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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浴室后温度冷了下来,还是因为看不见商今悦了,他终于清醒了些。

    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事后,他感觉心跳快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因过劳骤停。

    他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真的很想放声大喊宣泄一下胸腔里那股滞涩的燥热:太可怕了,做人怎么能像商今悦这样大胆奔放。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真的要做吗。

    他虽然很想,但是也没有那么想,有点急但也没有那么急……

    进度太快了啊。

    他几乎就在浴室脑补完了所有忏悔纠结的话,最后他突然又想到车上商今悦的表现,很快就又生气起来:她都不在乎了,凭什么他要守着原则底线。

    于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收拾好了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浴室。

    但回到卧室,却发现商今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盘好了头发,行色匆匆地换了套棕色大衣。

    他回来的时候,商今悦正套着围巾,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见他来了,商今悦也不含糊:“我这会急着回家一趟。”

    宴北川视线错愕:“发生什么了吗?”

    商今悦严肃地点头,她刚刚收到了沈程硕的电话:“嗯,我哥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家里出事了,他才从M国落地赶回来。”

    宴北川很少见她这么认真,也顾不及别的跟着紧张起来。

    他喝了酒没法开车,便迅速翻出手机,一边穿了个外套:“那我先打个车,你哥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他现在也在往家里赶。”

    两人边说边都收拾好了一起下楼,商今悦终始眉心紧皱着,毫无缘由地感到心脏一阵抽痛:万一是老爷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晚上的车来得慢,两人站在路边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商今悦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

    她心乱如麻地胡乱摸了摸身上的包,才发现自己走得太急没有带烟。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转头看见,是宴北川僵硬地拢了下她的肩膀上下轻轻搓了搓。

    他低垂着眉目,还是不敢直视她地温和宽慰:“……别紧张,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商今悦一看见宴北川这副又害羞又认真的模样,瞬间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宴北川把头埋的更低了,偷偷瞄着她脸色渐渐好起来些后,藏在围巾里的嘴角,也没忍住跟着弯了弯。

    车终于来了,商今悦突然拉下宴北川的围巾,对着他的唇重重亲了一口:“走了。”

    随后转身走去不远处上车。

    宴北川摸着自己唇,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翻涌。

    他抬起视线看去她的方向,商今悦像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和方才紧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京城的天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但即使是在寒风中,她的背影也始终是挺拔又自信,总会他莫名地感到一阵钦佩。

    唇上的余温渐渐散去了,他站在原地,遥望着那辆车消失在地平线,心底莫名涌上了股没来由的失落。

    商今悦很快回了家,她沉下了呼吸。

    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想遍了全部的坏结局,她确保了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冷静下来应对之后,坚定地推开了门。

    没想到一推开门,差点没被室内刺眼的灯光晃瞎眼。

    她抬手挡住眼睛,听到了几声齐刷刷的男女声:“Surprise!”

    心跳在那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她放下胳膊,看见周围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岑溪音,于欣,李煜文……但各个都无一例外地面露喜色。

    屋里放着舒缓轻快的钢琴曲,空中绚丽的彩带、喷花不断飘散着。

    而在这缤纷彩带雨的尽头,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穿着矜贵整齐的白西装,手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笑容明朗地朝她走来。

    她极力分辨着眼前的是不是幻想,随着那人走近,看清对方那张唇红齿白的漂亮脸蛋时,她百分之两百确定。

    这个人就是她的倒霉哥哥沈程硕。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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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么……

    商今悦皱眉,

    沈程硕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尽管几个月前才见过,但商今悦还是会被他的变化震惊到。

    他比起出国前变了太多,

    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身形矫健,

    浓眉长睫,眉目含情,明明一张尤其漂亮的脸蛋却一点不失男性英气的魅力。

    他的桃眼弯弯,

    像是钉在她身上似的,温柔到快溢出满满的爱恋,小声说:“好久不见。”

    商今悦盯了他一会,

    环视了一边周围的景象,才把目光落在沈程硕身上:“好久不……”

    话音未落,

    沈程硕忽然在她身前缓缓单膝跪下。

    商今悦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的话……你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周围响起几声哄笑,沈程硕也笑了笑,随后从身侧取出一方红色的小方盒,将那颗亮闪闪的钻戒展示给她。

    商今悦微微收紧瞳孔,

    沈程硕的笑意温和:“今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商今悦还没回答,

    周围的人忽然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激动一样地咆哮了起来。

    本来提心吊胆了一路就烦,

    现在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被丢进了原始森林的猴群中,

    吵得她脑袋嗡嗡乱响。

    再看身上,

    沾满了难以清理的亮片和丝带,商今悦真的很想给在场的人一人一巴掌,

    沈程硕更是降龙十八掌:谁让他把这群猴子给搬进她家的。

    但周围的人都是算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沈程硕还眼巴巴地等着回复。

    商今悦咬紧了后槽牙,挤出来个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嗯,

    愿意。”

    赶紧结束吧。

    她先把那束重的要死的玫瑰抱了过来,接着把手伸了过去。

    沈程硕的笑意瞬间荡漾了整张脸,握着她的手将戒指戴在了中指上,低头轻吻了她的手背。

    “亲一个!亲一个!”

