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呵……”菲恩塔索斯突然笑了一声，“你让我想到我曾经看过的一个人类世界的童话故事。那里面的人鱼公主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类王子，请求巫师将自己的鱼尾换成双腿——当然，她还付出了自己的声音和双腿像是行走在刀刃上一样疼痛的代价，并且如果王子没有爱上她，她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化为泡沫。”“之后你猜怎么着？王子爱上了邻国的公主，并没有爱上这条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代价的小美人鱼，而这条小人鱼放弃了这么多，最后还没有得到王子的爱，化为了海上的泡沫。”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阿斯泰尔沉着脸看着菲恩塔索斯。
“我只是希望你做决定之前能再慎重地考虑一下，要不要将全部的未来寄托在这个不一定爱你的人类身上？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真的是一件值得的事吗？”菲恩塔索斯也难得严肃地看着他，像是一个在劝诫年轻人的小辈那般。
“我……”阿斯泰尔难得沉默了，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敢赌，因为他可以明确地说自己喜欢林霖，甚至是爱他，但是他呢？他爱自己吗？
他不知道。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我要准备一次回海底的事宜，如果你要和我一起走，就让霖通知我一声。”菲恩塔索斯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了。
菲恩塔索斯离开后，阿斯泰尔自己一个人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跟林霖说一声，问一下他的想法。
“你说你想回海底？”林霖问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是在陆地上过得不愉快，还是想家了？”
“是，刚好祭司要回一趟海底，我就想着跟他一起回去一趟。”阿斯泰尔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林霖的神色。
青年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只是在询问他的时候露出了些许疑惑和关心的神色。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阿斯泰尔忍不住又在心里想道。
“这段时间确实不怎么太平，毕竟那些人听说了人鱼的事，都想来分一杯羹。而且你在陆地上的确行动受限，没有办法自由活动……”林霖说着顿了顿，又放缓了声音，像是在安抚，“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陆地的话，正好我这边的研究其实也差不多了，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是这样的！”阿斯泰尔猛地摇了摇头，按照人鱼的年龄来说，他还算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里基本憋不住事，被林霖这么一刺激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在陆地上，以人类的身份……祭司说，他的变形药需要海底的材料，我……我只是想再回去，跟我的父王他们告个别……而且现在那些人盯我们不是盯得很紧，如果我变成人了，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想要捕猎我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林霖应该会很高兴，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和对方在一起了。然而谁知青年却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去一趟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在做决定之前考虑清楚，毕竟成为人类……是要放弃很多东西的。别跟我说你放得下，大话谁都会说，但是谁能保证你到时候不会后悔呢？”
“当然，你或许会认为我是为了我的研究所以才不想让你变成人类，但是其实我更希望你这次回到海底以后，再也不要回到陆地上来。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人类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能变得多坏。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一点喜欢你，但是我最初愿意跟你……交配，也只是为了获得你的信任和好感，以此来完善我的实验数据，所以我其实也是一个很坏的人。”
“对了，你知道小美人鱼的故事吗？”林霖突然又问。
“我知道……”阿斯泰尔低下了头，脸上颇有些闷闷不乐，“祭司才刚跟我说过，小美人鱼为了王子放弃了自己的鱼尾和声音，可是却没有得到王子的爱，最后化为了海上的泡沫。”
“那你觉得她在化为泡沫的那一瞬间，后悔了吗？”
“我不知道……”
“所以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小美人鱼，也不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后悔。”林霖说着，伸手捧住了阿斯泰尔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此时许久没有开口的系统突然发话了：
【宿主，你这次为什么会说这么多这种话，听起来都不像你了，而且你一向的目标不都是要让这些主角们爱上你吗？】
