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朵合欢轻掉落青年的肩头,滑落在他的臂弯中。伊比利斯捻着花径,将那小绒花轻巧地转了转。
这株合欢树,已有数百年的树龄,是初代三位始祖亲手种下的。
王族密辛中提起过,弗蕾亚宫有一处密殿,藏着无限的灵力,与狼族的过去,是只有依靠女巫的纯粹灵力,才能寻找到的神秘所在。
因此,搬迁至王庭后,这里成了狼族繁衍小狼的行宫。
可东陆的人族,几乎人人女巫,却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女巫。
伊比利斯将手中的合欢花塞进塞尼德的狼嘴里,睡梦中的亲王被闹醒,迷迷糊糊地嚼着花朵咽了下去,“唔,还挺甜。”
亲王睡眼惺忪地支起身子,化作俊美青年的模样,累的吐出口浊气,“王兄,查了一下午,也没见什么险楼危地,我已经连查几日,真的没有……”
塞尼德最近就干这事呢,天天跑弗蕾亚宫检查工程质量。
狼王眸色淡淡:“今晚我们在这下榻。”
塞尼德一脸幽怨:“就我们俩?”
“差不多。”狼王应,“弗蕾亚宫,现在只有你与我。”
亲王脸色一肃,“明白了。”
王兄这是在试探,只有狼王与亲王在,如此大好机会,若有人族刺客,八成就会跑出来行刺。
若有前代女巫残存的咒怨,也会朝他二狼发动攻势。
在王室举家搬迁的前一夜,狼王拿自己做诱饵,进行旧宫最后的安全检查。
“那咱们回屋睡吧。”塞尼德打了个哈欠,看来他今晚没的睡了,怪不得王兄刚刚守着他睡了这么久。
伊比利斯应:“你回去,我在这睡。”
“啊??”塞尼德惊讶不已,“在这?鬼树下?”
合欢树,又称鬼树。
青年点头。
他要在这,绞杀怨灵。
·
女巫,是很稀有的东西,人族中只有凤毛麟角,能感受得到自然的灵。
“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而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
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
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
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而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看着他。
如果她发现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
因此每个女人几乎都被指认为女巫,人族相互指控,三百年间,十几万“女巫”被人族自己处以极刑,猫刑、轮刑、碎头机、铁娘子……残忍程度,人狼族都赞叹不已。
如你所见,指控女巫,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甚至,男人觊觎女人,就去举报她,以观赏她赤裸的身体;女人嫉妒女人,也会举报女人,以实现报复的快感。
处决“女巫”就相当于一种色情演出,常常是万人空巷地前来观看。
当得知这件事也有他的“推波助澜”后,她抿了抿唇,有些责怪地看向他。
无所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根本不斯文,也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只是有狼王地位的加持,旁人看他便有滤镜。
好了,她现在也不喜欢他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都是平民,对你构不成威胁的。”
“你在怪孤?你为什么不问问人族为什么那样?”
可狼族并没有多做什么,甚至这三百年审判女巫的浪潮也是人族自己掀起的。
他们只是派出自己的人,在民间寻找真正的女巫,救下来带回王城,以防她们真的受到迫害。
三百年间,统共也没找到几个。
十几万人都是人族杀的,关狼族屁事?
