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没等她问,扶鹤便吻住了她——或是说止于礼的轻碰。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冷冽的剑息缓缓抵入。
但并不刺骨,而是堪比水玉,带着温润的力度流进她的灵脉当中。
疲惫感渐渐消失,这让连漾舒服不少。
她以为他说的疗法便是如此。
但她又想错了。
在第一股剑息融入灵脉后,他陡然加重力度。那剑息也不再流入灵脉,而是盘旋于她的口中。
那剑息随其主人的意志,变得灵活,也更具存在感。
剑息轻一阵缓一阵地磨过喉口,连漾的呼吸越发急促,她下意识吞咽着,眼角沁出了一点薄泪。
她一手反撑在榻上,往后躲了点儿。
可还没退多少,扶鹤的手便揽在她腰上,止住她的去路。
“嗯……”她轻哼一声,一侧脸,到底还是躲开了。
扶鹤问她:“怎么了?”
声音不复往常的清冷,而是沉了点哑色。
但连漾觉得,这样竟更好听一点,也更惹人耳热。
她垂着水红的眸子,另一手扶着他的臂弯,摇头。
“我……有点儿不习惯。”
酸麻窜经脊骨,直往头顶冲,攫住她的意识,打得她脑子更加昏沉。
扶鹤道:“我也是。”
连漾抿了下发麻发烫的唇,目光落在地面,说:“这样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不。”
搭在腰后的手臂圈拢,扶鹤欺近。
“我很喜欢。”
这事比他想的更为欢愉,陌生的快.感如一张网缠紧了他,但也像是那将将掀开一角的宝盒,让他更不知餍足。
他分外清醒地感知自己在往欲中沉沦,却又甘之如饴。
他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更亲近、再亲近她一些。
连漾一怔。
他瞧着清冷无欲,可圈着的手臂却格外有力,且有点烫,烙在她身上一般。
她后知后觉地移回视线。
这才看见他的眼角竟微泛着洇水的淡绯,透出深可入骨的欲念。
某一瞬间,连漾竟觉得他不再是总与人隔着层厚雾的龛中仙,而是蛰伏在林间窥视猎物,蓄势待发的野兽。
搭在他臂上的手指下意识一蜷,扶鹤微眯了下眸子。
“嗯……”
他竟送出一声模糊的低吟。
那轻喘像火苗一样落在连漾耳中,她的脸上渐晕开薄红,也明显感受到指下的臂弯颤动一番。
“扶鹤。”
等缓过那阵快爽的酸麻,连漾开口。
“治疗是不是结束了?”
“还未结束。”扶鹤抬手捏住她的耳尖,轻轻揉弄着,“漾漾,告诉我,要继续吗?”
又是那令人脑胀的酸麻,连漾没忍住轻哼出声,同时点点头。
扶鹤将手移至她的颈后,声音依旧平静,却分外喑哑。
“做得很好。”他又重复一遍,“漾漾做得很好。”
怎么在这种事上夸她?
连漾问:“你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为了迁就她,他斜坐在榻上,还要圈着她。
扶鹤刚要摇头,就见她朝他伸出了双臂。
连漾抬眼看着他,声音有点儿绵哑。
“可以抱着我吗?”
扶鹤只觉心上仿佛撕了条小口,溢出没有止境的渴望。
“自然。”
轻一用力,他就抱过了她,以使她坐在自己身上。
他躬低了背,将她抱得更紧,有如蓄力的弓。
连漾顺势将手往后一揽,圈住了他的脖颈。
作者有话说:
?
第
69
章
剑息再次渡入的时候,
已不复方才的冷冽。
反倒如过了把火般,隐有些灼热。
连漾感觉仿佛有一双手按在她的灵脉上,掌心微烫,
帮她填补、平复着濒临耗尽的灵力。
这感受宛如悍戾的野风,
以至于使她生出一种从灵魂到骨头,再到血肉,俱在被揉弄的错觉。
四肢百骸陡生出太过强烈的酸痒,她下意识将手臂收得更紧,
便像是那水上飘飘摇摇的轻舟,妄图寻个风停雨止处。
头却不自主地往下垂去,
以避开这难以承受的刺激。
但扶鹤托住她的后颈,
迫使她躲无可躲。
恍惚中,她听见他的心音:“若此时停住,
便是前功尽弃。”
他的心音与平日无异,
冷淡到不见起伏,可经由喉咙溢出的声响又低哑暧.昧。
反差太大,竟让连漾感觉眼前的人不是扶鹤一般。
她缓眨了下长睫,
略有些失焦的眼里渐蓄起淡泪。
那断断续续的声响中,亦能听见她自己的声音,陌生又稠密。
约莫一刻钟后,
扶鹤松开她。
连漾急促呼吸一阵,手臂滑落,无力地攥在他腰侧。
扶鹤轻抚在她的脑后,问:“可好些了?”
