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有一点无奈。塞拉愿意和你好好说话你当然很高兴，但她这个样子反而让你有点担心，如果可以，你还是喜欢她理直气壮讽刺人的时候，她看起来会更有活力。
‘我将你视作我的家人。’你说，‘塞拉只是太关心酷拉皮卡了，而且，我借用了你的身体，所以塞拉也不需要道歉。’
你们的意志存在冲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塞拉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而你只是一个借住者，客观上说她的行为确实多少带来了一些麻烦，但问题不大。
你对着还是兴致不高的塞拉继续说：‘我也答应过旋律要照顾好你……嗯，倒不如说，我把这个视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家人，本就应该互相照顾吧？
‘……西莉亚，只要对于家人，就都会这么做吗？’塞拉轻声地询问你，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你微笑了起来：‘人类，应该就是这么定义家人的吧？当然，也是关系好的情况下。’
每一个家人都弥足珍贵。
你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爱”，但用喜欢来形容这样的感情，一定不算过分。
从希斯到旋律，从侠客到塞拉，如果要扩大范围的话，西索、奇犽还有酷拉皮卡也能放进这个范畴……虽然这么做确实有点奇怪，尤其像是西索也许并不需要你的关心，说不定还会拿这一点来取笑你，但你并不打算否认。
再怎么样，西索是希斯存在过这个世界的最大证明。
塞拉没有回答你，但你能觉得她在思考什么，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是因为你对西索的想法吓到她了吗？
你思索着，因为是用精神沟通，你们的交流几乎只发生在一瞬。而这个时候，那个和奇犽差不多的小男孩恰巧说话了：“对了，我叫小杰！杰·富力士，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酷拉皮卡和奇犽的朋友吗？”
听到这里，你看了一眼一旁的奇犽，这孩子还在侧着脑袋看着小杰，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真难得。你虽然不怎么了解酷拉皮卡，但奇犽应该是不擅长交朋友的类型，不然也不会只有你一个朋友。
可现在看，奇犽应该挺喜欢小杰这孩子的。
叫做小杰的这个小男孩，笑容未免有点过于灿烂了。
你想来想去都觉得有点眼熟，很快你恍然大悟，小杰有点像是小时候的库洛洛和窝金加起来！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毕竟在此之前你也没想过库洛洛和窝金组合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在你看来，这两个人的脑子分别代表了人类的最高和最低水平。
可是小杰……你觉得他和流星街的那两个孩子某些本质的地方有些相像。
小杰还醒了醒他的鼻子：“而且我觉得大姐姐你和酷拉皮卡身上的味道还有点像，就连长相也是！”
你眨了眨眼。
人类还真奇妙，你以为西索的读心术、旋律能听出别人的心音已经够犯规了，现在还能用气味来分辨吗？嗯……感觉和你的种族天赋有点像呢。
另一个你还不认识的、上班族打扮的男人反驳道：“你感觉错了吧小杰！要我说，这位小姐还是和刚才那个看起来就危险的男人有点相似！”
他的目光落在了你的红发上，这让你的心情有些复杂。
被说和西索相似……算了！也可以说是和希斯很像！
那这个男人也还蛮有眼光的。
“那个家伙，我刚才听到他们说，是叫西索。”酷拉皮卡看着你轻声说，“他是……认识的人吗？”
酷拉皮卡跳过了对你的称呼，你能明白他的苦恼。
事实上，你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向这群人做自我介绍。
西索那家伙一口一个“西莉亚”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听到了，而你在考试报名表上填写的名字是“塞拉”，最主要是，你拿不准要不要说你和塞拉的情况。
这种事情按理说应该询问一下塞拉的意见，可她只说着‘随便你，我相信你和酷拉皮卡的分寸’——塞拉偶尔这样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内心，你反而觉得更麻烦了。
“你们可以称呼现在的我为‘西莉亚’。”想来想去你这么说，你一个个念着他们的名字，“奇犽和酷拉皮卡我原来就认识，小杰我现在也知道了，还有这位……”
“雷欧力。”这个男人朝你爽朗地笑了，他似乎试图向你伸出手，不过被酷拉皮卡恶狠狠地拽了一下，雷欧力瞪了酷拉皮卡一眼，继续朝你充满热情地说，“顺便一提，我今年是18岁哦！”
