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怎么?"沈宴西抬眼看她，目光幽深得看不见底。

    他看着温晴伸出的手，突然轻笑出声。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温大小姐，两年前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您急着去看叶铭。

    现在你妹妹都浑身是伤了，你倒是有空关心我一个崴脚了?"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声音却越来越冷："您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说的吗?"温晴苦笑，她记得，她当时说："他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苦。

    "沈宴西停顿了一下，看着温岚笑起来，"在您眼里，我这种人，是不是就该什么苦都能受?什么伤都该自己扛?沈宴西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一刀刀地剜着温晴的心。

    他看着温晴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嘲讽道："温大小姐的关心，我可真是承受不起。

    "温岚已经被沈宴西激得快要发疯，不顾身上的疼痛，叫嚣着要给沈宴西教训。

    温晴脸色铁青，对秘书使了个眼色："送小姐去医院。

    "秘书立刻上前，不顾温岚挣扎把她带走。

    眼见着温岚走远，温晴才拉下脸来，跟他道歉。

    "宴西，对不起……""温小姐的道歉，认错对象了吧?"沈宴西语气冰冷，看向匆匆赶来的萧晗，"这是萧家的宴会。

    "萧晗早听说了经过。

    她看都不看温晴，只关切地问沈宴西和陈阳："没事吧?"见两人摇头，她才转向温晴："今晚的事，我的律师会和温小姐谈赔偿。

    "深夜，温晴处理完赔偿回到温家，却见灯火通明。

    门廊下温晴疲惫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还没缓过气来，管家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报。

    "大小姐，快去劝劝董事长吧，小姐她还年轻……"管家焦急地迎上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是温父回国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客厅里，温岚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掌印。

    沙发上温母抹泪，温父手持马鞭，怒不可遏。

    昔日的温馨场面荡然无存，只剩下凝重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你真是被惯坏了！"温父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

    "沈宴西如今是什么身份?萧家现在在圈内是什么地位?你也敢去撒野！"温岚满脸泪痕，却依旧不服气地昂着头。

    这模样更是激怒了温父。

    他常年在国外打理产业，家中大小事都由温母处理。

    直到今年才回国接手，听完这些年的荒唐事，他气得发抖。

    "既然学不会规矩，就永远留在国外别回来了！"温父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响。

    "爸！"温岚的尖叫声里带着恐惧。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责罚?温晴也忙上前："爸，妹妹还小……"她试图为妹妹开脱，却在对上父亲冰冷的目光时，声音戛然而止。

    "小?"温父冷笑。

    "二十多岁了还分不清是非！你也一样，除了感情还知道什么！"温母忍不住开口："老温……"她想为女儿们求情，却被温父更严厉的目光制止。

    "还有你！溺爱成性！"温父的怒火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女儿为个男人两次闹自杀你就由着她闹！非要毁了一个男孩三年青春！教出这样的女儿，你脸上有光?"温晴看母妹受辱，正要说话，被温父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她从未见过父亲这样的表情，那眼神里不只有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你和你妹妹去书房等着，一会儿再收拾你们！"温父的声音冷得像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客厅里只剩下温父和温母两人。

    水晶灯的光洒在温父鬓间的白发上，映照出岁月的痕迹。

    他站在窗前，看着这个与自己共度半生的女人，眼中的失望比愤怒更让人心寒。

    "你知道我最不能接受什么吗?"温父的声音很轻。

    "不是你换走我的心腹，也不是你惯坏了孩子。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温母泛红的眼角。

    "而是你眼中的天平，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他想起助理来国外找他时的焦急。

    那时温晴刚刚闹了自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安慰她，却没人在意沈宴西整夜未眠地守在病房外。

    温岚在学校欺负同学，温母只会用钱摆平，却从不教她什么是对错。

    "温家的规矩，你都忘了吗?"温父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疲惫。

    "就算是最娇贵的大小姐，也要先学会担当。

    可你看看她们，一个为了感情差点搞垮公司，一个仗着家世横行霸道。

    "温母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我只是……不忍心看她们受苦。

    ""不忍心?"温父冷笑，"那沈宴西呢?他就活该受苦?那孩子在我们家受了多少委屈，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