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只恨自己低贱,永远只记得他对她的好。,尽在晋江文学城可有时候也万分憎恨他,为什么不能让一切停留在那时候,他一步步毁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钟黎吸了吸鼻子。,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眼睛有些红彤彤的,像是极力隐忍,鼻尖都有些泛红。
容凌忽然就有些烦躁,脸色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下来。”
她不肯动。
“好。”他认命地点点头,手径直探入她口袋里摸到了她的手机。
钟黎怔怔地望着他划开手机,那一瞬,他脸色似乎是变了变。
她想起来,屏保好像是她和沈斯时上次的合照,是去商场参加一个情侣活动为了领奖品换的,还没换回来。
她想说点什么,要出口的话却堵在了喉咙里又咽了回去。
觉得没必要。
他翻到她通讯录,然后将手机面朝她:“不下去?那我打给你男朋友。”
钟黎瞪着他。
他冷冷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钟黎后来还是妥协了。
这是仿明制的园林,算是西郊这一带比较出名的一处私人园林,白墙戴瓦的建筑古色古香,掩映在绿意葱茏的竹叶中。这个时节,塘里的荷花还没盛开,只有几片光秃秃的莲叶漂浮在水面上。
“喜欢吗?这是我姥姥以前住过的。”他笑着回头跟她说,眉宇风流,若朗月清风。
似乎又回到那个风度翩翩的他。
可哪一张面具是真实的他,哪一张是虚假的?她实在辨不清。
他也不在意她漠然不搭理他,只柔声细语地给她介绍着这座园子的来历,偶尔侧过头看她,她雪白的脸孔是绷着的,并不怎么耐烦搭理他。可他心里酸涩之余,又升起别样的喜悦。
他轻轻地笑了笑,眉宇舒展而毫不设防。
钟黎多看了他一眼,觉得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别开了视线。
午饭在一楼的中餐厅吃。
这厨子做的大多是淮扬菜,口味清甜,其中一道清炖狮子头格外合她口味。
钟黎多夹了两口。
容凌瞧见,笑着给她舀一碗汤:“汤也不错,你尝尝。”
又给她倒酒,小小的杯盏里很快盈满。
“我不喝酒。”钟黎警惕地看着他。
他笑笑,也不勉强,只自己拿一杯子自斟自饮。
钟黎想起往昔种种,脱口而出:“你胃病好了,喝这么多?”
话一出口又后悔起来,尤其是瞧见他似笑非笑灼灼盯着她的湛黑眸子,只觉得自己面上被打了一耳光,羞赧得很。
“你关心我?”他笑。
“我巴不得你去死!”她别过头。
他也不在意,静静等她吃完,吃得差不多了又唤人拿来一个小盒子。
红丝绒的质地,侧边镶一圈钻石,光盒子便美轮美奂。
钟黎不解地看着他将盒子推到她面前,里面是只绿钻戒指,绿得如研不开的墨,足有十几克拉大小。
她的脸变得苍白,沉默了良久,握紧的手指又渐渐松开:“我……我不是卖的。”
他怔了下,惊觉自己说话不清不楚的惹了她误会:“只是一份礼物,我没别的意思。我以前不也送你礼物吗?”
她嘴唇嗫嚅着没说话,半晌才道:“以前是以前,你都结婚了……”
他始知她又误会了:“早就离了,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本就不是擅长长篇大论解释的人,觉得越描越黑,只好这样。
可她似乎并不领情,表情木木的:“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终究是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是这个。
她对这段感情,早就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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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没有坚持,但那个盒子被塞到她手里。她皱着眉要推拒时,他改了口风,让她替他转赠给王院士的妻子,也就是她师母。
师母后来收到这枚绿钻戒指时,惊讶地多看了她一眼,然后趁着王院士离开时严肃地握着她的手说,她哪儿弄来这枚戒指的?这枚大这种净度的绿钻,市面上可不多见。
钟黎才知道,盒子里的卡片上写的是,以她的名义送给师母的。
若是和盘托出,她无法解释她和容凌的关系,便只好支吾着说是抽奖抽到的。
师母仍是步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收。
钟黎只好又给他打去电话。
夜深人静,屋子里静悄悄的,那边的声音便格外清晰。有一瞬间,钟黎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他绵长而沉韵的呼吸声,笑着问她,不是说不理他吗,为什么又要主动打给她。
“主动”两个字,尾调刻意拖长,仿佛也散入了夏夜的雨丝,变得潮湿而暧昧起来。
钟黎脸色火烧火燎的,按着手机的十指抽紧。
过一会儿,力道又松了。
她不应该这么激动,那是中了他的诡计。
她复又冷静下来,用公事公办的和缓语调跟他说:“师母不收,戒指我给你寄回去吧。”
“这么贵重的戒指,弄丢了怎么办?”
钟黎语塞。
就算是贵重物品托运,如果真丢了,估计快递公司也不会认账吧。那得是多大一笔损失?想必又是一番扯皮。
若是他借机倒打一耙,非要她赔的话,她恐怕也赔不起。
不是她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是他最近的所作所为,由不得她不这么卑劣地想。
“你挑个时机,我送过去。”
“明天晚上19点。”
“……为什么是晚上?”
