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啦宝~74
见康祁气成这模样，惨遭迁怒的苏蔺也气愤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瞧你做的事。”
沮无尘纳闷地说：“可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啊。”
但苏蔺不听他辩解，扭头去追康祁了。
这都什么事啊。沮无尘心烦意乱的放下毛笔。
*
康祁从房内出来后就朝凉亭方向跑着，慌乱中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康祁摸着撞疼的头第一时间去看自己撞到的人怎么样了，
“无碍。”
听着熟悉的声音，康祁下意识的叫着：“少爷？”
康旻听着这称呼也怔了一下。
但下一刻康祁便自行改了更生疏的称呼：“康公子。”然后就打算走了。
康旻看见他红红的眼眶，眉心一皱，拉住康祁的手说：“等一下。”
康祁虽然脚步停下来，但没回过头。
康旻走到他面前，把康祁的脸抬起来：“谁欺负你了？”
康祁不知康旻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明明这五年来康旻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害得他被爹关在小院里。而来苏府这些日子里，沮无尘、苏蔺这些人也总是欺负他，康旻也每次都无视了。包括昨晚，明明他已经表态很想离开了，结果他还不是站在旁边看着。
这次又何须多言呢？
康旻见康祁始终一言不发，还嫌弃的推开自己的手，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很突兀，于是改了话题：“我去了一趟白马寺。也见到和你同住的那个书生了，他很担心你的安危。”
提到赵德元，康祁果然无法无动于衷：“你可有告知赵大哥我的去向?”
“嗯嗯。”虽然终于引起康祁的注意，但康旻并不高兴：“相识不过六日，便赵大哥赵大哥的叫着。你我相识多年，又是亲兄弟，如今见面却唤我康公子。你觉得这合适吗？”
康祁看着神色不悦的康旻，静静的说，“当初，是你叫我不要叫哥的。”说罢，康祁便离开了，而这次康旻也没再拦他。
康祁走到凉亭旁的树下，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慢慢爬上了树上。然后像小时候一样晃着腿。
恍惚中康祁好像看见年少时的小丁在下面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小祁，你怎么爬到上面去了？”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当初就不会一直盼着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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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祁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心绪也渐渐平静。
入过官场的人总叹“久在樊笼里”，若以后他真的有机会为官为宰，遇到的事肯定比现在难千倍万倍，他总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躲在这里不去解决问题。
想通这点，康祁又重新思考起来，现在顾晏已经告诉苏蔺他住在白马寺了。如果再逃，他又得重新寻个地方了？但不一会儿康祁自己又否定这个想法，只怕只要苏蔺他们有心找他，他去哪里都会被找到，况且他还要科考，总逃不过京城的。他也不能把时间都耗费在躲躲藏藏上。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祁。你怎么爬到上面去了？”
熟悉的话语令康祁不禁晃了一下神，但待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来人是苏蔺。
见是他，康祁的下意识反应是想离开这里。但在身体动起来前，康祁想到自己刚刚想的话，便不再动弹了。
而苏蔺一边唤着“小祁。”一边轻跃到树上，坐在康祁身侧。
康祁蹙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苏蔺看着康祁的脸：“小祁，我和阿晏说好了，今后他和无尘再也不会针对你了，你不用担心了。”
康祁没看他，目光凝在不知什么原因而突然掉落的叶子上，良久才开口：“你真的觉得我离开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话直接让苏蔺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康祁，却感觉自己与康祁隔了好远，这种不安促在折磨着苏蔺，苏蔺觉得自己必须说那件事了，不然康祁恐怕会这样一直讨厌他。于是苏蔺和康祁说：“其实我在五年前便见过你了，那时你在买竹纸，被我碰倒了，明明你难过得不行，但当我要赔给你时却死活不要。”
苏蔺每每回忆起那一幕，总是忍不住笑。接着苏蔺就将那段短促的过往悉数说给康祁听。
说完后，苏蔺本以为多少能打动康祁，但没想到康祁听完后还是一言不发，苏蔺无奈又气愤的锤了一下树干说：“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康祁看着被苏蔺震落的树叶从半空飘到地上，缓缓开口：“哦，我还以为我是在哪得罪过你了。”
*
康旻来到隔壁树下，看着在他心头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两人在静坐闲聊。康旻觉得周遭的风，都清凉了不少。
但突然，他看到康祁从树上跳了下来。
