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02“小姐,老爷派人送来书信了。”
许临温润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我的思绪。
我应了声:“知道了,稍等片刻。”
我从木桶中站起,却发现架子上没有我的中衣。
我只得又唤道:“许临,把衣服拿来。”
片刻沉默后,他应道:“好。”
弹幕:
【只是听见女配沐浴的水声,男主就不行了?】
【谁说男主不行?男主可太行了,恨不得向女配证明自己很行。】
【怎么证明?我流量很多给我说说。】
我恼怒地别开视线,这些都是什么不正经的话!
须臾,浴房门开了条缝,许临将巾帕递了进来。
我的目光落在他筋骨分明的手臂上。
往下是紧实的腰身,再往下......
我瞳孔猛缩,差点惊叫出声。
这哪是寻常男子能有的体魄!?
我也偷偷听过丫鬟们谈论闺房之事,可那些话语也不及眼前这般惊人!!
而且......许临这个无耻的养子居然听我沐浴的声音就......
我面颊滚烫,羞愤难当,跳着脚大喊:“许临,立刻给我出去!!”
【女配终于看出来了,男主你是故意的吧~】
【本以为女配会把男主拉进来,狠狠惩罚一番,边打边骂才好。】
【那不得给变态男主打爽了。】
这些弹幕真是胡言乱语!
我咬紧牙关,重重打开他的手臂。
“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就......”
我脑中闪过无数种惩治他的方法。
踩他胸口、令他下跪、掌掴他......
不对,这些都不行!
弹幕说得对,许临如此变态,这般惩罚对他而言岂非正中下怀?
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竟拿他毫无办法。
浴房外的许临察觉我的怒意。
他心中一紧,慌忙退出门,声音颤抖:“小姐恕罪,我一时......”
说罢便仓皇逃走了。
8.
一炷香后。
我拍了拍发烫的脸,穿戴整齐走出浴房,四下张望。
许临不见踪影,想必躲去偏房了。
我展开信笺,见是还在当值的爹爹遣人送回家的口信。
【婉宁啊,方才陆明他爹怒气冲冲找上爹爹,说你指使许临将陆明打得卧床不起,他究竟如何得罪于你?】
我挑眉,没想到陆明竟会倒打一耙。
我爹和陆明的爹爹情谊深厚。
当年我爹带兵打仗受了伤,是陆明爹几时送来良药,救了我爹一命。
后来我爹立了军功,便辅助陆明爹在京城开了商号立稳脚跟。
一次酒酣耳热之际,两人互换信物,说要为我和陆明定下婚约。
说来,我虽与陆明不算亲近,但年节也会备些礼品。
我原以为彼此相安无事。
谁知陆明为讨好叶蓉,还造谣说我“没有教养,轻浮放荡”。
我强忍怒火,将陆明造谣一事告知爹爹,并请求解除婚约。
不多时,爹爹回信怒道:
【这狗东西,我非要他好看——两家交换的信物在书房抽屉里,拿上它,去把咱家的玉环拿回来!】
【让许临陪你去。陆明那小子若再胡言乱语,就让许临打烂他的臭嘴!】
许临对我言听计从,旁人都说他如我身边养的一条狗,爹爹也只信得过他。
思忖片刻,我还是决定带上许临,以他的威势震慑陆明。
9.
我找到许临时,他正泡在冰凉的水缸里。
原本小麦色的肌肤冻得通红,湿漉漉的散发滴着水珠,整个人萎靡不振,活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犬。
见到我,许临慌忙转过头去,闷声道:“小姐。”
我轻应一声,将他从水缸里拉起来,“换身衣裳,随我去找陆明退婚。”
许临微怔,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偷笑了!我看到了!你小子暗爽疯了吧。】
【男主居然是个纯爱小狗,女配一整个狠狠拿捏。】
我撇了撇嘴,许临哪里偷笑了?我怎么没瞧见?
又在胡说。
许临迅速换好衣裳,驾着马车带我去了陆明府上。
刚进院门,便见叶蓉提着食盒走进一间厢房。
“明儿,你又偷偷饮酒了,一点也不听大夫的话。”叶蓉温柔地替他整理被褥。
见到心上人,陆明邪气挑眉,痞笑道:“因为只有我不听话时,你才会管我啊。”
叶蓉羞红了脸,嗔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两人气氛暧昧,看上去就差挑明心意了。
我轻轻敲着门框:
“好巧啊叶姑娘,你也来探望陆公子了?”