‘18岁？？？不可能！他看起来比我大多了！’你听见塞拉的声音充满了怀疑，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把你吓了一跳。
她绝不是在场反应最大的那一个，使劲拽着雷欧力、差一点要和他打起来的酷拉皮卡也一脸不敢置信：“18岁？”
奇犽的反应最快：“别骗人了，大叔。”
小杰也迅速附和：“雷欧力，是为了活跃气氛才这么说吗？”
你仔细观察着雷欧力的脸，谨慎地确认道：“雷欧力是来自什么奇怪的部落吗？就是那里计数年龄的习惯会不一样之类的。”
雷欧力看起来非常崩溃：“我是货真价实的18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计数方式！”
你仔细地分辨着雷欧力身上的气味。
“……没有说谎。”你有点被打击到了，你频频看着雷欧力的脸，你知道你自己不太擅长分辨人类的样貌，但你没想到你连成功预估别人的年龄都做不到了！
‘我觉得，这一次不是西莉亚的问题。’塞拉难得肯定了你，喃喃说道，‘我真不敢相信……’
“既然西莉亚都这么说……”奇犽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怀疑，“大叔你原来真的是18岁啊。”
“米特阿姨说得对，外面的世界真的充满了很多想象不到的地方。”小杰很快打起来精神，他点了点头，“我都没想到！”
“别人就算了，小杰！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雷欧力声音充满了控诉，酷拉皮卡趁这个时候默默跑快了好几步，他转过头来看着你：“我有事情想要向西莉亚问清楚，我们先跑到前面去吧？”
你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和朋友们打闹的奇犽，奇犽迅速接收到你的视线，他朝你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他的嘴唇动了动，你分辨出这是“你们先去吧”的意思。
奇犽，好像交到新的朋友了。
你有点欣慰地想，这个时候塞拉对你说：‘你以为你是奇犽的老妈吗？’
总之，你和酷拉皮卡并肩跑到了其余三个人的跟前。
“我很抱歉。”酷拉皮卡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你忍不住笑了，你对着一脸迷惑不解的酷拉皮卡，解释起来：“塞拉已经对我说过这个了。”
窟卢塔族的人，原来都这么客气吗？
酷拉皮卡摇了摇头：“塞拉是塞拉，我是我。是因为我穿了这件衣服，所以给西莉亚带来了麻烦吗？”
他径直注视着你，你发现，这一次酷拉皮卡没有戴上隐形眼镜，而他的眼睛是褐色的，但在通道头顶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像绿色。
“我的存在，会给姐姐带来麻烦吗？”
那个金发绿眼睛的小男孩，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
……侠客。
最近为什么会频繁地想到他呢？
你给出了和当时一样的答案：“我不曾将你视作为麻烦，而且，这也不是酷拉皮卡的错。”
“要我说，不是因为酷拉皮卡穿成什么样子，而是因为酷拉皮卡出现在了这里。”
塞拉又一次冒了出来，她不客气地指责道：“幸好奇犽拦住了你，不然只会让情况更加麻烦。”
“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酷拉皮卡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冰冷，“就算是塞拉要阻止我也不行。”
你有点受不了他们几乎要动手的气氛，强行压住了试图反抗的塞拉：“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准确来说，塞拉的冲动和酷拉皮卡穿什么样子都不是最本质的原因。”你回过头，你在目光可及的范围里没有找到西索的身影，放出圆你可能可以找到他，但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其实你现在多少有点担心西索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如果他没忍住要发疯那你就有点麻烦了。
塞拉至少还是念能力者，酷拉皮卡和奇犽又该怎么办？还有奇犽新交的两个朋友。
你并没有一口气护住这么多人的自信。
“还没有和酷拉皮卡说过，西索姑且算是……我过去的熟人，他是我最在乎的那个人的孩子。顺便一提，虽然西索是个变态，但这和希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了想，赶紧替希斯正名。
塞拉替你又补充了一句：“显而易见，希斯是西莉亚最在乎的那个人，也是我被迫染成红发的原因。”
酷拉皮卡像是笑了一下，尽管这点笑容转瞬即逝：“那个叫做‘西索’的家伙，我总觉得非常危险。刚才的时候，我站在原地差点动弹不得。”
“酷拉皮卡能够想要冲过来已经很厉害了。”你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自我厌恶，有点想要安慰他。
