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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商今悦一下子就不爽了:合着这几天不回来,是忙着这边有人啊。

    也许是因为天气转凉,何羡云比起上次见面时的脸色,白得更加不健康了,轻咳着和他们打招呼:“商总,赵总,好久不见了,怎么来之前都不打声招呼呢?”

    “今天想起来好久没过来了,临时起意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赵总熟络地和他俩依次握了个手,赵总开始介绍:“这位是程阳集团的商总,商今悦,你们应该认识吧?”

    宴北川看着商今悦嘴角抽了抽,何羡云笑盈盈地眯起眼睛:“认识,上次还一起吃饭呢。”

    “对,上次何总还拜托我多照顾宴导来着”,商今悦和何羡云握完手,毫不避讳视线看向宴北川:“不和我握手吗?”

    宴北川暗吸了口凉气,把手伸了过去。

    谁知商今悦重重地捏着他的手就不松开了,赵总神色尴尬地看了看两人:“你们……好像很熟,关系不好吗?”

    宴北川挣开手,迅速否认:“不熟。”

    何羡云看了看两人:“商总,小宴还是有哪儿做得不好吗?跟我说说。”

    “没有啊,我们早就冰释前嫌了。”

    商今悦皮笑肉不笑地甩甩手:“何总不知道吧?上次之后,宴导帮了我个大忙,我现在欠了他个人情,想还吧,他还一直跟我客气躲着我,我好几天都一直联系不上他,这就来……”

    “商总”,宴北川打断她:“我知道你是想来问罪宋岩那件事的,正好准备好了解决方案,想问问您的意见,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商今悦笑了笑:“好吧。”

    何羡云和赵总没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什么大问题,只有商今悦知道,宴北川就是在故意支开她:但没什么关系,她本来就是来找宴北川的。

    何羡云看他俩僵持,有些担心:“你没惹什么大麻烦吗?”

    宴北川宽慰她,摇摇头:“没事。”

    商今悦看向他俩的视线微妙。

    两人一同去了后台闲置的道具间,宴北川见四下无人,再也忍不住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来剧组,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吗?”

    “那你倒是肯回来啊?”

    商今悦冷笑:“不回去伺候我,原来在这献殷勤?”

    “她难得来剧组一次,我不该多陪陪她吗?”

    宴北川也自知心虚:“反正家里我不住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商今悦睨他一眼:“你搞清楚,你的金主现在是我。我真不明白了,能愿意被何羡云包养,怎么就接受不了我了,我到底差哪点了?”

    “我从没接受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包养!”宴北川愠怒地一字一顿:“少在剧组造我的谣,我宴北川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清清白白的!”

    “呵,你和她清清白白,没有关系?”

    商今悦冷笑:“怎么不去她面前当面说啊?说我和你住在一起睡一起接过吻了,不然被我包养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这么怕她知道?”

    宴北川被气得呼吸不畅:“被包养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

    “那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清白了?”

    宴北川被怼得语塞,良久后痛苦道:“我求你能不能……”

    “商总?小宴?你们在这边吗?”

    门外忽然传来何羡云温和的声音,宴北川睁大了眼,眼疾手快地抓着商今悦藏到了帘子后的空间。

    商今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肩膀一起推进了满是灰尘的杂物间,她刚想咳嗽,宴北川迅速捂住了她的嘴,焦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她身体不好,别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商今悦盯着那双看向外面,紧张地眨动着的纤长眉眼,饶有兴趣点头:“行。”

    宴北川拉开帘子,依稀能看见何羡云和赵总都过来了,何羡云面色担忧:“这边也不像是去找剧本的啊,小宴嘴笨不会说话,万一真的哪得罪了商总……”

    赵总安慰她:“不会的,都是成年人了,商总做事也是有分寸的。”

    宴北川一直在盯着外面的动向,直到见他们走出了道具室。但还是听得见,他们的脚步仍在后台徘徊。

    他稍微松了口气,手心柔软的唇瓣忽然动了动:“这么见不得人,不是包养关系的话,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是什么关系?”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捂在商今悦的嘴上,连忙慌不择路地弹开距离,却没意识到这里是空间拥挤的后台,一下子就碰到了个架子,发出不了不小的声响。

    “那边什么声音?”

    那两人听见,又折返了回来。

    宴北川惊得睁大了眼,慌张地看着四周还有哪能藏起来的,这次商今悦忽然反客为主,看准一个废弃的柜子,把宴北川一起拉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勉强面对着面紧紧相贴着,宴北川回过神:“藏进来有什么用?现在这样被发现了,不是更难解释了吗?”

    柜子里的光线昏暗,两人基本就只能看清对方的脸。

    商今悦当然不是好心帮他解围,直接伸手撑在他的面前:“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解释了呗……”

    她话音刚落,拉下宴北川的领子就强行堵住了他的唇。

    “商今悦!”