闻言，林霖对着虚空中微笑了一下：
“因为我任务结束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他为了我放弃了作为人鱼的一切，可是最后我却消失了，那他不是太可怜了吗？反正这都是我最后一个世界了，就当我最后发发善心？”
系统没有再说话，因为它感觉自己的宿主好像是认真的。
“而且……我已经想好最后要怎么结束这次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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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忘了我，好好活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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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林霖这边准备了一下，就打算再一次下海，这一次他们准备了专门的潜艇和几个专业的工作人员，同时也给阿斯泰尔准备了专门的装满水的房间，让他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动。至于菲恩塔索斯，他因为幻形药水所剩无几了，所以也基本上都是跟阿斯泰尔一起待在水里。
至于希尔彻因为陆地上还有他要忙的事，就没有跟着一起下来。
人鱼之间有专门的交流手段，自然也有专门的通讯手段，阿斯泰尔在即将抵达那片海域的时候，提前通知了一声自己的父王，那些人鱼们知道自家的小王子要回来了，急急忙忙就将水下通道给打开了。
很快原本平静的海底出现了一个漩涡，那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将整个潜艇卷了进去，冲向了更深的海域。
所有人在潜艇里被甩得晕头转向，就连潜艇的仪器都被甩坏了好几处，不过最终他们好歹还是平安来到了海底。
因为海底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类，这些单纯的人鱼们十分热烈地表达了对人类的欢迎，不仅给他们准备了可以在水下自由行动和语言共通的药水，还特地举办了一场宴会来欢迎他们。
宴会结束后，阿斯泰尔便到了他父王所在的宫殿，打算告诉他自己决定变成人类的想法，而林霖则是去找了菲恩塔索斯，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调制各种药剂。
“泰尔有没有跟你说，他想变成人类？”菲恩塔索斯原本正在调制自己的各种药水，突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仿佛不是在说什么大事，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说了。”林霖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作为……他的伴侣？”菲恩塔索斯这才像是来了兴趣一般，一边调制药剂，一边时不时好奇地看他一眼。
“我建议他不要这么做，毕竟童话里的小美人鱼最后可是变成了泡沫消失了。”
“你倒是和我的想法一样。”菲恩塔索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地答应，或者就算不答应，也是因为这样你的研究就无法继续了……”
林霖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我也不是什么脑子里只有研究的人吧？事实上我还打算让泰尔他这次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去陆地上了，陆地上对他这种单纯的孩子来说太危险了。”
“你怎么就只担心他，不担心我？这样的话我可要吃醋了。”菲恩塔索斯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脸上却完全没有吃醋的意思。
“你不是在上面混得风生水起？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林霖反问，“而且你那么低调，我也从来没有发表过关于你的研究。但是泰尔不一样，他们是一个种族，我一开始发表论文只是为了科研，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明显偏离了我的预计。人类总是看到珍惜的东西就像据为己有，他们在海下暂时没有被发现，但是泰尔独自在陆地上还是太危险了，最近已经有很多人企图趁我不在家非法入室带走他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回到海底，并且不要再上来了。 ”
这边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炸的轰鸣声响起。
“发生什么了？！”二人一下子从闲聊的状态中警惕起来，一同朝着爆炸声发起的地方望去。
眼看前方原本应该是一片海底住宅区的位置此时早已变得破败不堪，上面还冒着滚滚黑烟，那群人鱼们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纷纷慌张又害怕地聚集在一起。
而顺着爆炸的方向望去，只见上方骤然悬浮着一艘体型庞大的潜艇，并且还有一枚接一枚的鱼类从里面投掷出来，在海底炸开，没一会儿，就将他们多年以来的建筑炸成了一片废墟，不少人鱼都被这些鱼雷炸伤了。
“好好好，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人鱼！我们这下发了呀！不枉我们之前费那么大力气跟踪他们，这么多人鱼，咱们有得赚了！”潜水艇的舱门打开，几个穿着深海潜水服的人抱着枪游了出来，领头的那个显然十分高兴，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尽量抓活的！但是要是不小心打死了一两只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里这么多……”
