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巫会招来无数狼人的觊觎,狼靠性来夺取女巫的灵力,又靠强制受孕来改善族内的血统。虽说他可以庇佑她,但一丁点意外的可能,伊比利斯都不允许出现在她周围。
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让她跟修灵这事沾边。
其实伊比利斯也是藏了私心的。
他不希望沈佳仪离开他,他也不希望她接触任何有关异世穿梭的术法。
他可以给她最好的,最好的衣食住行,最安全的生存环境,也可以做她最舒心的挚友,但他不能给她百分百的自由,这是狼骨子里的控制欲,狼族的王者,更甚。
“没有完美的血统。”伊比利斯回应了安塔,“人用他们仅存的一点智力研究出银器,用来对付狼族,也算是件好事,居安思危,如果完全没有威胁,那才是狼族的险地。”
可安塔却并不这样认为。
血统带来的优势是无法超越的,就像他们狼人百余年高挑的身形,是始祖狼们赋予的,化人时的精致容颜,则是女巫黛西的功劳。
除此之外,对灵的感应,力量,速度,甚至占卜,也都是从女巫的血与灵中掠夺来的。
更何况狼王如此宝贝那女孩,如果她成功被驯化成女巫,王室的血脉必将蓬勃。
单靠狼王一匹公狼,就足够占有她的许多夜晚,与她姌合,生下许许多多的小狼崽子。
当然,另一半的血脉就来自他们的母亲,那姑娘模样也不差,看起来心思单纯,灵气也将很纯粹。
如此一来,王族的血统就能得到提升。
她不信伊比利斯会忍住不跟她多做几次,他身体好着呢,让她受孕,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多生些孩子,十个八个的,往后再为他们父王分忧,为整个狼族分忧,这计划简直不要太完美。
安塔也知道,能博得她那个完美主义外甥的死心塌地,这应该是个有脑子的人族。
狼王实施的新政,对人族缓和的态度,甚至新修大都的建筑,都有她指导过的痕迹。
安塔也馋她的脑子,这种人如果能为狼族所用,简直就是外挂的存在。
这些假如,实在太过诱人,因此纵使狼王当时就明确地拒绝过,女祭司还是暗中关注着女孩。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整个狼族。
情爱是如此渺小又自私的存在,她身为狼族的元老,又怎会因为伊比利斯一时的中意,就拖慢整个狼族的进化?
亲王还是年岁太小,又不曾有过男女之情的启蒙,许多事,他现在还不懂。
喜欢是占有。
他带她出逃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倘若他真与她过了发情期,也会同狼王一样,只想将她私藏。
安塔于是使了个术法,将人给蛊惑走了。
天际下起瓢泼般的大雨,凌乱的雨水会冲刷掉气味,她等这样一个雨天,也等了很久。
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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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境
路西法几乎是一个闪身,迅速就往回跑,狼毫上滴落淅沥的水珠,在空中划成晶亮的雨丝。
丛林间倏忽响起一声枪响,那声音无比熟悉,改良版的手枪,只有沈佳仪有。
银制的子弹穿透腹部的一瞬,少年身子一歪,剧烈的痛感混合着汩汩的鲜血。
他狼狈地栽倒在肮脏的水洼里,血顿时染得小水洼猩红刺目。
“小姐试炼成功了,王不会怪罪她了……“
“是啊,不过朝亲王开一枪对她来说也不难吧,毕竟王跟她可是十年的感情,当然还是要先哄着王。”
“主要还是吃不了外面流浪的苦吧,这一枪结束,她也能回去享福了,何况我们已经告诉她,那一枪不致命,没事的。”
“就是可怜了小亲王,简直就是被耍了嘛……”
·
沈佳仪再次清醒,迷迷糊糊地听见雨滴敲打木屋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声音她很熟悉,每一年的雨季,她都在这间小木屋里听着沙沙的雨声入睡,或是醒来。
她顾自空白了一会儿,终于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就是庄园的木屋,就是她的卧室。
她又回来了?
沈佳仪觉得难以置信,翻身下床,穿上鞋子,三两步跑出屋子,推门一瞧,铅云低垂,灰蒙蒙的旷野,呼啸而过的秋风迎面带来萧条的泥土气息。
阴天,呼啸的秋风,凛冽的温度……她一瞬间就emo了,心里止不住地失落。
怎们回事?
她怎么在这?
她不是跟路西法在一起,在森林里吗?
