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过已经碎成块儿，根本瞧不出原型。“如何碎成这样了？”她接过袋子，有些心疼，“我挑了好久的。”
“抱歉。”扶鹤歉道，“我未用过此物，故此……有时不知收力。”
“看这模样也定然是往里面放太多灵力了。”连漾系上系绳，说，“没事，一块玉简而已。我那儿还有几块，下回再给你带。比不得这块，但也足够用了。”
扶鹤应好。
连漾顺手把布袋往桌上一放。
她玩心起得快，消得也快。没过多久，就已对那灵息没了兴趣。
“太晚了，我也得走了。翘翘明日比试，我们得起得早些。”
扶鹤问她：“在此处住下的事考虑得如何？阵法刚解，我的灵力尚不稳定，暂且无法离殿。你若愿意，和玉会安排好此事。”
“好啊。”连漾应了，她往椅上丢着净尘诀，说，“不过等翘翘比试结束了再说罢，我这些天可能很忙，没空过来。”
待她走后，扶鹤起身将她丢在桌上的布袋仔细收在袖中，又归整好笔墨，把她写歪的那份叠齐一并收好，这才继续处理起簿册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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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玉引着连漾离殿，两人并行时，他总忍不住瞟她。
连漾察觉到那视线，轻拧起眉。
她一拉玉鹤杖，将他拽至身前，以面对着面。
“你看我做什么？”
和玉又想起在殿中无意听见的那几句。
他只觉头皮发麻，躲着她的打量，打起结巴：“没，没什么，眼珠子有时候不听话，喜欢乱瞟罢了。”
“真的吗？”连漾凑近，“我瞧瞧，莫不是得了顽疾。”
和玉匆忙后退，脸上只见慌张，哪还有方才孤清的模样。
“你别、别过来。”
连漾顿住。
鸦睫稍一垂，眼中便沉进黯然。
“我知晓了，我招仙长厌烦了是不是？”
和玉以往从未见过她，自不了解她的脾性，当真以为她在为此失落。
他脑中顿空，无措解释：“并非，我只是听着……”
连漾抬眸，神情间的颓然消失得干净。
“你听着什么了？”
和玉这才意识到被骗了。
他拧了眉，好半晌，才面色发红地问：“你与鹤君……会做道、道、道侣吗？”
听他磕磕巴巴地问完，连漾没忍住笑：“你说话怎的这般直接？”
和玉的脸更红。
他盯着她，思忖着问：“那你……可知晓鹤君是谁？”
连漾点头。
“也知晓他为剑灵？”
“知道。”连漾不解，“你问这些做什么？”
这就难办了。
和玉面色发苦，手颤得比心跳还快。
前日里尊君让他来人界，他还没离开界山，便被风令宫的裴仙君拦住去路。
那裴仙君告诉他，尊君似与人结了剑契，还叫他帮忙瞧瞧那人品性如何。
可仙君说的，与眼前站着的根本不是同一人啊。
和玉被弄得糊涂，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仙长谅解，我是太久没和人说过话，想到什么便聊什么。”
“这样么……”
连漾并未怀疑。
若依扶鹤所说，他每日在神殿给树浇水，怕只能和树聊上两句。
“没事，你随便聊。”她转身往外走，跨出殿门时，下意识念了句，“若整日和树说话，恐会聊出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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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云方天阁，连漾又去见了述星。
天已黑，述星在昏沉的夜色中瞧见一点光亮。
“漾漾，”他望向她的手，“这是何时买的？”
连漾这才想起手上还带着那枚玉戒。
她若无其事地摘下玉戒，应道：“前不久。”
“为何摘了？很……很好看。”
他面色微红，又将颈上的长巾散了，虚握在手中。
“我没抹去那痕迹，亦没叫人看见。”
连漾一笑：“我便知这事对你来说不算困难。”
述星别开视线。
“天黑，看不明晰的。仙长……”
他飞快扫她一眼，声音有点儿抖。
“不要亲自检查一番吗？”
连漾离近两步。
述星会意，躬伏了身。
她捏住那稍微发烫的耳朵，大致瞥了眼。
耳上的齿痕已不算明显，仅剩着浅浅的印。
“的确还在。”她将那痕迹抹了，松开手。
“那……”述星自觉耻然，却又控制不住地问她，“漾漾还要如何试我？”
“今天便算了，明日翘翘要比试，我得快些回去。”连漾想了想，“下回试试更好玩的。”
述星垂眸，掩住眼底的失落，应好。
***
第二日，比试如期举行。