    “嘘,别起哄了。”

    沈程硕赶在商今悦爆发前叫停了哄闹的人群,各自去落座准备礼物。

    商今悦不知道这群人在激动个什么劲,只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趁着他们不注意,商今悦连忙把那束花放去了身旁的架子上,刚要甩手,就被一双温良的大手握住,替她揉了揉关节:“今天很忙吗,累了?”

    商今悦的不满还没消,对着他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像条泥鳅似的抽走了手溜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吃吃喝喝地聊到了深夜才散场,在商今悦耗尽耐心之前总算是结束了,保姆管家收拾了餐具,她立刻拉下了脸回房间换衣服洗澡。

    好久没回家了,等她把身上那股乱七八糟的烟酒味洗干净,换了身白色浴袍走出浴室,发现沈程硕正坐在床边等着她。

    商今悦揣起手冷笑:“姓沈的,该算账了。骗我好玩吗?”

    “算骗吗?”

    沈程硕还穿着刚才那套西服,矜贵优雅,见她出了浴室后立刻起身,手里拿着干毛巾走到她面前,熟练地替她擦头发:“求婚哪有让被求婚人知道的道理。”

    “少来。”

    商今悦拍开他的手,瞪着他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瞒着不说骗我回来,又请那么多我的朋友在场求婚,沈程硕,你想干嘛?”

    他弯出来个狡黠的笑,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温良纯善:“不打你个措手不及,你能这么快答应我的求婚吗?京城那么多青年才俊,我是真怕商总被谁勾走了魂,转头就把我给忘了啊。”

    “对啊,本来正和我的新欢玩得开心呢。”

    商今悦一想到今晚好不容易跟宴北川才有了点进展就被扫了兴,心中十分不爽。

    她不屑地笑了声,推开沈程硕的肩膀:“搞清楚了,你现在这个行为叫做逼、婚。明明知道我朋友都在的时候,我不想惹出来什么是非。”

    沈程硕弯起狡黠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她:“那戒指你也已经带上了。”

    “哦,差点忘了。”

    商今悦立刻把戒指从手上取下来,随手丢进沈程怀里:“自个儿留着吧。”

    她歪着脑袋挑衅地盯着他的眼睛:“这挡桃花的烂东西,我可不认……”

    谁知下一秒,沈程硕忽然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拉进了怀中拥吻。

    温热的的嘴唇久违地相贴,还在生气的商今悦下意识地想将他推开,却被他裹挟着肩膀吻得更深。

    他撬开她最后的抵抗,与她极尽亲密。急促的、冒失的、不顾一切的,似乎想要将三年的思念全部融进这个吻里。

    她起初还在试图反抗,但做为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彼此都对对方了如指掌,沈程硕太懂每个让她高兴的点在哪里了。

    在沈程硕熟练的攻势中,商今悦渐渐败下阵,干脆勾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吻延续得更加绵长。

    沈程硕拢着她的腰,一步步推搡着重量将她压进床铺里,这个吻才终于结束。

    她匀均着气,看向沈程硕失焦的视线,坏笑着伸手掐他的脸:“玩不过就耍赖?”

    灯光昏暗,沈程硕的脸颊滚烫、湿发凌乱,伸手轻贴在她捏着他的那只手上,偏头吻上她的手心:“商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他说完就又要将那枚戒指给她戴上,商今悦把手一抽:“不、要。”

    商今悦点着他的肩膀让两人一同起身,意味深长地睨着他:“沈程硕,你知不知道今晚坏了我的什么好事吗?我正高兴着呢,你一回国就开始扫我的兴,别以为我是好哄的。”

    商今悦很不爽,不是不愿意答应求婚。

    她很满意沈程硕,就算不说他们从小长大的情分,他们做这样亲密的事,也已经有个七八年了。

    沈程硕是在她大三那年表明的心迹,商今悦虽然一直含糊其辞,从没正面没给过他在一起的名分,但因为两人一直做着在一起后才能做的事,导致所有人都默认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但具体有没有在一起,商今悦和沈程硕都门清的很。