暧昧被打断,陆明神色阴沉,咬牙切齿:
“许婉宁,你还有脸来?”
我从容落座,淡然道:“有正事,自然要来。”
盯了我片刻,陆明冷笑出声,“想求和?许婉宁,你想得美!”
“除非让这贱种跪下,给爷磕一百个头,求爷原谅你!”
“哦,磕头啊?磕头多简单。”
我抬眸看向许临,“去吧,给陆公子磕头。”
我话音落下,陆明得意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笃定我离不开他,为了求他和好,连许临这条疯狗都能舍弃——
看着许临面无表情地朝床榻走去,叶蓉急了,她咬着嘴唇,试图去拦。
“明明不是许临的错,他也是被逼无奈,为何要让他磕头,该让许婉宁磕头才是!!”
这贱人装模作样,我早就看不惯了。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一把扯住叶蓉的衣领,重重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她痛呼一声泪如雨下。
我冷眼睥睨着她,“死绿茶装什么装。”
【爽!】
【爽!!】
【爽!!!】
【早就看这个绿茶女主不顺眼了,女配终于动手了!这才是我们期待的恶女!下手真是狠辣!】
叶蓉挨了打,陆明的境况也不太好。
许临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这便是他的磕头。
弱不禁风的陆明毫无还手之力,连连求饶。
【笑死我了,堂堂男主跟了反派后,也学会了这些手段。】
【该一掌拍在陆明受伤的胳膊上,哈哈哈哈。】
直到陆明额头肿起个大包,许临才停下,冷冷问道:“还要继续吗?”
陆明吓得涕泪横流,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见此情景,我满意地笑了,将信物丢到陆明面前。
“婚约作废,限你三日把我家信物还回来,不然我还带许临来给你磕头。”
我眨眨眼,带着许临转身离开。
10.
到了第三日,陆明才不情不愿地把信物还来,开始求我原谅。
他先是写了封长信回忆童年往事,我置之不理。
他又一咬牙,花重金买了条南海珍珠项链。
我转手叫丫鬟拿出去扔了。
陆明彻底慌了,每日派人送来无数书信。
直到我的生日那天,叶蓉装扮成丫鬟混入了膳房。
一盘盘色泽艳丽的果酒被端上来,身着粉色罗裙的王姑娘举杯笑道:
“婉宁生辰快乐,敬你一杯。”
我眉眼弯弯,举杯轻啜。
弹幕疯狂滚动:
【别喝!!女配!酒里有问题!!】
【完了完了,女配已经喝下去了!!】
【陆明这个无耻之徒!哄不好女配,竟用这等下作手段!】
我瞳孔一缩,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不早说!!”
弹幕:
【啊?女配看得见?】
【真能看见?刚才那句话被屏蔽了,没能及时发出来。】
【不是,女配真的醒悟了吗!】我无暇理会弹幕,因为面颊已经开始发烫。
一股异样的感觉蔓延全身,我四肢发软,意识渐渐模糊。
一旁有个陌生的丫鬟上前,“小姐不适吗?奴婢带您去内室歇息吧。”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用力推开她,“不必!”
那婢女仍不死心地上前拉我,“小姐面色不适,让奴婢带您去歇息片刻可好?”
我紧紧抿住双唇,正欲发作时,手臂被一只粗糙冰凉的手抓住。
许临将我护在怀中,眸光阴冷如刀,唤来护院将那婢女拿下。
“许临...我浑身难受。”
我浑身燥热难耐,双手在许临胸前不住摸索。
许临喉结滚动,艰难地移开目光,沙哑道:
“小姐莫慌,我这就带您回房歇息。”
许临将我打横抱回内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正欲去唤大夫。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扯到床上,踢掉绣花鞋,扶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胯间。
“小姐...您这是...”
许临浑身僵硬,呼吸急促。
那药效已攻心入骨,我面若桃花,气息紊乱,体内翻涌着压制不住的炽热。
眼前一片迷蒙,我双手环住许临的颈项,在他耳边轻轻吐气。
“许临,你不是一直都想这般吗?”
许临呼吸滚烫,红着眼睛紧盯着我,隐忍克制道:“小姐,当真是我吗?”
他都这般了还在装!
我咬着唇,心中暗骂,难道除了他,我还能找别的男子不成!
我扯住他的衣襟,勾起他下巴,将唇贴上他的双唇。
这般情形,我还有啥不确定的!
11.
