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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轻点儿,疼。”她抽了一下手。

    感觉他扣在她腰里的动作也很用力,是真的有什么在苏醒了。

    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

    她从他漆黑含笑的眸子找到了对应的答案。

    心脏上下跳得猛烈,像是在坐电梯,也像是过山车,几乎是他扣着她的腰往上提的瞬间,她人也像是过山车一样被抛起来。

    带着热意的唇同一时间封住了她,将她的呼吸也一并吞没,照例用强势又不失温柔的节奏缓慢地吻着她,将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吞噬。

    窗外是一片茫茫雪色,白皑皑的雪景和漆黑的夜色好似融为一体,仍有新雪在不住往下飘落,悄无声息覆盖着这座城市。夜晚的北京,灯火璀璨,寂静无声。

    除了一开始本能地反抗了一下,钟黎就放弃抵抗了。

    或者说其实她本来也不想抵抗,任由他抱在膝盖上不轻不重地吮吻着,两片唇如被挞伐的花瓣一样碾来碾去,面颊飞红。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外清冷的月色照进室内,在昏暗的地板上映出流动而稀薄的光。这种视线下,不着什么的两人看上去更加坦诚,钟黎红着脸别开头,将方才挽下的毛衣扔到沙发角落里。

    其实这座屋子四面有两面都是玻璃,视野非常空旷,此情此景却增加了心里的灼烧感。她的手有些冰凉,覆在他肌理紧实的脊线上,很快摩挲着捂热。仍坐在那边望着他,小脸通红。

    她眯起眼,像什么深陷的小动物,雪白的肌肤总有种清冷的感觉,让人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狠狠捂热。

    “喜欢雪?”他问她,拨开她海藻般稠密的发丝,撇到她脑后,让雪白的肌理更加一览无余。

    她羞涩地红着脸别开脑袋,不吭声,坐久了有些累,略往上提动了一下。

    他眉头一紧,握着她的手也倏得一紧,有什么被牵动因拉扯而束缚得更加紧裹,心里也跟着往上狠狠一跳。

    “别乱动。”他手按住她的脊背,把她狠狠禁锢在身上。

    她面上的红晕和唇上的颜色一样鲜艳,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双眸好似蕴着盈盈水波,欲语还休地望着他。双臂是那样纤细,与身后纷纷扬扬的大雪一样清冷,令人着迷。

    月光笼在他身上,看久了,他清冷的眉眼渐渐的似乎也被映照出别样的热意。扣着她腰间的那只手,也随着略微急促的呼吸而更加收紧,人也欠身往前,禁不住往前。

    肌肤的颜色几乎与窗外的雪色融为一体,是这样好看,好看到靡丽。

    吻到一半,钟黎捧着他的脸,用笔尖摩挲他的耳垂,呼吸像是叹息,逼得他身体绷紧,她掌心的背脊也在那一刻收紧,像是一场无声的乐章到了至高的那个点儿,即将收尾。

    真是好喜欢。她定定地望着他,两人贴得呼吸都在对方面上,缓缓熨帖着皮肤的温度,有些地方也忍不住锁紧,将深埋着的买一寸的抖动和节奏都感受得更加清晰,她心里无声地叹息。

    真是好喜欢好喜欢。

    就在他松懈仰靠入身后的沙发里时,她扑到他身上又捧起他的脸,唇沿着他滚动的喉结往下吻,他微微颤了一下。

    略微起伏的那一点如珍珠,在舌尖滚动时渐渐多了热意。原来男人和女人这儿一样,一样容易被勾挑。

    她咯咯笑,像只小狐狸一样仰起脸,得意洋洋地望着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眸底暗沉,说不清是冷笑还是别的,总感觉有些威胁,她想要逃脱时已经来不及了,同样的小珍珠也被捻住,只是还带一点儿更重的按压,虽是快慰居多但仍带几分钝痛。

    与此同时,唇也被压到一个弧度,他的舌尖钻入她口腔里继续索取。

    她小脸皱紧了,在他停顿离开的间隙说疼。

    “那你还使坏不?”他冷笑,松开了她。

    钟黎不愿意吭声了,说到底,这是她自己作的。

    这么一闹腾,她对白日的事情倒没那么介意了,至少,情绪平稳了许多。

    容凌去外面抽了一根烟,回来时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算了吧。”钟黎想起在茶楼包厢外听到的那些话,疲惫地摇了摇头,“强扭的瓜不甜。”

    “你要是想,我可以让她来求你。”容凌脸色更加阴沉。

    钟黎却抓住他的手摇一摇:“你别老板着一张脸了,人家也不欠我的,算了。”

    这话也不是虚的,她是真这么想。她早过了年少时各种想要妈妈的阶段,已经过了那种为了点儿小事就要死要活的年纪了。

    有些东西不能强求,没了也不影响正常生活。毕竟,这世上谁没有谁不能活?

