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找人开个锁有多难？况且上次的事之后，我回哪边都不放心，总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安全，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好对付，就来找你了。”商今悦翻着杂志，漫不经心又自然地指挥道：“我无聊死了，你家里连个烟灰缸都没有，明天记得买。现在别在门口杵着，笨手笨脚的，过来捏肩会不会？还有你家那狗，见了我躲什么啊，让它过来给我叫两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不是说得挺清楚的吗？我包养你，你伺候我。我现在住过来，正好方便你伺候啊”，她头也不抬：“省得每天找借口，还什么‘没看见消息’，我的时间可是很贵的。”
“商今悦，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宴北川忍无可忍：“我不需要你的包养，世界上那么多男的，你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就不能别逮着我一个人霍霍吗？”
“巧了，不能。”
商今悦被叫了大名，也十分不爽地放下杂志，抬起头：“我还没尝过你这口的，现在还就想尝尝是什么味儿。”
宴北川彻底被她的无赖程度震撼到了，深吸一口气：“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我就不走，你能怎么样，报警啊？”
商今悦歪着脑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越抵触，我就越来劲儿，觉得看你暴跳如雷的样子特别有意思。你又不是没被包养过，就我这条件，被我包养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装什么啊，大学那会，你不也被我这张脸迷得不着道过吗？看我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还装什么清高……”
宴北川耳根一热：“我没有！”
“那你纠结个屁啊，珍惜我还有兴趣的时间吧，等我玩腻了，又不会缠着你……”
商今悦忽然贱兮兮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怕跟我待久了，又喜欢上我了，所以才这么不情愿吧？哎哟，那害怕的人该是我啊，我就只图个新鲜，没准备对谁负责。”
“我也没兴趣陪你玩”，宴北川被气得头昏：“你走不走，再不走我真的报警了。”
“报呗。”
她无所谓的态度点燃了宴北川。
他刚准备拿出手机，商今悦就幽幽地补充：“忘了说了，什么你的家，这里现在是我的房子。你的房东还没跟你说吗？我已经把这套房子买下来了，今天刚办完的手续。你要是识趣，这就是我送你的见面礼。跟了我嘛，还是得讲点排场，不能连套房子都没有。”
宴北川愣在了原地，压根不知道房子易主的事情，他先冷静下来找房东确认了一下消息，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气到极点莫名笑了出来。
他双目猩红地突然冲进卧室，折腾了半晌后，一手拖着个行李箱和一手牵着狗走了出来。
商今悦懒洋洋地起身：“啧，这么大气性？”
“你不用走，慢慢住吧”，宴北川冷笑一声：“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哎哟，有意思吗？大半夜的你带狗睡大街去啊？”
商今悦叹了声气，朝他走过来：“再说了，你跑有用吗？以后你房子租到哪儿，我买到哪儿，跑得掉吗？”
宴北川梗住了，脸色铁青，面对商今悦近乎无赖的做法，一点对策都没有。她想做到的事情，根本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商今悦看他这副羞愤的样子看爽了，大发慈悲地让了步：“有那么难接受吗？我出钱出力，就想找个能照顾我的漂亮保姆，又不是逼你去当鸭子，干嘛一副要去上吊，以死明志的样子啊。”
“你现在这样，跟让我当鸭子有区别吗？”
“有啊，我还没打算让你伺候到床上来。再说了，就算我有这个想法，好歹也是只用伺候我一个人的鸭子，在外面不比别人体面吗？”
商今悦渐渐走近，忽然伸手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毫不掩饰视线地瞧了眼：“哟……这腹肌练得还不错。”
“你！”
宴北川一把将自己的衣服压了下来，惊恐地退后了三四步，不可思议地瞪着商今悦，呼吸都气得发抖：“离我远点，再说一遍，我没兴趣陪你玩！”
“好好好……”
商今悦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看够了热闹后摆摆手：“不当鸭子了，给我当厨子行了吧？我饿了，过来路上买了条鱼和其他菜，你去给我做。”
宴北川倔强地扭头：“不会做。”
“不可能，我记得大学的烹饪课，你是班里唯一满分，快点去。”
她说完就又坐回了沙发看杂志，宴北川心里无语透了。
跟商今悦讲道理就跟寿星吃砒霜似的——纯嫌命长，你在那边气得快抽过去了，她还像是觉得你在跟她玩儿。
今天就算是走了也得被她像鬼一样缠着，宴北川脑子一片迷茫，也完全不想再和商今悦吵。
直到脚边的糯米一边“嘤嘤”一边蹭了蹭他的裤脚，可怜地表示饿了，他才勉强找到了点现在能做的事，于是快步走去厨房，给糯米配粮。
商今悦没怎么在意，但看到宴北川从厨房里出来，手里只端着给狗的饭，本来就饿，现在瞬间就不高兴地皱起了眉：“你怎么光给它做饭，我的呢？”
宴北川也没什么气力跟她争执，坐到沙发边上，边叹气边喂狗，疲惫地闷闷道：“我今天累了，不想做饭，你点外卖吧。”
“都有新鲜的菜了，凭什么要我吃外卖？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