“或许,孤太纵着你了。”他淡哂一声。
然后他把她丢回了人族的城市。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没有一开始就被人族背刺,为了活下去,她甚至借了宗教的势,伪装成虔诚的信徒,靠着她的草药,靠着她稀奇古怪的新技艺,博得了镇上人的好感与崇拜。
似乎,她就是那个打破女巫魔咒的天选之人。
短短一个月,第一个觊觎她的男人出现,同时,艳羡又嫉妒她的女人也冒出了头。
她做了那么多善举,一并被人们否认,冠以魔鬼伪善的面具。
她被拖出家门,拖到神圣的教堂,准备下一步的极刑。
有趣的是,她反抗起来,威力也挺大,狼王在旁瞧得津津有味,看她杀人,干脆利落,也不失为一种暴力美学。
当她以为自己就要逃脱之时,他背地里使了个小手段,最终还是惹得她被活捉了去。
然后他虐杀了教堂的主教,拿走了主教脖子上的十字架。
审判日,她被抬上布道的长桌,男人女人们按住她的手脚,扯开她的衣裙。
身披主教黑衣的狼族青年,捧着圣经,走到了她跟前。
低头,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这就是,你想救的人。”
他握住她白皙的脚踝,将颤抖的小姑娘从长桌上拖至他的胯下。
斯文圣洁的十字轻轻一晃,布道的恶狼朗声同人族宣布:“人啊,这女巫全身沾满污秽,心灵晦暗不洁,流血只会让魔鬼欢愉,伤口也只徒增女巫的邪恶。”
人族虔诚地望着他,眸底却映着欲望与恶念,“主教,这当如何是好!”
那模样清俊的主教扯唇,露出抹温柔笑意,垂眸撞入她那双仓皇惊恐的眸子。
“净化她。”
第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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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1
240所谓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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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亲王府,沈佳仪便瞧见院内站着几个人族男子。
她现在已经学会分辨人与狼了。
狼的肤色冷白,男女都属巨人。
路西法最近又长个子了,她站在他跟前,连他肩膀都不到,只及胸膛。
他抱她就跟抱小狗似的。
沈佳仪她不矮,真的不矮,但狼的体型太大,就算她不矮,也称得她矮矮的。
呜呜呜呜小狗哭泣。
与人族男子站在一起,那画面简直不要太协调,就差把郎才女貌贴在他们身上了。
少年牵着她的手往花架下走,“我给你叫了鞋匠,做几双合脚的鞋子,我看你今天走路不太舒服,以后别穿那种鞋子了。”
“哦。”她应,乖乖坐好。
鞋匠单膝跪着给她量尺寸,弄得她怪难受的,忍不住握住了亲王的手,像个没用的小学生一样。
她脚上的铃铛晃动一下。
鞋匠量着尺寸,仆从便拿来画册子供她挑选样式。
她挑了个圆头的鹿皮小靴子,就把画册递回去了。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沈佳仪:“用不着那么多的……”
“那我下次注意。”小狼冲她一笑,将画册递还了回去,“明天我们要迁往老城,你听我的,穿双舒服的鞋子,记得了?”
“啊?要搬走?”她一怔。
“对。”他应,还叹了口气,“那个城堡有点小,做什么都不方便,哎。”
“大家一起住在城堡里?”小姑娘扬了调子。
大家,自然指狼族王室。
路西法闷闷地应了一声,显然是不爱跟他们挤在一起的。
沈佳仪内心默念OMG,等搬过去,她肯定不会再让路西法碰她。
这会儿住单独的别苑,王室或许听不见,要是住在一起……她想都不敢想。
惶恐了一阵,她低头瞧了眼鞋匠的进度。
无意瞟见鞋匠金色的卷发,以及很挺的鼻子。
你别说,这鞋匠长得还挺好看。
沈佳仪瞧了两眼,心中暗暗叹气,做鞋子要这么久嘛?
好麻烦呀……
一扭头,冷不丁撞见一双冷冰冰,直勾勾,阴沉沉的狼眸,少年正死盯着她,表情不能说是友善,只能说很……不友善。
沈佳仪呆:“……嗯?”