等等。
许临这般本事,我确实有点不确定啊!!
我呜咽着想要逃离,手脚并用往床边移动,“你走开,我要换人!!”
许临揽住我的腰身,怜惜地亲吻我的耳垂,哑声道:
“小姐恕罪,我实在忍不住了。”
12.
这药效太过猛烈。
一日一夜后,我双眸空洞地望着床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期间我不住哭骂,骂得狠了,许临便以唇堵住我的声音。
直到嗓子哑了,我也骂不动了。
许临抱着我去沐浴,已是第四次。
擦干后,他将我放回床榻,在我唇角印下一吻,温柔笑道:
“小姐好生歇着,我去办些要事,很快便回。”
我想打他,但胳膊酸软无力,抬不起来。
只好闭眼沉沉睡去。
却不知我睡后,弹幕又开始滚动。
【心疼我们女配,被男主折腾了整整一日一夜,瞧这憔悴模样。】
【能不能让我穿进去过过瘾?】
【等等...男主好像认祖归宗了。】
弹幕里的看客们意识到一件大事。
【男主重回皇位,不该是三年后的事吗?怎么提前了?】
【不太对劲...女配快醒来,快去寻男主!!】
【咋回事,弹幕发不出去了?】
【哎呀我扌】
13.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房门被推开,许临摆上一碗热粥,细心地将我扶起,在腰后垫了软枕。
“小姐,可还觉得疼?”
他神情温柔似水,举止也体贴至极。
我凝视着他的面容,脑中莫名浮现两个字:人夫。
见我不语,许临蹙眉,伸手欲掀开被子查看,“可是还疼?再上些药吧。”
我瞳孔微缩,慌忙拉住被子,“你做什么!”
许临他怎敢...如此放肆!
我下意识要打他,又怕把他打爽,硬生生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许临似也觉得不妥,抿着唇,耳根微红。
“小姐昏睡时,我每日都为您上药。”
他又强调:“一日两次。”
二三得六...那他岂不是看遍了!?
我羞愤欲死,抬腿就要踹他。
奈何腿间撕裂般疼痛,我“嘶”地一声,狠狠瞪着许临。
“你为何就不能轻些!我让你轻些,你是听不见吗?”
“小姐恕罪,我实在忍不住。”
许临轻柔地为我按揉双腿,粗糙温热的手指蹭过肌肤,带来酥麻痒意。
我轻哼一声以示不满,突然摸到枕下的一叠信封。
有些意外,陆明竟给我送了十几封信。
【婉宁,许临根本不是什么流落民间的孤儿!他是当今圣上失散多年的太子!!】
【听闻他已与皇室相认,圣上开始培养他继承大统,他已掌握朝中大权了!】
【你从前对他呼来喝去,视他如犬马,你说他会记恨你吗?】
【你猜他会不会报复将军府?】
我眼中闪过惊惶,脑中一片空白。
皇室血脉,天家贵胄。
初见弹幕时,便说许临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见我脸色呆滞,许临蹙起眉,靠近几步问道:“小姐,怎么了?”
“无事。”我摇摇头,挤出笑容:“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我不知许临是否真为皇家血脉,也不知他是否已认祖归宗。
为求稳妥,我要与他维持和睦。
许临不明我心思,但得知可直呼我名,眼中流露出欢喜。
“婉宁,你......可是接纳我了?”
“嗯。”
我点点头。
下一刻,许临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婉宁,那,我们何时告知父亲这个喜讯?”
啊?我有些疑惑。
他是否会错了意?
“许临你听我说,我们......”
许临不愿听我解释,眼神一暗,突然狠狠吻上我的唇。
若说初吻是小心翼翼,那这个吻可谓凶狠无比,力道大得几乎要见血。
分开时,许临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婉宁,我早就想这般做了。”
我:......
其实我也早已知晓,弹幕将他的底细全都揭露,包括他挨打会觉得爽,还偷偷用我的里衣。
14.
我又拖延了许临好些时日,他总是一脸委屈地问,何时才能将我们之事告知父亲。
这如何能说......我是断然不会说的。
但近来许临似乎格外忙碌。
每日天不亮就出门,直到夜深才归,我常常一整日都见不着他。
某日夜里,我早早就睡下了。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发出“吱呀”的轻响。
一道身影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他从背后搂住我,像只小兽般,用头轻轻蹭我。
“婉宁,婉宁......”
他呼吸渐重,声音沙哑地唤我,手臂越收越紧。
背后传来灼人的温度,我皱眉轻哼,迷迷糊糊应了声:“许临?”