    既然她打心底里不想认自己,又何必上赶着让彼此都难受尴尬呢?

    不如各退一步,各过各的的,还能维持一些体面。

    而且,至少那也是生过她的母亲,钟黎并不想看到她因为她在赵家变得处境尴尬,这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何必?

    “就这样吧。”钟黎说,“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谢谢你。”

    容凌无声地望着她,手抚着她的脸颊,心里寂静无声。

    钟黎拉住他的手,把脸颊往他掌心又蹭了蹭。可能是累了,她眉眼柔顺清丽,全然放松的依赖和乖顺。

    他心里好似下着一场雨,如今又云销雨霁,那些翻滚的恨意和戾气都烟消云散。

    她是他那些年遗失的一根肋骨,本以为没有她他也能过得很好,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她承载着他的喜怒哀乐,让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翌日起来雪停了,钟黎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他陪着她去堆雪人。

    容凌觉得她有时候太多奇思妙想了,说风就是雨,让人想要把她的小脑瓜子撬开来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但他挺乐意的,虽然面上不咸不淡地说:“既然你想去,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算了,你不愿意就不勉强了,我找徐靳去——”说着她不忘拿眼角瞟他。

    容凌要笑不笑的表情,显然,一秒识穿了她这蹩脚的激将法。

    “不吃醋了?”她歪着脑袋打量他,眼里都是戏谑。

    容凌神色淡漠地望着她,分明也没有多严厉,钟黎忽然就缩了缩脖子,站正了——到底还是怵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走吧。不是想让我陪你堆雪人吗?”他的声音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像春风缓缓拂过山岗。

    钟黎好似陷入他墨潭一样的眼睛里,不能呼吸了。

    他本来都转身要走了,见她没动,回身多看了她一眼。

    也不说话,手径直牵住了她,宽大的手掌将她那只小手紧紧包裹,是温柔而强大有力的包容。

    钟黎几乎是他拉着往外走的,那一刻,手脚都挺被动的,因为所有的触感都在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上,那样温柔、温暖,仿佛回到过去。,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牵着她带她走入风雪中,在广场上给她堆雪人。

    她也跟着他走入漫天的风雪,却忘却了严寒,孤注一掷。

    第68章

    娇养

    沈斯时是年前那一场雪落幕后知道钟黎和容凌在一起的,

    起因是容凌用她的手机发了他们那日打雪仗的照片到朋友圈,恰巧被他看见了。

    事后想起来,钟黎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那天雪下得挺大,

    停了后路面上的积雪足有膝盖那么深了。

    钟黎哈一口气,

    搓了搓手,忍不住又将小手插入羽绒服衣兜里,回头,容凌已经有模有样地堆起了雪人的身子和脑袋。

    堆雪人他是行家,

    钟黎曾和他一块儿堆过,

    结果发现自己连基础的比例都很难掌控。

    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就鼓励她说,

    熟能生巧,

    多练练就好了,他小时候和徐靳经常一块儿打球、堆雪人、滑冰什么的,都习惯了。

    “你们一般在哪儿玩啊?”钟黎挺好奇的。

    他很少跟她说家里的事情,

    也很少跟她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一开始住在大院的家属院里,

    后来我爸升迁后,

    又跟着他住去官邸,

    他升上去后,

    也在京台的庆阳堂住过。我爸跟我妈是二婚,一开始就是政治联姻,

    没什么深刻感情吧,我妈不习惯这边的气候,结婚后就跟着我舅舅回南京了……”

    “我爸工作很忙,

    我平时都很少见他,

    逢年过节会跟我爷爷奶奶一起过。”

    “你懂的,他那样的位置,

    我接触到的人都是那个层面的,从小到大,我这人脾气一直不怎么样,他们都说我的脾气像我妈。”不过后来步入社会,多少还是收敛克制了些。

    加上他高傲的性格,一般也懒得在一些小事上跟人计较。

    不熟悉的外人眼里,他倒是矜雅持重得很。

    “明白。”钟黎点点头,忍不住笑着揶揄他,“世子爷嘛,眼界高着呢,合该有点儿脾气。”

    他都笑了:“取笑我呢,你这个死丫头,信不信我把你扔护城河里。”

    钟黎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这么幼稚的动作,搁旁人身上肯定是不能看,可她做来就是这么自然,娇憨而可爱,毫不做作。

    容凌很难诉说自己这长达八年以来对她的痴迷是因为什么,可能当年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了冥冥之中有些事情的发生。

    她像一只翩跹振翅的蝴蝶,打乱了他沉静如海的生活。

    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压抑的喜怒哀乐,让他快乐的同时也让他痛苦。

    他那时候想,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小丫头。

    明明看着柔弱可欺,可脾气固执耿烈着呢,有些事情上一点儿也不肯服输。

    他和程京华同窗几载,也算有些交情,虽无恋人之间那种火花,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和战略伙伴。如果没有遇到钟黎,他可能会跟她在一起吧。