    但沈程硕就算知道,也故意会装傻,人前一直把自己放在伴侣的位置上。

    商今悦也懒得拆穿他,沈程硕很会伺候她,没必要拂了他的面子。

    从三年前开始,沈程硕就有意地暗示周围的朋友,两人已经定下婚约了。

    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准备澄清这件事:反正在她的计划中,和沈程硕结婚本来就是必要的一步。

    所以原本沈程硕不瞒着她求这个婚,商今悦原本也是不打算拒绝的。

    今晚这么突然骗她回来求婚,只让她觉得,沈程硕出了个国后,真的是越来越狂妄了,还敢瞒着她搞逼宫这一套。

    沈程硕明白她不爽的点,也很有道歉的诚意:“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商今悦和他默契的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意地松开手,轻轻抚摸着那张漂亮的脸。

    沈程硕动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随后如她所愿,双膝跪在了她的身前仰望着,笑意温和:“你之前不是说,很想看我穿着正装试一次吗?”

    商今悦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歪头欣赏了面前这副养眼的画面许久,才笑着扯开了松垮的浴袍带,将脚踩在了他的肩上:“好吧,有一点兴趣。”

    沈程硕看着她的视线暧昧,慢慢靠近,重复像方才的吻一样虔诚的流程。

    冰层在春雨润泽下消融,她不自觉地仰起头,感受丝丝细雨滴落在肌肤上的感触。

    春日迫近之时,久居深冬里的两人都忘却了寒冬的苦楚,任由淅淅沥沥的急雨似惊扰湖面,耳畔呼啸连风声都掩盖不住。

    灼烫滚热的风裹挟着春雨,眷顾温暖着每一处曾被冬日遗忘的角落,将两人都在这场大雨中被淋湿。

    似乎雨落到了某个极点。

    商今悦抓紧了沈程硕的头发,情不自禁:“哥……”

    “在呢……”

    沈程硕含糊地回应,将手中的戒指重新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得偿所愿后,他接着用自己的手紧紧相扣着她五指,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哥哥在呢,今悦……”

    又是良久,商今悦其实不喜欢太过度沉溺在这种感觉里,差不多觉得已经足够了,呼出一口长气叫停:“行了……”

    “不想让雨多下一会吗?”

    他抬起迷离的视线,含糊地复述一遍:“我的诚意够了吗?”

    商今悦才注意到手又被戴上了戒指,再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上了沈程硕的后脑勺,她现在只想让他这会停下来,恍惚地点了点头,喘着气道:“够了,我同意了……”

    沈程硕满意地笑了笑,拉开些许距离。

    他刚抽出纸巾想擦嘴,就被回过神来的商今悦恶趣味地踩上胸膛:“咽。”

    沈程硕意味深长歪了歪头,缓缓地低笑一声看向她,张开嘴让她检查里面干干净净的成果:“我有哪次没咽吗?”

    商今悦也是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感觉挂不住,沈程硕皱了皱眉,露出几分不满:“你倒是一点都不关注过我。”

    “我为什么要关注你这些禽兽行为?”

    商今悦踢了踢他的肩膀,强撑着面子骂:“不对啊沈程硕,你明明都这么禽兽了,那怎么每次都停到这一步就结束了,良心未泯?”

    “是啊,你要是能一直没大没小地叫‘沈程硕’就好了。”

    沈程硕只是笑,仍然跪着,整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和衣领:“要不是某人每次一到关键时候,就‘哥哥哥’地喊个不停,我早就做更禽兽的事了。”

    “这个称呼怎么着你了?哥、哥?”

    商今悦贱兮兮地叫了好几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他展示手上亮闪闪的戒指:“原来……是因为别人家的哥哥,不会对妹妹有这样的心思啊。”

    她说着,玩味地踩了踩他的肩膀,脚尖一路顺着他鼓囊囊的胸膛向……

    沈程硕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商今悦还在坏笑着,一字一顿地戏弄:“哇,哥哥真是……深藏不漏。”

    “谁才是那个没良心的……”

    沈程硕没办法,只好靠在她的膝上,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叹气道:“倒是也体谅哥哥一下啊……”

    “都叫我没良心的了,我能如你的愿吗?”

    商今悦伸手摸到他滚烫的脸颊,沈程硕抬头对她皱了皱鼻子,也不指望她了。

    刚准备自己解决问题,商今悦比他还不高兴,脚尖踢开他的手:“不许。”

    沈程硕不满地睨她一眼,稍微服软,侧过脸吻她的手心作为哀求。

    商今悦就是不放过他:“你也想我一直戴着这个戒指吧?哥哥。”

    没有任何情趣,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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