“钟小姐,你以为我很闲吗?”他清淡的笑声里带着某种嘲讽。
钟黎咬了下唇:“好。”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
“过分了吧?”徐靳看着他挂断电话,在窗边转回来,指尖朝外掸落一片烟灰。
“怎么,你心疼啊?”容凌笑了笑,望着他。
徐靳心里一寒。
这些年他在外大多时候是成熟持重的,可只有他知道,这人私底下更加阴晴不定,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他曾以为他和钟黎也不过露水情缘一场,终究会随风散去,可事实证明并非这样。
徐靳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目光还挺怜悯:“小五,我看你这辈子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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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面无表情,只拧了拧眉心。
徐靳过后又笑了笑,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谁之前还矜持着不愿出手?你与其在这儿防我,不如防防别人。”
容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应该学学老陆,洒脱一点。”徐靳劝。
“管好你自己。”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夜深了,窗外的夜色就像浓雾一样,裹得街道密不透风。
容凌开着车在外环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圈,后来还是开回海淀那边。
学校后街,这时正是夜市繁闹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闲逛。
欢声笑语隔着闷窒的玻璃恍惚传入车里,却好像离他很远。
他熄了灯,就这么在车里静静坐着。
有人在外面敲车窗,他皱着眉望过去,将窗摇下。
是个女孩,大夏天穿得清凉,弯腰时露出胸口深深的沟壑,笑着说:“先生,等人吗?”
约莫是附近的学生,胆儿挺大,看到豪车就敢上来搭讪。
容凌说:“等人。”
女孩仿佛看不到他冰冷逐客的眼神,又往前:“我看你一会儿了,你等的人还来吗?”
“要是等不来,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他抬眸,目光阴鸷地望着她:“我等的人一定会来。”
女孩害怕地往后缩去。车窗升起,隔绝了内外。
车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手抖着去摸烟,恍惚间似乎看到有道纤细羸弱的影子从前面跑来,像只快乐的小鸟似的扑入他怀里,在路灯下踮起脚尖忘情地吻他的脸。他把她拉开,脸色不好看:“你糊我一脸口水!”
“你不要这么龟毛了,擦擦。”她抬起衣袖要给他擦拭。
被他嫌恶地推开。
她表情无辜地杵在那边,虽然是在笑,又有些失落的样子,迎着风,抖了一下。
他都往前走了,又折返回来,把脱下的大衣罩在她头上:“冬天就穿这么点儿?”
她被他宽大的手掌握着,任由他牵着往前。
她理直气壮:“我不穿得少点你哪来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我谢谢你给我表现的机会。”他气笑。
手里的烟掉落在车厢里,他伸手要去触摸,结果只握到一团冰冷的空气。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疼,半晌,痴痴地笑起来。
他是个傻子,觉得她还爱着他。
-
钟黎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好,这日她吃了两片安眠药才睡下。
耳边似乎听到敲门声,她眼皮很沉,还以为是错觉。
过了会儿,那敲门声一声又一声的,持续不断,似乎不是她听错了。
她披上外套去门口查看,透过猫眼,外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谁?谁在外面?”她唤了一声,没人应。
回应她的是呕吐声。
她还以为是哪个醉鬼走错了门,更不敢开门,等了会儿没人再敲,又回了房间。
可之后她怎么都睡不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总感觉牵挂着。
她又起身去了门口,等了会儿没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打开门。
只开了最里面的,防盗门还合着。
隔着栅栏,她看到有个人靠在墙角躺着,无声无息的样子。
钟黎打开手机电筒朝他照去,是一张熟悉又苍白的俊脸。
钟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狼狈的他,吐到外套都不知道扔到哪儿了,手边只有一盒捏扁的烟。
她连忙把他架进屋子里,让他在沙发里躺着,又给他去烧水。
倒好水回来时,他已经恢复些意识,靠在那边按着眉心,英俊的脸上一派漠然。
“喝点水吧。”钟黎把水杯递过去。
他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伸手来够,但因为酒精作用手有些颤抖,接了几次都没成功,反洒出了一些在裤腿上。
钟黎伏低了蹲在他脚边,将杯子抵着他唇,喂给他喝。
靠得近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像窗外的夜色般浓稠,望不到底,她心里莫名发慌,想后撤。
一截洁白的手腕蓦地被他握住,那力道,隐隐带几分颤抖,可力道半分不减。
“你总这么温柔细致吗?如果我是坏人呢?”他微微眯起眼睛,审度般盯着她。
钟黎心里乱得不行,想要挣扎:“你放开我!”
“别乱动。”他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还有几分告诫,“你不乱动我就不做什么。不然,我就不能保证了。”
钟黎知道敌不过他,泄气般放弃了:“现实版农夫与蛇。”
“什么?”他低笑了一下。
钟黎却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吭一声,拒绝给他增添任何乐趣。
第53章
娇养
他攥得她有些疼,
钟黎细细的眉毛皱起来:“你放开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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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本就喝多了,度过刚刚那一阵最难受的时期,
转而是难以纾解的闷窒热气在四肢百骸流窜,
仿佛一团干燥的柴火堆叠在那边,静静等待燃烧。
她低低的吟哼声,像是凭空落下一根火柴,瞬间点燃,
让这片火势燎原。
他深吸一口气,
用尽量平缓的语调说道:“你别这么叫,
我怕我把持不住。”
钟黎一怔,
脸上像是着了火似的,
羞恼交加,想骂他两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后来只能闭上嘴巴。
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