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当时她确实是很紧张,以至于他进来时,她攥着被单把脑袋埋到床单里,愣是不敢吭声。他把她的脸从底下捞起来,两根手指钻入她口腔里,熟稔地搅动,明知故问地问她,为什么不出声儿。
钟黎那时候觉得,他是真禽兽。
她的眼角都沁出了泪珠,泛滥得好似一汪住不住的泉眼,他随手扯了条毯子垫在下面,在她耳边又轻笑一声:今天怎么这么多?
其实一开始去缦合那段时间钟黎不是很乐衷于此事,她实难接纳他,反应慢,他又不爱前奏,时常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冲进去,痛楚多过其他。
他某一天吻着她的脸颊说:“我们黎黎长大了。”
她觉得他这话有种调戏的味道,也觉得羞耻,放空的眼神逐渐回来,忸怩着要挣开他:“才没有!”但不可否认后来她确实是逐渐得了趣。
吃完早饭容凌就离开了,司机把钟黎带到公司那边去录MV。,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在录音棚里录了一上午,有点沮丧地问录音老师是不是很糟糕,要不要再重来一遍。
录音老师笑着说不是专业的这已经很不错了。
后来徐靳来了,弯腰撑在一旁看了会儿电脑里的成果,起身将耳机摘下,笑而不语。
钟黎:“……有这么难听?”
徐靳接过她助理小夏递来的水杯,笑着道了谢,喝两口茶才慢悠悠点评:“没事儿,反正也是给你拍着玩的,又不是去参加比赛。”
钟黎觉得他这话已经等于是在骂她了,怏怏不乐地没吭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靳看了她好几次,终于主动开口:“其实也还好,只是跟专业的比起来有一点察觉而已,多练练就好了。”
这算是求和了。
钟黎也没拿架子:“没事儿,你说的挺对的,我唱的是不怎么样。”
她心情不好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徐靳侧头观察了她会儿,发现她没再生气,也不再提这事儿,转而道:“学业顺利吗?这边很久没你的消息了。”
“忙,第一学期就很多课,哪有时间拍戏?”
“不拍就不怕,反正你也不缺钱,不缺资源,哪天想拍再拍吧。”
他说的很潇洒很无所谓,让钟黎真有种自己是皇亲国戚小公主的感觉了,忍不住笑起来。
“我瞧你心情不太好,方便说说吗?”他单手开一罐汽水,仰头灌一口。
钟黎迟疑。
“没事儿,不愿意说算了。”
“也没什么事儿。”她到底是跟他说了。
也许是想要找一个倾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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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靳听了后默了会儿,又喝一口汽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屁大点儿事在这边内耗什么?我是真不懂你们女人。”
“徐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不懂女人?”
她这话揶揄的意味太明显,他都笑了:“你这不败坏我名誉吗?”
钟黎也笑起来,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也能这样调侃他。
后来他说:“你也不看看他姥姥姥爷多宠他。容小五的钱,下下辈子都花不完,你多花点儿当做做慈善替国家创造一下营收得了,真的,替谁的钱心疼都别替他心疼。要是能打土豪分田地,我都想把他端了,可羡慕死我了。”
但他说的其实也没错,不说容家,就容凌他自己手里的钱估计每天几百万几千万地洒也够他滋润过到曾孙辈了。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他母亲娘家顾家没改姓前是满洲镶黄旗人,是江浙沪一带有名的实业家族,势力之深,财力之雄厚,不是那个阶层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曾外祖父当时更是鼎鼎有名的民族资本家、企业家和慈善家。
哪怕是他父亲,当初也得了他母亲娘家的不少助力才能一路扶摇直上。
她当时盯着他脸看了好久,调侃他说,原来您还真是皇亲国戚啊,您这长相跟我们有什么不太一样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容凌烦她了,把她推开。
在很多人心里,估计他这层身份有些猎奇的感觉,能激起不少充满好奇心的探究,就像老百姓喜欢拿富二代的绯闻艳情当谈资一样,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在外从来不提这档事儿,甚至有些反感别人提起。
所以钟黎也能理解那次他跟他妈打长途时,言语间不经意流泻出来的几分嘲讽:“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搁这儿摆格格架子呢。”把他妈气得不轻。
话虽如此,他对他妈妈倒是极有耐心,每每一个电话能和颜悦色地陪着打上一两个小时。
他从来没跟她说起过他妈,钟黎也能从只言片语的电话里、旁人的谈资里大抵拼贴出怎样一个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美妇人。
他妈妈,要哄,衣食住行,极讲究,容凌有时候也拿她没辙。
徐靳有时候就喜欢拿这些事儿揶揄他,乐在其中。
“你也很有钱啊。”钟黎笑道。
“可不能比。你看看我,拍部破电影为那区区几个亿的投资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他指头缝里漏出点儿都够我吃喝一年的了。”
他说得他自己太可怜,钟黎笑得前仰后合。
徐靳看她笑得这样,脸上故作的夸张表情才敛了。
只是,眼底仍有淡淡笑意。
后来她要走了,临走前他却喊住她。钟黎回头时见他打了个响指,手里一转就多了一支黄玫瑰,捻着细长的梗子径直递到她面前。
她都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不可思议地说:“你还会变魔术啊?我都没看见你怎么变出来的!”也好奇,“怎么不是红的?”
