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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而他,

    正好给了她这样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一个温暖的居所,还有宽阔安定的怀抱。

    以及那一点儿看到季心瑶巨幅海报和投屏的不甘心。

    点点滴滴,累加在一起,在那个雪夜将她的情绪推到高峰。

    明知可能是焚身之火,

    她还是义无反顾跨了进去。可能是不甘平庸,

    也可能是太孤单了,

    而那双眼睛又太蛊惑。

    ,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洗完澡,

    窗外的雪还在无声无息地下。

    客厅里没开灯,

    容凌在看电脑上的资料。

    外套扔了,领带摘了,笔记本淡淡的白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孔上,

    更加深刻。

    又有一种不经意的慵懒。

    她用浴巾将自己裹好,

    悄悄在拐角处探出半个脑袋。

    “洗好了怎么不过来?”他在键盘上敲字,

    头也没抬地问她,

    “怕我吃了你啊?”

    他声线低沉,

    夜深了,好像也被晕染出一种慵懒的调子。

    这话有别的含义,

    还带点儿颜色。814⑧6⒐6③

    钟黎的脸红了又红:“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这才抬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肩上,又往下移去。

    这样肆无忌惮,

    偏偏还游刃有余,

    反衬地死死捂着胸口的她好像很矫情。

    她心里有点怄。

    容凌起身去了房间,回来时手里提了件衬衣。

    钟黎犹豫会儿才接过来。

    他的衬衣很宽大,

    比划一下下摆都遮到她大腿了。

    “让我穿你的?”

    “你也可以不穿。”他忍不住打趣她。

    钟黎红着脸瞪他一眼,抓着衣服去了房间里。

    出来时又有点别扭,不时抓一抓下摆。

    他的衬衣很大,完全可以遮住她上半身了,但莫名就是觉得有点色.情。

    她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可目光落在他那张英俊淡漠的脸上,又觉得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他在忙,她自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玩了会儿手机。

    她给几个关系好的室友发了消息,说自己不回去了。

    其他人没多问,叮嘱她注意安全,只有杨珏打了电话来,问她在哪儿,一个人待在外面安全吗,打不到车的话她可以开车来接她。

    钟黎心里温暖:“很安全的。在……”她悄悄窥伺他一眼,红着脸小声说,“一个朋友那里。”

    却见他这时抬眸睃她一眼,有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她的脸登时又涨红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杨珏,她松了口气将电话挂断,又佯装镇定地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他没再看她了,她又忍不住看他,玩着玩着就觉得无聊了。

    丢下手机,她挨过去看他手里的笔记本。

    都是外文报告,她只看得懂其中几个单词,连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说的是什么啊?”

    “是和宁市政府那边关于生物医药基地建设方面的一项合作。”他没说得太细,只粗略介绍了一下。

    钟黎没听懂,也不感兴趣,又坐回去玩手机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他在电子板上面签了字,发送了过去,抬手扣上笔记本。

    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强撑着眼皮玩贪吃蛇,冷不防头顶落下一个高大的影子。

    她手抖了一下,贪吃蛇挂了。

    “都是你!”她抱怨,扔下手机。

    “我的不是。”他笑了,格外的好脾气。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可能自己都没察觉,眼睛里都是温柔。

    钟黎悄悄抬起眼皮看他。

    后半夜了,窗外的雪不但没有减势,反而下得更大了。

    耳畔好像都是扑簌簌的响声。

    他身形高大,单臂支在沙发上,她就觉得局促,他和沙发之间好像一个三角支架,把她禁锢在其中。

    他还弯下腰来摸她的头发,像揉一只小动物那样。

    他手上有一点烟草味。

    她把头别开,嫌恶:“你抽烟了?!”

    他怔了一下,失笑:“遇到你之前见过一个合伙人,给他递了支烟。”

    她不信:“你肯定也抽了!”

    容凌:“没有。”

    钟黎:“你骗我!”

    他笑了,是那种包容的笑。

    好像大人看待一个胡搅蛮缠要糖吃的小朋友。

    钟黎感觉脸上的温度在上升。

    她也知道自己蛮不讲理,但她这会儿就是想找点事情,来掩饰心里面那种忐忑。

    ,尽在晋江文学城

    “害怕?”他忽而一笑。

    “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她不承认。

    “真没有?”