“怎么办啊？”
“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家没了……”
“妈妈——”
“好痛啊……”
“……”
那些人鱼们惊呼失措的叫喊和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了整片海域，可是对那群贪婪的捕猎者而言却只是美妙的回响，他们丝毫不在意人鱼们的痛苦，鱼雷和炸弹一个接一个落下，手中的水下步枪也毫不犹豫地扫射着。
终于，一道透明但是泛着淡淡光辉的保护罩缓缓升了起来，笼罩住了这些惊慌失措的受伤人鱼们。
“防护罩马上关闭了，大家快进来！”阿斯泰尔和他的父亲大声呼喊着，让那些还没进入保护罩范围内的人鱼们赶紧进来。
“我们也过去。”菲恩塔索斯转过头对着林霖说道。
“好。”
然而林霖刚一进去，就被怒发冲冠的过往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这是怎么回事？！那群人是你带进来的吗？我们上一次救了你们的命，这一次还盛情宴请你们，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让一群人类来残杀抓捕我们的同族？！”
“对不起……”林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首要的就是先道歉，虽然他知道这也平息人鱼国王的怒火，但是好歹能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父王……”阿斯泰尔大喊，他知道林霖肯定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可父亲前脚才刚刚勉强答应让他自己决定，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可能不怀疑到林霖身上。
“陛下，这不关他的事。”菲恩塔索斯这时突然出声，“那些人估计是早有预谋，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所以偷偷跟踪我们下来的。”说着，他又将这些天陆地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是霖认为陆地上不太安全，所以才想让泰尔先回来的。”
林霖忍不住看了菲恩塔索斯一眼，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替自己说好话。
可是国王依旧十分焦急愤怒：“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都已经进来了！还拿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恐怖东西！你没看见我们的同伴被伤成什么样了吗？而且我的防护罩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又看了那明显摇摇欲坠的防护罩一眼。
人鱼一族身上拥有特殊的能量，他们偶尔会用这种能量来做一些平常无法做到的事，比如建造一个现在这样的防护罩，但是防护罩在长枪大炮的攻击下明显支撑不了多久，很快他们就会再次侵入这片区域。
“把那些能使用能量的人鱼们召集过来，让他们一起维系这个防护罩，他们虽然带了重武器过来，但是数量肯定不会太多，我们可以先跟他们耗着，等一会儿他们的炮弹子弹用完了我们就可以反击了。”菲恩塔索斯沉吟片刻，立马下了决断，“我去救那些受伤的人鱼，林霖跟我一起，泰尔你跟你父王一起维持防护罩。”
“好。”
在收集了众多人鱼们的能量之后，原本摇摇欲坠的防护罩再次变得坚固了起来，气得那个领头人大叫：“这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个壳子我们还打不破吗？给我打！用炮弹炸它！”
其中一人悄悄凑到他的耳边：“可是老板，我们的炮弹不剩多少了……”
“那就叫上面蹲着的人带装备下来！大不了到时候多给他们一点分红！”
“是……”
而这边林霖看着菲恩塔索斯一个个用药剂去治疗那些受伤了的人鱼，看着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鱼们，他心里止不住地觉得难受。
“菲恩……”
“嗯？”菲恩塔索斯头也不回地问道。
“有没有什么……彻底解决这一切的办法？”林霖问。
“你指什么？”
“比如……把海底通道彻底封锁。你们现在这个虽然是单向通道，但是暴风雨袭来的时候还是有可能会被强制打开的对吧，而且听说你们以前也接收过几个人类，所以如果你们没有去陆地的打算……不如直接把这里彻底封闭，这样即便他们知道有人鱼这个物种，也永远找不到你们。”林霖垂着头说道，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天真，真的会有彻底封锁通道的办法吗？而且就算有，他也没有随意左右一个种族活动空间的权利。
然而菲恩塔索斯却开口了：“可以倒是可以，甚至我们之前也想过这件事，也有一个对应的阵法，一旦开启后就会彻底封闭这片海域，还会把这里的所有人类都赶出去。但是阵法的代价很大，需要一百条人鱼的血液，或者是一条人鱼的心脏。但是我们现在存有的人鱼数量早就不到一百条了，所以第一个条件绝对达不到，至于第二个条件……”
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来牺牲某一个同伴。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如果没有人牺牲，那可能所有的人鱼都会死，或者变成人类的玩物。
“人类可以吗？”林霖沉默了良久，突然说道，“用我的心脏。”
“不行！”菲恩塔索斯当机立断地拒绝了，“而且你跟他们种族也不一样，不可能成功的。”
“你把我变成人鱼不就可以了？我在你的药剂架子上看到过有把别的生物暂时变成人鱼的药水。”林霖说着，突然轻笑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药剂能维持多久，但是如果在我是人鱼的时候把我的心脏剖出来，这样我死了心脏应该也不会变回去吧？如果真的会变回去，那就赶在变之前把阵法完成怎么样？”
然而这一次菲恩塔索斯还是拒绝了：“不行……”