    宴北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扑腾着手去找回平衡,却猛地拍到了木质柜子,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是真不怕被人发现啊?”

    商今悦低低地坏笑,不管他的防抗继续吻。

    门外应景地传来了何羡云和赵总的脚步声。

    宴北川再也不敢乱动一下了,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看不见外面的情况让他紧张到不敢说话,但唇上传来的感觉却是磨人又探究的,像被毒蛇缠身勾住了咽喉,紧密又窒息。

    宴北川一个二十多年没破过戒的古板哪守得住这种折磨。

    既不能退出去,又没法阻止商今悦对他继续逼迫,在无穷尽欲望与道德之间反复挣扎的过程中,他终于难以克制地逐渐慌乱了喘息,额上渗出了丝丝细密的汗。

    商今悦松开手的时候,他的双眼逐渐被折磨得润湿,却只能压制着怒意:“外面有人,你是不是疯了……”

    “那又怎么了,就算他们真的发现了,敢传出去我的一点不是吗?”

    “你一点都不在乎名声吗!”

    “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商今悦懒洋洋地看着他心不在焉,她也正亲得高兴。

    宴北川有双相当漂亮的眼睛,现在布满上辩驳不清的欲望时,带上几分野性意味的冲撞,比过去性感得多了。

    “你现在这样,我觉得特别好看。”

    她满意地轻哼一声,宴北川脸颊一热,注意到她的手忽然伸到柜子前:“所以我现在特别好奇,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你会不会有更漂亮的表情……”

    她说完,手就像是真的要准备开门……

    “不行!”宴北川连忙慌不择路地抓住了她的那只手。

    商今悦紧接着狡黠一笑,开口喊:“何总,我们在……”

    没有空余的手,宴北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上了商今悦刚刚才教会他的:闭上嘴的方法。

    等他意识到自己主动吻了商今悦的时候已经晚了,商今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接。

    “还清白吗,清白哥?”

    她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加深这个吻,低低地笑道:“这不就对了吗……”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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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动也不敢动,

    不只是因为门外。

    他感觉胸腔中像是被塞住了一团难受的气,是慌乱又情乱的。

    上次的初吻过于匆忙,像做了一场恍惚的梦,

    但此刻的感觉却是绵长又真实的:原来别人的唇会这么软。

    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在告诉他克己复礼,所以现在他的四肢僵硬着,

    完全的不知所措。

    不可以行差踏错……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明明外面还有人,明明两个人还绝对不是可以接吻的关系。

    但商今悦比那一道声音更贴近耳朵,勾人地磨着他的意志:“嘴张开啊,

    宝贝……”

    商今悦那句烫耳朵的“宝贝”几乎让他脸颊瞬间红透,那抹薄红逐渐由脸颊蔓延至耳朵、脖子,胸膛……

    直到最后他鬼使神差地松动了紧闭着的唇,

    感受到商今悦的呼吸立刻温柔细密地和他的呼吸交融。

    但商今悦在唇齿间肆意撩拨起欢愉却是新奇的、诱惑的、无法抗拒的。那股欢愉让他的意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弃他而去,欲望会产生一种让人上瘾的爱意,

    会让人在恍惚中产生以种在被爱被温暖着的错觉。

    他第一次握到了情爱的禁果,几乎不会思考、也不敢动作,心理却在纵容这着这种欲望无限蔓延,仿佛他的舌尖、他的鼻息、他的意志都在这个缠绵的吻中被细密卷走、覆盖,

    沉溺在最原始的甜腻之中。

    他只能盯着商今悦目不转睛,当商今悦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时,

    他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

    直到那双眼睛像只狐狸似的弯起,

    伸手又准备去打开那扇门。

    大脑终于发出了第一条允许执行的命令,

    他急不可耐地丢掉了手中的禁果,将她的手抓了回来,

    紧紧叩住。

    那双纤细温凉的手通过他的指尖交握得更紧,

    商今悦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低声问:“还清白吗,伪君子……”

    商今悦太会引导人步步沉沦,

    更不说对于宴北川这样的情场新手。

    他不想再听眼前人再说出来一句话,眼中迸发出稚嫩的侵略,毫不犹豫地捞紧了她的腰她抱得离自己更近,较劲般将她唇给堵得更紧,好让她说不出那些让他难堪羞耻的话。

    门外的何羡云还在找他们,他清晰地听得见脚步声、心跳声、细碎的说话声以及两人的呼吸。

    但他始终保持着不动,却纵容着商今悦在唇齿间主导一切发生,仿佛只要自己没有主动,就算不上是行差踏错。

    但他心里很清楚,明明已经听见了何羡云他们走远了,却没有叫停商今悦的行为。

    他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叫停,或者到底该不该叫停。

    还是商今悦亲够了,才餍足地分开了距离:“他们走了吧?我没注意。”

    他如梦初醒般僵在原地,回味起他们刚才做了什么之后,立刻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变得不对劲了。再看到两人还紧紧贴着的身体,宴北川几乎是瞬间弹开了距离。