    她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了,身体忽然一轻,有瞬间的失重。

    她吓了一跳,连忙勾住他的脖子。

    他的臂膀坚实有力,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个洋娃娃,轻若无物,很轻易就把她抱到了入口处的那只玄关桌上。

    钟黎的手还勾着他的脖子,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她这样像是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似的。

    室内的光线很昏暗,好在这处房子够大,采用大面积的落地玻璃和镂空金属装饰,视野广阔,窗外繁华的夜景流光溢彩,将室内晕染得多了一层瑰丽的光泽。

    她坐在阴影里,微微垂着头,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能窥见她柔美流畅的轮廓线条,半明半寐,恍若隔雾看花,清丽绝俗,实在是撩人之极,让人的呼吸都不由屏住。

    容凌怔了一下,很意外,这样一个小女孩可以轻易地挑起他的欲.望。他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会有欲.望,只是,他向来不是个耽于情.欲的人。且他事务繁忙,身份特殊,公司里又经常要和各种机要领导打交道,牵涉甚广,不会让自己陷于任何桃色绯闻中。

    带她回来,其实已经是一种越界了。一步错,步步错,简直是失了智了。

    “还说你不怕?”他替她抚平卷起的衣摆。

    钟黎这才发现,因为屈身的动作,衣摆拉起来,露出了白色的小内内。

    他的手指勾住一点儿裤边,微微扯了一下,说,蕾丝的。

    那一刻,钟黎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也许,他以为她会穿卡通内裤呢。

    ……她也没那么幼稚吧?

    钟黎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把脑袋埋在他胸前。,尽在晋江文学城

    哪怕单手撑在桌上,岔开腿微微斜抵着,他也要高出她太多。

    其实她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喜欢这种姿势,这让她有种悬在半空中的感觉,特别紧张。

    越害怕就更加依赖他,双手紧紧攀在他肩上,像溺水之人抓住那根浮木。

    他的唇贴上来,灼热的,干燥的,带着一点儿压迫的力道,钟黎一颗心忍不住跳了跳。有点害怕,但又强迫自己放松,没有躲闪。

    但还是有点不舒服,忍不住推拒,头往旁边歪。

    其实她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情.欲,甚至有点抵触他这样亲密的靠近。只是,她喜欢他,愿意给他。

    “等一下。”在他分开她的腿时,她抱着他问,“会不会很疼?”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就像小朋友问打针会不会痛一样。

    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希望求一个心理安慰。

    其实他是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的,可能是当时她的眼神太清澈,那种全身心的依赖让他徒生些许可笑的罪恶感。

    他低头吻她的耳垂,算是安抚。

    容凌的衬衣被他亲手剥掉,他太有耐心,像拆一件礼物一样,从而更加显得她的拘谨、呆若木鸡。

    一开始只是试探,但她还是紧张地脚趾绷紧,狠狠攥紧了桌角。

    她忍不住去看他,他微微垂着眼帘,睫毛长而幽黑,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嘴唇很薄,微微抿着,弧度很是好看。

    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而硬朗,一根两根,推进时缓慢有力。

    一开始确实不是很明白,后来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似的,忽的有种尖利的疼痛。

    这和以往那种外部的损伤和疼痛不一样。

    钟黎想起自己刚入行那时候,给人当武替从二楼跳下来,因为操作不当摔断了两根肋骨。

    那种疼,虽然也疼,但和这种由内而外被劈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伴随着一种天生的畏惧。

    其实事后回想起来,可能也没有那么疼,纯纯的心理作用,她就是太怂了。

    不过她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咬着唇,忍耐着等待最后的那一刻。

    可能是她紧绷的样子实在是扫兴,他到底是没有进行下去。

    他把她抱回沙发里,替她掩好了衣摆,给她倒一杯温水。

    她抱着杯子在那边喝着,两只脚踩在沙发边沿上。

    衣摆下,一双长而白皙的腿,微微并拢着。

    其实她这会儿有点神游。

    约莫是这种眼神放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表情逗乐了他,他不禁莞尔:“这么娇气?”

    钟黎又喝一口水,没吭声,还是觉得有一点丢人。

    “别太紧张。”

    钟黎觉得他这话挺没良心的:“又不是你痛!”

    她这人生气的时候会很不讲道理,类似于撒泼。撒泼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管了。

    忘记他什么身份,忘记自己什么地位。

    她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容凌被她咄咄的目光逼视着,只觉得新奇。

    钟黎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放肆,只是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确实不带怕的。

    而且她那时爱惨了他,他模样又正派,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后来也没这兴致继续了,她干脆跟他聊自己的一些琐事。

    她挺喜欢跟他说话的。

    他话不多,但是感觉很有素养,每一句都在点子上。

    她随意翻他桌上的文件,他也不阻止她。

    因为知道她看不懂。

    她翻了会儿果然嘟起嘴巴,泄气地说:“看不懂。”

    他将被她翻乱的财报合起,微微在桌上一叠,搁到了一边:“多读书,以后就看得懂了。”

    望向她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钟黎被他调侃得不好意思,小声反驳:“没有时间,以后会的。”

    容凌也笑了笑。

    -

    其实那几天钟黎都睡得不是很好。

    虽然这房子又大又舒适,衣柜里挂着数不清的漂亮衣服,但她明显感觉到和这个地方有格格不入的隔阂感。

    比如她早上起来摆弄蒸箱时,看着上面的一堆外文都无从下手。

    来做早点的阿姨会耐心地跟她讲解,绝无半点儿瞧不起,可钟黎还是为自己的文化水平低下而感到羞愧。其实她之前有偷偷考试,只是没有过,这么多年的文化断层不是假的,且忙于生计,其实并没有很多时间来沉淀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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