但是他这次并没有说明理由，这也就变相证明了，林霖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确可以这么做。
“答应我吧，毕竟这件事最开始是我惹出来的，如果我不带泰尔去陆地，不发表论文，他们也不会被人类发现，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惨剧发生了。”林霖的声音很轻，像是早就做好了决定一样。
“你真的这么想吗……”菲恩塔索斯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请求……”
“是我的请求，答应我吧。”林霖打断了他的话，“抓紧时间，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好……”
——
终于，林霖喝下了变成人鱼的药剂，不得不说……挺难喝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半成品的缘故，他变成人鱼的过程非常痛苦，哪怕有系统帮他开了痛觉屏蔽也还是很难受。
果然小美人鱼的故事是真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从人鱼变成人类的呢？反过来自然也是一样。
不过好歹他的确变成了人鱼。
“开始吧。”
下一步就是取他的心脏了。
菲恩塔索斯怕林霖觉得疼，提前给他为了感官麻痹的药剂，林霖虽然有系统屏蔽了痛觉，但也还是喝下了他给的药剂，之后他就仿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连动也动不了一下。
“噗嗤”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胸口，握住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猛地拔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生命值大量流失——即将脱离世界——】
【正在检测剧情偏离度：99％……100％，任务完成，是否脱离】
“脱离……”林霖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昏昏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身体也在短短的事件内急速变冷，连呼吸都做不到。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突然冲过来抱住了自己，似乎还在哭着叫自己的名字。
“别哭了……”林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眼前也逐渐失去了焦距，看不清面前的人，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缓缓说着，“忘了我，好好活着……”
接着他又转向了菲恩塔索斯所在的方向，即使他看不清面前的人脸：“你也是……”
就是可惜了，没有跟他的乖乖学生告别。
【正在脱离世界……3，2，1……】
【脱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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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世界，看主角受唱戏并调戏对方，引起主角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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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齐少爷听说您留洋回来了，特地来看望您呢，少爷要见一面吗？”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丫鬟正站在林霖面前，低眉顺眼，语气恭敬地询问。
“嗯？你是说修竹哥吗？”林霖原本低头看书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一双乌黑的杏眼亮晶晶的，“你让他在厅房等等我，我换个衣服马上出去！”
“是。”那名丫鬟说完立刻就退下了。
距离林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几天，他也已经从系统那里获得了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这个世界是一篇民国耽美文里的世界，而自己方才口中的那个“修竹哥”就是这篇民国耽美文里的深情男配。
这篇文是以主角攻霍旌和主角受宋语堂，以及深情男配齐修竹所展开的一个民国虐恋情深的故事。故事最初发生在一次戏台表演的时候，身为军阀统帅的霍旌和富家公子齐修竹同时看上了台上扮演花旦的戏子宋语堂。宋语堂则是同样对齐修竹看对了眼，可奈何敌不过霍旌的强取豪夺，二人进行了一番你追我赶，虐恋情深，最后霍旌成功抱得美人归，而齐修竹则是黯然退场。
而在这个故事中，林霖扮演的则是一个炮灰反派，他从小和齐修竹就有定下婚约，也就是俗称的娃娃亲，可是这位小少爷从小骄横惯了，再加上留洋过后眼界高了不少，自然看不上齐修竹，想着回来就跟他退婚的。同时他在去梨园看戏的时候，好巧不巧地也看上了主角受宋语堂，不过他的“看上”和另外二人不同，只是单纯的贪图他的美貌，甚至意欲用钱权羞辱。这一举动自然遭到了宋语堂的厌恶，而依照霍旌对宋语堂的占有欲，他是绝对不允许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靠近宋语堂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找机会搞垮了林家，并且把林霖变成了他一直以来最厌恶旁人的玩物。
而如今的剧情，就是齐修竹来邀请林霖一同前往梨园，观看最近的一场表演。
林霖很快换好了衣服，抬步走了出去，他并没有穿国内时兴的长衫马褂，或者是中山装，而是穿了一身他在国外穿惯了的西装，西装修身，将他整个人衬得腰细腿长，配上那张白皙秀丽的小脸，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好看。
