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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他也不生气,她批评建议一概接受,但就是不改。

    钟黎听累了,打了一个哈欠。

    容凌将书合上,道:“累了就睡吧,别强撑着。”

    钟黎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到他大腿上,仰着头对他痴痴地笑。

    “又使坏是吧?”他臂膀微微施力她就滚到了他怀里,被他一拉一拽,深深地锁到怀里。

    钟黎困到不行,直觉自己好像玩火了,呜咽道:“对不起,认输了。”

    “口头道歉有什么用?”他仿着她的口吻淡淡道。

    钟黎都震惊了,没想到他这么记仇,还记得这茬呢。

    她的脖子被迫仰起,见他微眯着眼睛望着她,主动啄了他一下:“这样可以吗?”

    满满示弱求和的调调,又拉着他的手臂告饶说真的累了。

    “那你睡吧。”他笑,扣在她腰里的手却丝毫不见松开,甚至有趋于向下的迹象,薄薄的蕾丝挡不住的风光无限,白色的,半透不透。他记得他跟她说过,白色的比黑的好看。

    她全记进去了,偏偏嘴里不说。

    其实他诓她的,她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们黎黎真性感。”他声音平稳里带着笑,吻了吻她的脸颊。

    他对于此事向来霸道强势,攻城掠地般的节奏,鲜少这样如和风细雨,太温柔不像他。

    可这样耐心细致又别有一番情调,昏暗灯光下,深邃的五官明晰而俊朗。

    她愣神的功夫他又单手捧起她的脸,更细致地吻着她,另一边指尖已经闯入,甚至缓慢滑动而牵出她不自觉的声音。钟黎面颊绯红,勾着他的脖子迎接他逐渐深入的吻。

    他的吻自上而下,她倒在那边,枕头压在脸上不去看了。

    “姥姥给我留了不少东西,稍后我都转给你。”他起身时说,扶了她往下。

    钟黎的声音闷闷的:“都夫妻了还计较这个?”

    他姥姥留给他的,恐怕不是什么小数目,过亿的四合院他之前都是转手就送她的,这“东西”,总不可能比那少,钟黎觉得是烫手山芋。

    “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产业,不是给你也是给别人,没区别,你就替她打理吧,不收是看不起她。”

    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其实也有不少产业挂在她名下,当初分手前送过不少,分手后也替她置办了一些,他是把她后半生的用度都算进去了,还有一些拜托徐靳替她看管。

    虽然她不一定用得到,但他不希望她有因为缺钱而不得不委屈自己的时候。

    不过她没动过,就当替他保管了。

    她也知道,就算送还回去他也不会收,甚至心里牵挂她,会更不好过。当时顾家那种情况,她不希望他分心就收了。

    当时是抱着决心不再来往的心态,算是诀别。

    他的吻逐渐激烈,含吮勾挑,舌尖深入的地方让她指尖发白,更紧地攥住枕头。偏偏膝盖无法合拢。额头渗出的汗液都浸势了枕套。l

    “放松。”

    钟黎深呼吸,却怎么都没办法放松,反攥得那枕套越来越紧,纤细的骨节都泛白了。

    那一瞬脑子里好像短路了,只觉得他舌尖好热,其余一概卷入支离破碎的漩涡里。

    钟黎后来受不了那样侧翻过去,蜷缩着背对着他不肯吭声了。

    他吻着她的背脊,从后面轻柔地抱着她。

    灯熄了,屋子里一片安静的昏暗,黑暗反而让人独享更温柔的时刻,好像一切都在这一刻停留。

    钟黎难得这样全身心放松地躺在他怀里,听他轻声细语地说话:“婚纱照想拍什么样的?方案我都让他们发你了,还没挑好吗?”