一把嗓子又变了调,
裹着沙烧进火。
连漾还在不受控地打着颤。她垂下脑袋,
抵在他的胸口,
闭起眼,
低喘着点了点头。
是好些了。
过度使用灵力后,灵力不仅会枯竭,还会出现起伏不定的情况。但现在,她的内息不仅充盈许多,也趋近平稳。
不过剑息虽已收回,她却还能感受得到余留的痕迹。
她吞咽两番,妄想将那痕迹抹去,但效果并不明显。
“剑息与灵力到底不同,只可暂用一时。”扶鹤稍顿,“但若常接纳剑息,日后会与扶鹤剑更为契合。”
连漾也理解。
若是本命剑,本就由自身的灵力蕴养而出,契合度自然非常高。
而扶鹤并非她的本命剑,契合度上也无法达到本命剑的效果。
但是……
常接纳剑息?
还要像这样吗?
连漾想问他,却没发出声儿——她的嘴竟麻到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缓了阵,才抬起头。
扶鹤神情淡淡,从那双长眸中也瞧得出一二欲色,但他自始至终连呼吸都未乱过。
便是渡息时,也克制有度。
连漾以为他对诸事都按行自抑,对他的敬意又添两分。
这也使她没那么拘束了,转瞬间,她就把方才的事抛之脑后,稍拧了眉道:“扶鹤,我有点难受。”
言外之意便是能不能放她下去。
渡剑息时并不难受,反而很舒服,但等结束了,她就又感受到了神压的影响,就像是处在炽热的夏天,空气稠重,闷得她喘不过气。
所幸现在的扶鹤只是一抹虚影,否则她根本承受不了与他这般接触。
她的声音还有些绵哑,扶鹤听在耳中,愈发觉得欲.壑难填。
但他深知此事不能着急,便极有耐心地隐忍、压抑着那亟待挣出的欲念。
他一手抚在她脑后,轻轻摩挲一阵。
“漾漾,”他道,“你需慢慢适应。”
现在她与他的本体牵手,一刻已是上限,如果连虚影都难以适应,往后只会更加难受。
连漾没想到他会拒绝。
“好吧。”她索性伸臂圈住他的腰身,一靠,“那就再适应一会儿。”
刚靠上去不久,发顶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不过只是轻轻一碰,就又移开了。
连漾抬眸,目有疑惑:“怎么了?”
?
剑息不都已经渡完了吗,怎么还亲她?
“无事。”扶鹤应道,“只是方才结束得突然,还有些许不适应。”
好吧。
她能理解。
毕竟在此前他连牵手都不知道是什么。
“可突然才算好玩嘛。”
“比如?”
连漾忽然往上一仰头,碰了下他的唇,又飞速挪开。
她道:“这样是不是就很突然?”
扶鹤的神情中难得划过一丝怔然。
见他这样,连漾心觉有趣,可就在她稍翘起眼尾时,扶鹤忽俯下身,压着她轻吮片刻。
过后,他稍往后退了点,但仍旧挨着鼻尖。
“便如这般?”他问。
他的唇尚还余留着潋滟水色,嘴角压着一丝不算明显的笑。
连漾愣怔,半晌,她点点头:“是很突然。”
-
又过了一刻,闻辞在外敲门问道:“连漾,好了吗?”
“好啦,我马上出来。”
落地时,连漾顿觉呼吸畅快许多。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抓起子刃朝外走。
见只有她一人出来,闻辞把脑袋往里一探,问:“你的剑灵呢?”
连漾说:“他暂且离开了。”
剩下的事不算麻烦,她便让扶鹤切断了凝影线。
“这就走了?不过——”闻辞狐疑道,“连漾,你的灵力真的恢复了吗?若不舒服,索性再多休息一会儿。”
连漾摊开手,掌心上方逐渐盘旋起银白色的气流。
“没完全恢复,但也已经足够了。”
“连漾!”脸上的神情从惊讶渐换作凝重,闻辞又提醒一遍,“先说好,这件事解决了,你一定要告诉我那剑灵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像灵丸那样帮人补充灵力,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吧!
闻辞还是小孩儿模样,连漾揽住他的肩,拍了拍:“放心,绝不瞒你。”