“你要我送你红的?”他表情荒诞地看着她,“我怕容小五回头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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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一笑,低头转了转这支浅黄色的玫瑰。
不久后钟黎受邀去参加一个访谈。
主持人问她你觉得你美吗?
钟黎知道是实时直播,倒也不怯场,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觉得我的样子一般般。”
这话一出,弹幕里都刷疯了“凡尔赛”、“请让我下辈子也长得这么一般”、“大美女都这么没有自觉的吗”之类的留言。
也有粉丝或她的路好在问“黎黎最近怎么不出来演戏了呀”的话。
彼时徐靳和容凌在客厅里聊天,徐靳偶然打开电视就翻到了这个频道,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
容凌倒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低头掸一下烟灰,另一边手里翻一下项目资料。
电视上,主持人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挺平平无奇的。
这是一开始就给的稿子,钟黎都笑着回答了。
可就在最后一环,主持人出其不意问了一个稿子上没有的,像是即兴发挥:“黎黎,可以聊一聊你的男朋友吗?”
钟黎楞了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这个问题有个陷阱,没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而是直接这样问,等钟黎慢半拍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否认了。
徐靳拿胳膊搡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容凌到这里才抬起头,看向屏幕。
屏幕上,女孩笑容羞涩,但还是大方地说:“他是一个非常优秀、心理很强大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打倒他,他就像一棵大树,为我遮风挡雨。他教会了我很多,我特别地感激他,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嫌弃我什么都不懂……他真的是一个特别正直又善良的人。”
徐靳笑得都岔气了,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直说太肉麻,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恋爱的酸臭味快把他给酸吐了。
容凌毫不客气地踢他椅子:“要吐去外面吐。”
可人是笑着的,看得出心情很不错。
第29章
娇养
年节之前,
钟黎的学业更加紧张,她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去,总算在这个学年有了个圆满的结尾。
打包东西回去前夜,
姜雪儿帮她一道整理,
嘴里嘟哝:“你东西怎么这么多啊?”
“选择困难症啊,我也不知道要带什么,只能都捎上了。”钟黎无辜地说。这个事儿,容凌也吐槽过她很多次,
可这是天生的,
她实在改不了,
纠结来纠结去浪费的时间反而更多了。
“黎黎,
有大帅哥找你。”另一室友陈冬从楼下打水上来,
屁颠颠的,冲她挤眉弄眼。
钟黎怔一下,脸上不由浮起红晕。
可等她紧赶慢赶拖着行李和姜雪儿一道下楼,
对着远处那道身影喊一声“五哥”时,
转过来的却是另一张熟悉含笑的俊脸。
徐靳似乎很满意她从兴奋到垮下的表情,
从倚靠的车门上悠然起身,
款款走来:“这么失望?”
