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在我当幽魂的那段时间。

    眼见着夏氏被夏侯交到了夏时樾手中。

    夏时樾成绩优秀，但是显然并不是个完美的管理者。

    夏暻年抢回夏氏的继承权只用了一年。

    在这之后，夏时樾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夏暻年面前。

    也是从这之后，夏暻年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人。

    在我说出赌约之后，夏侯当场就骂了人：「他是我儿子，吃好的喝好的，我花钱让他上学还要和他道歉」

    成年人面对孩子的时候，常常站在高处，他们觉得自己没错。

    夏暻年突然站在我前面。

    「我妈去世之前，你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结果呢」

    「她泉下有知，会恨你的。」

    「你是我爸，你也应该和我道歉。你听她一句话就认为我早恋，那我说她总是在你面前说谎，你信谁」

    这是个无解的过程。

    夏侯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所以只能选择了偏心。

    可也是因为这件事，夏暻年和我生了气。

    几天没理我。

    就算他来我的补习课。

    也是一声不吭听完我讲课就走。

    我依然选择讨好他：「我奶奶想你了，你给她的钱她买了个新袄子，说是想让你看看。」

    奶奶比我想得开明。

    她接受夏暻年送来的钱。

    她说：「要是我不接受，他以后再也不来了怎么办而且我想给他买好吃的，我的确钱不够。我这么老了，还能捡多少瓶子」

    夏暻年到底还是碍着奶奶的面子跟我回了家。

    就是他简直是一骑绝尘，让我怀疑他屁股上绑了点燃了的鞭炮。

    等我赶到家，他已经吃完一碗炒饭了。

    这臭小子。

    奶奶真的穿上了她的新袄子，就是花花绿绿的，真有点......看着暖和。

    「好看不」奶奶难得拘谨。

    夏暻年满脸欣赏：「好看，奶奶你眼光真好。」

    夸人他也不带脸红，和当初的姜早一样。

    我这喘着粗气，倚着门框半天没动弹。

    我能打架，但是我不擅长长跑。

    特别是这具身体，一直瘦弱，还没能练起来。

    「真慢。」他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奶，我还要吃一碗。」

    自从他和张图两个人时不时来，我家的锅都换成了大铁锅。

    就连冰箱都添置上了。

    我自行装了一碗饭，大口吃了起来。

    「你和我置什么气」

    他过了一会儿，放下了吃了三碗饭的碗。

    「你让我和他赌没问题。」

    「可是我爸那种的人很要面子，他很讨厌别人当众让他下不来脸。这样你会危险。」

    「姜晚，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人。」

    「至少他有一点说得没错，我现在能给你们的，的确都是他给我的。」

    他看了看我又说：「你以后跟着我锻炼，你这身体素质需要提高了。我还等着你带着我一起上个好大学。」

    我迟疑了，我就算能陪着上大学，这辈子我也护不住这个弟弟多久了。

    因为我大学毕业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这辈子会打架，还是因为飘在他家的时候，看多了他找专业老师教的一些格斗技能。

    闲来无事，我也会跟着在旁边练练。

    就拿近的来说，高考体育成绩也是低分飘过的那种。

    我一个头两个大。

    我只是想帮他。

    他却在拖我下水。

    奶奶在旁边笑我。

    行，那就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我对着忙着织毛衣的奶奶说：「奶奶，你也别偷着笑了，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学习认字。」

    奶奶嘴上说着：「小兔崽子，你拿我开涮呢。我这么大年纪了，认什么字」

    可我在死后才知道。

    她很后悔自己不认识字。

    她那会拍着大腿哭着说：「我真没用，我孙女的墓是哪个我都认不出来。」

    我也是在死后才知道。

    她很想自己写信，可是一直写不出来。

    「奶奶，现在都说活到老学到老。」

    「以后请叫我小姜老师。」

    后来，在很多年后。

    我很庆幸这随口一说的识字任务。

    它不仅成了姜桂芬兴趣爱好。

    也让我真的读到了上辈子奶奶那些没有写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