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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这天。

    我买了很多烟花。

    晚饭是张图妈和我奶奶一起做的。

    我和张图就打打下手洗洗菜切切菜。

    张图妈还炸了好些炸串：「也不知道你奶奶能吃惯我做的菜不」

    「我奶奶啥都吃，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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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

    张图一边洗菜，一边喊哇哇：「冻死了冻死了，手都成胡萝卜了。」

    「不洗也行，去屋里待着暖和。」

    到底是男孩子，拔腿就走。

    「记得把沙发上那两套卷子写了，我今天刚打的。」

    到底是男孩子，说变卦就变卦。

    他一屁股坐下来：「不就是洗个菜，我觉得我应该干活。」

    张图妈在一边哈哈笑。

    今年，我家还多了一台新电视。

    夏暻年托人送来的。

    他还给我留话，说他没空来，让我们帮他看看今年春晚好看不。

    我们这不是北方，倒也没有吃饺子的习惯。

    也就四个人，一向节俭的奶奶也整出了一桌子的菜。

    我和张图吃了个肚圆。

    氛围真的比之前我和奶奶两个人的时候好多了，就连张图都变成了话痨。

    我和张图坐在小凳子上等着春节晚会，时不时哈哈大笑。

    只是看到有个小品讲到爸爸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

    屋子里开着取暖器。

    热热乎乎。

    眼泪就能烘干了吧

    我又掏出了瓜子花生和张图一个人抱着一袋啃着。和张图一个人抱着一袋啃着。

    张图妈和奶奶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有些哽咽。

    提及离世的亲人，也不知道是心酸还是怀念

    奶奶第一次把姜早的照片拿出来。

    张图拿到手一看：「天啊，你们一直说，我还以为能有多像，夏暻年真的和姜早长得很像。」

    就这样，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快零点。

    「阿姨，今晚你们就住下，我给你们收拾了两个屋子。被子垫子都是新的。我和张图去放烟花啦。」

    我又想了想：「要不阿姨你和我们一起去」

    「别别别。」张图妈立刻拒绝，「我和你奶一样，都怕冷，可不敢出去受罪。你们俩多穿件衣服，把围巾手套都戴上。还有，你们俩要注意安全。」

    我和张图十一点多就出发了。

    两个人骑着车到了离得不远的河边，这里是定点可以放烟花的地方。

    「你也买太多了。」张图一路上就抱怨，「我这车龙头一直打晃。」

    已经有很多人玩上了。

    有情侣，有家人，也有朋友。

    这时候我看见有个路边捡玩光了的烟花盒子的老爷子。

    这么冷的天，周围都是喜气洋洋的人，他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又孤单又可怜。

    大概是看到我的目光。

    张图又在自己身上掏了掏，只有我奶奶刚刚给的压岁钱。

    他掏出了一张递了过去。

    老爷子有些愣住了。

    他把钱塞到老爷子手上，然后又指挥我：「姜晚，你快点玩，待会把这些给老人家。」

    他蹲在那帮老人家帮他把烟花垃圾装到袋子里。

    他果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爷爷，一起玩烟花吧」我走上前邀请，「你和我们一起玩，等会我们帮你一起收。」

    他摆摆手：「你们小年轻哪能干这个」

    「张图能干，他这么壮力气大。而且我家就是收废品的，我也能干。」

    后来，爷爷在我的邀请下，真的放了一个烟花。

    就是第一下，他吓得后缩了一下。

    他站在河边说：「真美啊。」

    我也想说，真美啊。

    夜里越发的凉，我跟着就打了个喷嚏。

    此时，我的脑袋上突然多了一个帽子。

    暖烘烘的。

    我一回头，看见夏暻年看着我：「怕冷也不戴个帽子。」

    我从头上拔下帽子，是个很可爱的兔子帽子，毛茸茸的还有两只耳朵。

    「这是什么」

    他笑了笑：「傻子，新年礼物。」

    我又问：「你不是出不来吗」

    「和他们吃完饭，我就找了借口出来。」

    他不再说我就知道，他爸更关心夏时樾，对他的行踪并不关心。

    「那谢谢啦。」

    这时候张图又给爷爷点了个烟花，他急匆匆跑来：「不公平，姜晚有礼物，那我呢」

    夏暻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丢给他：「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张图迫不及待拆开包装，里面是个背英语单词的机器。

    张图一看见就哇哇大叫：「你变心了。你去年还送我游戏机，今年怎么成学习机了」

    后来，夏暻年让跟着来的司机，用后备箱装烟花垃圾，送到老人家门口。

    夏暻年的司机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车子要弄得脏死了。」

    夏暻年立马发了火：「你可以现在就滚。」

    他待的时间不久，护送我们回了家，就给我奶奶和张图妈送了一堆的礼物。

    我还看见他悄悄在老人家的口袋里塞了好多钱。

    我送他到门口：「你快些回去吧，省得你爸生气。」

    「好。」他突然问，「今天你开心吗」

    「开心，今年过年有这么多人陪。你看你都来了，而且我奶奶可开心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笑道：「你就不能多想想自己吗」

    我也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

    「如果我走了，奶奶有你们在，也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瞎说什么呢」他领着我「呸呸呸」。

    他又掏出了一个新的礼物。

    是个手机。

    他直接丢给我：「号码给你，里面我把我和张图的联系方式给你弄好了。」

    他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快些。」

    说起来，我帮他们，何尝不是在救自己

    这么些年浑浑噩噩，终于是有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