你认识的人类，好像一个比一个对自己有很高的道德要求呢。
希斯是的，旋律是的，酷拉皮卡和奇犽也是的。
“叫奇犽的那个孩子阻拦了我，他说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是添乱，因为我不懂‘念’。”酷拉皮卡的褐色绿色双眼直白地望着你，鲜红的耳坠随着他跑步的动作摇晃着，“‘念’是什么？那是足以将塞拉救回来的力量吗？”
‘他已经知道了。’你对着沉默不语的塞拉说，‘我觉得这也不能怪奇犽……而且，酷拉皮卡只要通过了猎人考试，他总归会知道的。’
‘还是说，’你决定给塞拉一点刺激，学着塞拉对你说的话，‘你把自己当成酷拉皮卡的妈妈了？’
‘你在说什么！’这个刺激似乎有点过大了，塞拉气呼呼地反驳道，‘我可不像你一样！我才24岁！可没有给别人当妈的兴趣爱好！’
“你会知道的。”塞拉终于肯对酷拉皮卡说，“只要你通过了猎人考试，就会有专门的猎人来教授‘念’，这确实是变强的最好途径。”
“我无法阻止你。”塞拉的语速很慢，她没有看向酷拉皮卡，而是望向了正前方无尽的通道，“那我只能希望你能足够强大。酷拉皮卡，不要让我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这一定是自重逢以来，塞拉对酷拉皮卡说的最为柔和的一句话。
你能用余光看见，酷拉皮卡原本板着的面容，在这一刻都松动了。
“……我不知道是否能做到。”就连他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但我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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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写四人组的时候才发现，好难写哦，主要找不到那根基线。
虽然我们都知道雷欧力表现得会有点低俗（？），但我又不想写的太猥琐。而且我总觉得小杰比奇犽还要难写……阳光可爱刺猬头也不是不行，但总觉得妹能看到更本质的一些东西，可是我描绘不出来。
所以还是先写一下酷拉吧。
【一些补充的小剧场】
小杰看着一直注视着前方，有点心不在焉的奇犽，冷不丁地问道：“没关系吗，奇犽？”
对这个他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小杰认真地说：“那个西莉亚姐姐……是奇犽很重要的人吧？奇犽不追上去吗？”
“啊，没事。”奇犽应声道，懒懒散散地说，“她应该需要单独和酷拉皮卡说些什么，我不在反而会比较方便。”
闻言，小杰看了奇犽一眼，突然说：“总觉得，奇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你和西莉亚可真像。”奇犽小声地嘀咕说，小杰一时没有听清：“奇犽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奇犽：“没有！什么都没有！”
第111章
追逐之物
你们一路奔跑着。
酷拉皮卡已经算训练有素的人类了，但他的气息也逐渐变得不稳，长时间而且无休止的奔跑损耗着他的体力和精神；与此同时，不知不觉间，奇犽和小杰已经追了上来，奇犽仍能够保持这么稳定的节奏你不意外，但小杰看起来也没有显露出疲惫。
“因为我原先天天呆在森林里玩，所以对我来说还好。”听见你的疑问，小杰回答你说，他手上还抱着原本是雷欧力拿着的箱子，视线频频地向身后望去，“也不知道雷欧力……”
小杰的话音刚落，雷欧力就像一阵风一样飞速地跑了过来。
雷欧力喘着粗气，身上原本穿着的西装已经消失不见了，就雷欧力此刻的状况，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他的身体应该已经接近极限，仅凭着所剩无几的意志支撑着。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总之，这些人互相分享起了想要成为猎人的原因。
奇犽的是想成为赏金猎人，他还没有放弃将他们家的所有人抓进去的梦，你记得两三年前的时候奇犽就这么想了吧？
当奇犽高兴地诉说这些的时候，你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视线朝你们投来，可当你顺着方向回望过去，却什么人影都没有捕捉到。
……是你的错觉吗？
小杰的愿望是想要找到他的父亲，据说那位父亲自从把小时候的小杰带回了老家，在这十余年间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
听到这里的雷欧力非常生气，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忘说一句：“这算什么老爸！”
酷拉皮卡没有吭声，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也对这件事非常不赞同。