“嗯......婉宁。”
我猛地清醒,意识到不对劲。
深更半夜,他为何会在我床上!?
而且他这声音......他在做什么?
我摸索着点亮灯,掀开被子。
眼前景象令我怒火中烧。
“许临!!速速回你房去!”
又偷我肚兜!还敢钻我被窝!
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许临闷哼一声......
待他收拾干净狼藉,我已毫无睡意,恼火地给了他一脚。
许临自知理亏,乖乖跪在床前。
“你近来日日在忙些什么?为何不能告诉我?”
提起这个,许临眉目含笑,目光愈发柔和。
“可否先保密,婉宁?”
我抿唇不悦,点点头。
不说便不说吧,其实我也能猜到一二。
想必是回皇家认亲的事情......
“对了,我要离开几日,很快便回,可好?”
许临让我坐在他腿上,大手轻轻摩挲着我。
我瞪他一眼,“随你,但别动手动脚。”
“可我实在想念你,婉宁。”
许临像只小狗般黏着我,又蹭又咬,渐渐瓦解了我的意志......
次日清晨我暗自决定,以后睡觉要上锁。
15.
许临果然离开了,走前还给我留了张字条。
字里行间尽是思念之情。
我撇撇嘴,用过早膳后让车夫送我出门逛逛。
不巧,刚出府门又遇到了叶蓉。
她似是刻意等候,嘴角挂着笑靠近:“呀,许姑娘气色真好啊,用的什么脂粉呀?”
我翻个白眼,懒得理会。
“诶,许姑娘可曾听说过失散太子的事情呀?”叶蓉笑吟吟道。
我脚步一顿,仍不想搭理。
“嗯......他能寻到身世,其实是我指点的哦。”叶蓉悠悠道,“你可知我如何说的吗?”
“我问他,你恨许婉宁吗?你想摆脱她吗?若是想的话......嘻嘻。”
我站定转身,冷冷看她:“叶蓉,你究竟想说什么?”
见我动怒,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无甚,只想让恶毒女配早些退场罢了。”
16.
一整日我都心不在焉。
叶蓉知道我是恶毒女配,莫非她也能看到那些话?
上午时,府中的下人都在说地动了。
但只是小动,震感很轻,几乎不会造成任何祸事。
但仅仅隔了几个时辰,一则消息迅速传遍京城。
【城中的布匹商号突然坍塌,不少人被压在下面?疑似涉及有人借机造势谋反!】
看到消息,我如遭雷击。
只因那商号,是借将军府的名号开起来的。
爹爹作为朝中重臣,首当其冲被百姓指责咒骂,甚至有人将其画像贴满街头巷尾。
我终于明白了,叶蓉所说的话中深意。
眼前的一切,都与之前那些预言一一对应。
那些话语虽已消散多时。
17.
我回府时,父亲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不到五旬的将军哭得眼睛红肿,面容枯槁,形容衰老。
我心急如焚地派人去寻许临,却寻不见他的踪影。
信笺不回,人也不见,仿佛人间蒸发。
我让人去寻陆明的父亲,对方不耐烦地骂道:
“虽然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但他可是害死了几十条人命啊!”
“你父亲就是个杀人凶手,懂不懂?以后别来往了,我不想跟杀人凶手的女儿扯上关系。”
我瘫坐在地,回想起那些预言。
【他是未来的皇帝,会让全家都被砍头的!】
我苦笑一声,若真是他所为,倒也耐得住性子。
18.
今日是个大日子。
皇家寻回了流落在外二十年的皇子,特地设宴庆贺,邀来了京城所有达官显贵。
我换了发式,穿上婢女的衣裳,低头快步穿过皇家庭院。
一直走到东宫里。
我站在廊下隔着窗子,压低声音道:“太子,皇上让我送件衣裳。”
里面传来脚步声,下一刻,门被打开。
眼前的男子,赫然是失踪两日的许临。
他一身锦绣华服,精致到了发丝,身上的绸缎衣裳熨帖平整,让我恍惚了片刻。
他生来就该是这般尊贵的皇子,这般装扮最是相称。
“婉宁!”
他唤我名字时眼中带笑,张开双臂将我揽入怀中:“可是想我了?”
下一刻,锋利的匕首抵在许临腰间。
我声音冰冷:“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感受到腰间的冰凉。
许临身形一僵,目光中透着痛楚,“你是在怪我瞒着你吗?”