    “要是我都不满意呢。”她有心刁难他。

    “那就换到你满意为止。”

    钟黎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已经挑好了。就是那个秀禾,也要拍吗?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不拍。”

    容凌确实不喜欢这东西,不过看她兴致勃勃似乎挺喜欢的,他想了下还是道:“没事,我不介意。”

    又问她婚宴名单还有没有要增改的。

    钟黎握着他的手指在掌心绕啊绕:“我亲朋好友不多,能请的都请了,剩下的你决定吧。”

    他们这样的家庭,要请的人肯定不会一般。

    尤其是主婚人的人选,听说是请了一位很有分量的退休老领导。

    原本人家不愿意,虽然现在退了,在政坛仍有很强的影响力,不愿意做这种出头的事情,但容应棠与他交情匪浅,且说婚宴规模挺小的,请的人不多,不对外张扬,好说歹说对方才同意出席。

    “真请他来,我也太惶恐了。”钟黎听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容凌憋着笑,手刮一下她鼻子,为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笑完又捉着她的手跟她小声耳语:“其实我也紧张。他要真来,我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到时候,一定要一张合影。”

    钟黎觉得不可思议得很:“你小时候不是见过他吗?听说你爸年轻时给他当过秘书。”

    容凌:“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哪还记得?”

    翌日早上出发抵京,一场秋雨,凉风过境,将香山别墅区的层峦叠嶂映染得更加苍翠,半山腰升腾起缥缈的雾气,如入仙境。y

    宴会厅东面的大型落地窗外,风景俱佳。

    中秋节家宴的地点定在这儿也算合宜,这是顾允章姑姑的故居,仿苏州园林建设,风景极为秀雅。

    两位老爷子坐主桌,容应棠位次,一应按长幼顺序排着。

    钟黎挨着容凌,低头吃着他给她夹的菜。

    这样的场合,她到底还是不太适应,只将头压得低低的,没人问她她也不胡乱开口。

    好在这顿饭总体算是其乐融融的。

    关于她的身世其实不算秘密,之前聚会时也有不长眼的刺她,说她来路不正,容应棠发了话,只让浦若山对外传这是容家正经的媳妇儿。

    从此便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他这样高山仰止的人物,多少人的荣耀仰仗他,他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钟黎有一次给他研墨时他忽然问起容凌的事,钟黎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将过去两人的点滴都告诉他了。听罢,他也没说什么,只负手垂眼端详窗前的一株西府海棠。

    书房里气氛莫名沉郁。

    钟黎大气不敢出,半晌才听见他略有些疲惫地道:“我和允章确实忙于公务,倏忽了他。”

    钟黎小心观望他神色,问出了一直以来沉淀在心里的问题:“您为什么同意容凌跟我在一起?聂家家世尚可,但和容家比……”

    他回头笑望她,目光里是对晚辈的慈爱,也有这般不谙世事的爱怜:“百炼钢有时候也会化为绕指柔。家族势力于他而言已经足够显赫,再往上增添也不会增加多强的助力。可有时候,有些人有事情反而更加催人奋进。你知道允章问他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时,他怎么说的吗?”

    钟黎迟疑着摇头,作出洗耳恭听的谦恭神态。

    容应棠最喜欢的也是她面对他时这份不卑不亢的谦卑,骄傲却不骄狂,无声地笑了笑说:“他说,为了你们的未来,他要更加努力地往上走。要以我和他大哥为榜样,经此一役算是明白,只有向上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钟黎头皮发麻。

    实在想不到,容凌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但容应棠似乎并不生气,宽容地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一顿饭吃饭,钟黎问候完长辈就坐在一旁,余光里看到容凌一直看着她。

    原本坐着准备聆听容应棠教诲的钟黎怔了下,跟他大眼瞪小眼。

    容应棠端着茶杯淡淡抿一口,眼也没抬道:“行了,你们出去吧,这边不用你们候着,小两口也好好商量一下婚宴的事情。”

    钟黎还忐忑,小手已叫容凌捏住,不由分说拉着出了门。

    到了外面冷风一吹,她才原形毕露,瞪他一眼:“你怎么这样啊?长辈都在呢。”

    他笑吟吟的捧住她的脸,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正:“看你这恭谨的样子,不会是要拜我爸为师吧?那我以后可得在您面前毕恭毕敬的了。”

    钟黎被他调侃地浑身不自在:“胡说什么呢你。”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在我爸妈面前可比我这个塑料儿子得宠。”他勾了下唇角,笑意不明显。

    她这种性格,在长辈面前挺吃得开。

    她自告奋勇给他爸研墨没被轰走他就看出来了。

    月光清冷地洒在中庭地板上,晚风摇曳,吹乱了她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脸还是柔润明丽的那张脸,鼻尖挺俏而小巧,一双眸子仿佛被秋水浸透,有钟灵毓秀的魔力。