‘要我说，小杰就应该冲到他混蛋父亲的面前，把这些年所有的抚养费列个单子拍他脸上，按着他赶紧签字！’就连塞拉的情绪也非常激动，‘生了不养！那干嘛要生！’
你赞同地点头，别的不说，父母需要掏钱养育孩子是写在法律条文里面的义务。
人类的父母，还真是存在多种多样的情况呢。
有像希斯这样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有像旋律的父母是普通人的不好不坏，也有像侠客的母亲遗弃了他，再算上小杰口中的金·富力士，这都有四种情况了。
“我建议你先找一个好的律师。”你认真地向小杰传授你的经验，“这个时候的钱可不能省……说不定奇犽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奇犽反应还慢了半拍：“啊，不过也不是不行。那就得再拜托梧桐了。”
“没错，小杰。”酷拉皮卡点了点头，赞同了你的话，“就像西莉亚说的，你要学会去争取属于你的权益。”
小杰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金有没有给米特阿姨抚养费……比起这个，我们还是说回刚才的话题吧？对了西莉亚是为什么要成为猎人的呢？”
“和酷拉皮卡的情况差不多。”你回答说，目光和酷拉皮卡的视线恰巧撞在一起。
你不太确定，他究竟对他的朋友们有透露到哪一步呢？
“火红眼。”会意的酷拉皮卡补充说，“这是我们需要优先找回的东西。”
“但是，除此之外，我总觉得西莉亚还有别的想要追寻的东西。有人告诉过我，猎人就是去追逐什么东西的职业。”小杰睁着他那双黝黑的大眼睛，直白地看着你，“因为西莉亚给我的感觉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想要追寻的东西？
你被这个和奇犽一样大的孩子问住了，确实，你和塞拉还有酷拉皮卡不一样，他们将找回火红眼和复仇视作人生仅剩的目标，而对你来说，塞拉的眼睛是你需要得到的报酬，只是一个阶段性需要的成果。
你想要追寻的东西，一直以来，你其实都非常清楚。
……希斯。
“我想要成为猎人，只是为了赚钱！”当你沉默的时候，雷欧力的声音突然刻意地响起，“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只要有了钱，什么都可以有！”
雷欧力的话一下子就打断了你的思绪。
酷拉皮卡迅速就这个和雷欧力吵了起来，酷拉皮卡坚持认为，世界上也有钱无法解决的问题，并且要求雷欧力对自己说的话道歉。
有点奇怪。
酷拉皮卡原来是那么在乎别人认知的人吗？
‘啊也不奇怪。’塞拉对你说，‘要知道这家伙从小就可霸道了，一定要求别人都觉得他是对的。现在只是装的很好而已。’
“还是不要管他们会比较好。”奇犽对着想说什么的你说，“他们一路上都是这么吵过来的，对吧小杰？”
小杰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无奈：“虽然就像米特阿姨说的那样，知道朋友会为什么而感到生气能够加深对他们的了解，但他们吵来吵去都是因为同一个问题呢。”
为什么……而感到生气吗？
“我倒觉得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你的话音刚落，雷欧力就迅速接腔，被眼镜遮挡住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对吧！就连西莉亚小姐也这么认为！”
“因为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嘛，眼睛也是。”说到这里，你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眼睛，这双电子眼还挺好用的，还有你们买回来的三副火红眼也是。
你还欠着银行一小笔钱呢。
雷欧力的目光落在了你的手上，随即他的视线在你和酷拉皮卡之间来回打着转，也许他自以为他的动作不算明显，可你很容易发现他的打量。
雷欧力在看你眼角处的伤口。
“但有些东西失去了，是永远回不来的。”你对着雷欧力说，这才是他和酷拉皮卡争吵的根本原因，“但这点，雷欧力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刚才雷欧力看向你的伤口，散发出了悲伤的气味。
你认为，他一定也失去过重要的人。
“我也同意。”酷拉皮卡附和着你的话，“尽管我们相处时间不长，我对雷欧力的印象也非常糟糕，但我不认为你会仅仅因为钱就这么拼命。”
听到这里的你眨了眨眼，谨慎地和塞拉确认：‘这是酷拉皮卡称赞雷欧力的意思吧？’
‘大概是吧。’塞拉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酷拉皮卡这家伙永远都不会好好说话！’
你很想说‘塞拉其实也一样’，但总归还是咽了回去。
要是塞拉再和你吵起来，这场面也太混乱了。
雷欧力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就是这么俗不可耐。”他刚想继续说，你就举起了手：“俗不可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