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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是昨日公主忽然提起他的“庶弟”裴翊之,今日裴翊之又一步登天获封骠骑将军。

    他心间那根弦始终紧绷着,唯恐被看出点什么。

    【2024蘭03柠03

    18泩57声36】如今,亲自试探过杜若卿,确认她对那事毫不知情,可?总算松了口气。

    待他回到乐成阁,正厅气氛凝滞如寒冰,落针可闻。

    淮安侯正怒目圆睁,咬牙瞪着眼前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庶子。

    在战场上历练厮杀数年,裴翊之已有九尺高,俊朗健硕,英武不凡。

    周身散发着一股凛锐冷峻之气,迫得人说不出话来。

    无一不昭显着,他早已不是昔日任由父亲动辄训斥责打的卑微庶子了。

    见长子回来了,淮安侯的脸色才好了些。

    他笑容和善:“禹瑾,可是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裴禹瑾方才便是以公主宣召为由,才没与父亲同行回来。

    “没什么,儿子只是陪公主在澄湖边闲逛了几圈。”裴禹瑾从善如流。

    “公主”二字一出,裴翊之那双低垂阴郁的俊眸倏尔闪过一瞬清明。

    他抬眼望向身旁的兄长。

    心底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迅速生根发芽。

    是?嫉妒,是不甘,在?他的血液脉络内飞速流窜、疯涨。

    裴禹瑾笑着与弟弟寒暄,“翊之此次立了大功,很是给咱们淮安侯府长脸啊!”

    裴翊之越看兄长的笑脸,越觉得碍眼极了。

    半年前,他在天山南麓运送粮草时被叛军围困数月。

    又经过数月殊死搏斗,突围而出,乘胜追击,歼灭敌首。

    他本以为,只要他立下战功就有渺茫的机会能靠近她一点,哪怕一点点。

    可迎接他的却是他的兄长即将尚公主的消息。

    圣上专情皇后康氏,虚设后宫,膝下仅有两子一女。

    兄长要迎娶的公主,除了她,还能是谁?

    他竭力敛下情绪,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能上阵杀敌为国效力,是翊之之幸。”他一字一顿。

    裴禹瑾一副很为弟弟骄傲的样子,满是欣慰地拍了拍弟弟的肩头。

    “内务府可有为你们安排住所?乐成阁西厢房还空着,可要命人收拾出来给你住下?”

    裴翊之淡淡婉拒,随后就告辞了。

    “呵,这孽障竟如此目中无人!”

    淮安侯气得吹胡子瞪眼。

    兄长处处为他着想,安排妥帖,这孽障不感恩戴德也罢,居然还敢拒绝!

    裴禹瑾笑着宽慰父亲。

    “翊之如今已是圣上亲封的正二品骠骑将军,心高气傲些也是寻常……”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正二品又如何?禹瑾你是世袭罔替的淮安侯世子,是准驸马、天子女婿!”

    听了父亲这话,裴禹瑾眸底的笑意才真切了几分。

    是啊,他才是侯府世子,是即将迎娶公主的驸马。

    两日后,勤政殿东暖阁内。

    正中龙椅,皇帝剑眉紧蹙,神色冷厉,威严尽显。

    李康宁坐在母后身侧,一副六神无主的无助模样。

    康皇后看在眼?中,心疼得宛如针扎,眼眶红红的。

    “宁宁不怕,母后定会为你做主的。”她将女儿抱进怀里。

    李康宁愧疚更浓,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跪在底下的杜若卿哭得抽抽噎噎,仿佛随时就要晕厥过去。

    淮安侯父子甫一进殿,迎面而来的就是这么个场面。

    裴禹瑾瞳孔陡然一缩——

    杜若卿怎么会在这里!?

    淮安侯却是一脸茫然,不知圣上宣召所为何事。

    皇帝直截了当,冷声道:“既然裴世子与旁人有情,原定的婚事就此作罢。”

    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朕已命礼部之人回京城淮安侯府,收回赐婚的圣旨。”

    裴禹瑾僵在原地,仿佛天灵盖都遭受重重一击。

    康皇后嗓音软甜却满含怒意,“虽说天底下男子多有三妻四妾的,可本宫看不惯这些,也不允许女儿的夫婿有这等处处留情的劣习!”

    天底下暗讽她是妒妇、独霸后宫的人多了去了,她也索性将这话摆到明面上来。

    “这……陛下,皇后娘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淮安侯额上太阳穴突突直跳,满脸不可置信。

    “杜氏,你再将方才的话如实禀报。”康皇后冷着脸。

    杜若卿悄悄望了公主一眼,得到肯定后,她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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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06章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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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杜氏,本是商贾之女,两年前应选入宫被拨到织绣署当差。奴婢的姨母金氏是淮安侯府的姨娘,故而年幼便与世子相识,并渐生情愫……”

    杜若卿声泪俱下。

    “世子屡次向奴婢暗示,与公主的婚事实属无奈,暗示他心中永远有奴婢的位置……”

    她每说一句,淮安侯父子的脸色就越难看了几分。

    “奴婢所言不虚,有书信为证!”

    两人来往的书信只有寥寥几封,都一一陈列在地面上。

    淮安侯定眼一看,果真是长子的字迹!