商今悦瞬间不乐意了，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宴北川就假装没看见，眼都不眨地盯着糯米看，不想再猜她下一步发什么疯。
但他还是低估了商今悦，她忽然蹲下来，一把抢过糯米的食盆高高举起，不等宴北川反应，就把食盆放在了糯米够不着的冰箱顶上。
“你……”
糯米耷拉着耳朵，宴北川此刻的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崩溃地闭上眼：“你又在跟狗较什么劲啊？”
“你的金主都饿的啃苹果了，它吃得比我还饱，这像话吗？”
商今悦一边展示着手里的苹果核，一边振振有词：“我今天还大发慈悲地在路上帮你买了菜，以后这些可全都是你的活儿。我告诉你，我要是吃不上饭，你俩就都陪我一起饿。”
糯米可怜巴巴地盯着绝望的宴北川，他伸手使劲揉了把脸，点点头起身：“好好好，我去做、我去做。你先把盆放下来……”
“不放。”
“糯米今年十一岁，相当于人类的七十多岁了，你把盆放下来，不要再虐待老人了。”
商今悦压根不听他的，宴北川了然，扭头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从懂事起，家里就一直都是宴北川做饭，他手脚特别麻利，就着商今悦买回来的食材做了道酸菜鱼，炒了个青菜，饭在鱼出锅的时候刚刚蒸好，总共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商今悦满意地看着菜都摆好了才把盆放下来，糯米饿得想去吃，但还是怯怯地躲着她走，她心里不舒服，不死心地追上去要摸人家，被宴北川拦住：“它胆子小。你不是饿了吗？快去吃饭。”
她皱了皱鼻子，坐到了餐桌边，正要动筷，忽然看到宴北川也坐到了对面。
宴北川不多说：“我也没吃饭。”
她勾唇一笑，不屑：“切，这会就不上吊了？和我一块吃饭可是要变成鸭子的。”
宴北川根本不想回答，安静地盛好了两碗饭。
商今悦也不觉得有什么，夹了一筷子鱼进嘴里，不满：“这鱼白死了。明明看着有模有样的，怎么会是这么一般的味道。”
其实出锅的时候，宴北川故意没给放盐。
宴北川暗笑一声：“不好意思，就这水平。”
“我可不能每天都吃这个……”商今悦盯着他，觉得事情不对，眉头皱了皱：“那我明天再叫个厨子住进来。”
“……”
宴北川彻底服了，转头进厨房把盐拿过来重新调了一遍。
商今悦重新尝了遍：“这才对嘛。”
宴北川更不想说话了，两人一声不吭地吃完饭，商今悦抽了张纸擦擦嘴：“吃饱睡觉，明天早上你要上班自个儿上班去，不许吵醒我。”
直到看见商今悦大咧咧地往卧室里去，他才反应过来问题：“你今晚睡哪儿？”
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客房里堆的全是糯米的零食。
她不以为然：“卧室啊。”
“我呢？”
“这是我需要考虑的事吗？你挂晾衣杆上睡我都没意见。”
看着宴北川欲言又止，她不明所以：“怎么了，还是说，你今晚就想来陪睡了？”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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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川狠狠瞪了她半晌，
咬出来两个字：“流氓。”
然而这句话对商今悦这个真流氓而言，毫无杀伤力，她甚至把它当作夸奖，
得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推门而入。
“不行，你不能睡我的床！”
宴北川忽然三两步走过来拦住她，
她上下打量他一遍，一把推开他：“凭什么，你家床金子打的？我偏要睡。”
“你能不能有点防备心？”
宴北川一把按住了门把手：“我好歹是个男的，
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和我住一起像什么话？你就不怕别人怎么说，或者我对你做什么吗？”
“男的、男的……长了根几把了不起啊？你是不懂我说的包养什么意思吗？你当然得做点什么啊，
不给我里里外外伺候舒服了，你当我钱多，
闲得没事养着你玩的？”
商今悦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你要是真的这么急不可耐，现在就去漱个口进来帮我口一个，我先检验检验你有什么能耐，
再考虑要不要让你陪睡。”
“你！”宴北川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颈。
“我我我、我什么我？哑巴了？”
宴北川扭头：“我不接受你的包养。”
“我~不~接~受~，
你要不看看自己那个窝囊劲儿？谈个恋爱都得排狗后面。”
商今悦阴阳怪气地模仿他的话，
懒得浪费口水，
踢了鞋子推门而入。
宴北川的房间不大，
却布置得十分温馨。一张床、一排玻璃衣柜、一个花花绿绿的藏品展柜和一张电脑桌就是这里的全部，不管是桌面、床面和衣柜都被收拾得规整，
和他这个人一样一板一眼，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柑橘调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商今悦头也不回地扑进了床铺里，被子上有股新鲜洗涤晾晒过的淡香，
闻着让人十分舒心，闷着脑袋问：“被子是新换的吧？我刚刚在阳台看见你晾了被套。”
宴北川已经彻底无语了，脚像被钉在了门口似的一动不动，商今悦转过头看他：“说话啊，是不是换过的？不然等会过来给我换床新的。”
他扯了扯嘴角：“有本事你别睡。”
“换、没、换？”
商今悦不耐烦地眨了眨眼：“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扔出来踩一遍。”
“……换了的。”
“好，洗碗去吧。”
商今悦美滋滋地埋进被子里接着眯，外面安静了许久后，脚步渐远，没一会厨房就传来了水声。
