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虞晚乔与汪韶艳不欢而散。</p>

    不知怎的，消息很快落入裴长渊耳中，且变了个版本。</p>

    说是她想要嫁给林家那个傻儿子……</p>

    裴长渊心里堵，他认定，是虞晚乔为了躲他，远离他，不惜离开裴家，随随便便找个人，哪怕是个傻子嫁了去。</p>

    气闷不已，他没忍住，当即去寻了虞晚乔。</p>

    见到她，又克制不住想与她亲近。</p>

    不等她解释，裴长渊便环住她的腰把人抗上肩，阔步走向床榻，恶狠狠扔上去，继而极速俯身控住她的一双手，高举过头顶。</p>

    满腹火气夹杂着欲望，他堵上她的唇，不容她说些自己不爱听的话。</p>

    冰冷的指腹顺着她的腰肢向上，一把扯落腰带。</p>

    虞晚乔推着他，看向未完全阖上的花窗，心绪不宁：“不要……”</p>

    倘若叫人看见了，她怎么办？</p>

    虞晚乔眼尾赤红，使出全力也推不开他，反叫他欺负得更狠。</p>

    “关窗……先把窗户关了，好不好？”</p>

    “长渊哥哥。”</p>

    没得到回应的她，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一颗颗落下。</p>

    裴长渊眸色稍冷：“现在才知道怕？”</p>

    从前，她少不更事，为了多吃两块糕饼，学着话本子里的法子哄他高兴，对他投怀送抱，率先越过了“兄妹”的界限。</p>

    虞晚乔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脸颊之时，在裴长渊心中，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不寻常了。</p>

    他不要同她做“兄妹”。</p>

    他要她……</p>

    虞晚乔见他神色松动，诱哄般蹭蹭他的鼻尖，轻贴他唇角。</p>

    裴长渊果真受用，他捏了她的脸颊。</p>

    起身将花窗关上，折返搂住她的腰，迫使她离自己更近一些。</p>

    他抑下火气：“为什么要嫁给林家的傻子？”</p>

    虞晚乔心下委屈：“即便不是林家，也会是别家。我姓虞，不姓裴。我迟早会嫁出去，没法在裴家呆一辈子。”</p>

    她是个多余的外人罢了。</p>

    裴长渊想想她嫁给旁人的场景，心下火气更甚。</p>

    他没法接受，没法容许。</p>

    裴长渊修长的指节穿过她墨黑发丝，按住她的后脑凑近自己，他薄唇轻启：“谁说你不姓裴？”</p>

    虞晚乔不解，掀起眼皮，睁大了水灵灵的眸子定定看他。</p>

    她不知自己此刻神情有多勾人。</p>

    裴长渊欲色满盈，喉结攒动，忍耐得颇为艰难。</p>

    他长臂一揽牢牢环住她，恨不得把人揉入身体里，嗓音嘶哑：“只不过，你冠的夫姓。”</p>

    话音落下，不等虞晚乔再说些什么。</p>

    裴长渊摁住她，不断索取，越来越过分……</p>

    ***</p>

    晨曦初绽，天光微亮，雾气如薄纱般轻柔地披覆着小院。</p>

    两人折腾了快一整夜。</p>

    裴长渊趁着天色尚未完全亮起，替虞晚乔涂抹药膏，穿上蔽体的里衣之后便提前离开了。</p>

    虞晚乔浑身酥软，腿根打着细细的颤，哪怕阖上双目沉溺睡梦中，也止不住发出细微的轻哼声，娇媚入骨。</p>

    她累得很，睡过去再醒来，在贴身丫鬟翠禾的伺候下吃了两口点心，又撑不住睡起了回笼觉。</p>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p>