    他面如土色,整个人晃了晃。

    金姨娘是亡妻乔殊蕴的陪嫁丫头,趁他醉酒怀上了裴翊之那孽种,害得殊蕴含恨难产而亡。

    如今她的外甥女又来害他和殊蕴的孩子了!

    裴禹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挽回局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一槌定音,“此事到此为止,婚事取消,待合适的时机朕会昭告天下。”

    没等淮安侯父子反应过来,他俩连同杜若卿已经被内监们强押着出了殿外。

    康皇后柔声细语安慰女儿,“天底下好男儿多得是,宁宁不必为这么个脏男人伤心。”

    “你母后说的极是。”皇帝也温声附和。

    “儿臣没有伤心,倒是让父皇母后为儿臣操心了。”李康宁鼻尖泛酸。

    康皇后抱着女儿,满心怜爱,“母后原就舍不得你这么早嫁人的,这下好了,索性再待几年也无妨。”

    李康宁再次想起那场预知梦,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因她识人不清,遇害身亡,连累母后抑郁而终。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康宁垂下眼帘,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她已经同裴禹瑾那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退婚了。

    梦里的事定不会再度上演。

    勤政殿外,日照当空,万里无云。

    淮安侯大脑一阵眩晕,双膝阵阵发软。

    完了。

    正值三伏天,裴禹瑾背后一阵发寒,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仅没了与公主的婚事,他的仕途也全完了……

    裴禹瑾声线微抖,“父亲,儿子没有做过这等有辱家风之事,您要相信儿子……”

    淮安侯回过神来。

    是了,他与殊蕴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三心两意的人呢?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淮安侯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怒气冲冲直往庶子裴翊之的住所去。

    裴翊之这会子正在院内亲自清洗圣上昨日御赐的战马。

    膘肥体壮的汗血宝马刚淋过水,深棕色的毛发油光可鉴,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淮安侯闯了进来,怒声质问:“裴翊之!是不是你故意指使你的表妹构陷禹瑾!”

    “现在禹瑾与公主的婚事取消了,你高兴了吧!”

    裴翊之闻言错愣一瞬,旋即胸口剧烈起伏。

    “公主与大哥的婚事取消了?”他一字一顿询问。

    淮安侯勃然大怒,“你究竟意欲何为!非要毁了你的大哥,毁了我们淮安侯府才满意吗?”

    裴翊之一语不发,径直转身离开。

    “你个孽障,你要去哪里?”淮安侯追了上来。

    但裴翊之脚底生风,他很快就跟不上了,只能气急败坏地立在原地跺了跺脚。

    外臣不得随意进入帝后与皇子公主所居的内宫区。

    裴翊之知晓公主每每在行宫遇到烦心事,便会在千顷湖的长堤上驻足许久。

    他得去碰碰运气。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想。

    在前方为公主开路的小禄子远远就发现了他,双眼透着敌意。

    他因发现前驸马行为不端而荣升公主身边的首领太监。

    这会子遇上前驸马的庶弟,他更是警惕万分。

    “公主殿下,有不长眼的东西在,奴才这就去给您清道。”

    “不必。”李康宁拦下了小禄子。

    她倒没有因为裴禹瑾而迁怒这位刚立下彪炳战功的年轻将军。

    尤其这人在那预知梦里,约莫一年后就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

    裴翊之墨眸生亮,不卑不亢作揖行礼。

    “微臣裴翊之参见公主殿下,愿公主千秋长乐。”

    他的声音清沉,富有磁性。

    李康宁忽然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一躬身裴翊之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着半旧的玄色常服,还有方才洗马留下的水渍。

    应该换一身新衣再来的。

    他懊悔不已。

    “免礼。”李康宁神色淡淡的。

    裴翊之站直,双眸一瞬不瞬凝视着眼前容颜娇美明艳的女子,视线炽热如烈阳。

    头一回这般近距离接触,李康宁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镧鉎这裴翊之居然如此俊美,剑眉星目,尤甚其兄。

    只是他过于高大英武,肤色又在战场上晒成了浅麦色,叫人忽视了他刀凿斧刻般英俊的五官。

    她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的,足有七尺高。

    但眼前男子显然比她高了快两个头。

    她的父皇身长九尺,这裴翊之估计也差不离。

    裴翊之耳尖发烫,竭力压抑着胸腔那股汹涌、浓烈的热意。

    “公主殿下,微臣前来是为毛遂自荐。”

    李康宁闻言,眼皮都跳了一下。

    毛遂自荐?跟她自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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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刚好一米七整,小裴一米九二,身高差还是有的(*ω\*)

    第0007章驸马换人了(含帝后h)

    数日后,一道谕旨下达,行宫上下如掀惊涛骇浪。

    如意洲以北,烟雨楼。

    “听说了嘛?”身着绛紫色华服的贵妇一脸神秘兮兮。

    其余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驸马换人了。

    九月初十是钦天监早已择定的吉日,大公主下嫁淮安侯府世子裴禹瑾。

    现下驸马却直接换了个人,婚期不变。

    新任驸马还是前驸马的异母弟、前不久刚在平定额鲁特叛乱中立下大功的骠骑将军裴翊之!

    其中一人极小声道:“莫不是公主瞧着小叔子更好,才要求换人?”

    气氛瞬间凝滞,在场无人敢接这句话。

    唯独坐在上首的临淄郡王妃叹息了一声,“圣上与娘娘也太惯着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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