而林霖走到厅房时，齐修竹刚好放下手里的茶，他听见了脚步声，很快就站了起来，用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了走来了林霖：“阿霖，听说你留洋回来了，怎么样？国外的生活还习惯吗？”
而林霖也借着这功夫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修远，他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眉目清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柔的气质，让人看着很舒服。
怪不得主角受在一开始会选择他。林霖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别的都还好，就是国外的伙食实在是吃不惯，感觉还是家里的饭好吃。修竹哥你呢？听说你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伯父将家里的一些产业都交给你打理了。”林霖看着齐修竹，脚步轻快地上前几步，坐到了他的边上。
“父亲也是有意想要锻炼我，毕竟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齐修竹温和地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林霖的发顶，“几年不见，阿霖长高了不少，也变得更漂亮了。”
林霖微微皱眉，扭头躲开了他的手：“不要用这种形容姑娘家的词语来形容我。”
“可是阿霖本来就漂亮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尤其是小时候……”齐修竹说着，眸色渐渐深了些许。
小时候面前的少年就长了一张格外漂亮的脸，再配上鲜艳的衣服，就像是小姑娘一样，而自己也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他是女孩子，还说过长大以后要娶他之类的话。而他们两家的父母自然也是知道这句话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借着这个由头给他们二人定下了娃娃亲。
而齐修竹过了好几年才知道林霖竟然是跟自己一样的性别，这让他震惊了好久，不过之后每次看见少年那张漂亮的脸，他都会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就算真的娶了自己也不算亏。”
而如今见到留洋回来后变得更加精致昳丽的少年，他心里的这种想法愈发壮大起来，甚至开始影响到了他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
然而林霖似乎却对齐修竹的话不太感冒，他轻哼了一声：“哼，说起这个，要不是你小时候一直把我当成女孩子，还说要娶我，我爸妈也不会说要给我俩订亲这种话。现在我也长大了，是时候跟他们说解除这个滑稽的婚约了。”
齐修竹闻言，握着茶杯的手轻轻颤了一下，语气跟着有些不稳：“阿霖……想要解除婚约？”
“不然呢？”少年转过头来，乌黑的眼眸仿佛流光溢彩一般，漂亮得惊人，他的语气有些骄横，像是一只骄傲的小猫那般，“大家都是男子，这天下哪有男子之间结为夫夫的道理？虽说我不反对一些人的龙阳之好，但是这种事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跟我解除了婚约，修竹哥也好替我找一个貌美贤淑的嫂子回来。”
“原来阿霖……竟是这么觉得的。”齐修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却发现茶水不知何时已经凉了，入口后有些微微发苦。
“既然阿霖都这么说了，那等过些时日我再让父亲登门跟林伯父商量取消婚约的事。”齐修竹勉强又提起一个笑容来，“不过今天为了庆祝阿霖回来，晋城新来了个戏班子，阿霖要不要和我一同去看看？”
林霖听闻，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脸上也有了热情：“好啊！我在西方的时候就只能看一些歌剧话剧，又看不太懂，这时候就觉得还是国内的戏班子比较符合我的审美。”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到了戏班子所在的地方，这个戏班子名叫“玉清坊”，是一个全国巡回演出的戏班，其中里面的当家花旦宋语堂更是被许多人喜欢，有不少人邀请他去自己府上唱戏，甚至还有不少人想跟他交好，甚至是邀请他入住自家府里。前者也就算了，后者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宋语堂每次都拒绝了。不过按理说他拒绝了这么多人，应该得罪了不少人才对，可是不知怎的，偏偏没人敢拿他怎么样，所以他倒是一直安安稳稳唱到了现在。
林霖与齐修竹一同去到玉清坊的时候，里面已经上演了一出戏，是非常有名的《霸王别姬》，饰演虞姬的那名花旦容貌秀美，头上顶着繁复的装饰，正在深情款款地对着霸王唱词，一边唱还一边做着各种优美的动作。
很快剧情便到达了高潮，也就是虞姬自刎那一段，只见虞姬给项羽表演完了一舞之后，突然哀戚又悲壮地唱道：
“汉军已掠地，四面楚歌声，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唱罢，虞姬抬手抽出了项羽腰间的宝剑，放在脖颈处用力一划，接着动作凄美地倒在了地上，台上空余项羽一人悲痛的呼喊声。
而台下也适时响起了剧烈的掌声，还有不少叫好和往台上扔元宝大洋的人，而坐在第一排的林霖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一边叫好一边用力鼓掌，将一双白皙的双手都拍得发红。
一曲唱罢，虞姬从地上爬了起来，和项羽一起朝着众人鞠了个躬，然后缓慢退场了。
临走前，那名虞姬的扮演者似有若无地看了林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勾人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