刚开始算作顺利。
祝翘假借了闻家门客的名头，以散修的身份参赛。她本就擅长画符，对上的敌手又多修为浅薄，数天下来，赢了大半。
直到终试的前一天，闻辞将她俩拉至房间，说是有要事商讨。
“出大事了。”他神情凝重，“祝翘明天很可能会遇上大麻烦。”
连漾鲜少见他这般严肃，不由也蹙了眉，问：“什么麻烦？”
闻辞去房门前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周围无人还不放心，又往门前丢了好几个禁制。
“你们应知晓这几天比试，有不少门派弟子都在偷着押宝。”
他坐在桌旁，压低声音。
“我去逛了好几处，捞着一点消息，据说明日的比试，万剑宗的应观镜也会参加。”
“应师姐？”连漾怔了，“但以她的修为，不当参加第一轮比试。况且，我也没听说过这件事。”
应观镜虽灵脉受损，可到底是结丹期修为。
闻辞抓过茶盖，在手里打着旋儿。
“按理说，她本应参加最后一轮，可八方盟不同意。”
连漾忖度着问：“是因为灵缘不够吗？”
应观镜长年在医谷养病，从未在外做过任务。要是不能参加比试，只可能有这一个缘由了。
“就是灵缘。”闻辞说，“听说这件事后，我就去问了我姐。她说那应观镜的灵缘差得太远，还不到五百点。”
他紧拧着眉，不快道：“为这事，这些天他们商讨过不少回。可让她参赛根本不公平，她灵脉损得再严重，也到底结了丹，要赢下比试简直是轻而易举。”
“那为何还会让她去？”
“是你那师父的主意。”闻辞将玉简往桌上一拍，“你看吧，我姐送来的讯息。”
连漾拿起玉简，上写道——
“良静仙君执意如此。”
她放下玉简，思忖着其中利弊。
“若是灵缘不够，应师姐想参加最后一轮比试，便只能在第一轮拔得头筹。而大长老想要宗主的位置，应师姐取胜于他而言有益无害。”
闻辞重哼道：“不择手段的狗东西，竟要靠这种恃强凌弱的手段。”
连漾也觉心恼。
若非大长老来插这一脚，明日的比试对翘翘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闻辞：“我们现在当怎么办？”
连漾看向祝翘，问：“翘翘，你还想比吗？”
祝翘反应半晌，才点点头。
“可现在不是她想不想比的问题。”闻辞面色难看，“即便她能画符，也难赢过应观镜，而且良静仙君定不会让他弟子输的。”
连漾转而看向他，定定道：“只要她想比，就不会输。”
作者有话说：
?
第
218
章
第二天，
连漾他们早早去了试炼场。
一进场地，便瞧见几个修士在赛台周围布下阵法。
原本空空荡荡的偌大赛台，随着阵法的完善逐渐变为另一番景象——
灰石所铸的地面被稠黑的水取而代之，
水缓慢涌动着，
偶尔有人面鱼身的恶兽冒出。
黑湖中竖有二十根近十丈高的木桩，风一吹，便随之微晃着。
“不是说终赛会分成两队打吗，怎么弄成这样？”闻辞不解，
“难不成要他们全站在木桩上打？”
连漾望着那些木桩，说：“他们除魔的经验太少，
若仅在台上切磋，
很难适应最后一场比试。”
话音刚落，便有一身着蓬定宗宗服的弟子跑来。
连漾瞧他眼熟，
想了片刻，
才记起他就是那日在蓬定山外，引他们去云方十二阁的任东树。
“任道友，”她拱手作礼，
“又见面了。”
任东树笑道：“恰是有缘。”
他又看向祝翘，心觉奇怪。
当日他们刚来时，连漾还说她是万剑宗弟子，
怎的如今又成了散修？
他虽好奇，却没多问的意思，只说：“祝道友，请随我去领法镜。”
连漾问：“不知我们能不能陪她一起去？”
任东树没作多想：“现下比试还未开始，
陪同也无妨。”
他领着三人去了试炼台后方的庭院。
除了他们，
庭院里还站了十好几人，
皆来自不同门派。
连漾眼一抬，
便瞧见了应观镜。
她站在株四季桂底下，也刚好望向这边。
目光相撞，应观镜移开视线，眼微闭，眉轻拧，似有不耐。
“这是这次比试要用的法镜。”任东树拿出三面掌心大小的玄底镜子，递给祝翘，“共三面，请道友佩在腰间、肩上和腹部。”
祝翘接过，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三面镜子。
“此次比试原有十人，本应每队五人，但如今多加了一位道友。”
任东树稍顿，神情说不上是好是坏。
“你们兴许已经听说这事了，不凑巧，那位应道友与祝道友恰是对手。”
闻辞冷哼：“是对手最好，打她还无须收敛。”
任东树干笑两声，心说那应观镜灵脉再怎么受损，也不至于连这种比试都过不了。
他接着说：“此次比试也算简单，若三面法镜都被击碎，或是掉入湖中，就算落败。”
闻辞问：“那还是像之前一样，决出一人进入最后一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