“他很好看吗?”少年问。
沈佳仪:“……”
这狼有点孩子气,醋劲儿还大,她不过就打量了一眼。
听伊西斯说,这一支狼族的妒性与占有欲都是极强的,这会儿她有点感觉到了。
小姑娘连忙摇头,不过那狼还是一脸不高兴。
好崩溃,要不要这么不喜欢人类啊?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给你吃个好吃的。”
说着,她把又甜又苦的草药团子喂给了狼狼。
少年皱着五官,安静低头捂住了脸,乖乖在旁坐了好久。
好搞笑,她没忍住,低声偷笑了一会儿。
这会儿鞋子的模型终于做好,她重又穿上原来的鞋子,把苦哈哈的小狼领回了家。
在外人面前,她是不喜欢太黏腻的。
这会儿回来了,便好声好气地跟他说:“我就是看看鞋子做的怎么样了,酸唧唧的,瞧你刚刚那副凶样。”
狼又被骂了。
被那一小团小姑娘骂了。
路西法有时也会嫌自己还没出息,连小小一只兔子都唬不住,成天被她训来训去的,一点都不威风。
他就是太惯着她了。
于是他龇起了森冷的獠牙。
小姑娘垫脚,抱着少年的脖子,吻了吻他颈上的喉结。
好咧,他獠牙也龇不起来了。
时间晚了,沈佳仪做不了省力的拉动装置,转而摆弄起她买的羊肠来。
听伊西斯说,狼族控制生育,不能对母狼那样那样的话,就要对女奴那样那样。
安塔似乎知道她要避孕套,甚至贴心地送了她一把秀气的薄刀,有点像柳叶刀。
她也买了一把匕首作为回礼,等下次见到安塔,回赠给她。
路西法洗了澡,裹着浴袍回来找她,手里拿着一卷画册,“宝宝,过来,咱们一起看书。”
小姑娘扭头,眉眼弯弯地冲他一笑,“待会儿给你看个好东西。”
好东西?
小狼双眼放光。
柔软的大床上,沈佳仪架起了个小桌板,“路西法,你把裤子脱了。”
说着,摸出安塔给她的细刀,用在烛火上轻轻烤过。
路西法当即护住胯部,脸色黑沉,咬牙切齿:“你要干什么?昂?”
“不是,你误会了。”沈佳仪哭笑不得,“不是要阉了你。”
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少年仍旧满脸戒备地盯着她。
莫名搞笑是怎么回事?
沈佳仪安抚地拿出羊肠,“刀是用来切这个的,我在尝试做避孕套,需要你的尺寸。”
“我又不会让你怀孕。”路西法不大愿意,捂着腰带不肯撒手。
单是想想一会儿她要碰他私处,他就忍不住要硬,可她手里拿着刀,怪危险的。
沈佳仪同他解释:“不是给你做的,是给别的公狼,如果你们可以避孕的话,发情期不就可以找自己狼解决生理需求?”
因此也就不需要抓人族泄欲了,也用不着那么多的女奴。
路西法叹了口气:“那要是母狼不愿意呢?”
沈佳仪也没妄想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可能都愿意呢?我也只能想办法,慢慢减少狼族对女奴的使用。”
少年皱了皱眸子,开始扮可怜:“你管她们做什么?别管她们了,关心关心我吧。”
说着,一大只扑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佳仪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很温柔:“路西法,你是不是硬不起来了,所以没办法让我量?”
这并不是打击或是挑衅他的话,毕竟沈佳仪的认知里,公狼只有在发情期才交配,这都入夏了,发情期应该结束了。
所以硬不起来了?
亲王的神色一时间变得很狰狞。
他握着小姑娘纤弱的肩膀,忍不住龇了龇獠牙,“我就这一天给你放个假没操你,你就飘了是不是?”
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了她脆弱的脖子,尖利的犬齿随即扎出两个小小的凹陷。
“发情期是母狼的发情期,关我什么事?”他冷冷骂道,眼尾因为委屈,还拖出一道迤逦的红痕。
沈佳仪被这话冲撞得一懵,“嗯?没听懂捏……”
他舔了舔她的喉咙,眉眼间尽是无奈,“发情期,母狼会分泌特有的气味,公狼闻到就会控制不住性欲,是被动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