康旻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随即以自己最快速度去接住他。
所幸，康旻的轻功足够好，在康祁落地前及时接住了他，但那种惊险感还是令康旻心跳急速的跳着，目光从康祁脸上移向苏蔺：“究竟怎么了？”
却发现晚他一步下来的苏蔺，此时满脸都是泪，且隐约要发病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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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康祁这副模样，康旻有点无奈，“蔺儿，你先不要急。小祁没事。”
结果被怀中的康祁推开，自己站直起来。
苏蔺死死盯着康祁的脸，痛恨且痛心疾首的问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康旻也望向康祁，究竟为什么突然从树上跳下来，如果刚刚他没接住，康祁至少要断腿。
康祁表情未变，做了与昨晚一样的回复：“我要去科考。”
苏蔺看着康祁稚气的脸，恍惚中看到年少的自己在祖母面前不服气的说：“祖母，为什么我不能去科考，明明那些人不如我，为什么我不行？”但那张不服输的脸在看见祖母上吊的场景后便再也维持不住。
“哈哈哈哈。”难过到极致的苏蔺反而大笑了起来，只是一边笑，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何其好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以死相逼他不准去科考，另一个以死相逼...因为自己阻拦了科考。
而一旁的康旻听到康祁的回答，第一反应是很生气，他不管康祁有什么理由，都不准他这样伤害自己。但后来康旻看苏蔺反应那么大，又有点担心的看苏蔺说：“蔺儿？”
苏蔺没理会康旻，紧紧拉着康祁的手问：“那你可有想过....如果刚刚没有人接住你呢？”
康祁没有出声。
但苏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松开抓康祁的手。
第一次在没有人强迫的情况下，苏蔺主动离开了康祁，临走前他和康祁说一句话：“我会让阿晏安排你去书院的。”然后便走了。
而康旻看着神色淡淡的康祁，还有已经远去的苏蔺，最后还是跟上去。
待他们二人离去之时，康祁才敢松口气，终于...可以读书了......
*
午饭时
众攻看见这几个月最稀奇的一幕，苏蔺竟然在康祁先坐好的情况下，坐了一个离康祁最远的位置！
林殊鹤虽然感到惊诧，但也没怎么表现出来。
而沮无尘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蔺儿，你今天不和小弱鸡坐了？”
苏蔺眼神闪过痛苦挣扎，但很快恢复平静，反问沮无尘：“这不好吗？”
“当然好！”闻言沮无尘眼睛都亮了，平时他只能憋屈的和顾晏轮着坐蔺儿身边，现在好了，他和顾晏一人一边。
只是与康祁对上眼时，小弱鸡立马移开目光的行为让他有点不爽。于是他气愤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把它当作小弱鸡一样狠狠嚼着。
ps:小祁可以去读书科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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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康祁完全不知道沮无尘这些小动作，昨日他像个逃犯似的被这群人抓了回来，后来又在众攻的面前暴露了处于“下位”的事实。现在康祁只要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就又想起了昨晚噩梦般的遭遇。
他本来不想来的，但殊鹤哥来树下和他说，“不为外撼，不以物移，而后可以任天下之大事。”
于是康祁犹豫一会儿还是来大厅了。虽然全程处于煎熬之中。
但幸好现在苏蔺坐到别处，其他人没有再刻意找他茬。这让康祁轻松了许多。
在康祁心不在焉吃着面前白米饭时，顾晏对他说：“我已经写了封信给洛鸣书院了，过几日便有消息。”
康祁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睛亮了：“谢谢。”
沮无尘不解的看看苏蔺，然后再看看小弱鸡，怎么回事？昨晚不就是蔺儿听闻小弱鸡要去读书了后来才闹成那种吗？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但不待他问出来，一直保持沉默的林殊鹤有点讶异的问道：“洛鸣书院？”
“对。”顾宴敏锐感到林殊鹤语气里细微的起伏，于是好奇的问道，“这个书院怎么了吗？”
但下一刻，林殊鹤神情语气又恢复如常，“没什么，只是以前我也在那个书院，一时有点怀念罢了。”
*
吃过午饭，苏蔺也不似以前抓着康祁的手不肯放人走。甚至当康祁走出大厅了，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宴看着康祁远去的身影，再看
苏蔺果然一副受伤痛苦的神色。
顾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终于在将苏蔺送回房里忍不住问：“蔺儿，既然你不想，为何还要？”
苏蔺看着自己被指甲按得流血的食指，小心藏起来不让顾宴发现，“我只是不想小祁恨我。”
顾宴看不得苏蔺脆弱忧郁的模样，本想再多说几句，但门口突然来找他的手下打断了顾宴的计划，“二爷，福管家到门口了。他说是老爷的意思。”
若是往常，顾晏是不见顾府的人的，只是...这次去书院的名额是拜托了他哥才得到的，他还是要走这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