    他手指颤抖着撑起身,毫不犹豫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准备逃走,却被商今悦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叫住:“别那么急着回去,会被看出来的。”

    他停下脚步,像个被抓包了作弊的学生一样心虚,不敢回头看向商今悦。

    商今悦一看他的状态就猜出来,走到他身边并排:“你在害羞吗?我刚刚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有反……”

    “你别说话”,他迅速打断她,完全语无伦次:“我没……我刚才是、我刚才就是想……我回去工作了……”

    他又准备走,商今悦不耐烦地把他拉住:“你要不照照镜子?你现在都快把‘欲求不满’四个大字写脸上了,回什么回啊,不是要清白吗?”

    他立刻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视线飘忽不定,商今悦毫不掩饰地嘲笑了声。

    最后他还是听了商今悦的劝告留了下来。

    反正待着也是待着,商今悦干脆把他拉去了更后面的一个楼梯间,两人一起坐在楼梯上吹冷风,宴北川埋着脑袋,感觉一点都没好起来。

    商今悦倒是神清气爽地玩着手机:“以后不准躲着我了,我不然我还往你剧组来。”

    “嗯。”

    “我这次来,还真是想给你说宋岩和韩珂那事的。”

    “嗯。”

    “我有关系,一个电话就能帮你搞定,你觉得怎么样?”

    “嗯。”

    商今悦扭头,看见宴北川拖着长音生无可恋,坏笑着:“所以事成之后,你要帮我口。”

    宴北川终于被气支楞起来了,长叹一声后抬起头:“……我没答应,这件事我不需要你帮忙。”

    商今悦看他脸色比室内那会好多了,摊手拍拍屁股起身:“好吧,回去吧。”

    折腾大半天,两人最后还是一起回家了。

    照常做饭吃饭睡觉,宴北川洗漱完,准备回房间休息,就看见商今悦站在客房和主卧中间,拎着枕头等他选房间:无论他选哪边房间都清净不了了。

    他就知道回家会是这个结局,但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认命地走进了主卧。

    商今悦十分满意他的觉悟,觉得今天亲那么久的嘴还是有用的,大咧咧地往床边一躺。

    宴北川小心翼翼坐进了另一边床,让两人中间隔出条楚河汉界,惯例睡前翻看带回家的剧本,假装看得很专心,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值得看的宝贝,实则是在努力分散旁边多了个商今悦的注意力。

    但宴北川不想注意到商今悦,商今悦会自己就蹦出来。屋里开着暖气,她就穿了身白色的丝绸睡衣裤,长发披散地蹭了过来,非要看他手里的剧本,嘴上叼着半块苹果,灵动又俏皮。

    宴北川无视她侧过身去目视别处,没想到剧本直接被她给抢了过去。

    他坐起身,无力道:“还给我,我明天要用。”

    商今悦压根不看他,咬着苹果含糊:“窝嘶睨捞版……”

    “……我听不清。”

    她翻身,盘腿坐在了床上,把嘴里的苹果丢给宴北川:“我是你老板,看看剧本不行吗?”

    宴北川下意识感觉到一丝不自在:“行。”

    他观察着商今悦的表现,又补充:“哪里看不明白可以问我。”

    商今悦抖抖手上的剧本:“都是中文,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干等着的时间实在煎熬,尤其是商今悦躺在床上,来回翻换着各种姿势,滚来滚去地看剧本,实在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她。

    但宴北川一看见她,就会想到两人白天时的亲密。

    他不停地谴责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但他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像走在沙漠中的人喝到了第一口水,情不自禁地开始怀念、屈服于那种来自荷尔蒙、最原始冲动的欢愉。

    直到商今悦伸着懒腰:“看完咯……”

    宴北川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自己一直都在偷偷看她。他迅速紧张起来,商今悦伸展完,居然罕见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真算得上有点才华。”

    他不甚在意:“哦。”

    商今悦毫不掩饰地嘲笑他两声,但很快也收起表情认真:“不过,应该真的赚不了什么钱,就看运气好不好,试试能不能回本吧。”

    宴北川不解,商今悦补充:“题材,太文艺了。”

    剧本商今悦之前就看过梗概:陷入职业迷茫期的偏执女舞者,双腿因意外瘫痪,为躲避舆论回乡疗养,邂逅了身患绝症后、同样决定回乡安度余生的高中初恋,女舞者再次被阳光少年治愈,走出阴霾从轮椅上站起重返舞台的励志故事。

    两人情愫渐浓时,男主因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不愿直面自己的情感,最后只在后台目送她重回巅峰之后悄然离世。但其实女主从头至尾都知道他的苦衷,所以决赛的那场编舞,也是只送给他的告白。

    商今悦今天看了部分详细的剧本后,确实觉得某些剧情设计很细腻精巧,情感也算得上动人,宴北川还真不是个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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