“……他呢?”钟黎下意识往他身后望。
“新年新工作,
要考核要审批,年前那么多项目要走访,
能闲得下来?”徐靳接过她的行李。
她和姜雪儿需要合力才能拎起来的重达30多斤的行李箱,到他手里仿佛轻若无物像个小玩具似的,单手提着就塞进了后备箱。
“这我室友。”钟黎拉过还在犯花痴的姜雪儿,
给他介绍,
有点难以启齿,“这个点儿很难打到车,
你能不能捎她一程?就捎到车站就行了,顺路。”
“好说。”徐靳还是挺有绅士风度的。
路上,姜雪儿一直在跟钟黎说话,好像比往常的话都要多,目光时不时朝驾驶座的徐靳张望。
钟黎一开始还不是很懂,慢慢地意会过来了,忍不住憋着笑。
徐靳倒是神情自若,姜雪儿跟他搭话他也客客气气,就是态度有些不冷不热的,应该是见惯这种搭讪了。
姜雪儿下去后给钟黎发消息:[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让钟黎有点难以回答。
在她的印象里,他上一个女朋友或者说“女伴”还是孔繁舟,不过也很久没见了,至少他从来没带孔来过他们这些社交场合,应该是掰了。
[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没有吧。]她如实回答。
[宝宝我爱你,把他微信推给我。]
[这个我没有哎。]
这倒不是谎话,她真没有。虽然她和徐靳算得上是朋友,可刨除容凌那一层关系,恐怕又算不上真正的朋友,她有自知之明。
而且,有些事情还是得避嫌的。
徐靳这人吧,要说正经,做事时确实正经,算是个靠得住的,你把事儿交给他他绝对不会掉链子让你失望。可要说不正经吧,也能特别不正经,至少不是什么真的正人君子。
钟黎对他,打心底里还是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
容凌是在她到家的第二天傍晚回来的。
钟黎在洗手间外面等了他很久,终于感到不对劲叩门进去时,发现他坐在地上,扶着马桶吐。
“你喝了多少啊?”她连忙去给他打醒酒汤,又找了医生过来。
“下次也别叫我了,直接让顾老师给您准备一口棺材得了。”老医生面无表情地给他看完,起身就走。
“年前饭局酒局多,有些真推不掉。”容凌无奈,“黎黎,帮我送送周老。”
钟黎一直送他到车库,周医生让她别送了,又让她劝着点儿。
可话说一半又止了,冷笑道:“这厮谁劝管用?永远是嘴里应承得好好的,回头就忘到九霄云外,就一个打太极,油盐不进!他早晚喝到手术台上去!”
钟黎知道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只能尴尬地笑笑。
这位老专家以前是专门给他爷爷看病的。,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这话也不尽然,传闻中我行我素谁劝都不管用的容五少爷,听了她一番劝告后,倒也没一口拒绝,只是模棱两可地苦笑了会儿,说他不需要看别人脸色,但该给的面子是要给到的。
钟黎不太懂这些人情往来,但也知道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也就不劝了。
只是私底下给他多备了一些护肝片。
但那之后他倒是也尽量少喝了,除非真的推不过去。
他一直都有胃病,那段时间算是最严重的一次,有时候实在吃不下去东西,钟黎就给他包一些皮儿很薄的小馄饨。
“你吃点儿,就像喝粥一样。”她边包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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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直接喝粥算了。”他拆她台。
“那我不包了!”
容凌笑着把她拉到怀里,亲她的脸颊:“别生气,跟你开玩笑的。”
大年夜之前那晚,他们是在滑雪场度过的。
地方之前来过,不过这次来又和之前看到的那次有所不同,之前后山东北角的一大片地区还待开发,如今也建成了八条雪道,还加了一些魔毯、雪车、障碍通道之类的项目。
钟黎玩了一圈慢悠悠滑回来,献宝似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技术进步了吗?”
容凌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的。
钟黎扑上去,像只小怪兽一样不依不饶。,尽在晋江文学城
结果是两人一道滚进雪堆里。
夜深了,雪道两旁的街灯次第亮起,远处是深蓝色的夜空,繁星闪烁,以群山为隔,与白皑皑的雪地交相辉映。蓝、黑、白,再美不过的夜景,将暮未暮的雪场有种独特的浪漫气息。
他们乘缆车回到山顶餐厅,吃一份红酒和牛。
容凌单独一人喝一份山药清粥。
“古代的贵妇人,莫过于此。”侯应祁嗤笑,拿手里的旅游册子搧他,“您这胃病还没养好哪?”
“和这个没有关系,他不喜欢吃肉。”钟黎脱口而出。
侯应祁和徐靳都看了她一眼,抿了丝笑。
钟黎剥橘子的手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