原来只想这么懒一会就去洗漱了回来睡，但不知不觉，她就这么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几年因为工作繁重，常年不规律的作息，让她也习惯了这样浅睡眠的短时间小憩，但身边一有声响，她瞬间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一片昏暗中，宴北川正背对着她蹲在衣柜前，一声不吭地拿着什么东西。
她眼皮困得打战，就这么半困半虚地睡着，直到隐约看见宴北川起身，绕着她周围响起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接着是听起来就十分不耐烦的拉窗帘声，整个房间彻底黑了下来。
窗帘关上后，那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商今悦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然而下一秒，她猛得感觉到背上猝不及防地砸下来了一层重量。
她又立刻惊醒了过来，然而抬头却看见，宴北川头也不回地碰了房门走出去了，她困倦地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毯子，正是刚才的重量来源。
她若无其事的盖上毯子继续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又醒了，外面天还黑着，她摸到手机，看见才凌晨三点，想起还没洗漱，困恹恹地爬起来，顺带上了个厕所。
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宴北川家里，那他人怎么没跟着睡过来？
目光停留在了卧室对面的客房，商今悦门把手一扭，就看见宴北川正抱着狗，在一张临时整理出来的床上睡得正熟。
不跟她睡，跑来跟狗睡？
她开门的时候糯米就醒了，睁着一双无辜的圆眼睛盯着商今悦缓缓走了过来。
商今悦打了个哈欠，现在也是困得不行，懒得再多说废话，拍了两下狗：“你出去。”
糯米委屈巴巴地从宴北川怀里跳到了地上，回头看见商今悦抬着宴北川的胳膊自个儿睡了进去，困惑地抬着小脚跑出去了。
第二天，宴北川是被闷醒的。
他怀里睡了个又热又沉的东西，枕在他的胳膊上，快把他整条胳膊都得压麻了，软而香的细碎毛发铺在他脸上，像块细密的面纱似的，盖得他喘不上气。
他隐隐睁开眼，拍拍怀里的脑袋含糊：“糯米，下去……”
怀里立刻传来不满的几声哼唧，直到第一缕阳光清清楚楚打在他怀中的商今悦脸上，宴北川瞬间惊醒：“啊！”
他迅速想要弹开，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商今悦压着，根本抬不起来。
他的动静把商今悦野给吵醒了，她只睁开了半只眼，长发披散，睡衣被压扯着露出白皙的肩膀，抬起胳膊揉眼睛的动作，被子便顺着胳膊滑下去，白色丝绸睡衣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出窈窕的细腰，实在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惊魂未定的宴北川只看一眼就迅速挪开视线，商今悦被吵醒了也十分不耐烦，皱起眉张口就怒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大早上的，你是鸡吗？打什么鸣啊，我杀你爹了？”
“你……”
宴北川咽了口唾沫才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会跟我睡在一起？”
“我不睡这还睡哪儿？昨晚我看你没回主卧，就猜你在这了。”
商今悦迷迷糊糊说着，重新抓起被子躺了回去，声音越来越小：“我喜欢跟人睡一块儿……”
眼看着商今悦又要睡过去了，宴北川连忙把她摇醒：“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睡在这儿！你昨晚不是已经在主卧睡着了吗？”
商今悦被他摇醒，压着火叹了一口气：“别咋咋呼呼的……非常遗憾的告诉你，就算是我这样的美女，半夜也是会醒来起床尿尿的。”
“你尿尿完回你自己房……啊！”
商今悦懒得和他废话，双手捞过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一起按回了床里：“别叫了，我困。”
“我要下去！”
宴北川试图推开她，但商今悦劲儿大的很，她起床气本来就大，原本还没准备和宴北川吵的，但他一反抗，她的对抗心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叩住他的肩膀：“不松，我说了，我就喜欢和人一块睡。”
宴北川脸色铁青，想掰开她的手：“松开啊……”
怎料商今悦居然直接将腿架在了他的身上，惊得他这个二十七年没开过荤的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隐隐感觉到身体已经有些不对劲的苗头，偏偏早上还是男人自控力最脆弱的时候。
宴北川的心脏从未像现在这样跳得这么快过，努力地克制着呼吸，想把商今悦分得离自己远些，奈何他越抵抗，商今悦扒得越紧。
终于，在临近事态变得危险的关键时候，他再也忍无可忍，抬手一把把商今悦整个人给扛了起来。
商今悦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懵了，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被天旋地转地丢进了另一个冰冷的床铺。
她这下也不困了，甩甩脑袋，撑起身，发现已经宴北川把自己丢回了主卧的床上，扭头看着宴北川冷哼道：“宴北川，你大早上的不睡觉，抽什么风？”
“你别欺人太甚！”
宴北川的视线有几分狼狈：“我昨晚就说了，我没有兴趣给你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