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84康祁听着动静，当发觉屋外的康旻走远了，心里也没有变轻松，如果当初知道入了康府族谱后会失去曾经的少爷，他才不想当他庶弟呢...更不想过那五年圈禁生活。
大概....成为康家少爷唯一的好处仅是能去科考吧。康祁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书上，若是能成了，他就到外地去留任，走的远远的。就算日后被调回京城，到时他有官家护着，苏蔺也无法再来烦他，所以...还是要等要忍。
康祁拿起下午未看完的《孟子》，默读几句后，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
“蔺儿。”顾晏看着因为康祁离去又开始失魂落魄的苏蔺，问道：“那康祁要去哪家书院？”
“尚吟书院。”苏蔺坚决的说。唯有离开这一点，他是一定不会放任小祁的。即使他又要失去刚刚的温暖。
“嗯，明天我就去联系。”顾晏看着全新装扮的苏蔺，眼睛根本移不开：“蔺儿，我们先回房好不好。”
苏蔺眨了一下眼睛，“嗯。”
沮无尘看着突然离席的苏蔺和顾晏，有点纳闷的说：“欸，怎么一个个都提前走了呢？”
林殊鹤夹着未动过的菜：“我还要继续吃。”
沮无尘神情有点复杂的看了一眼林殊鹤，嫌弃的想谁管你啊。但面上还是尴尬的笑了一下。
*
深夜，苏蔺从顾晏的怀抱中爬起来，身体有点撑不住了，即使已经清洗过了，走在满地银辉的庭院里，还是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但...他看着还亮着烛火的房间，还是忍不住上前敲了门：“小祁。”
康祁认出苏蔺的声音，不想理会他。
但谁知过了一会儿苏蔺竟从窗户那里爬进来了。
*
“主子。”黑衣人用极小的动静从窗外钻进了林殊鹤的房内。
林殊鹤正在书桌上画一副黄菊图，见黑衣人进来，还是专心画那幅画：“没惊动府上的人吧？”
“没有。属下是从西侧密道进来的。”
“那里的情况如何？”
“确实安排了舞姬与驸马偶遇，但驸马并没有接受。”
“是吗。”林庚明显察觉到林殊鹤的气压突然变低，赶紧说：“但主子给的那本古籍果然引得林端与世子争抢。”
林殊鹤在画上在添一笔，一边慢条斯理的说：“两人都是霸道性子，不可能谦让的，若是再多几次，至少能看上一出好戏。”
“主子英明。”
林庚本想再多说几句，但林殊鹤却说：“去吧，边境那里动作快点，我们该收网了。”
“是。”
待黑衣人离去，林殊鹤拿起那副画，画中最显眼的是一簇明艳的黄菊，而其余花只剩光溜溜的茎叶，所有的花瓣皆凋零入秋泥。
林殊鹤静静的看着那幅画，随后在边上写上一行小诗：“我花开后百花杀”。
ps:局外人沮无尘：“欸，怎么一个个都提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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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康祁见到深夜还爬窗进来的苏蔺，恼怒地质问，“你来干嘛？”
“小祁。”苏蔺怔愣望着他，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坐在椅子上空余位置，随后苏蔺还抓紧康祁的手说，“小祁，别推开我，我就这样靠一会儿，好吗？”
见苏蔺只是靠着，康祁僵硬的由他靠着，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继续翻书。
不多时，苏蔺就睡过去了。
康祁神色复杂的看着睡得很熟的苏蔺，想着自己明明在白马寺过得很好，是因为他自己又过着这般束缚的日子，康祁的目光落在苏蔺的脖颈，有一瞬间，他想过如果眼前这个人消失，那自己....