一切都如此茫然又奇怪,沈佳仪皱了皱眸子,头脑稍稍冷静下来后,便提着裙子跑回房间,迅速收拾起东西来。
她的小包袱还在,添些干粮,她就在就走。
可她一摸腰侧,却惊觉自己的枪没了,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唯一一把枪,没了枪,她只能用弓箭远距离攻击,然而弓箭很占地方,也并不方便携带。
沈佳仪瞧了眼灰蒙蒙的暮霭,忧心路西法,便守在屋檐下,又等了他一刻钟。
结果当然是等不到。
等不到路西法,秋雨又如瓢泼之势,很快拦住了她的脚步。
下雨会有噪声,也会冲淡气味,是很好的逃跑掩护。
只是淋点雨,她身体好,应该没什么,先溜出去再说。
然而她这一跑出去,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送人头。
秋衣正浓,也正值发情期的鼎盛,她空觉醒了微弱的灵力,却没自保的武力值。
庄园里年轻气盛的公狼,迅速被雨中诱人的气味吸引。
狼王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虽说她的吃穿用度一如从前,但机敏的狼人还是看出这姑娘的落败。
狼王新婚在即,以狼的忠诚,她往后只有被抛弃的命。
公狼们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将她围堵在仓库里,双眼放着贪婪的幽光,嘴角挂着涎水,一步步逼近那浑身湿透的女孩。
他们十多只公狼,个个饿的紧也馋的紧,同样也没什么排队的自觉性,一窝蜂冲过来时,场面极度混乱。
雨声掩盖不了女孩的尖叫,衣料破碎的声音清脆无比。
安塔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估计火候到了,方才破门而入。
她再晚来一会儿,那些躁动的公狼就要得手了。
女孩已经衣不蔽体,头发凌乱,手腕与脚踝上的红痕格外显眼,白皙的脖子上,几处尖牙咬过的地方泛起红肿的条痕,瘫软撑起的身子,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呵,这么弱的人类,如果没有狼族的庇护,在野外甚至活不过三天。
安塔如今搭救她,逼她修灵,也算是在行善。
“修灵吧,等你成为女巫,就能跟伊比利斯交配了,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安塔蹲在她身边,如是劝慰着。
可这话对于沈佳仪来说,却很可笑,她缩成一团,无助地抱住自己,含着的眼泪坠落一颗,“路西法呢?他在哪?”
女祭司玩味地一勾唇,不答反问:“那么小姐,为什么不先想想,他离开的空挡,你怎么就重又回到了这里?”
这话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信息,可暗示意味满满,只需稍加一品味,就能读懂她的意思。
女孩错愕地朱唇微启,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塔见她一副哀恸模样,心道不管装的也好,还是真心相信也罢,总归是肯按她的计划来了,于是口吻稍稍温和,“我会庇护你,但你记着,不要再拖累路西法了,你该知道伊比利斯的性格,他如果知道你跟路西法暗通款曲……你也不想看着他好好的前程没了,连命也搭进去吧?”
沈佳仪垂下眼帘,长睫颤颤。
良久地沉默之后,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知道,如今的处境,是一个策略论里最难解的囚徒困境。
人性的猜疑被无限放大,可此时,她还是倔强地选择相信路西法。
路西法不会害她,否则带她出来,弯弯绕绕走了一大圈,究竟图什么呢?
她什么也不曾给过他,也穷得没有任何金银财宝。
可她如今已无法探听他的消息,不知他是否安好,被软禁在小木屋里,整日看修灵的资料。
她修灵只为自保,并不是想跟伊比利斯发生什么。
为了占卜路西法的下落,占卜他是否安好,沈佳仪没日没夜地捣鼓符石与塔罗,甚至先与扭曲时空的术法。
她很担心路西法,胜过她自己的死活。
沈佳仪其实并不畏惧死亡,那不过是一瞬的呼吸。
可她会在意路西法的生死,她不能让路西法因她出事,她宁可所有的后果最后都由她自己来承担,也不愿累及旁人。
愧疚于她而言,远比死亡可怕。
她一面担心路西法,希望亲眼见到他完好无缺,笑意如旧的模样,一面又明白自己不能再见他,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安塔对她每日狂学的状态很满意,不时就会带来伊比利斯的消息。
诸如给她科普,其实公狼跟女巫姌合是正当的,就算伊比利斯成婚了,也依旧可以跟她交尾,毕竟她是女巫。
再比如告诉她伊比利斯的性格,就算他不要的东西,别的狼也不能捡,否则就是挑衅。
又比如提起王室的三兄弟是如何如何和睦……
她说的那些话,沈佳仪都觉得离谱。
好似剥离了伊比利斯给她营造的虚假社会,把她丢到一个极其野蛮,极其无序的荒原之中。
确认过眼神,是她不喜欢的时空,她不要再待下去。
·
一个雨夜,雷声轰鸣,她被闪电的白光晃醒。
窗啪得一声被狂风吹开,窗帘舞动着,发出尖锐的哨响。
