑衅：“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宋岩闻言，神色竟然稍微舒展开了些，被商今悦的烟头按住的那只手却渐渐五指合拢，缓缓将她的手握住：“是，商总想做什么都可以。”
商今悦无语到眼皮都没抬，轻嗤了一声：“蠢猪，以为老子在跟你调情吗？”
宋岩的视线错愕，商今悦对着宋岩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笑了下：正愁没理由动手呢。
啪！
下一秒钟，她另一只手就不留余力地朝着宋岩的脸扇了过去。
宋岩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便已经烧起火辣的疼，商今悦也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伸手拽住了他的头发，起身一把将他的脸拍在了椅子上。
她一米七二的身高，加上学过三年的散打，想拽住宋岩这种弱鸡男人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啊！”
宋岩无力反抗，痛叫一声，商今悦顺势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他的双膝便被迫砸在碎石地面上维持住平衡。
趁着他还没功夫起身，商今悦匀均了口气，从包里摸出来了第二根烟。
正准备点燃时，手里的脑袋就又开始骚动，她咬着烟皱眉，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猛地往椅上砸了下去。
“呃啊……”
宋岩发出一声闷哼，额上被磕出来了血，疼得直哼。
“不好意思，我还是挺挑食的。”
商今悦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点燃了烟，弯腰凑过去，拽着他的脑袋，收起五指把他的脑袋拎起来，将一口烟尽数喷在那张扭曲的五官上：“就这么跪着和我聊吧。我不仅不喜欢仰视，就你这种货色，平视也不行。”
宋岩连连喘着粗气，面露惶恐：“商总……我没哪里得罪您了吧？不是您说有兴趣吗……”
“兴趣？你以为我说的什么兴趣？”
商今悦松开手，脚踩上他的背脊冷笑：“对，是挺有兴趣的，我很好奇，你是宴北川的亲爹吗？不然就你这种货色，不放进娱乐圈都算是饶了观众的眼睛，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宴北川来烦我好几趟。”
商今悦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讥笑一声：“哦、不对，就宴北川那张脸，应该是没你这么丑的爹……那是你认了宴北川当干爹吗，他要这么帮你？”
宋岩始终想挣扎着起身，奈何被商今悦死死地踩在椅子上，越是挣扎她就越用力：“你今晚应该看到了，是你干爹亲自把我送过来的吧？还来找我告状，就没好好想过，你平时使唤的到底是谁的人吗？”
宋岩睁大了眼：“宴北川他！……”
“对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能认他当干爹，他怎么就不能认我当干妈了？”
商今悦坏笑着打断他：“你干爹可孝顺了，奶奶我现在可是中意他的很，哪知道你这孙子居然背着我骑他脑门上去了。平时使唤你爹使唤得顺手吗？有没有问过奶奶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