    扰了虞晚乔睡梦，她微蹙秀眉，不情不愿睁开眼。</p>

    花窗已开，外面骄阳正好，斜斜射入屋内，照得一片亮堂。</p>

    “翠禾……”</p>

    她嗓音嘶哑得可怕，当即闭上了嘴。</p>

    翠禾是个机灵的，她打小跟着虞晚乔，对她忠心不二，连她与裴长渊的事情都瞒紧了，从未泄露分毫。</p>

    她见虞晚乔脸色发白，又瞥见她臂弯内侧的红印。</p>

    又是心疼又是嗔怪，轻声道：“二公子也不知多怜惜小姐一些……”</p>

    翠禾守了一夜，等裴长渊离开，她才入屋内伺候。</p>

    见室内一片旖旎乱象，她司空见惯般，收拾烂摊子，等小姐醒。</p>

    翠禾给虞晚乔端来一杯温水：“小姐喝一些吧，润润嗓子。”</p>

    虞晚乔没力气，被她扶起来，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温水，缓了口气。</p>

    “屋外有人么？我怎么听见了搬东西的动静？”</p>

    谈及此，翠禾气得脸颊鼓起，红扑扑的：“院外全是大房夫人命人搬来的物件，说是林家给小姐的聘礼！”</p>

    “小姐何时答应要嫁给林家那个傻子了？！她私自张罗了这些，弄得府中上下人尽皆知，实在是太气人了！”</p>

    “小姐同老夫人说道说道吧。哪里能由着大房的人一直作践小姐？”</p>

    虞晚乔敛下眼帘，闪过失意：“她敢大张旗鼓，便是打定了主意，哪怕老夫人那边不同意，她也要把我变相地卖给林家当儿媳妇。”</p>

    她一个外人，一直待在裴家白吃白喝，本就碍眼极了。</p>

    眼下，肯有大户花重金前来求娶，汪韶艳身为当家主母，自然乐见其成。</p>

    把她嫁出去，能拿一笔丰厚的聘礼充盈府内库房。</p>

    稳赚不赔的买卖。</p>

    翠禾捏着茶杯的手指不断收紧，她胸脯起伏不定：“小姐不点头，大房夫人难不成要把小姐绑上花轿去？老太太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p>

    “若林家那哥儿是个健全的，小姐倒能好生考虑一番。他蠢笨呆傻，肥壮如猪，日常起居都需要好几个人伺候！”</p>

    “嫁给他，倒不如直接上街随便拉个男人来得好。最起码脑子没问题！”</p>

    翠禾对林家傻子的嫌弃溢于言表。</p>

    她家小姐才貌双全！林家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p>

    虞晚乔被她气鼓鼓的模样逗笑，心情忽而没那么沉重。</p>

    她摸摸翠禾的小脸，眉眼温柔：“随便拉一人，能给出林家那般丰厚的聘礼吗？大伯母看上了林家的财帛。她总把聘礼挂在嘴边，没得到我首肯，便先收了林家送来的东西，私下也不会少了好处拿。”</p>

    翠禾唇角下压，显然很不高兴。</p>

    “小姐，院子里那些东西，要派人抬去大房夫人那儿么？我们什么都不要，也不要林家这桩婚。”</p>

    虞晚乔：“大伯母的态度强硬，昨日我与她相谈，不欢而散，她还是没改主意。这桩婚事要不要，恐怕不是我们一句话能说了算。”</p>

    不到无路可走的境地，她不想拿自己的事情去惹老太太心烦。</p>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一年也不如一年，受不得刺激。</p>

    翠禾知晓她有所顾虑，这么些年以来，小姐没少咽委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裴家几个小姐骑在头上欺负也没吭声。</p>

    日子过得谨小慎微。</p>

    不给自己惹麻烦，也不让老太太忧心。</p>

    翠禾动了动嘴唇，犹豫片刻，她硬着头皮开口：“小姐，不如你同二公子说说，让他替你出头，把林家这桩荒唐事掀了。”</p>

    毕竟二公子与小姐之间，不单单是寻常的……</p>

    虞晚乔沉默着。</p>

    屋外又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p>

    “虞姑娘，考虑一晚上了，你现在可想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