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34章娇养
其实这段时间钟黎已经有所觉察,
他应该有心事。
不过她从来没问过。
他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主动问起,尤其是关于他家庭、关于他事业上的事儿。他们之间,
有些事儿是禁忌,
一旦触及便是踩到了警戒线。他回答或者是不回答,她都将陷入两难。
心里这样乱糟糟的,也表现在脸上。
容凌微凉的指尖勾了一下她的脸颊,俯在她耳畔问她:“有没有想我?”
她还真状似较真地想了想:“有吧。”
她这态度,
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意味。
他眼中逐渐积聚起风暴,
虽面上是平静的,
钟黎有些发憷了,
手主动勾住他的手指。他一直以来的隐忍便有崩溃的风险,
好似火山即将喷薄,烧得她打了个寒噤。
那个时候是有些害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
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眼儿弯弯地笑了,
甚至还拿眼角去瞥他。
无知无畏的,
让人拿她没办法。
容凌定定盯着她看了老半晌,
笑了。
车回到酒店,从贵宾通道直接开上去,
停在房间旁配备的车库里。
汽车旅馆就这点儿好,方便,旁边一开门就是房间。
钟黎伸手去勾车门,
准备下去时,
忽然被驾驶座的容凌拽了回去。就听得“砰”一声,车门在她身后甩上。她还没反应过来,
密集的吻已经如雨点般骤然落下。
车门又打开,继而又关上。听得遥控声,卷帘门在她视野余光里缓缓落下,带着她眼前的一点儿光亮,那是到了后座的一点儿曦光。
一瞬间,四周陷入黑暗。
钟黎觉得自己就像被黑暗给包裹住,便只有唇上的感官变得清晰,包括他宽阔有力的怀抱,鼻息间充满占有欲的气息,她微微悸动,已经被一股更大的力抵入柔软的椅背里。
这样局促的姿势,这样局促的空间,钟黎腿曲张一下都困难,臀尖儿更是只挨着座椅的一点儿边。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领,骂他混蛋,他却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下吻了吻。
钟黎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脸涨得通红,偏偏他还游刃有余地戏弄她,问她有没有心理准备。钟黎把头别开大骂他,他却只是笑。
那笑声低沉蛊惑,像魔魅一样。
不知是不是他抬手按的头顶车灯,缓缓亮起的光晕让她惊惧不已,忙扯了他的衬衣遮住脸。,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单手撑在她头顶望着她,低头盯着她看了会儿,俯低了吻住了她。
有时候也感慨他这样有耐心,这样绵长细密的吻实在压得钟黎喘不过气来,几近缺氧,是他抱着她回到屋里的。
钟黎困倦到无力,软软地躺在他怀里。他睡觉时也要抱着她,她实在没力气跟他争辩,想着明天就算落枕也是明天的事儿了,便任由他抱着。
偏偏他衣冠楚楚的,还非要抱着她讲故事。
这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时候?
钟黎忽然觉得一开始那个她认识的高高在上、威严冷厉的男人是假的。
许是下雨了,玻璃上一阵细密如筛点的响声,让人很难完全沉睡,人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可就在这样将睡未睡的时候,人的意识都昏昏沉沉了,毫无预兆的又被弄醒了,她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要骂人。
这个点儿的夜色是最深沉难辨的,晕染得他的眸色也像是无边无际的海。
他和窗外的夜色一样深沉安静。
没开灯,只床头柜上亮着盏暖灯,开到了最低。她眼儿耷拉着,被弄得瘙痒难耐,手胡乱而烦躁地去推搡他,往下抓,抓到一手硬茬发丝。
钟黎受了惊似的弓起身子,原本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些。
她顺着他的发丝摸到他脸颊,一手微微的凉意,但唇上的温度又是滚热的,勾得她与他共赴。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既刺激又不安,仿佛浑身的毛孔都在那一刻舒张到极致。但是,与此同时又有一种难言的羞耻感袭上心头,矛盾重重,难以排解。
后来他在黑暗里笑望着她,似笑非笑的,问她什么感觉。
钟黎把脑袋狠狠埋在被子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其实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都很少迁就她,哪怕是接吻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其实也是很少的经历,他本来就非常洁癖,更不是什么会伺候人的人,那次估计是心血来潮。
其实她蛮不好意思说的,她还挺喜欢。不过,不管是矜持作祟还是那本来就难以启齿,她不可能主动提这种事儿。
在外人眼里,他总是高高在上风姿卓然,年少时便凛然不可侵犯,何曾想过他会有这么一面。
她记得刚在一起那会儿,有一次两人吵完架他来探班,娱记也在,还是京城最臭名昭著的娱记,她担忧又烦躁地赶他走,本意是不想见他,也有担心他的意思。
谁知他浑不在意地笑着搬了把椅子,就大剌剌坐在廊下翻起了报纸。
他说,他就坐这儿等她拍完,说你信不信,我就是坐在这儿让他们拍,也没人敢,你看看,我在这儿坐一整天谁敢报道?
那是让钟黎都要翻白眼的程度。他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又很离谱,让人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
吵架的时候脾气特别大,不可一世好像永远也不会低头,可每次回头又会主动找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丁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钟黎在此之前没有遇到过性情这么古怪的人。
怪不得徐靳有时候都忍不住在背地里吐槽他。
说起来,那年年前圈子里还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儿,时间就在那天徐靳在学校后街的烧烤摊上拜别他们之后。
不久后他就被税务局的人查了。
当时钟黎也在,在他的办公室跟他讨论新戏呢,上门这一帮似乎还是老熟人,推门进来时看到徐靳还挺尴尬,为首那人咳嗽一声,低声跟他说了什么。
徐靳的表情从诧异转为荒诞,骂了一声:“他没吃错药吧?找你来查我税?真够掉价的。我缴没缴他不知道?你不知道?”