    让人想要一直看,一瞬不瞬不错开。

    钟黎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背过身去。

    容凌将外套挽在臂弯里,只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陪她散了一路的步。

    中庭宽阔而轩朗,多假山亭阁,晚间下过一场雨,潺潺的水声在幽静的夜色下格外清晰。

    晚风吹动青杄叶,一大片杨柳倒坠着垂入亭下的池水中,被浸润得停僮葱翠。

    钟黎借着他手里的力道攀着假山石上了亭子,随手掰一片叶子,惬意地在手里把玩着。

    他唬她:“这树很贵的,一株这个价。”

    吓得她手里一松,又不知所措地拾起来,望着他。

    却见他笑意沉沉地望着她,手抵在唇下,忍不住肩膀起伏。

    慢半拍的她反应过来,又被他涮了,气得将那叶片扔他身上,转身就走。

    他长臂一伸将她捞入怀里,渡给她一个温柔的吻。

    如在雾气里消散一般落在她额头。

    像无声的誓。

    钟黎心里震了震,眸光晶亮地望着他。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有什么无声地在彼此之间流淌。,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鼻子一酸,伏在他怀里道:“那时候,真以为要分开了……”

    谁曾想还能在一起,像命运的矜悯。

    她都不敢去回想那些往事。

    “别说了。”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知为何,视线竟有些模糊。

    送她走的那时候,他就当自己死了,只为了顾家而活,甚至希望徐靳照顾她一生一世,哪怕不再属于他,只要有人愿意真心照顾她。

    他给她置办的产业足够她优渥地过完一生一世。

    那时候愿意尽心尽力地帮姜雪儿,也是替她结下善缘,并非全出于对她的愧疚。

    这辈子,他只有这么一个割舍不下的女孩,哪怕其实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有时候仍觉得她还是初见时那个被人抢戏会失魂落魄地走在大雪中的小女孩。

    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在被岁月不断磋磨后,还有这样的棱角,这样的意气,敢于反抗他高山仰止的父母。

    终是让她回到他身边。

    “黎黎,过两天我们去戒台寺上香吧。”半晌,钟黎听见他在她耳边清朗笑着说。

    “怎么想到要去上香了呀?”

    “就是突然想去了。”他如是说,没有给她理由。

    第83章

    娇养

    中秋过后,

    北京的气温急转直下,有时晨起打开窗户还能看到院子里的松枝上挂着经夜还未消融的白霜。

    今年供暖早,写字楼里人影幢幢一派生机,屋内屋外两个世界。

    钟黎改完联合大厦的建筑图,

    容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

    他也不说话,先笑一笑:“钟老师还在忙吗?晚上可有时间一起吃顿便饭?”

    他话语中的揶揄调侃实在明显,

    钟黎无奈道:“容先生,

    您这样的人酸话怎么一箩筐呢。”

    你来我往打趣了两句,

    容凌也不逗她了:“晚上我做东,

    在西单那边设宴,

    你早点下班吧,

    我让魏允过来接你。”

    又说,“都是熟人,

    没别人。”

    此话是为安她心。

    虽然钟黎现在其实不在意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对她的看法,

    但他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更添几分熨帖:“好。”

    商量好时间她就紧赶慢赶将事情处理完了。

    黄昏时分,街道上正忙碌,西沉的夕阳悬在天边,

    只余金色的半圆。

    钟黎站在大楼前发消息。

    她畏寒,分明还没入冬,身上已经早早地裹上了羽绒服。

    纯白色的,浅浅收腰的款式,

    却丝毫不显臃肿,反衬得四肢更加纤细匀称,

    小巧的脸孔精致娇艳。远远望去肌肤胜雪,

    一截玉颈莹润光洁。

    容凌远远就让魏允将车停了,

    隔着几米远静静望着她。

    每一次见她,她的美貌似乎都往上更上一层楼。

    且是长辈都喜欢的那种大方得体的美,宜室宜家,让人身心舒畅,见之忘俗。

    他手里还接着一个电话,车窗降下,将烟灰往外掸下一截,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目光却紧紧锁着她。

    这样的美景,让四周的一切浮华都黯然失色。

    魏允好几次回头看他,欲言又止。

    容凌自然看出他的意思,不免自嘲一笑:“在这儿等我。”

    推开车门,径直走了过去。

    顺手取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提前给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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