    像他们这样的人,其实很难有爱,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命运半点儿不由人,相濡以沫、同进退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男人是狩猎型生物,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程京华天生对他缺少那种吸引力。

    “她很漂亮,很有气质。”堆完雪人,钟黎隔着厚手套轻轻拍了拍雪人的脑袋,忽然说,“这名字听着也很霸气,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容凌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语气里有点儿别扭的醋意。

    他跟看见新大陆似的:“是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本人比电视上还美,174的身高,比你高这么多。”他伸手跟她比划了一下。

    钟黎气愤地瞪过去,结果瞥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笑意,怔了一下,又别扭地扭开脑袋。

    容凌把她搂进怀里,笑意加深:“她美不美跟我没关系,我只喜欢你。”

    “我眼睛里只有你。你懂吗?”

    这样肉麻的情话,换一个人来说肯定是油腻到不行,但他不一样,他这样骄傲而自信的人,从来不会纡尊降贵地说这些话的人,偶尔说一些倒也情真意切得很。

    他乌黑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影子,清晰、明澈,像他的笑容一样。

    有时候觉得他很复杂,但有时候,其实他也很简单。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h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当年分手时就该一刀两断,不会给她钱又给她房子,给她买基金又替她张罗铺路,冒雨去求王院士收她为徒,也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喝醉了给她发短信,又在下一秒撤回,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这么高傲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他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她自然也明白他的担忧,收下那些以安他心,转手又把钱捐给了希望小学,只希望这些前尘往事不要再羁绊她。

    那时候,真的决定各自安好,不要再见了。

    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他这样万般执着,任是铁石心肠,也难以不动摇。

    钟黎后来要拉着他要他说他的事儿,容凌就有些苦恼:“小时候的事儿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很多都记不清了。”

    “那就挑你记得请的说。”

    “好吧,你想听什么?”

    “你跟我说说你跟你爸的事儿,还有你上面那几个哥哥姐姐的事儿。”

    “我大哥你知道啊,他是省厅的,明年可能会调回京来,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老二天天跟我作对,不提也罢。”他一脸晦气。

    钟黎都笑了,难得看他吃瘪,忽然就对他这个二哥特别感兴趣,要他说。

    可他实在不愿意说,简单评价一句“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就不愿再说了,显然跟他这个二哥的关系不怎么样。可再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斗来斗去有个底,不然老爷子就要过问了。

    至于他爸,根本不会管小辈之间的这些小龃龉。

    他爸跟他大哥才是一个道上的。

    “我还坐过军办的战机,从京台上面飞过。从上面往下看,那湖真绿,就像翡翠玉石一样。我小时候还喜欢在仁德堂看节目,有时候跟徐靳去后海那边溜冰。有一次好险啊,碰到个窟窿,差点从冰面上掉下去,还好徐靳拉住我,死命把我往上拖。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怕那窟窿一下子裂开,我俩一块儿掉下去,那我俩就全完了。”

    “你们关系这么好吗?”钟黎若有所思。

    容凌忍着笑,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将她垂在肩上的乱发温柔地顺到脑后:“当然,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钟黎声音软绵绵的:“但我不知道你们关系好到这种地步。”

    他跟侯应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听着并没有他和徐靳的关系好。

    怪不得那时候徐靳那样越界,他也能忍。

    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翻脸了,哪怕徐靳家世也不差,他才不惧,更不会给他留情面。

    不过钟黎也看出来了,他很重感情,不管是对朋友还是亲人。

    “好了。”他笑着拍了一下手。

    钟黎回头,没想到闲话的功夫他就把雪人堆好了。

    白白胖胖足有她腰部那么高,脑袋上扣一个铁通,胡萝卜鼻子和西红柿眼睛也装上了,活灵活现的。

    “厉害。”钟黎竖起大拇指夸奖他。

    容凌苦笑:“别像夸小孩子似的。”

    她上大学那会儿有个教小朋友跳舞的兼职,他每次开完会去接她时,隔着玻璃窗看她教导小朋友就是这样一副口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儿没改,哄小孩似的。

    钟黎也不跟他在这种小事上争辩,看那雪人实在可爱,拿手机拍了几张,又觉得自己拍得不太好看,将手机塞他手里要他给她拍。

    容凌站远了些,调整了一下角度“啪、啪、啪”给她照了几张。

    “你别这样乱拍啊,拍好看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乱拍?我可认真了,从没有这么认真过。”他眉峰一挑,淡淡笑道。

    目光却盯着手机界面,指尖不经意一划就到了她朋友圈。

    看了一圈没什么有营养的,正要关掉,又看到了一条新的动态。看头像,应该是个年轻男孩,发的一张手抱小狗的图片,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看聊天备注是“沈斯时”。

    容凌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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