他还在装!事到如今,他竟还要继续欺瞒!
我咬牙切齿,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声嘶力竭:“我说的是父亲的事情!!”
我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知道,我不该以刀相向。
我也不该动手打他。
可那是我的父亲啊,是生我养我的父亲——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那些预言中的结局啊!!
纵使我是那恶人,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吗!
我将刀抵在许临颈间,声音哽咽发抖,
“你若救我父亲,我任你处置,太子。”
许临望着我,胸口像被利刃穿透。
他紧抿双唇,手指不住颤抖,鲜血从刀尖滴落,染红了地毯。
“婉宁,我从未想过要伤害父亲,更不会伤害你。”
他声音沙哑发颤,夺过匕首扔到一旁,将我紧紧搂住,“宫中事情繁多,我出不了宫去,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将街头传闻告诉他。
许临怔住,低头看我,“你当真以为是我所为?”
我抿唇,轻声道:“难道不是你与叶蓉商议,想摆脱我的吗?”
提起叶蓉,许临目光骤冷。
“她说知道我身世,我便顺着她说了。婉宁,我们先离开,眼下父亲的事最要紧。”
19.
许临带我离开东宫,准备出宫去,却转身遇到了黄袍加身的老皇帝。
“我儿,这是要去哪啊?”
老人目光落在我们相牵的手上,笑着问:“这就是婉宁吗?”
许临微愣,点头道:“父皇,宴会暂且取消,我有要事需先离开几日。”
老人轻声一笑,像看儿媳妇似的,细细打量我。
目光越发柔和,满是欢喜之意。
“是要查商号倒塌的事吗?我听说,商号之所以坍塌,是因为工匠用了劣质木料。”
劣质木料。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陆明的父亲。
他原本就是木料起家,后来才靠着将军府的名声在京城站稳脚跟。
我咬着下唇,对许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许临眸光微闪,点头应下:“好,我去查。”
20.
有皇家施压,很快便查清了这件事。
陆叔叔贪墨银两,偷偷买了大量不合格的劣质木料,以次充好。
商号经历二十年风吹雨打,内里结构已然不稳,才会在地动时倒塌。
父亲被无罪释放,陆叔叔以及他的同伙被抓地牢。
最终,陆家因贪墨官银,害死五十条人命,被大理寺重重责罚,打入天牢,终身不得释放。
同时,我也将叶蓉和陆明告到了大理寺。
因为他们在我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药,意图让我被陆明奸污,好保住陆家的利益。
人证是那个被收买的婢女。
当大理寺判处两人杖责三十,流放三千里时,叶蓉崩溃了。
“这是什么荒唐系统,这个男主根本不按剧情走!我要回去!这破任务我不做了!”
众人只当叶蓉受刑太重失了心智,没人留意一旁喃喃自语的陆明,
“怎会如此......不该是这般的。”
21.
父亲获释后,怒不可遏地抽出腰间玉带抽打许临。
“你这个孽障,胆敢碰我女儿,你,你......”
我忍着笑去拦,“父亲别打了,人家如今可是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就能全将军府砍头。”
父亲气得胡子直翘,“他就是当今圣上,敢欺负我女儿,我也照打不误!”
父亲举着玉带,像赶野狗似的追着许临满府邸跑。
我笑得前仰后合。
消失许久的话语又重现眼前。
【哎呀终于连上了~女配你可看得见?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惊喜地睁大眼,“能看见能看见!”
【我的宝贝女配总算又见着你了~说来好笑,你和许临举止太黄,被封了哈哈哈哈。】
【我们拼命求情,总算解封喽!】
【你们往后可要收敛些......哦不,你们悄悄的,别被审核发现。】
【剧情进展到哪了?我看看......都到结局了?】
我冷哼一声,“谁和他黄了?”
【告诉你个秘密,女配,其实老皇帝也是穿越来的。】
【啊?老皇帝也穿书?】
【对啊,他之前还在弹幕里空降来着,叫什么早日退休当太上皇。】
啊?真的假的?
难怪老皇帝初见我就笑眯眯的。
原来那些文字中也有他的身影。
父亲下令不许许临再来将军府找我。
当朝太子竟被将军国丈赶出府门。
但我还是谨慎地闩紧了房门,毕竟许临这人心思难测。
直到窗户被人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翻窗而入。
他钻进我的锦被里,搂住我的腰,粗糙的手又覆了上来——
含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婉宁,你没关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