康祁的手缓缓覆上了苏蔺的脖子。
但待康祁回过神，很慌张的松开了手，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管什么时候，妄图伤害别人都是最无能的表现，就像他昨夜……
这时，苏蔺突然痴念着：“小祁。”
康祁以为他要醒了，便尝试把苏蔺摇醒，但苏蔺还是睡死一样，无奈，康祁只能把苏蔺拖到床上，犹豫一下给他盖了被子，然后自己走回桌旁看起书。
只是康祁不知的是，在他离开时，苏蔺便睁开了眼，他伸手摸了摸刚刚康祁掐他的地方，思绪飘到很远的过去……
“祖母，为什么爹娘不回来看我了了？”
祖母却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幼小的他不语。
他想逗祖母开心，就说：“先生觉得我挺有天分的，说我一定是做状元的料，祖母，是不是我考上状元了，爹娘就能回来了？”
但迎来的却是祖母突然发脾气，“胡闹，我让你读书只是认字识礼，科考状元什么的你以后不准再提。”
这时康祁翻了一页，苏蔺因这极轻的声响侧头，烛火下的康祁不知读到什么，温柔的扬起一抹笑。
苏蔺蓦地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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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康祁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了。
为什么？康祁再三回想，最后都确认自己最后是睡椅子上的，但当他瞥见书桌，却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
苏蔺！康祁下意识吓了一跳，他坐在那里想干嘛？因为苏蔺给他的印象实在太糟了。
康祁第一反应就是起床过去看苏蔺在做什么。
不料却发现苏蔺在书页缝隙写了密密麻麻的注解，康祁凑近一看，不是恶作剧，还挺有道理的。
“那这一句呢？”康祁翻到昨夜他存疑的一句：“先生说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可光有仁义之心，如何能够打败其他外敌、反贼？”
出乎康祁意料地是，苏蔺脱口而出：“这话更强调的是君主要重视民心，不管外敌有多凶残，安内才能攘外。若举国同心，是不是比君主手段残暴更容易取胜？”
“嗯。”康祁看着这样说话的苏蔺，心里对他倒是改观一些，因为苏蔺第一次见面便——，康祁对他印象差到极点，之前苏蔺拿着诗过来，康祁总以为那些是苏蔺叫人帮他写的，于是没怎么理会。
没想到他还挺厉害的。康祁看着苏蔺给他写的这些注解，别扭的说了一句：“谢谢。”
但话音刚落，他看着苏蔺脸红的模样，他就后悔说了道谢的话。
*
吃午饭时，康祁照常低头吃自己的饭，苏蔺和顾晏说：“阿晏，能帮小祁再改去洛鸣书院吗？”
但不待顾宴回答，突然啪嗒一声，大家循声望去，看到一脸惊诧的康祁。
顾宴却回复道：“可是蔺儿，我已经推辞了洛鸣书院。”
苏蔺静静的看着顾晏，他明白顾宴的意思，顾宴没说一定不能，反而说这些……怕只是在等他的一句话，顾宴愿意为他苏蔺做任何事，但自己若要为了小祁指挥顾宴做事，就需要交出应付的代价，昨晚他已经付了，现在顾晏这样说恐怕又要更多日了。
但康祁突然出言：“不用再麻烦了，我能去书院就好了。”
这话一出，连顾宴都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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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日，康祁每吃完饭，就回到房里拿书去凉亭，这几日沮无尘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往他这里来。
但今日康祁看书看的忘神，走得慢了，终于让沮无尘给逮着了。
“你这几日可让我好找啊。小弱鸡。”沮无尘是个莽夫，直接将康祁提起来。
康祁的脚离地，既气愤又觉得丢脸：“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这两天听见能去书院，吃也不在大厅吃，长本事了啊。”
沮无尘以为小弱鸡听见这些。多少也会内疚，没曾想他只是回了一句：“那你找我什么事？”
沮无尘原本是很生气的，但听到这句联想到自己此次的目的，便将康祁放下去。
然后自己毫不客气的占了康祁的椅子，有点扭捏的说：“那个...我想过了。我们之间其实不冲突，我三人下次可以一起。”
说完，沮无尘满心期待的等待康祁的回复。
这几日特别奇怪，往常他只会梦见他和蔺儿行快乐之事，但几日他总会反反复复梦见他们三人在一起上床。
梦见苏蔺非常喜欢他，而最下面的康祁又害羞的对他说：“你刚刚的勇武影响我了。”
这肯定是天神给他的指示，沮无尘美滋滋的想着，然后弯唇等待着小弱鸡的回应。
结果却见康祁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说：“你有病吧？”
“啊？”沮无尘愣住了，这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祁，我可以进来吗？”
沮无尘不想有人打扰，摆手暗示康祁说没有人，但康祁怎么可能会照他说的做，当即对门外的林殊鹤说:“进来吧。”
于是林殊鹤带着凉糕推门而进。
待看见沮无尘，林殊鹤也没有很惊讶：“无尘也在啊。”然后自然的走到康祁身边，“小祁，我给你做了凉糕，已经冰过了，现在吃最好。”
“谢谢殊鹤哥。”
沮无尘看他们之间宛若无人的相处莫名挺烦躁的...好像他是多余的....而且有林殊鹤在，小弱鸡有了靠山肯定更不乐意听他的了，于是最后沮无尘决定改日再找小弱鸡谈这件事。
而等沮无尘一走，康祁脸就冷了。
不待康祁发难，林殊鹤就主动说：“对不起，小祁。那天我是故意说洛鸣书院要住在学院里。”
“为什么？”康祁不解的看向林殊鹤，这件事如果是顾晏或者其他人这样做他或许不会生气，因为他对他们已经没了期待。但唯独不应该是殊鹤哥啊……
“因为...”林殊鹤温柔的嗓音像微风一样拂过康祁耳际：“我不想太久见不到你。”
Ps:写前半段：我好嫌弃无尘啊。
写后半段：我好嫌弃殊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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