沈佳仪立即起身去关窗,刚按好窗,突然被人自后掐住了脖子。
她倏忽陷入一个湿淋淋的怀抱,因为这猝不及防的惊吓,身子顿时应激,一时竟然反抗不了。
随之而来的,是脖子一侧剧烈的疼痛,痛的她呜咽一声,抓紧了那人肌肉硬邦邦的手臂。
黑暗剥夺人的视觉,却能放大旁的感官。
她感受到尖牙刺入皮肤的痛,温热的舌头蹭过她肌肤留下的濡湿,还有曾经朝夕相处,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气味。
是路西法。
他还活着,还生龙活虎的,还会咬人。
沈佳仪一直以来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缓缓放下,眼睛突然酸涩不已,泪水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往外流。
路西法啃咬着她的脖子,却感受到怀里的女孩一点一点放松下去,抓着他手臂的小手温暖柔软,她偏着头,就那么将头靠在他肩头,任他欺凌。
少年的手臂环过她纤瘦的腰间,之前在外面虽然日晒雨淋,但他捕猎回好多飞禽走兽,她顿顿有肉吃,脸颊也跟着吹起来,胸部最显得有肉,其次是裙摆遮掩下的大腿。
可,如今这么一抱,他发觉她瘦了很多。
旁人都说,她为了回到狼王这里,出卖了他,不惜朝他开枪聊表忠心。
路西法闯进来时,瞧她穿着华贵的丝绸,华堂美器,堆砌的修灵书籍……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吗?
为了这些,她于是恶劣地戏耍了他?
狼的猜忌之心本就比人多出很多倍,路西法还算好的,没上来就咬断她的脖子,尚且留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数日来的担惊受怕,和那天受折辱时的绝望与无助,让她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脖子使劲儿哭。
在这个世界,她就只剩路西法能依靠了,除此之外,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无论遇上何种羞辱与欺侮,都只能装上坚硬的外壳,绷紧神经独自面对。
她这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路西法以为再见到她,咬住她的咽喉,她会求饶,会挣扎,甚至会大声呼救叫出伊比的人来杀他。
可如今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少年百口莫辩:“我没有,我还没孬到那个地步……”
“唔,我知道。”她含着眼泪迅速点头,“我相信你,所以一直很担心你,我怕他们迁怒与你。”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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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她几乎榨干了一切时间来修灵,就为了占卜出他到底好不好。
路西法心中泛起酸楚来,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姑娘所言真假,但她身上好香。
她身上好香,他好饥渴,发情期一连硬了几天,他无数次幻想着,找到她的第一秒,就咬住她的咽喉,然后扒光她的衣服,与她姌合,与她交尾……
他忍不了了,将女孩往肩上一抗,三两步冲到她的床前,将人往床上一丢。
沈佳仪还搞不清楚状况,只在他欺身压上来时迅速抬手推开了他的脸,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路西法!”
她的声音沾上哭腔,怕得发抖。
路西法攥住她的手,按在手心里轻轻揉着,“有人用你的枪打了我。”
她被压在身下,浑身颤栗着,此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裹着她的手,去摸他腹部的枪伤,滚烫的腰腹,和结实的肌肉,她甚至摸到了凸起的青筋,虬结其上。
当那柔软干净的指尖,触碰到酥痒的绒毛时,她如遭雷击,惊叫一声,终于剧烈挣扎起来。
“我知道不是你,你不喜欢这里,对么?”他咬上她的唇瓣,“给我个名分,我护着你。”
炽烈的吻,铺天盖地。
即使是充斥血腥与暴力的发情期,路西法仍旧对她很温柔。
她被小狼亲的头昏脑涨,根本没法思考,被咬麻的舌尖,剐蹭过的唇齿,涎水顺着两人吻在一处的唇间滴答而下。
他的吻纵使已然克制,可对沈佳仪来说,依旧粗鲁野蛮。
他朝她伸舌头,他咬她,他抢夺她的呼吸,他逼她咽下他们交融过的唾液……
她根本还不会亲嘴,比起亲昵的拥吻,她更像是被他追着啃咬,再在每次扭头躲开时争取那么一丁点的呼吸空挡。
身子热起来,身子也软下去。
她莫名有了渴求的欲望,那是完全陌生的东西,陌生,也就意味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