确实,他很少干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儿,像只是为了发泄不满,纯纯地看他不顺眼。
那天他在北京饭店请她和冉文聪几人吃饭,当笑话一样说给他们听。
冉文聪都惊掉了下巴,问容小五是不是脑袋出毛病了,怪不得那天在景悦他发那么大火,习鹏在旁边看笑话,笑而不语掸着烟灰。
徐靳回头就送了五坛醋给他。
自从,容凌有了个“容五醋”的外号。
圈里人都传过这事儿,但具体这个绰号的来源,知道的人不多,唯有当时饭桌上这几人门儿清。
最尴尬的还要数钟黎,饭都没吃两口就告辞了。
徐靳又追出来,歉意地喊住她,让人给她打包了一份,让回去吃。
-
年节前,钟黎结束在剧组工作的最后一天。
助理小夏紧赶慢赶地和另一个助理拿来热水袋、大衣、毛毯……另一个助理又问她:“黎黎姐,外面这么冷,要不去里面等?”
“还等什么?人都来好一会儿了。”季心瑶踩着雪地靴从外面进来,把一块毛巾扔给她助理,“笨手笨脚的。”
她骂自己的助理,但小夏总感觉她是在指桑骂槐,扁了扁嘴,不高兴的样子。
钟黎安抚地拍拍她:“今天放你假,早点回家去吧,去红姐那儿领红包。”
“哎——谢谢黎黎姐,谢谢红姐!”她兴奋地喊了一声,屁颠颠跑远了。
“揍性!”季心瑶鄙夷道。
“走了。”钟黎挥手跟她道别。
“人在东侧门。”她都跑出两米了,季心瑶才慢悠悠点了根烟,提醒。
钟黎忙又从前面折返。
“哎。”听到身后季心瑶又喊住她。
钟黎笑着回头,目露询问。
她总是这样,不怎么记仇,说起来她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前两天她被那个肥猪投资人揩油她还帮她忙。季心瑶忽然就有些烦躁,把烟掐了,挑着眉毛看她:“你真又跟他好了?”
钟黎不知道要怎么说,尴尬笑笑:“我走了。”
“随便你吧。你条件这么好,找个老实点儿的富二代嫁了不好吗?非要跟这种祖宗。长这么好看,谁知道皮下是什么魍魉鬼魅。我跟你说,这种男人,别看长得好看,血都是冷的,也就骗骗你们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那张脸,我看了都发怵,还不如冉文聪,虽不正经也不至于……”后面的话她不说了,狠狠吸一口烟。
钟黎的脚步顿了下,忽然想起不久前季心瑶酒后玩笑话似的跟她聊起这个圈子里的一些事儿。北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说,这些话她也就跟她说说,别往外说,有些人不值得说道,也不好说道,会惹上事儿的。
钟黎一知半解地点头。
容凌在入户大堂等着她,难得穿一件米色的西装领大衣,就斜抵着柜台,远远靠那边刷手机。
天色晦暗,屏幕上淡淡的白光映在他冷白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那样绝色。
季心瑶有句话说得没错,他长得,就感觉不好接近,太贵了,而且不是好相与的那一种,并非虚张声势那种冷,而是由内而外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很不好招惹的那种艳绝。
那种无端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妖异冷艳,像毒药一样,让人心里发怵又欲罢不能。
他向来敏锐,她停下来看她的第二秒他就收了手机抬头。
四目相对,钟黎对他露出个笑脸,小跑着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他扯了下嘴角:“你说呢?”
钟黎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挽着他往外走。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是不能吃油的吗?”路上她问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好得很。”
“也是,你身体底子那么好,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容凌被她气到差点岔气,之后路上都是冷着一张脸。,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在车上看了他好几次,拿手指头戳他胳膊。
戳好几次,他才睁眼搭理她一下:“干嘛?”
“你真生气了吗?”她竟然还委屈起来,跟他嘟嘟嘴巴。
“没有。”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笑意很淡又有些疲惫的样子。
“那你都不跟我说话。”
“忙,我这两天都是凌晨3点睡的,姑奶奶,您让我眯会儿行不?”
听他这么说,钟黎不闹他了:“你快点睡。”
老半晌不见他回应了,她望过去,他真的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很浅的阴影。
因为皮肤透白,眼底是很明显的青灰色。
第35章
娇养
茶庄里提供温泉服务,
钟黎和容凌到的时候,被告知这伙人一半还在泡澡。
“先坐。”徐靳在靠南面的八角厅里招呼他们,让上茶。
容凌没什么兴趣,
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站在窗边冷眼望着远处墙角开得正盛的一株红梅。
“你吃青团吗?这个很好吃,我小时候很爱吃。”钟黎眼巴巴凑过去递给他。
他正想事情呢,乍然看到这一团黏糊糊的差点塞他手上,本能地往后缩了下:“你自己吃吧。”
他皱眉嫌弃的样子太明显,
钟黎被伤到了,
一声不吭就走了。
容凌又追上去哄了会儿,
叫来顾西月陪她,
两个小姑娘才开开心心往院子里去了。
徐靳看得乐:“你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容凌轻嗤,低头拨一根烟,不想评价。
“其实你俩脾气都不怎么样,
就是一个赛一个的会装,
阿三就别笑阿四了。她要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还真不怕你,
你俩肯定天天鸡飞狗跳的,
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你治不住她。”
“是吗?”容凌轻笑,
在一侧黄梨木椅子里倏然坐下,叠起腿。
徐靳凑过去给他点了烟,也笑:“你啊,
也就仗着家里荫蔽有两个臭钱可着劲儿欺负她而已,
小心阴沟里翻船。”
不是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可他也只是施施然一笑,
很闲适地靠在那儿眯眼吸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